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琳進門的腳步聲,嚇得才合上眼睛沒十分鐘的歐祖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你怎么了?我看你最近精神好像不是很好!倍×贞P心地問。
“沒什么,最近工作較忙,精神不佳!
“對不起,要不是我常請假,也不會增加你工作的壓力。”丁琳十分內疚。
“不會的,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胡思亂想。”歐祖立忙解釋,又安慰她:“現在你什么都不要想,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顧你母親,好好陪伴她。”
她難道真擺脫不了對歐祖立愛的依賴,為什么只那么點的溫柔、體貼,又教她沖動地想投進他懷里,好好痛哭一場?
“糟了,約好到“順達公司”拜訪的,快來不及了!睔W祖立叫了起來,抓起公事包,慌張丟下話:“這里就交給你了。”
“路上開車小心!”話落畢,丁琳不覺楞住,也忘了已經有多久,不曾對他的這么關心叮嚀。
一聲電話鈴響,讓丁琳回過神來。
“有沒有事?下去喝杯咖啡。”對門辦公室,葉婷向她揮手。
丁琳遙望過去,頗令她意外的,葉婷怎么會突然找她喝咖啡?
將手邊未完成的工作結束后,丁琳進餐廳時,葉婷已續了杯咖啡。
“對不起!最近常請假,事情多了點!
“沒關系!比~婷笑說。
“找我有事嗎?”
“其實也沒什么,難得他們兩個男人不在,找你出來聊聊!比~婷和所有關心丁琳的朋友,總是這么不變地打開話閘子:“伯母——最近情況好點了沒?”
“謝謝你的關心。”丁琳黯然地說:“醫生不愿清楚地告訴我,但我自己心里有數,其實……”她的神態恢復平靜,苦笑!岸纪夏敲淳昧耍呀洓]有什么悲傷的感覺了,反倒希望她能早點解脫,對我媽或我都好,F在,我也已經做好所有的心理準備,我想那天來臨時,我應該可以坦然面對!
除了表達同情的安慰與感嘆外,葉婷也不知該說些什么,閑扯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后,她才又岔開話題“聊聊你們三個人的事情好不好?”葉婷希望氣氛能弄得輕松自在,不要搞得一團凝重。“就你、姓歐的,還有……鈕雨!
這是今天她找她喝咖啡的原因?為了鈕雨?從葉婷頓了半晌,才吞吐地說出鈕雨的神情上看來,丁琳有八分斷定她是為了鈕雨。
“你怎么會突然想找我談這個問題?”
“我……我們不是在聊天嗎?也就是說,什么都可以聊的嘛!想到什么就聊什么!比~婷心虛、緊張,找著更合理的借口,說:“而且……我是鈕雨的秘書,總是希望能多了解他一些,這樣……這樣在工作上,才不會有溝通不良,降低效率的情況發生嘛!”
“真的只是為了工作?”丁琳心里直想笑。
“那你以為我是為了什么?”葉婷嘴硬。她繞了個圈:“再來就是替你不平嘛!就是看不慣你老是被那兩個臭男人這樣欺侮!
丁琳黯然了許久,才說:“他們并沒有欺侮我!
“要說鈕雨我還相信,那家伙根本就沒這個膽!但是那個姓歐的根本就是吃定了你!那天看你那么傷心地離開辦公室……”
“那是我的錯,跟他沒有關系!卞e在她不該再次迷失理智地投進歐祖立的懷里。
“我就是搞不懂,那家伙一再地傷害你,在外拈花惹草,公然和董事長女兒談戀愛,你居然還可以視若無睹,邊幫他找理由脫罪!天哪!你怎么還能裝得像沒事似的和他同處在同一間辦公室里!你這樣折磨自己,讓那家伙逍遙自在,這么做值得嗎?”葉婷氣忿填膺,像是捍衛女權的終極戰士。
“我不是他的太太,他有權利去認識比我更好、更適合他的女人,我沒有資格去干涉他的自由!倍×毡M量想讓自己釋懷,但那抹凄傷的笑卻說明了她的言不由衷。
“什么歪理嘛!”葉婷快氣昏了!皟蓚人如果相愛,就必須為對方負責,愛只能屬于一個人的,結婚只不過是讓愛更加具備形式,對彼此有個約束而已!
