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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從零開始 第四章 作者:梁欣
    跑出餐廳后,黎晏殊并沒有馬上離開。她知道以父親的腳程,她要是直接往大門去,一定會被追上。

    黎晏殊在花園里的鐘塔后躲了很久,久到以為自己就要化成鐘塔的一部分,然后滴答的佇立在花園里。

    她知道爸爸會追出來找她,事實上她也看見父親追出的身影。在遍尋不著她之后失意的回到餐廳。

    為什么要表現出那么失意的樣子?他明明有個幸福的家庭,不差她這個女兒充場。

    咬咬下唇。倔強的不想再想下去。

    即使表現出那么失意的樣子,她也不會因此而同情他。

    黎晏殊等了很久。直到她有把握,出去之后不會遇到任何認識的人為止,才悄悄的從鐘塔后走出來,很低調的離開“向陽午后”。

    沿著山路漫步而下。來的時候是坐紀雅卓的機車,但幾乎像是在逃難的現在,根本無法等待他表演完畢,她只想離開那里,一分鐘都不想再多停留,一心只想快回宿舍去。

    就像蝸牛縮回自己的殼里,深深的躲起來。

    不該來的。改變平曰的習性,果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啊,鑰匙!

    煩惱的時候總習慣輕輕咬著嘴唇,黎晏殊懊惱自己竟然忘了她的宿舍鑰匙在紀雅卓那里。

    猶豫了一下。她沒有要好到可以借宿的同學,也不想回天母的外婆家。

    這么慌亂的樣子,怎么讓兩個老人家安心?

    還是繼續往下走,寧可今天住在旅館里,明天去學校再找他拿鑰匙。

    黎晏殊加快速度往下走,隱約記得來的路上似乎經過公車站,起碼可以搭車到山下,住的地方再作打算。

    山上的風很強,黎晏殊瑟縮了下,在經過某一家溫泉餐廳的時候,看到成排的應景圣誕紅。

    黎晏殊輕訝著,連土雞城都放圣誕快樂歌呀!

    縱使不是信教的人,也會愿意沉浸在這種幸福的喜悅氛圍巾。

    圣誕節是西洋的團圓節日,平安夜她終究還是一個人。

    自嘲的笑笑,腳步沒有停歇。

    對面車道上山的車輛不斷,黎晏殊盡量沿著路邊走,不時身后也有下山的車輛從旁過。

    即使是西洋的節日,臺灣過節的氣氛還是很濃,連在山路上都感受得到那熱鬧。

    一輛輛雙載的機車,一對對過節的情人,不得不承認,有伴真是一件溫暖、令人羨慕的事。

    身后又有車輛經過,黎晏殊稍稍再往路邊移動,機車在繞過她后,忽然在她身前停住,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有些防備的看向騎士,然后訝然輕呼:“紀雅卓!”

    “嗨,晏晏!卑踩毕崎_,露出一張顯然松了一口氣的俊美臉龐。

    “吃太飽哦?散步下山很遠耶!

    “你……”被嚇了一跳,黎晏殊難以置信的眨眨眼。

    這家伙怎么會出現在這兒?莫非是——“表演結束了嗎?”

    停下車。紀雅卓又摸出了一頂安全帽,然后嘻皮笑臉的說:“應該還沒結束吧!睉。

    “那……”黎晏殊吃了一驚。“那你怎么跑出來了?”

    “找你呀。”理所當然似的!吧宪,上車!笨缟蠙C車重新發動,比比手勢要黎晏殊上車,紀雅卓還是那今天下無大事的笑容。

    黎晏殊反射性的退了一步!拔也换亍跋蜿栁绾蟆绷恕!彼刹幌朐儆鲆娔莻人了。不,是不想再遇見那“家”人。

    紀雅卓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讓黎晏殊有一種錯覺,那像是會看穿人心的眼神,但她在回視他時,又是那嘻皮笑臉的痞子眼了。

    “誰說要回去的,我也不回去了!迸呐暮笞Q!白甙伞闳ヒ粋好地方!

