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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賴上單飛俠 第四章 作者:梅貝爾(梅貝兒)
    沐浴后的百合帶著一身的馨香步出澡堂,白膚襯著淡淡的粉暈,煞是誘人。

    “我洗好了,讓你久等了。”她也換了干凈的衣裳,不敢多作停留地出來和他會合。

    單飛原本不耐的神色在見到她時,心神一蕩。早知道這笨丫頭長得還不錯,可是現在的她俏麗得像個瓷娃娃!一碰就會碎掉似的,害他想對她吼幾句都吼不出口。

    “怎么了?你不高興是不是?我已經盡量快洗了。”她輕聲細語地解釋。

    他干咳兩聲,別開臉去:“我又沒說什么,可以走了吧!”

    “嗯,咱們今晚住這里嗎?”她跟上他的步伐。

    “對。”他的聲音突然變小了。

    百合觀察他,又在生氣了!他肚子里有那么多氣嗎?老是氣個沒完。為了自己的聽力著想,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妥當。

    由于趕了好幾天的路才到這座鎮,單飛也看得出這笨丫頭累壞了,眼下都出現黑眼圈,今晚再不找間客棧好好睡一覺,恐怕她撐不下去,非生病不可。

    當然他不是在關心她,單飛為自己辯解。既然答應讓她跟著,萬一她生了病對自己也沒好處,拖個病人更麻煩,所以主要是為自己著想。

    “今晚咱們在客棧過夜!彼啻艘慌e地道。

    “真的嗎?”她想到可以睡在軟軟的床上就開心得不得了,但又想到他說過身上沒剩多少銀子了,“其實睡破廟也沒關系,我不會介意的!

    明明高興得要命,馬上又說不介意睡破廟,女人就是心口不一。

    “我說睡客棧就睡客棧,不準有意見!彼拘杂致冻鰜。

    “呃!好。”他又吼了。她只是替他著想罷了。

    他撇撇嘴。笨丫頭,讓她睡客棧還不愿意,以為他銀子多嗎?除了柳大元那一千兩不能動外,他的確已沒多少銀子,頂多只夠睡一晚,得想個法子找找工作,不然等著坐吃山空。

    在街上繞了一會兒,也沒瞧見貼紅紙征臨時工,難道老天爺又要跟他作對了不成?他又不挑工作,苦力也可以,反正他年輕無所謂。

    唉!自從那天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后,所有的麻煩事似乎全上門了。

    鏘!鏘!鏘!

    咦?干嗎?前面有熱鬧可以看嗎?畢竟是少年心性,有好玩的事當然也要湊一腳。

    “縣太爺出巡,路人回避,縣太爺出巡,路人回避。”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少說也有十來人從街的那頭過來。

    隊伍的開路先鋒是兩匹駿馬,兩名捕快神氣地昂起下巴,目中無人地睥睨兩旁的路人,接著是一頂四人官轎,后頭又跟著數名衙役護送,簡直可比擬皇帝出巡的陣仗。

    只不過是區區的小官,就這樣囂張,實在讓人看不過去。

    百合疑問道:“他的官很大嗎?好威風的樣子。”

    “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官,神氣個什么勁?我用聞也聞得出那縣太爺不是個好東西。”單飛不屑地嗤鼻一笑。

    “縣太爺要上哪兒去?”有人問道。

    “聽說今天是張員外請縣太爺吃飯,在‘迎賓樓’大開宴席,縣太爺還是主客哩!”

    “真是可恨,為什么就沒人制得了他們,任由他們繼續狼狽為奸?”

    “咱們只是平常百姓,怎么會有法子呢?只有忍氣吞聲了。”

    “老天為什么不開眼,派個人來救救咱們,教訓一下這貪官?”

    眾人長吁短嘆,卻又無可奈何。

    隊伍就快經過單飛他倆面前,驀然,人群中閃出個人影。I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是一名白發老嫗,奔上前跪下。

    前頭的兩匹馬被勒停,其中一名護衛下了馬,指著她罵道:“大膽!竟敢攔轎喊冤,要告狀到衙門去告。”

    老嫗老淚縱橫地道:“民婦是吳氏,求大人重審我兒的案件,我兒死得好冤啊!大人!

    轎中走出頭戴烏紗帽的縣太爺,捻著胡子上前。

    “吳氏,本縣已經將案件審理完畢,王明山確實是不慎跌下樓而亡,并非謀殺,你還要本縣查什么?”