她何嘗不這么認為,但——“你不了解祖立!在他的愛情哲學里,愛是自由的,是不能有壓力與負擔,他要的是一個沒有牽絆,自由自在的愛情!
“這算哪門子道理!這簡直是自私、不尊重愛情!那不叫談愛情,而是藐視愛情、游戲愛情!比~婷忿忿不平!芭!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就活該倒楣,犧牲寶貴的青春,遵守他的游戲規則,陪他玩這場可笑、毫無意義,注定沒有結果的愛情游戲?”她忍不住又補上一句:“難道你不知道他根本是對愛情玩世不恭嗎?”
“我知道!倍×招念^絞痛,但那又怎么樣,愛情豈又是說收就能收?
“既然這樣,你怎么還……”葉婷忍不住想罵她笨。
“愛情本來就很難理解的,不是嗎?”丁琳一瞼無奈!皼]有人會知道愛情什么時候要來,什么時候結束。一旦陷入了情網,你就再也不是自己了——愛得失去理智、愛得不計后果,就像是作了一場自己無法控制的夢,甚至希望夢永遠不要醒,直到你真正醒過來后,才知道已經破傷得如此狼狽!
“既然你的夢醒了,為什么還放不下他?”
丁琳根本就解釋不了,甚至她懷疑自己根本就還沒有醒過來,依然處在半醉半夢之間。她迷惑地說:“也許你并沒有真正愛過,你不會明白這種感受的。”
她是沒有真正愛過,但一張情網已悄悄地網住了她,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那鈕雨呢?你應該清楚,他始終在偷偷地喜歡著你!
“我清楚!倍×諆染。說:“但是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擁有他的愛了!
“愛就是愛嘛!他那么喜歡你,而你也愿意接受,還談什么資不資格的問題!
“你不懂!倍×掌萑坏卣f:“我根本收不回對祖立的感情,這樣一分殘破的愛情,對鈕雨來說是不公平的!
“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姓歐的!”葉婷是真的不懂,難道愛上一個明知道不該愛的人,還沒辦法收回感情。將愛給另外一個人嗎?
丁琳迷惘地苦苦一笑。岔開話題,說:“你今天大概不只是只想談我和祖立的事情吧?”
葉婷微征!仿佛一顆心被看透似的,教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得出來你已經開始喜歡鈕雨了,你對他的感情已不再是秘書、主管間那么單純而已!”丁琳一語道破。
“我……”該死,以前的膽子全跑去哪了?怎么會沒有勇氣否認?或是……承認!
“鈕雨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雖然我們交談的機會不多,但是我知道你是個聰明而且敢于去愛的女人。如果你真的愛上他的話,就不要猶豫,他會讓你愛得很放心!
“我……我不知道!彼~婷居然也有迷惘、不知所措的時候,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從你的表情上我已經看得出,你真是愛上鈕雨了!倍×崭械叫牢,說:“愛情來的時候,總是惱人,令人惶恐、迷惑、不知所措;但是,如果你肯勇敢地跨出去,一切都將煙消云散!
葉婷茫然,顯然對這段尚不確定的感情還有些莫名的疑慮。
“你是在顧慮鈕雨對我的感情?”見葉婷不語,丁琳又問:“你真的在乎嗎?”
“不是——”葉婷沖動脫口,又急忙收話。
“我不可能接受鈕雨的感情,這點你必須要相信。如果你真的愛鈕雨的話,你必須接受他在認識你之前,心里已有別的女人的事實,而且要幫助他走出這個陰影。”
葉婷并不在乎,而她也清楚一旦愛上一個人后,她便會勇敢的去愛,毫不保留去愛;只是,她沒有把握,在她耗盡一切力量后,鈕雨是否有辦法走出丁琳的陰影。
***
每個月公司的月會,總是和老太婆的纏腳布一樣,又臭又長,教人受不了。
葉婷吃了晚飯上來,還沒有打算下班,公司的秘書全都下班了,沒人像她這樣“盡職”地“癡守”著經理開完會。
愛一個人就該有勇氣向他表示。她,是考慮掙扎了好幾天,才決定選在今天向他表白,今天……應該是個求愛的黃道吉日吧?
鈕雨這家伙聽了會有什么反應?錯愕?拒絕?接受?還是當她開玩笑,捧著肚子笑翻天?
