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這天，林海葳難得晚上在家，和家人一起吃飯。
“大姊今天沒有出去約會？”林家珍喝了一口又辣又燙的西紅柿牛肉湯，這種冷死人的天氣最適合了。
林海葳失笑�！耙灿貌恢刻旒s會，還是要把一些時間留給家人�！�
“可是彭大哥一個人在飯店真的有點可憐，應該找他來家里跟我們一起吃飯�！绷旨艺涮嫖磥礞⒎蛘f話。
“他不是一個人�！绷趾］陉P上爐火，將煮好的面條放入碗中，接著倒進西紅柿牛肉湯。因為弟弟嚷著想吃牛肉面，她可是熬了一個下午�！八奶玫芮皫滋煲瞾砼_灣玩，所以陪他到處走走�！�
“堂弟？長得帥不帥？年紀多大？”
她沉吟了下�！芭砑业哪腥硕奸L得很好看，年紀嘛，好像跟他差不多，只是有些不大好相處，所以我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邀請他到家里來吃飯�！�
“怎么不好相處？”今天休假的林家帆已經吃掉一海碗的牛肉面，自己又去瓦斯爐上盛湯�！霸摬粫怯兄卸�？”
林父困惑地加入對話�！爸卸∈鞘裁矗俊�
“我記得維基百科上是寫一個人渴望被人認同，但是同時又不想被人認同，認為世界繞著自己運轉，自己永遠是對的，聽不進其它人說的話……”他坐回位子上，說得頭頭是道。
“你念高中的時候不就是像這個樣子嗎？原來就是得了中二病�！绷指赴脨雷约簺]有早點發現，還以為只是青春期的叛逆現象。
林家帆大聲抗議。“我才沒有中二�。 �
“我看大哥的中二病到現在都還沒好……”林家珍突然哀叫一聲�！巴郏『猛�！干么敲我的頭？”
林家帆一臉忿忿不平�！澳悴庞兄卸。 �
“只有男生才有中二病�！彼铝送律囝^。
“對，我錯了，女生是公主病。”林家帆哼道。
林家珍馬上反唇相稽�！澳闶侵卸�！”
“你才有公主病！”他不甘示弱地反擊。
兄妹倆斗嘴算是家常便飯，林父也就由著他們去打打鬧鬧。
“海葳，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真的不慶祝一下嗎？今年有振宇在，可以邀請他一起加入�！弊詮钠拮舆^世，這個大女兒就不再提起要過生日的事，讓他這個當爸爸的很心疼。
林海葳怔了怔，最后還是搖頭�！耙矝]什么好慶祝的，真的不用了�！�
“嗯�！绷指赣值皖^吃起牛肉面。
飯后，他見大女兒一個人在洗碗，便過去幫忙擦桌子，又把垃圾打包，等一下垃圾車來好拿出去丟。
“爸，我來等垃圾車就好了�！彼劝岩话蛷N余擺在門口，才回到屋內，就見父親坐在原木餐桌旁，好像有話要說。
“你不想過生日，是因為覺得對不起你媽是不是？”林父嘆了口氣�！澳銒寱敲丛邕^世，是因為生病，又不是你的錯。”
她也拉了張椅子坐下。“我的生日就是母難日，媽為了生下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實在不值得慶祝。”小時候不懂事，總是等待生日這一天可以吃到蛋糕，還可以拿到生日禮物，可是自從知道身世之后，一切都變了。
林父不禁失笑，只當是大女兒的責任感太重了。“家帆和家珍的生日還不是照樣買蛋糕來慶祝，你也沒說什么……”
“我和他們不一樣！”林海葳脫口而出。
林父一臉納悶。“哪里不一樣？不都是你媽生的？”
“呃……總之就是不一樣�！彼荒馨言捦袒厝�。
看著大女兒欲言又止的表情，林父再遲鈍也不禁有些懷疑�！昂］冢恪闶遣皇侵朗裁�？”
林海葳勉強擠出話來�！拔抑恢雷约翰皇切『⒆恿�，還慶祝什么生日？蛋糕天天可以吃，不必非在那一天吃不可�！�
“好吧……”林父有些失落�！霸臼窍肽阋歉裼罱Y婚，和他一起住在英國，想再幫你過生日就難了�！�
“我會留在臺灣，不會去英國的。”林海葳堅定地回道。
林父愣了愣�！翱墒钦裼畹募以谟�
“我已經跟他提了，除非留在臺灣，否則我不會嫁給他的�！彼f。
“你真的跟振宇這么說？”林父錯愕地問道：“那他怎么回答？”
她垂下眸子。“他說會想辦法的�！�
“海葳，這就是你不對了，怎么可以只顧自己，沒有為振宇著想呢？”他很難得地責備這個向來不用自己操心的大女兒。
林海葳眼眶紅了紅�！拔矣H口答應過媽要照顧爸，還有家帆和家珍，就得負起責任，就算將來結婚，也要離你們近一點，英國那么遙遠，萬一有什么事，我根本來不及趕回來。”
“你媽絕對不會希望你這么做……”
“我不能丟下爸不管！”她還是堅持己見�！鞍职盐茵B到這么大，這分恩情我一定要報答�！�
林父心中的懷疑越來越深了。
“垃圾車來了，我去倒垃圾�！绷趾］陔S手圍上圍巾就出去了。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林父靠在椅背上回想，記得好像是在妻子過世之后，大女兒便在一夕之間長大，不只變得獨立，也不再跟自己撒嬌，接著開始下廚，學習料理一家人的三餐。
他原以為是媽媽不在了，所以大女兒才變得懂事，如今看來，沒有原本想的那么簡單。
“難道她已經知道我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才會說要報答恩情？”想到這個可能性，林父不禁也慌了手腳。
回到房間，他拿起擺在床頭柜上的相框，那是妻子生前和自己最后拍的合照，即使被病魔折騰到臉頰消瘦了一圏，依然笑容滿面。
“老婆，海葳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如果還不知道，我該不該告訴她？還是應該隱瞞一輩子？”林父真的很掙扎。
為了要不要說這件事，他又煩惱了好幾天。
到了林海葳生日這一天，林父還是在下班的路上順便買了一個八寸的巧克力蛋糕回家，沒有點蠟燭，也沒有唱生日快樂歌，就只是每人分一塊蛋糕，簡簡單單地度過。
“大姊，生日快樂！”當妹妹的一邊吃著蛋糕、一邊跟父親表達不滿�！鞍�，你怎么不事先提醒我，害我來不及準備禮物�！�
“大姊想要什么禮物，等我領薪水就去買，范圍在三千元以內的都可以�！碑數艿艿囊搽y得大方。
林海葳笑睇著他們，說出自己的生日愿望�！安挥盟褪裁炊Y物，只要我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身體健康就好了。”
所有的人都笑了，因為這也是全家人的希望。
“我還以為大姊的生日愿望是快點嫁給彭大哥�！绷旨曳{侃。
林家珍露出作夢般的表情�！凹藿o彭大哥是早晚的事，我相信彭大哥很快就會跟大姊求婚，到時候說不定會在英國舉行婚禮，如果是古堡就更好了，就像周董結婚那樣，真的好美好浪漫……”
“你想太多了！”林家帆吐槽。
林家珍哼了哼�！芭泶蟾缫舱f過他們家有古堡，改天問他就知道了�！�
“爸，謝謝�！绷趾］谙蚋赣H道了謝。
林父可是準備了好幾天，終于鼓起勇氣�！鞍淹胂春弥�，到我房間來一下，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呃……好�！绷趾］诓虏怀龈赣H要說什么，乖乖的點點頭。
直到把廚房打掃完畢，她脫下圍裙，走到父親的房門外敲了兩下�！鞍�，是我。”
聽到父親回應，她才開門進去。
只見林父坐在床沿，床上擺了好幾張照片，主角都是林海葳，其中幾張是嬰兒照，其它都是念幼兒園和小學時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