    黎晏殊半信半疑的跨上機車!澳悴挥没厝?非凡姐會掐死你吧!

    以她跟紀非凡相處一個下午的認知,非凡姐應該會扭掉他的頭。

    機車順著山路下滑,紀雅卓咕噥了一聲什么,逆著風,聲音不清楚,黎晏殊沒有聽懂,只能希望這家伙有跟他漂亮的姐姐報備過了。

    才怪。他哪有時間報備!

    在臺上,他清楚的看到,本來挺開心在聽歌的黎晏殊忽然變得很奇怪,轉變發生在……在“向陽午后”老板一家子來了之后,明顯變得非常怪異,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他們認識嗎?

    紀雅卓跟老板也有幾面之緣。說不上熟識,卻也不陌生。姐姐他們倒是認識他挺久了,連他夫人跟小女兒都可以聊得熱絡。

    老板叫什么來著?

    紀雅卓努力想著。他總是記不得這種事,每次都混在團里動動嘴巴作數,其實根本搞不清楚人家叫什么。

    姐姐他們好像都叫他“李董”,是嗎?

    晏晏跟“李董”認識嗎?

    紀雅卓回想著,“李董”一家人到了一會兒之后,“李董”轉過頭,好像跟晏晏說了話,然后晏晏就走出去了。

    說“走”是客氣了,晏晏根本是奪門而出。

    其實在他看到晏晏跑出去的時候就覺得很怪了,但想說會不會是人家女孩子去洗手間?

    但更奇怪的是,“李董”隨后也追了出去,很焦急的樣子。雖說他跟“李董”沒多熟,但看到的時候都是風度翩翩的從容,還真沒看過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更別說是在餐廳里大叫了。

    這簡直是今日世界奇觀。

    后來,“李董”一個人回來了,沒有跟晏晏一起,落座后臉色一直很不好,看起來簡直像忽然老了十歲。

    紀雅卓雖然覺得奇怪,但因正在進行一個曲目,于是他又等了一陣子,等到去上大號、即使是便秘都該回來的時間,他確定晏晏真的走了,便開始心浮氣躁起來。后來就找了個空檔溜出門,就讓姐姐他們以為他去大便好了。

    出了花園,到處找不到晏晏,才確定她真的走了。

    離“向陽午后”最近的公車站,起碼要走上四十分鐘,而且他沒忘記自己了人家的宿舍鑰匙,所以馬上牽車追下山。

    回想起離開之前,他低聲跟姐姐說:“你頂著先。”然后一去不回,忽然覺得脖子冷颼颼的……

    下意識的轉了轉自己的頭,覺得回去之后紀非凡扭斷他脖子的可能性相當高,也許還會拿他的頭當球踢。

    嘖!光想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但他怎么能讓一個女孩子獨自走路下山,最近的公車站遠得要命,而且危險。

    妙齡女子夜晚獨走山路,這是多危險的一件事呀!很像是驚悚片的題材,變態狂隨時會半路殺出來。

    太認真專注在自己的思考,紀雅卓反應慢了好幾拍才發現,后座的黎晏殊在點自己的背。

    山上的風果然很大,紀雅卓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清楚那一句。

    “你的車是不是快沒有油了?”

    咦?

    紀雅卓低頭,看到油針在油表上的紅色警戒區一抖一抖的。

    是,他的機車快沒油了。

    看看他們所在的位置,跟上方“陽明山第一停車場”的指標,還好,還好!這附近有停車場,紀雅卓說:“別擔心,等一下左轉一下子就有加油站了!

    左轉?

    黎晏殊一愣。心想大概是她記錯了,本以為應該要右轉的,但她來過這邊沒幾次,應該是她弄錯了。

    “喔,。好!崩^續安靜的想事情。這樣乘機車出游是她第一次體驗,雖然有點冷,但感覺很好。

    認路的能力跟來過的次數沒有關系,跟方向感有關。

    方向感好不好跟性別沒有關系,跟人比較有關系。

    當紀雅卓騎了好長一段路,還是看不到某大學附近的加油站時,他就開始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哪里怪又說不上來。

    “喂!后面真的有加油站嗎?”黎晏殊不得不出聲提醒,她剛剛好像看到標示著“小油坑”的路標。

    加油站蓋在山頂上?

