啦啦啦啦啦……輕快性感,歌聲縈繞房間,小人兒們聽見了,開始跟著節拍晃,娛樂著曦西的眼睛。
曦西呀一聲,瞪大眼,看小教官不斷打自己的頭,小學生不停地要搖頭,小護士不住地在點頭,警察怕怕不停地揮警棍……她咧嘴笑,玩心起,也學小人兒點頭晃著,哈,多可愛啊,這些小人兒玩具。
張摩爾端著剛泡好的巧克力進來,撞見曦西搖頭晃腦的滑稽樣,倚著門看,欣賞她的可愛。
日光中,小人兒跳舞,曦西也跳舞,小人兒點頭,曦西也點頭。張摩爾貪看著,高興著自己制造的玩具,教曦西看得著迷。他們剛回臺北,旅途勞累,他卻舍不得讓她離開,遂提議先到他家放好槍具再走。
她沒拒絕,現在,望著美麗的曦西,他想著,他們算一對戀人了嗎?他不敢問,怕問出口就壞了美夢。
“啦啦啦啦啦啦……”曦西哼著,摸摸小公仔,轉身,看見他。燦笑了,指著小公仔!昂伲婵蓯,聽見音樂會搖咧!
“是啊,很可愛!蹦愀蓯!將巧克力交到她手上。
她啜一口,注視玩具們。“他們都重復著同一個動作!
“這系列叫‘無限回旋’,很蠢吧?他們是犯強迫癥的玩具,只能重復同樣動作。我們還有制作療傷系的辦公室玩具。”
“有嗎?”
“要不要看?”
“要要要!
張摩爾走到桌子旁的大木柜前,拉開柜門,里面有樂隊,也是小人兒。他拿出“吉他手”,小人兒拽著吉他,吉他還按著弦。
“你看!睆埬枆合录搜箝_關,再刷三下樂弦。又壓一次開關,吉他手模擬他方才的節奏跟速度,重復刷吉他弦,發出單調的樂音。
“哈,這個妙!”曦西拿小鼓手出來,學他按下腰后開關,在小鼓上咚、咚咚,敲三聲,再按一次開關。
咚咚咚,小鼓手奏樂模擬她的節奏,曦西將鼓手移到吉他手邊,他們煞有其事合奏,一個刷刷刷,一個咚咚咚。
曦西大笑!懊畎,哈,你怎么想得到發明這種玩具,這樣玩下去,真的可以玩出一個樂隊。這個呢?還有這個咧?”曦西貪玩,把每個樂隊手都搬出來。
張摩爾看她興致勃勃地將鋼琴手法國號三角鐵全拿出來玩一遍,然后將小人兒排在桌上,看他們鏗鏗鏘襁齊聲奏樂。
“太可愛了,叮叮咚咚咧!”曦西笑不停。“我要買我要買——”轉頭望他,笑容凝住,他熱絡的目光將她震住。
他過來,將她的熱巧克力放桌上。這動作,讓曦西預料到他想做什么,臉瞬間緋紅了。
他握住她的胳臂,將她推倒在床。低身,俯她身上,雙手撐在她兩側,身體壓著她?粗哪抗猓馃岬盟埔獙⑺虥]。
曦西毛躁起來,很緊張,仿佛連空氣都發燙,小人兒們,還在叮叮咚咚將她思緒敲得更亂。
“我跟你說……你別亂來……”糗了,聽得出自己的警告多軟弱。
“我要抱你。”他說,肯定句。
“不行!钡伤谎,裝兇。
“我想抱你!比涡砸。
“我覺得,我覺得呢……唔……”笨拙地舔舔干燥的唇,勉強擠出聲音說;“我們……我們最好不要沖動……我們要想清楚……想清楚……對,要想清楚……”
“吻一下行吧?”
“吻一下?”