    “大人,分明是你徇私不查,包庇張有財,假公濟私,謊稱我兒是意外身亡,教民婦如何心服?”她厲言指控。

    “大膽刁婦,竟敢污蔑本官,再不離去,休怪本官不饒你。”縣太爺老羞成怒地拂袖而去,重新回到轎內。

    “起轎!鞭I夫又抬起轎子。

    那名老嫗仍然跪著不起,捕快勒著馬無法前進。

    “吳氏,還不起來,若讓馬踢傷了,怨不了別人。”

    眾人見連縣太爺的捕快都如此跋扈,只能在一旁干著急,一點忙都幫不上。

    “大人若不重審,民婦就不起來!崩蠇炶F了心道。

    兩名捕快看驅離無效,仗著縣太爺的聲勢,便打算從她身上踩過去。

    所有人都倒抽口氣,有幾人更別開臉不忍目睹。

    百合抓住單飛的袖子,恐懼地望著那馬上的人。這些天來見過的人中,頭一次看到如此惡劣的壞人,真駭住她了。

    單飛被她一扯,低頭見到她發白的小臉,心中涌起異樣的情緒。

    都是這些人把她嚇到了,看來,他不管是不行了。若是以往,他是不會當眾表現,免得引人懷疑,但今天不同,自己也沒辦法袖手旁觀。

    兩匹馬嘶叫著抬高馬蹄,正準備踏過老嫗的身體過去。

    單飛雙手撥開人群正要飛奔相救,卻在千鈞一發之際煞住腳。細長的白影飛掠而下,眾人眼睛還來不及眨下,老嫗已被那團白影救走。

    哼!有人自告奮勇了,那就讓人表現吧!他不是滋味地退回去。

    隊伍漸漸離去,有的路人還留下來看是哪位英雄救了老婦人。

    那人確實符合眾人英雄的想象。一位白衫男子將老嫗放在路旁坐下,只見他面如冠玉,玉樹臨風,是位翩翩公子。

    “老人家,還好吧?有沒有哪里受傷?”白衫男子蹲下身子詢問道。

    老嫗搖頭,傷心難過地拭著淚。

    站在對街的百合跟著單飛走了兩步,又關心地回過頭來。

    “那老婆婆好可憐,咱們也過去看看好不好?”她用那布滿乞憐的眼神瞅著他,好似他若拒絕,便會哭出來。

    “你當我很閑是不是?”也不想想工作沒著落,再下去他們準要露宿街頭,她還有時間管閑事。

    百合蹙著娥眉,晶瑩的貝齒咬住下唇,烏黑的瞳仁迅速泛起水氣。

    “你……好……隨便你,隨便你!痹捯怀觯薏坏靡嗌囝^。又在她的哀求下妥協了。

    “我很快就回來。”她霎時粲笑如花,連花兒都失色。

    她橫過街道,奔到老嫗跟前,將攜帶的干凈手巾遞給她。

    “老婆婆,這給您用,有沒有哪里受傷?”她輕聲細語地問道。

    “托你的福,小姑娘,我沒事,謝謝你,多虧這位公子搭救,不然我這條老命也沒了!崩蠇灲舆^手巾道謝。

    “那就好,公子真是個好人,江湖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彼质盎亓诵┬判摹

    白衫男子溫和一笑:“姑娘過謙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像姑娘這么好心的人也不多,在下復姓西門,西門云,不知姑娘貴姓芳名?”

    他的態度舉止有禮謙和,使人如沐春風般。

    “我姓花,名字叫——”

    “笨丫頭,不要隨便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币娝ゲ淠敲淳眠不走,單飛只有自己過來抓人,一來便聽到這笨丫頭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就要把名字跟個陌生人說,一把火又從腹中燃起。

    百合趕緊為兩人介紹:“大飛,這位是西門公子,就是他救了老婆婆,他也是好人,為什么不能把名字告訴他?”她想多認識些好人做朋友。

    白衫男子看出他眼中的敵意,拱手道:“在下西門云,對花姑娘絕無企圖,小兄弟怎么稱呼?”

    單飛上下打量他:“你就是人稱‘玉笛公子’的西門云?”他往他右手望去,果不其然見到一支白玉打造的笛子。江湖中傳聞他向來笛不離身。

    江湖中人人都說西門云為人正派,處事光明磊落,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只是他就是看他不順眼,一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好夸獎的?瞧他那張臉,俊俏得不像話,連他都替他感到羞恥。

    西門云微微一哂:“正是在下,‘玉笛公子’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給我的封號罷了,不值得一提!