    “咿,”紀雅卓把車子停住,尷尬的掉過頭宣布:“我們走錯邊了!

    剛剛應該要右轉才對。

    俊臉泛上熱辣的紅。

    可恥¨電果然是天字一號大路癡,一點進步也沒有,還好是在騎車,而且有全罩式安全帽,不然他會覺得更可恥。

    噗噗!噗噗!機車發出可笑的屁音。

    “沒關系,趕快掉頭吧。”知恥近乎勇,趕快掉頭才是上策,希望可以撐到加油站。

    不過這臺機車顯然一點也不給面子。

    再騎上一小段,機車就開始出現油路不順的狀況,然后很快的噗噗熄火,再也發不動了。

    紀雅卓認真的催著油門,只聽引擎悶悶的,卻發動不起來。

    “沒有油了!崩桕淌鈴能嚿峡缦聛,也把安全帽拿下來。

    紀雅卓勉強再試著發了一下,還是不行。

    左右張望了下,四周有點暗,不是很確定自己的位置,只知道在小油坑往上的“某處”。

    而且,手機收訊零格的地方。

    有點不好意思,拿下安全帽,紀雅卓搔搔頭說:“對不起,害你跟我一起流落荒郊野外!

    黎晏殊看著他,先是微笑,然后越來越開心的笑了,這氣氛沾染了兩人,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大笑,開心的笑得痛快。

    “沒關系,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推車!

    感謝他,讓自己從今晚不舒服的情緒中逃脫出來:流落荒郊野外之后,讓看到自己爸爸跟別人“全家福”的事情,變得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奇怪的女生!

    把兩人的安全帽收好,認命的開始推車?蠢桕淌鉀]有不愉快的情緒,紀雅卓也跟著開心起來。

    “這么喜歡推車喔,以后我都不要加油,常常給你推車好了!

    他第一次看黎晏殊那樣開心的大笑,她笑起來意外的漂亮,一雙眼睛亮晶晶,整個人都跟著亮起來。

    這個女孩是一塊“璞玉”,她的光芒不是用膚淺的角度就看得見的,紀雅卓不自覺的傻笑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始終沒移開。

    “你管我!编絿伒男αR,黎晏殊開始覺得,這是她從小到大最特別的平安夜了。

    雖然山上的風很大,她冷到快要變成化石了。

    雖然不久之前她才覺得心又碎了一回。

    但此時此刻,卻像是一點也不重要了。她在這里呼吸著前所未有的自由空氣,一種暫時遺忘種種不快樂的自由。

    而且,難得的她不是一個人,有個奇怪的男生,一個不知道打哪跑出來的外星人,很溫暖的陪伴著她。

    兩個人推著車子走丁好長一段路,身體漸漸的熱了起來,然后在一個大轉彎處,看到路邊有個了望亭,可以鳥瞰臺北市璀璨的夜景。

    “坐一下吧!奔o雅卓忽然開口這么說。推車推了很久。男孩子無所謂,但黎晏殊應該累了,這里的夜景又這么美,是個等待的好地方。

    看看手表!拔医闼麄儜摽毂硌萃炅,等一下打電話請她送油上來好了!彪x加油站太遠,這個時間怕是走到那兒都關門了,山下起碼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加油站。

    雖然打電話叫姐送油來是死上加死,但為了黎晏殊,死十次都值得。

    不過:話說回來,在表演中逃跑,還敢在陽明山上騎到沒油叫她送,他姐會不會摔電話管他去死?

    嘖!希望他姐不要忘記,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也不要在黎晏殊面前揍他就好,不然太損男人面子了。

    “好!弊尲o雅卓把機車架好,黎晏殊率先跳上石椅向下跳望。

    這兒的位置夠好,好到可以看見一大片遼闊的臺北夜景,完全沒有遮蔽。下面是一塊茂密的樹林,夜晚黑黝黝的看不清,只見到大片的林葉隨風晃動。

    紀雅卓和她并肩站著,好久好久,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像是一起享受難得的寧靜。也像是在無言的抵抗寒冷的山風。

    直到黎晏殊再開口說:“如果從這里跳下去,應該會破碎到找不著吧?”