他耍賴!笆前,就吻一下,附剛我們都吻過了,再吻一下有差嗎?而且我聞到巧克力的味道,很香。”
剛剛是因為玩生存游戲太沖動,現在不一樣,現在——可惡,他專注的目光好煽情喔,她理智在崩潰!爸荒,只能吻一下喔?只能——”
他吻了,那是會把人吞沒的吻,舌頭探入與她相觸,左手握住她頸背,將她推近,好加深這親吻。
這吻擊潰她了,他的舌頭在她唇內好溫暖。她在他的親吻里輕嘆,然后,怯怯地伸舌和他摩擦,熱巧克力,濃甜甜地,在唇舌間蔓延開來。
從他身上和嘴內的熱力,也像巧克力,熱熱燙燙,將她融化了。他化身成熱巧克力,密密地整個將她覆蓋,教她的心狂跳,膝蓋發軟。
當他結束這一吻,他用手肘撐起自己,看著她。她臉上恍惚的表情,令他不禁露出微笑。而他眼中的溫暖,令她愉悅地輕顫起來。
他用拇指,迫使她分開嘴唇,這壞家伙,得意地對她揚揚眉。問她;“真的只要一個吻?蘭
可惡,可惡啊,她被那壓在她身上的強硬身體,弄得心神不寧,更被他纏綿的熱吻,吻到欲望沸騰,心蕩神馳。她眨眨眼,心慌意亂。好迷惘、好掙扎,他抵著她,威脅但誘人,她被欲望折磨得顫抖。
“或者……再一個?”原諒我啊,大姐姐也有好色的時候。
他眸色暗下了,立刻又覆上她的嘴,親吻,開始變得蠻橫需要,又拉她雙手去摟住他頸子,接著開始細細啃嚙她耳垂。
曦西被啃得醉醺醺,同時感覺他的熱情,抵在她的腿間,隔著衣料,熱燙堅硬,好曖昧很危險,勃然張揚著他的饑渴。
親吻已不能滿足,張摩爾說:“我們來玩吧!”聲音沙啞。
“玩?”曦西眼色迷茫。
“很好玩的,大姐姐!彼砬樾皭。
“真的嗎?”大姐姐也有想玩的時候,嗚。
他動手扯去她的洋裝,讓日光一寸寸吻上白皮膚,再親昵地,將她皮膚一寸寸吻暖,聽她害羞呻吟。
好,要玩就來玩,姐姐不會輸的!曦西也學他,貪婪地剝開他衣衫,解去他衣褲,喔,他皮膚摸起來好溫暖……
他們很快地達成共識,不只要一個吻。他們裸體抱攤,在雪白床單,在暖洋洋夕光中,愛撫彼此的身體,探索彼此身上每一處,他們玩一個叫激情的游戲。
他抓她腳踝啃,她又癢又興奮,就翻身,跨在他身上,咬他胸膛,咬得他心癢難耐。他立刻又將她拽到身下,吮住她胸前粉紅。
她低呼,手抱住他的腰,感覺他火熱的肌膚和他的力量,便頑皮地去握他,結果被他的巨大熱燙,嚇得縮手,嗚,不好玩,不玩了,撇下欲火焚身的他就想跑,他拽她回來……
然后,這游戲玩不下去了,他頂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置身其中,讓她感覺他,他抓緊她的臀部,眼睛熱烈注視著她,他緩緩挺入她的身體。
她瞇眼,背一弓,開始魅惑人心的呻吟,并且顫栗著,讓他的全部慢慢進到體內,在她體內緩慢移動……
她閉上眼,感覺狂喜的滋味,像熱的海洋,一波又一波淹沒過來……
為了不讓曦西吹冷風,平日騎重型機車的張摩爾,特地將福斯銀色金龜車,從車庫開出來載曦西回家。
車上,他們都沒說話。曦西提早一條街下車,張摩爾也想下車。
“不,你回去,我想散散步!毕肜潇o一下,玩過火了,嗚。
“我陪你走。”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散散步……”這個人,將她的世界打亂了。真不敢相信,他們會做那種事,夸張的是自己還得到極大的滿足。
“我再打電話給你。”張摩爾神色嚴肅。
“不要,我打給你!