    單飛用鼻孔嗤笑。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房來了。

    最開心的該是百合。一聽這西門云在江湖上很有名,再加上又是好人,那如果能夠結伴同行不是更好嗎?

    “大飛,咱們可以跟西門公子交個朋友,闖江湖多個伴也不錯呀!”她天真地建議道。

    單飛一雙怒騰騰的火眼殺向她:“你說什么?!再給我說一遍!”

    啥?她愕愣住,呆呆地看著他。

    “女人就是這么不可靠,有了新的獵物,舊的就可以踹到一邊涼快去,我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笨丫頭,你盡管去跟著他,不要再來煩我了,哼!”

    他全身燃著足以燒光一座鎮的火氣,每一個腳印都深陷在泥中,在其他人的目送下離開。

    百合總算回復神智,轉身向西門云彎身道個歉,忙不迭地追上去。

    “大飛,等等我,大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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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飛,你不要生氣嘛!如果我惹你生氣,我向你道歉就是了,好不好?還在氣嗎?會氣很久嗎?你要我怎樣道歉才肯原諒我?不然你打我好了,出了氣就原諒我好不好?”

    百合弄不懂又是什么地方犯了他的忌諱,求他求了一個時辰,他的氣還沒消。

    單飛下定決心,這次絕對不能心軟,非趕她走不可。

    他絕對要擺脫掉她的糾纏,重新過從前那種單身快樂的日子。

    “小二,給我一間房間。”他一進客棧就喊。

    “是,嗯,那這位姑娘呢?”這個小二又用上次那小二相同的眼神看他。兩人站在一起實在太相配了,莫怪乎會讓人誤解。

    “我不認識她。”他硬聲道,真的打算不管她的死活了。

    “大飛,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百合淚眼汪汪地嗚咽道。

    單飛拼命告訴自己,絕不能回頭,不能被她的眼淚打動。

    “不錯,你回去找那個姓西門的好了,我沒他厲害,也沒他有名,你干脆叫他陪你闖蕩江湖算了!睆乃恼Z氣中竟嗅出一絲醋意,但當事人根本沒去深思它代表的含意。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她揉著眼睛,想看清楚他的動作。

    “我耳朵好得很,會聽不出你的意思?女人最會見異思遷,我認清你了,咱們就此一刀兩斷,再見!”他灑脫地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二看情形認為小兩口八成是吵嘴,做丈夫的要休了小妻子。看那小姑娘哭得眼睛比核桃還大,委實令人憐惜。

    “客官,我看這樣不好吧!”小二妄想當和事佬。

    單飛用一雙大眼死瞪他:“干你什么事?你未免管太多了吧!到底帶不帶路?還做不做生意?”

    “唉,請跟小的來!笨磥,清官難斷家務事。

    “大飛……”百合仍做最后努力。

    沒反應。

    “大飛……”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一樣沒反應。

    好,很好,她受夠了。

    “哇——”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啕痛哭,立即使在場的人一個個自椅子上跌下來,碗盤碎滿地。

    不哭則矣,一哭驚人的百合就這樣蹲在地上,不顧顏面地任由涕淚縱橫。

    “哇——嗚——”

    單飛被跌倒的人絆了一跤,險些沒站穩。

    “你哭什么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他堅決不肯低頭。那多沒面子啊!

    百合昂起下巴,扁著小嘴,哭得臉都漲紅了。

    “嗚——大——飛——”她哀哀切切地呼喚他的名字。

    他真的是遇到天下第一煞星,肚子里水太多了呀!哭個沒完!

    “你知道錯了嗎?下次還會不會再犯?”就算要原諒她,起碼自尊也要維護。

    “嗯……我知道了,嗚……”她非常用力地點頭。

    “知道錯就好,下次再犯,我就一腳把你踢出去,懂不懂?”他鄭重地警告加恫嚇。

    “嗯。”她還是點頭,淚水已明顯在收勢了。

    “既然你已經反省了,起來吧!小二,再給咱們一間房。”他儼然是贏家的得意神情。

    小二呆了兩秒:“客官,你干嗎分房睡?小娘子跟你睡一間就好了。”

    單飛和百合兩人的臉同時一紅,互相瞟對方一眼。

    “小二,我有說跟她是夫妻嗎?我怎么可能娶這笨丫頭,你腦袋有問題啊!”他一顆心跳得好快,口頭上卻抵死不承認。

    百合烏眸一黯,垂下兩扇羽睫。

    為什么娶她的人腦袋就有問題?她有那么糟嗎?一顆芳心被他譏刺的言語戳傷了。

    “原來你們不是夫妻!毙《D悟地道。那干什么對人家那么兇,人家又不是你的娘子,他心中嘀咕著,“小的帶你們上樓,請跟我來!