    她的口氣好淡。像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樣無關緊要的話題,讓紀雅卓雖然吃了一驚,卻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我媽咪是跳樓自殺的!币粯邮悄敲吹目谖牵桕淌廪D過臉回視紀雅卓吃驚瞪大的眼。

    紀雅卓在她眼中看到了很深很深的悲傷,那么巨大的傷口,劃在她心上,直到此時此刻還汩汩地流著鮮血。

    “他是你爸?”驚嚇到下巴直接掉下來。紀雅卓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愚蠢,但他無力制止。

    等等!

    “李董”竟是晏晏的爸爸,這件事讓他有點難以反應。

    黎晏殊轉過頭,對著他輕笑。“哪需這么驚訝。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貞節牌坊了。女人沒有男人更不用說,妻死續弦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吧!

    續弦。然后有了新的小朋友。

    想到這件事,心里總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感。

    “可是“李董”姓李呀!边@是最大的疑點。

    黎晏殊瞪他,良久,終于禁不住的噗哧一笑。黎晏殊暗嘆,真沒想到這輩子第一次跟外人說起自己家的事。竟還能害她笑出來,這個奇怪的男人總讓她忍俊不禁。

    或許,是在天上的媽媽,不要她在巨大的悲傷里溺斃吧。

    “他應該是“黎”董而不是“李”董。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紀雅卓呆了三秒,搔搔頭!拔叶蓟煸趫F里跟他打招呼,還真沒認真的弄清楚他到底怎么稱呼,只知道他是一個成功的大企業家,開這間“向陽午后”好像是為了紀念一個故人。這樣說?來,應該是你媽媽吧?”

    “或許!弊煊驳牟幌氤姓J。

    “還有哪個故人這么巧的一樣喜歡中古歐洲文物嗎?”紀雅卓笑得一副天真無邪,引來黎晏殊一記白眼。

    聽到這里,黎晏殊的下唇輕輕咬著。她從沒想過爸爸還惦著媽媽,即使父親曾多次跟她強調他對她母親的思念,但她從未放在心上,讓父女每月一次的例行性聚餐氣氛總是沉悶至極。

    悲劇是他造成的,活該由他承受這樣的后果。黎晏殊一直是這樣的想法,捫所有的恨都記在他身上,并且從不聽他訴說他的感受。

    母親過世后,父親一個大男人帶不了當時幾乎是自閉兒的她,而且父親的事業正值拓展期,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于是外公、外婆就把她留在身邊照顧。本來外公非常氣父親,根本不讓他去探望年幼的她,后來是外婆從中緩解,慢慢的讓父親可以看她,然后演變成每月一次的餐聚。從她九歲那年開始,從沒有一個月問斷,即使她不是不說話的冷淡,就是冷言冷語的反駁,但父親倒真的從沒放棄過跟她吃飯的機會,即使他真的非常忙碌。

    “這樣會變兔唇。”紀雅卓伸出手,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嚇了她一跳,不自覺的放掉輕咬著的唇。

    氣氛忽然變得怪怪的,紀雅卓只有硬著頭皮找話題說!澳阍跓⿶赖臅r候都會輕輕咬著嘴唇,這個習慣不好,萬一把一片唇咬成兩片唇不就跟小白兔一樣了嗎?”

    黎晏殊瞪他。“兔唇是上唇的唇顎裂,又不是下唇的。”搞不清楚狀況!

    “喔!焙孟袷且

    “那會變成倒立的小白兔。”這樣就對了。

    “笨!哪有這樣的!北凰驍×耍秩艘幻叮艺娴氖枪值讲恍。

    忽然想到一件事!八,你的怪病就是這樣來的?”