原本他還想問——萬一你不打呢?萬一……
張摩爾冷著臉,隱藏住內心的恐懼。在擁抱后,她后悔了嗎?他是不是又搞砸了?他脫下夾克,披她身上。
“我不冷!标匚髯聤A克還他,他不拿,他微笑,那笑容令她一陣心酸。
“拿著吧!毕胂,他又補上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我好像又做錯了……”他像做錯事的大男孩,焦躁地揉揉頭。
“為什么這樣說?”
“你好像不高興!彼胲噧,發動汽車,駛離她的視線。
曦西愣愣地,看著汽車駛遠,那匆促一瞥中,她看見他憂傷的側臉。
我愛他嗎?我能對這份愛負責嗎?
行道樹枯黃,落葉紛飛,風大,吹得路樹沙沙響。
果然,還是需要夾克。
曦西穿上夾克,心想,粉紅洋裝搭皮夾克,真怪,一定很難看。經過咖啡廳,她瞥見櫥窗中的倒影,停步凝視!黑夾克,粉紅洋裝,是挺怪異,但是……曦西笑了。她雙手插進口袋,擺了擺姿勢打量著。
“怪是怪,沒想到怪得挺好看!毕窆室恺嬁说呐涯姘疟取C䦅A克領子,她眼色黯了,臉頰燒起來,抿嘴掩面。
嗚……張摩爾……沒想到我們做了,這個死小孩!玩什么玩,玩這個,會鬧出人命的啊!
曦西掉淚,沒想到和他纏綿的滋味該死的好極,喔更沒想到脫掉衣褲的張摩爾身材這么好皮好好摸……
等一下,不不不,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要嚴肅,嚴肅想清楚,事情的發展太失控,她被嚇住了。她只是去玩生存游戲啊,怎么玩到床上去?
上次白御飛強要她,她嚇得落荒而逃,覺得惡心。但張摩爾不一樣,如果不愛張摩爾,那么這沿著掌心淌下,熱熱的淚水又為什么?那么在他愛撫下,狂喜震顫的自己又是怎么?熱烈纏吻一次一次還欲罷不能,又怎么樣了?難道……與愛情無關?
曦西松手,瞪著玻璃窗,看著面色誹紅的自己。
難道,我定個……淫蕩的女人?!
喔別傻了,她嗤地哈哈笑了。這瞬間,攏緊夾克,偏著臉,陶醉地嗅聞衣服上,殘留著的他的氣味。
愛情來了嗎?
她轉身,望向來時路,尋覓著那輛銀色金龜車,不見了。她打開皮包,掏出手機,按下他的電話號碼,看著撥話中的訊息,撥通了。
她急著“喂”,他也緊張地“喂”,她又慌慌喂他,他也急地喂她,像怕她將講什么囀他的話,他的回應急切又笨拙。
“我想清楚了。”她說。
“……”他沉默。
“到此為止,真的。”
“……”他在那邊握緊手機,緊得幾乎快掐碎手機。
“到此為止——”曦西講明白:“朋友關系到此為止,以后,做我的男朋友。”
“……”他大概太高興了,沒吭聲。
但聽到他急促的呼吸,她就笑了!皣標滥懔藛幔抗,我說,張摩爾,我想我喜歡你,不對,好像愛上你了……喂?傻了嗎?干么不說話?”
他沉默很久,說:“謝謝你!
“謝謝?”曦西大笑。“你呆掉了喔,我回家了,掰,小心開車喔。”
曦西關上手機,心中明澄,豁然開朗,抬頭望藍天,感到愛情不可思議。
我愛他,是,我愛他,莫名其妙是不?愛上張摩爾哩!嗯,滿好玩的。
曦西甩著手提袋,蹦蹦跳跳回家去。微風撫過臉,像他在愛撫她,那么的甜,好開心。
星期一,曦西走進工作室,笑瞇瞇,對清理廢紙的殷秀蘭招呼。
“哈啰,我最可愛的殷助理,這個周末過得如何啊,好嗎?”
秀蘭頭都懶得抬,有氣無力地綁破報紙。“你可以多玩幾天,反正沒事。我想再過不久,你就會跟我說,哈啰,我最可愛的殷助理,不是我不想請你,而是我再也沒辦法付你薪水了,因為工作室沒CASE,我們沒錢嘍,也沒人要我們策展喔!