    一場好戲就這樣宣告結束,角落的座位上,卻有人看得意猶未盡,也就是這場戲的罪魁禍首。

    西門云不知何時進客棧,剛好瞧見方才那對歡喜小冤家的鬧劇。

    他品嘗著上好的茶,嘴唇上掛著淺笑,興起想結識那少年的沖動。

    只是理由呢?為什么忽然覺得那少年跟自己很投緣?

    他也說不上來。或許是他好強倔傲、直爽不造作的個性,讓他覺得很熟悉吧!

    “緣”字當真很難解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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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籟俱靜的夜里,笛聲更顯得清脆悠揚。

    小小的院落里,西門云手持玉笛,正沉醉在自譜的樂曲中。

    一曲方歇,便隨口吟道:“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他靈活地將玉笛在指間轉動,神情閑適而優雅,極為享受這靜謐的時光。

    “我還在想是哪個無聊的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吵人安寧,原來是你呀!”出聲的人正是單飛。他在房里忍了很久,聽他吹完那段鴨子聽雷的音樂后,再也憋不住地出來探個究竟。

    真是冤家路窄,這娘娘腔的男人也住在這間客棧,有夠倒霉。

    “很對不住,吵到小兄弟了!蔽鏖T云氣定神閑地拱手。

    “少來跟我稱兄道弟的!我只是個小人物,高攀不上閣下!眴物w自知沒讀過多少書,也不屑跟人家攀親帶戚的。

    西門云不以為忤,他欣賞的就是他的直率。

    “能否知小兄弟的尊姓大名?”他正好趁這機會了解他。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彼麊柲敲炊嘞敫蓡?

    “若是在下想與小兄弟結交呢?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機會?”他不慍不火地問道,帶著一些縱容。

    單飛頗為訝異地掃他一眼。這娘娘腔的干嗎想和他做朋友?憑他西門云四個字,江湖上有多少人想和他結交,為什么選上他?

    他再仔細瞧他,除了他的長相太女人外,其實也沒多大缺點,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提防點好。

    “不行。”單飛腦子想著,嘴巴也順口說出來。

    “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因為我們是不同道上的,你沒聽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嗎?”西門云是白道,而他卻是黑道。師父生前就不喜歡江湖上那些名門正派,說他們太死板無趣,又虛偽至極,表面上稱贊他神技驚人,背底里又罵他是盜竊之輩,一氣之下,就自命為黑道,不再與白道中人往來。

    西門云朗眉一揚,呵笑幾聲:“江湖上哪來的白道、黑道之分?難道白道里的人就全是好人,黑道里又全是壞人,那么好與壞的界線又在何處?小兄弟,你不過是被別人設定的觀念限制住,如果跳脫出來,就能明白這個道理!

    單飛知道辯不過他,也懶得跟他爭:“反正我說不過你,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喜歡怎樣就怎樣,任何人也強迫不了我,我不想跟你交朋友,勉強我也沒用!

    “你真的很固執!蔽鏖T云無奈地苦笑。

    “沒辦法,我這脾氣像我娘,改不了!彼騺聿粣鄹碎e扯,今晚卻和他聊那么多。

    “既然朋友做不成,總可以把姓名告訴在下吧!至少讓在下知道如何稱呼你!蔽鏖T云也沒放棄他想要的答案。

    “你也很固執。”他不甘愿地道。

    “好說!蔽鏖T云大笑。

    “算了,說就說,省得聽你啰嗦,我叫——”

    說時遲,那時快,屋檐上跳下幾名黑衣人,牽動周遭的空氣。

    “西門云,納命來!”連著幾聲斥喝聲從黑衣人口中迸出。

    院子里的兩人好整以暇地尋聲望去,都不見懼意。

    “還有那么多人晚上不睡覺,你的仇人?”單飛不耐煩地問道。

    “不清楚,大概是吧!”西門云無關痛癢地道,好像人家不是來殺他的。

    “什么大概?人家都指名道姓了,閣下自行解決,跟我無關!彼穆闊〾蚨嗔,不想蹚別人的渾水。

    “噯,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西門云篤信小人動手、君子動口的原則,逼不得已絕不出手。

    單飛對他抱拳:“你是大俠,我不過是個普通百姓,又不懂武功,怎么救你呀?閣下自己保重!毕胝E他,他就不信這幾個跳梁小丑殺得了他。

    “西門云,把藏寶圖交出來,否則讓你死無全尸!焙谝氯酥缓鹊。

    “各位一定弄錯了,在下身上并沒有什么藏寶圖!彼粐谥醒耄允菧匚挠卸Y的模樣。

    黑衣人之一殺機頓起:“等殺了你,再找出藏寶圖也不遲,大家上!”