    黎晏殊又瞪他,跟這家伙在一起不變成“恰查某”很難,莫怪氣質優雅的非凡姐總是得大聲吼他。

    “什么怪病!”胡說八道。

    “厭男癥呀。男生太靠近會吐,這么嚴重的問題還說不是怪病!毕胨麄儎傉J識的時候,她連保健室的床都吐得一塌糊涂。保健室阿姨看到的時候臉色多難看呀,而他開學都還沒上到課,就被抓去保健室洗被單了。

    “還好后來我靠近你就不會了,不然每次要跟你說話你都會吐,這不是很糟糕嗎?”

    黎晏殊白眼一翻!笆恰!

    “現在其他男生靠近你還會吐嗎?”他好像很少看到她跟男生說話,少到像她在上女校一樣。

    “不會像之前那么厲害,不過還是很討厭!

    “算你爸沒有害你一輩子無法靠近男生,不然你怎么嫁人呀!崩瞎H熱就吐一床怎么可以。

    “我又不想嫁人!彼詴粫聼o所謂。

    紀雅卓不贊同的叫道:“不嫁人總會生小孩呀!而且萬一生到小男生,一抱他就吐不就慘了!

    黎晏殊想,她永遠不會懂這男人的邏輯。

    “我又不結婚,怎么會生小孩!碧!她頭好痛。

    “你不生小孩?不行!不行!那我的小孩誰幫我生?”直腸子的嚷完,看到黎晏殊睜大的美眸。紀雅卓的俊臉慢慢爬上熱辣的紅暈。

    他剛剛說了什么?

    這時真有想要從這邊跳下去的沖動,他剛剛忽然說了什么蠢話!

    “這個玩笑不好笑。”黎晏殊只能這樣回應了,搞不清楚他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的,他那眼神,她不會解讀。

    沉默在兩人間持續了三秒。

    “我也覺得不怎么好笑!

    干笑兩聲,然后紀雅卓又看向她。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紀雅卓,你再開這種玩笑我就不跟你講話了!”心跳得很快,卻不知道心跳這么不規律的原因是什么。

    生氣嗎?或許。

    但除了生氣之外,還有一種什么怪怪的感覺。摸摸銅耳環降一下溫,似乎他紀大帥哥這輩子第一次求愛就被打槍了,有人像他這么笨拙的求愛嗎?

    他真的忽然向這個冷到像山泉水的“好朋友”求愛了。

    真是太悲慘了!難道自古帥哥注定多悲情嗎?

    為了不讓尷尬的氣氛繼續下去,他只好轉移話題。什么東西都可以“盧”到,但唯獨愛情,強求的就沒意思了。

    “你恨他嗎?”這也是他很想知道的,想知道黎晏殊將自己禁錮得有多深多重。

    黎晏殊很慶幸他馬上就恢復正常了,雖然跟平常嘻皮笑臉的他有些不同,但總算不再繞著令她難以招架的問題。

    “恨!

    淺淺一笑,迎著風將飄飛的長發收在左肩側,口氣仍是那么淡,卻隱約透露著堅定。

    “我絕不會忘記六歲時的那個清晨!

    完蛋!

    這時紀雅卓很清楚的感覺到,她心里的黑洞很難有填補的一天。

    看著她清秀的側臉,紀雅卓忽然想起一件事——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覺得她相當眼熟的原因。

    他想起在哪兒見過這張臉了!

    想再說些什么,這時他的手機卻湊巧的響了起來。,

    該死!誰這時候打電話來?

    拿起電話,沒好氣的“喂”了一聲,彼端馬上傳來耳熟的獅吼,害他嚇得差點把電話丟下山。

    “姐……”乖順的喊了聲姐姐,任紀非凡在電話里開罵。

    久久,紀雅卓都不敢吭上一聲。

    好不容易補了一句“沒油”跟所在位置,然后又是一長串的獅吼。

    看來晏晏的事只有再找機會談了。

    現在比較頭痛的是,等一下他姐是會拿汽油來救他,還是拿油來潑他?

    也許會順便帶打火機。

    他長到這么大,第一次有很接近愛戀的感覺,但更接近的是失戀的感覺。為什么呢?他真的失戀了嗎?

    明明長這么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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