“哈哈哈哈哈……沒那么慘吧?”曦西大笑,往沙發坐,舒服地伸懶腰。
“你只要看看桌上那一疊賬單,就知道我不是在嚇唬你的。”
“安啦,我存款還有一些錢!
真樂觀!秀蘭癟嘴,前途黯淡哪,電話不吵了,訪客變少了,花沒人送了,過去追著曦西求著要參展的藝術家們消失了,那些拜托曦西出席的社交名媛不見了。得知曦西假交易的丑聞后,藝術界人士全想跟曦西撇清關系,再這樣下去,曦西只能喝西北風,現在就算想策展,也沒有哪個藝術家愿意吧?
殷秀蘭越想越煩惱,叨叨絮絮跟曦西抱怨。她罵藝術家勢利眼啦,罵白御飛沒義氣啦,唾棄社會現實啦,擔心再不久工作室要倒閉啦,煩悟自己的出路啦,講到最后預告她跟曦西老而無錢,流落街頭,當起街友……
卓曦西沒在聽,她托著臉,望著電視上那只仿她制造的小公仔發呆,那是張摩爾火災時,送她的迷你曦西。卓曦西看著看著,想著放在張摩爾房間那一堆玩具人,那一組樂隊……
“秀蘭秀蘭秀蘭!”曦西突然大吼,從沙發跳起。“我想到了!”
“什么?”秀蘭駭住!拔覀兯サ眠不夠嗎?還有什么事?”
曦西奔來,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搖得她暈頭轉向,吼得她耳鳴:“企劃簿企劃簿企劃簿拿來——”
“拿企劃簿干么?”又沒CASE。
“快——”
秀蘭拿來,曦西搶了企劃簿,回辦公桌前坐下,開電腦,翻企劃簿,咬掉筆蓋,咻咻咻振筆疾書,有如神助,假如她是作者,眼下頗有立刻寫完一本書的魄力。
曦西邊記邊交代秀蘭:“打電話給陳栗文,我想問她能不能當我的藝術總監。聯絡銀河廣告公司,說我有CASE找他們合作。還有,約大樹碰面,問四月有沒有空當我的空間設計師,還有你今天加班,快的話加到晚上十一點,慢的話和我一起睡這里——”
“呃?”秀蘭恍惚中!盀槭裁矗孔鍪裁?要干么?”
“玩具展!”曦西目光炯炯,熱血沸騰!拔乙邉澩婢咚囆g展,一個不唱高調,不賣弄藝術,貼近人們生活的藝術展。藝術不該搞得那么高不可攀,藝術應該跟玩具沒兩樣,可以娛樂人們的眼睛,可以把玩可以游戲,還很便宜,這才是我證明實力的展覽!”
好,有魄力,但秀蘭沒聽懂!笆裁赐婢?玩具什么啊?”
曦西又一陣吼吼吼,興奮極了。“你應該要看看張摩爾做的玩具,我超感動的,他了不起,他的藝術能力不是西洋畫,而是玩具玩具玩具!他的玩具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你和他睡過了嗎?”
“阿咧?”曦西愣住,殷施主何出此言?
殷施主瞇眼,打量她!斑@家伙是怎么從你口中的爛藝術家變成了不起?嗯,這是個謎!”
阿呼——企劃簿K過去!吧瞎だ玻∫竺烂。”
又開始策展后,曦西精神來了,生龍活虎,忙將腦袋瓜里的IDEA,轉化成一個個可行的方案。
秀蘭終于也停止暴飲暴食,雖然懷疑玩具展會成功,但有事忙總算安心點,她忙著幫一著手策展,就開始腦力不足,忘東忘西的卓曦西處理各項雜事,盯緊她的行程。
卓曦西摒棄以往艱澀難懂唱高調的藝術展,想結合互動藝術,以平民化的方式,讓玩具變成另一種藝術。她認定張摩爾制作的玩具有魔力,一定可以吸引人潮。
當記者報導卓曦西的新作是為Flyingfox玩具公司策展,冷嘲熱諷的話,蜂擁而至,在藝評家及藝術家間流傳——
“喔,她現在只能搞那些可笑的噱頭了?玩具?玩具算藝術嗎?”