    四名黑衣人圍攻起孤軍奮戰的西門云,乍看之下險象環生,只有一旁看熱鬧的單飛瞧出端倪,他根本只是在逗他們玩而已,連出一半的功力也沒有。

    他愈看愈覺得手癢,師父教的那些拳腳功夫一直沒機會運用到,但又不想惹人注意,害他看了心癢難耐。

    “大飛,發生什么事了?他們是誰?”聽見打斗聲出來的百合披著外衣趕到他身旁來。

    “你出來做什么?男人打架跟你們女人無關!

    “我……只是擔心你!彼W發微亂,臉上還帶著余悸,可見是被嚇醒的,“我做了個夢,夢見你被抓了,我好害怕!

    單飛見她眸中水波蕩漾,氣又發不成了。

    “進屋里去睡覺,花了銀子讓你有床睡,就給我好好休息,其他的別管!

    “那些人是西門公子的仇人嗎?他是個好人,你去幫幫他好不好?”她柔柔地要求道。

    他不爽地吼:“笨丫頭,你馬上給我進屋睡覺去,再啰嗦一句我就親自抓你進去。”這笨丫頭心還偏向別人身上,也不想想是靠誰吃飯的。

    “好……好嘛!”她不敢再多說話。

    久戰不下的黑衣人見打不過西門云,便想利用那對男女來威脅他,以西門云的為人,絕不會袖手不管。

    “快抓住那一男一女。”黑衣人之首下令道。

    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即輕身一縱,朝單飛和百合的方向而至。

    單飛本能地將百合推到梁柱后躲好,足一點,拔起數尺,與來人在半空中交會,不到兩招,黑衣人便硬生生地吃了他一記鐵拳,墜落下地。

    “哇——”黑衣人嘔出鮮血,被同伴攙扶起來。

    “撤!”四名黑衣人躍上屋檐,落荒而逃。

    百合從梁柱后跳出,崇拜地凝視他:“大飛,你好厲害喔!我現在才知道你功夫這么好。”

    他眼底有些得意,卻又假裝不在意。

    “哼!原來你一直看扁我,以為我只會偷東西而已!

    “不……不是的,我……”

    “算了,不用解釋,我才不稀罕!彼荒樉苋擞谇Ю镏獾臉幼樱髅髟诤醯靡,卻又死愛面子。

    西門云悠哉地走來,看不出剛才與人打斗的痕跡。

    “小兄弟,敢問令師可是人稱‘神偷’的丁不三老前輩?”他已從他的武功路數瞧出他的師門。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方才那招‘平步青云’應是丁老前輩的拿手絕活,那么小兄弟不就是他惟一的弟子,近兩年來犯下幾件竊盜案的‘俠盜’單飛?”

    “你問那么清楚做什么?難不成想到衙門里通風報訊,叫人來抓我啊!”他很不高興被人認出底細。

    “當然不是,在下并非是官門中人,沒理由這么做,只是令師與家師有一段交情,想來我們的關系又不同了!

    單飛投給他一個“你太無聊了是不是”的眼神,道:“你拼命地想和我攀上關系做什么?對你又沒好處。我師父早就到蘇州賣鴨蛋去了,你要攀關系的話就去找他,我沒那閑工夫!

    “家師也已仙逝,既然咱們同病相憐,何不結為好友?”西門云始終和顏悅色地對他說話。

    百合也想插一嘴:“我想——”

    “閉嘴,回去睡覺,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眴物w朝她吼了幾句。

    她小媳婦般乖乖回轉寢室,“砰”一聲關上門略表抗議。

    “單兄弟,這花姑娘與你的關系似乎非比尋常!蔽鏖T云興味地看著兩人特殊的相處方式。

    單飛最恨人家這樣想,活像認定她非是他老婆不可。

    他斜睇著他道:“你未免也管太多了吧!我跟笨丫頭什么關系不勞西門大俠費心,天色已晚,我沒空陪你繼續閑磕牙!

    鞋跟一轉,他已朝自己的睡臥處走去。

    西門云兩手背在腰后,若有所思。就不知因何對他如此投緣。人家可是老大不領情,還直言此后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屑和他結識,但自己卻仍不肯死心,又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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