他要敢當成玩笑,她肯定打得他滿地拔牙。
門口的腳步聲,讓葉婷緊張地一倜箭步沖到電腦桌前,假裝一副認真地打著電腦。
“你還沒下班?”鈕雨有些意外。
“嗯——”葉婷笑得有些不自在!斑有些東西沒弄好,月會開得怎么樣?”
“千篇一律,了無新意,不就是一個月一次的疲勞轟炸!”鈕雨無奈地苦笑著,邊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你……你今天去不去醫院?”葉婷怯怯地問。
“不了,中午我才去了一趟!
“那……晚上有沒有事?”
“沒事,怎么了?”鈕雨心不在焉地問。
葉婷扭怩不自在地將手擺在鍵盤上,暗吸口氣,鼓足勇氣說:“去喝一杯怎么樣?”
鈕雨愣住了!這女人今天怎么了?一副忸怩、羞怯的嬌態,居然還破天荒地想找他“喝一杯”!吃錯藥了不成?
“我想……你最近為了丁琳她母親的事,再加上工作,精神一定緊繃了很久,而且我晚上也沒事……”見鈕雨不語,葉婷緊張說:“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就算了!
“好啊!”鈕雨爽快答應。
“那就走吧!”葉婷像是來不及喘氣似的,接了鈕雨的話,迸了出來。
“那你的工作怎么辦?”
“呃!不急,已經差不多了!
鈕雨沒再問什么,偕她進了電梯后,才納悶地問:“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葉婷有些不自在。
“說不上來,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是個怕羞的小女人,和以前的潑辣簡直是判若兩人。”
葉婷有些慌措,忍不住又使出潑辣本性,沒好臉色地問:“怎么?我現在這樣不好?”
“我可沒說,只是有點不能適應罷了!”鈕雨強忍住笑。
“你們男人就是這么賤,對你們好點,就忘了自己是誰!不罵幾句,還皮癢不痛快!”
對嘛!這才是如假包換的葉婷。
***
顯然已經成了習慣!鈕雨很自然地帶葉婷走進“夜醉PuB”!
哇!這哪是怡情的喝酒,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拼酒”嘛!這女人是酒鬼投胎的不成?酒才擺上桌,菜都還來不及上鍋,鈕雨才喝了半杯酒,只見葉婷豪爽地兩杯見底,看得鈕雨張大嘴巴,兩顆瞪大的眼珠子險些沒掉出來。
“看什么?”葉婷這會兒才驚覺自己喝得有些嚇人。誰曉得姑娘她是想借酒壯膽,不然侍會兒怎么開得了口?
“沒什么,看你喝得臉頰紅通通地,滿迷人的。”鈕雨可不敢說實話,只是忍住笑,不過此時葉婷還真迷人。
“你消遣我?”葉婷第一次在他面前露著嗔怒的嬌態。
厲害!鈕雨還險些未喝先醉,神魂顛倒,給它的嬌媚迷了魂了。
“信不信?要是你這樣出去?隙R上造成連環大車禍!”鈕雨可是真的由衷贊美。
“又來了!”
大陽打西邊出來不成,兩人竟打情罵俏起來了,也或許真喝上那么幾杯的關系,葉婷迸出第一句大膽的話“喂!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丁琳和歐祖立重修舊好,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
“那得看是什么女人!”如果是頭腦清醒的話,是個可以讓鈕雨想破腦袋的問題,他帶有幾分醉意,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這次回臺灣是負有重責大任的。”
“什么重責大任?當美國人的商業間諜?”
“不是,是奉父母之命娶個老婆回去!
“騙人!”葉婷笑得有些失態。
“信不信由你!
“萬一找不到老婆怎么辦?”
“那就別想回美國了!
“我看你是回不去了!
“為什么?”
“還問我?你喜歡丁琳,偏偏丁琳喜歡姓歐的,你又希望他們破鏡重圓,除非你另外再去找別的女人,不然你就得回歸做土了!
鈕雨神情突然沉了下來,黯然地說:“也說不定,也許哪天會再遇上另一個我喜歡的女孩子!
“對了,你還沒說你會喜歡上什么樣的女人。”葉婷問得忐忑不安:“是不是像丁琳那種——溫柔、體貼,又有一分令你們男人心疼得想要去保護她,帶有哀怨神韻的小女人?”