“也許她想找麥當勞贊助,哈!
“也許哪天我們會看到卓曦西在麥當勞企劃部工作!
“哈哈哈,是啊,企劃兒童生日派對,還是當麥當勞阿姨,那似乎挺適合她,她反正長得很漂亮可愛,應該會受小朋友歡迎……
這些曾討好卓曦西的藝術家們,這會兒為了撇清跟曦西的關系,講話譏剌,毫不留情。只有巴熙,跑來熱情參與,自愿當曦西的新展義工。記者們還訪問了過去長期跟曦西合作的白御飛,問他對曦西替玩具公司辦展的看法——
“是,我也聽說了這件事。唉,怎么說呢,經過這段日子的沉潛,她應該反省夠了,我們應該祝福她,只要她需要幫忙,我還是會協助她的。”此番說法,贏得美名。
“哼。”張摩爾扔下報紙!澳阌貌恢麕,他大概忘記槍的滋味了,我要去提醒他一下!
“我拜托你!”曦西瞪他一眼!安粶试俳o我上演無間道!你放心,我對那個人失望透了,我不是笨蛋好嗎?還去找他,我呸。”
嗯,工作時的卓曦西很有氣勢喔,她拿著企劃簿。站在臺前,看著張摩爾讓員工搬來工作室的兩百只小人兒,忙做筆記,腦袋天馬行空地轉著,要怎么讓這些玩具結合成展覽?在哪里展出?搭配什么活動?空間怎么規劃?要……腰側一暖,張摩爾從背后抱住她。
“我來了三個小時,你只關心玩具。”他語帶哀怨。
“嘿,是你的玩具,你應該高興,你做的玩具是藝術品,絕不只是玩具……你看這只表情好憂郁,你這個敲頭的設計太妙了,你!”大手又纏來,背后熱熱的,胸膛也一并貼過來了,曦西笑著躲。
張摩爾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扳過來抱住,臉埋在她頸彎抱怨!澳敲磹弁婢撸蝗晃易鐾婢,來玩我,來,快點來。”很久沒被玩了喔,他很欠玩。
“亂說什么!”曦西拿企劃簿打他,推開他到沙發坐下,翻企劃簿談正事。“你問一下你的工程師,可不可以將其中十只玩具做成真人大小?我編上號碼的這十只!
哪邊有她,就往哪邊靠!張摩爾很快坐過來,手又放上她軟軟的大腿……
卓曦西拽開他的手!傲硗庖才耪嫒烁婢呷撕献鄻菲鳎梢宰龀杀硌,大毀需要六個人幫忙,最好下星期四就能把這些人找來,一起到你公司開會……”抬手,及時擋住湊近的胸膛,冷著臉交代;“開會那天我們會討論到場地和表演節目,我會將展區分成五個區塊,我找了空間設計師一起開會——你摸夠了沒?!”終于抓狂吼,再次將纏上腰部的大手拉開。
張摩爾竟也火大了,命令她:“別管玩具展,跟我玩!”
跟我玩?曦西大笑!拔梗羞@么氣嗎?”
“廢話,卓曦西,你一天有十幾個小時都在這里工作,剩下的時間就要去睡覺,這樣已經兩個多禮拜,你有沒有當我是男朋友?我們多久沒在一起睡了?”
“嘖嘖嘖嘖嘖……”男人果然肉欲至上,不一起睡又不代表不愛他,干么這么憂郁?她安撫地拍拍他。“不要氣,干么這么哀怨?等忙完展覽,隨便你愛怎么玩都行。”
“隨便我玩嗎?”她隨便一句,竟讓他斗志重燃,怒氣消失無蹤,目光炯炯,盯著曦西,嘴角噙著壞壞的笑。“說話要算話。”
“好!标匚餍Σ[瞇,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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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需要你幫忙!睆埬栒f。
陳麗麗目瞪口呆,懷疑自己聽錯了!霸僬f一次!
“媽,我需要你幫忙!
“再說一次,一次,然后去掉后面‘幫忙’那兩個字。”
“媽,我需要你!盭!原來這么愛玩都是遺傳她的。
“喔,等等……”陳麗麗背對兒子,流下兩行清淚。
兒子終于需要她了,感動啊,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自從阿那答張拓死后就沒了。
陳麗麗抹抹淚,問兒子;“你說,你說,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媽也能找人摘給你。”
要月亮干么?能吃嗎?能玩嗎?他要的是可以抱可以愛的卓曦西。為了卓曦西的展覽順利舉行,他拜托媽媽幫忙,完成曦西交代的任務——
“媽,我要向你借六個身體強壯手腳利落的兄弟,卓曦西策劃的玩具展,需要人幫忙!
陳麗麗瞇眼,點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六個夠嗎?要不要六百個?派六百個去好了。”
張摩爾眼角青筋浮現,老媽又來了!傲鶄就好了,六個。”
Flyingf0X會議室,左邊坐著六個塊頭高大的男子,黑衣黑褲眼睛帶殺氣,嘴角有長期嚼檳榔造成的紅漬,講話三句有兩句是粗話。右邊一排是張摩爾的員工,男的穿西裝,女的有化妝,一個個正襟危坐,帶著好學生表情,眼睛膽怯地望著對桌那排將一起合作的伙伴。
大家坐定,寒暄幾句,打過招呼,曦西便開始講解她將策辦的玩具展?臻g設計師,將初步的空間規劃放映給大家看。殷秀蘭忙著幫曦西擺投影機,放幻燈片,發企劃案。
曦西說:“目前我們跟市政府申請寶藏嚴,作為展區,大家看一下這個社區的單圖……”燈光暗下,曦西興致勃勃地報告她的計劃。“如果場地申請順利,總共策劃五個展區,在這幾個房間,分為ABCDE處,還有——”
空間設計師指出標示的五大區域!拔艺J為這五的地方最適合擺設玩具,而且高低不同的位置剛好可以做出區隔,有一點距離才不會讓人都擠在一起……”
殷秀蘭換另一張幻燈片,是玩具,曦西說:“這是貴公司設計的伸縮的‘愛的小手’,這很有趣,我嘗試在晚會表演時,拿它做互動藝術,可以出其不意地作勢要打觀眾,張摩爾建議要將小手做成可以彈出去的設計,打觀眾時觀眾一定會躲,但啪一聲,發現愛的小手竟會彈,還是被打到,一定會逗大家笑的……至子表演節目就是真人和玩具小人的演奏,這部分,我會請音樂老師來幫忙訓練……”
六名兄弟點點頭,這是他們的任務,聽起來不難。
大家靜靜聽卓曦西講解,幻燈片光影,時而錯映到她的臉龐。張摩爾坐在曦西旁邊位置,他一直很安靜,忙看著曦西,有種迷離感,這真是他的女朋友了嗎?
他喜歡著她因高興而激動起來的嗓音,喜歡她講起要做的事,就發亮的黑眼睛。他看得入迷,表情不自覺嚴肅起來,盯著那張因說話不斷張合的粉紅小嘴,胸腔滾燙燙,想摟過來就吻。
他想起當年,曦西跟他介紹藝術家時,也是這么熱情洋溢的模樣,深深地吸引他,仿佛待在她身邊,就連空氣都熱又香,那時看她講得興奮,他幾乎要嫉妒起能讓曦西崇拜的藝術家們。
現在,這女人,那雙發亮的眼睛,激動的表情,熱情的口吻,卻是因為他制作的玩具們,是為他的作品……
霎時,張摩爾意識到,曦西真打心底激賞他的玩具,就像她迷戀的那些藝術家們。她廢寢忘食,就為著想讓所有人都看見他的作品,因為她真心地在喜歡著……
我真了不起。∷龅靡馄饋,還有什么,比被心愛的人肯定,更值得驕傲?
張摩爾內心沸騰,心情激動,好愛她,真的好愛,我的夢想真的實現了嗎?
“好了!”曦西關掉投影機,殷秀蘭拉開窗簾。曦西看著大家,笑瞇瞇地問:“這就是我的計劃,現在,各位有沒有問題?有什么建議?別客氣,盡量說!
一室靜默,誰敢批評她?
右邊那一排想——這女人,是陳大姐兒子的馬子啊!
左邊那排想——這女人,是老板的女朋友。
這兩排一致認為,關于展覽他們一竅不通啦,都好啦!于是他們好乖地投以認同的眼神,報以贊賞的微笑,維持著禮貌的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可是,砰!忽然有人站起來,嚇了大家一跳。那人有意見,那人一把抓住曦西,曦西驚呼,接著兩排人也跟著驚呼。
眾目睽睽下;張摩爾抓住卓策展人,就野地蛤她吻下去了~~
親吻是一件很棒的事,但在大家面前吻,就是令人尷尬的事,有妨害風化之嫌。
曦西急推開他,漲紅面孔罵:“張摩爾!”
“太棒了、你太棒了!”張摩爾又大大力抱住。
他抱得曦西尷尬,她看見有人轉身有低頭他們都在笑!澳憧旆砰_我!”兇喝,他卻當耳邊風,硬抱不放。媽啊,橡皮糖嗎?他要不要臉啊?
不管不管,不管別人怎么想,他愛死她。張摩爾硬抱了足足有一分鐘,任她吼叫掙扎硬抱不放,在暖烘烘身前,感動得想哭。
她真是他的女人了,他很需要她這些吼叫,這個熱熱體溫,來證明美夢是真的實現了,他還是常常會作噩夢,夢見跟曦西交往是幻想,夢見她說——別管他!然后把他撇在路邊吹冷風。
會議結束,曦西跟張摩爾留在會議室吵架。
“你瘋了嗎?你怎么可以這樣?過分!”
因為他的不良亂抱,他被曦西罵到臭頭。
張摩爾竊笑,不正經地聽罵,他開心,不管她怎么罵都很爽。愛有時很溫暖,有時還挺變態,連曦西生氣罵他的表情,他都覺得很可愛。
他皮皮地說:“你再罵下去,我又要吻了喔,因為我現在很興奮,誰叫你最近都不給我!
還恐嚇她咧!曦西呆掉。惡魔,她愛上大惡魔,她沒轍。看他因為得逞,而壞壞地笑,她罵不下去了,覺得怎么罵都沒用,好挫折啊!
她蹲下,抱住自己,假哭起來。
“嗚……上輩子造孽,讓你這樣欺負,你竟敢在開會時親策展人,你要我以后怎么正正經經跟大家喬事情?太過分了,嗚……”
“曦西?曦西?!”完了,她哭了。
“不理你了!
“別生氣啦!”
“丟臉死了!
“好啦,對不起!彼s快蹲下,去扳她掩面的手。
“現在對不起有什么用,丟的臉可以賠我嗎?”氣死我!
“那要怎樣你才高興?”
“不知道,我現在很氣!
“那我……那我……那我學玩具?”
“啊?”
張摩爾站起來學自己做的玩具,手不停打頭。
“你以為要白癡我就會笑嗎?”還是很氣!
“那這樣呢?”他邊敲頭邊踢腳。
“你以為加一只腳,我就會消氣嗎?”沒用!
“那這樣呢?”他邊敲頭邊踢腳邊原地轉圈圈。
曦西忍住笑,抱臂道:“哦~~加上轉圈圈就得救了嗎?想得美!”
“那這樣呢,搖屁股呢?”他正要搖,忽頓住,瞥見神似北野武的殷秀蘭站在門口,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看到目瞪口呆。而殷秀蘭身后,是他的秘書跟企劃部經理。
張摩爾本來要踢要搖,這會兒嚇到腳打滑,他跌倒了。
曦西順著他驚恐的目光,轉身望去,發現大家都在看。
“哈哈哈……”曦西終于笑了。他丟臉了吧?活該!
只有曦西敢笑,其它人都識相地趕快閃。
曦西很壞,她揶揄跌倒在地,不想做人的張摩爾:“對啦對啦,加上跌倒才有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