如果是這樣,葉婷得認命投降了,怎么裝也裝不像!
“只要是男人,相信都拒絕不了丁琳的溫柔!扁o雨笑嘆:“其實我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乎的大概是有默契、彼此體諒,還有就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愛的感覺!
愛的感覺?是什么樣的感覺?就像她現在這樣,心底、腦里總是被鈕雨占據的感覺嗎?好玄哦!
“那你看我怎么樣?”
鈕雨含在口里的酒,還來不及吞喉,嚇得給噴了出來!怎么回事?到底誰醉了?
“喂!難道我不夠格?”葉婷鼓起腮幫子,又使出灑潑本色地示威:“你搞清楚,公司多少男職員想追我,我理都懶得理,你居然不識好歹!”
莫非還得感謝三代燒好香,祖上有德,幸得“美麗的刺猬”的寵愛不成?他可速想多活幾年哩!
“別開我玩笑了,你知不知道這種玩笑會嚇死很多男人的!”鈕雨發笑。
“算了,當我沒說!”葉婷憋起悶氣,一分真情真愛,竟然讓他這樣子看笑話。
“怎么生氣了?”
葉婷還恨不得真打他個滿地找牙!沒搭理他,逕自喝起悶酒來。
葉婷的酒量還真不是蓋的,給她個“酒國英雌”的名號一點都不夸張,所幸鈕雨今晚適可而止,要不,準讓葉婷給扛回去。
喝到最后,居然還是葉婷開車先送他回去的!
“要不要進來喝杯熱茶醒醒酒?”鈕雨關心地問。
“不用了,我很清醒!彼真希望進去,和鈕雨把事情說明白。
“喝醉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葉婷沒搭話,沉默半晌,認真地問:“如果丁琳回到歐祖立的身邊,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鈕雨的酒意被嚇醒了五分,又一副好笑地說:“還說你沒喝醉,都說醉話了。”
“晚安!”葉婷失望地轉過身,走了幾步,并沒有回頭,只是認真地說:“我沒有喝醉,我是認真的,我……我愛你!
望著葉婷飛奔離去的背影,鈕雨真的傻住了,一句句的“我愛你”不斷地敲醒他醉意混沌的腦袋。
是她醉了?還是他醉了?或者……這根本就是愛?……惡夢?美夢?
天哪!全世界都醉了!
***
少了個歐祖立,關如倩就像只處于冬眠的美麗動物一樣,其實她有的是幾卡車能陪她玩翻天的玩伴,但沒了歐祖立,就什么玩勁兒也提不起。
有點黏,但又不會太黏,這才是真正聰明的女人嗎?她不想做個橡皮糖,但也不能讓地做個苦守寒窯的王寶釧吧?
“那么乖?沒出去!”關淑怡實在意外,她這個女兒什么時候變乖了。
闕如倩無精打采地抱著抱枕縮在沙發上,連話都懶得回,懶懶地抬頭看了母親一眼,又一副怨懟、窮極無聊地玩抱枕。
“是不是和祖立吵架了?”關淑怡關心地問。
“沒有啊!”
“那就是厭煩了,想再換個男朋友?”
“才不是啦!”
“那就是祖立的問題嘍?”
“也不曉得他最近在忙什么?好像公司的事都只有他一個人在做似的,若找不到他人,連晚上也是一樣!”
“是不是他背著你,又在外面交別的女朋友?”
“不會吧?”論外貌、講背景,她自信沒幾個女人比得過她,歐祖立應該不會瞎了眼,去找個條件比她差的女人。
“什么不會!男人哪!哪個不貪心,追女朋友跟賺錢一樣,沒有一個男人嫌多的,尤其像祖立那種長得帥、口才又好,要說有女孩子倒貼也不希奇!”
關如倩還真有些擔心起來了,媽咪這些話也絕非危言聳聽,想來也不無道理。
“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給他壓力,要他娶你。如果他答應的話自然沒問題,萬一他有所猶豫,甚至找理由推辭,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可是……”闕如倩為難:“哎呀!人家也不想這么快結婚呀!”
“你不想結婚,我可是急著想抱孫子哩!痹瓉磉@才是關淑怡的真正目的。
“干我什么事?”關如倩任性地說,為了讓媽咪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而要她痛苦地成了婚姻的困獸,門兒都沒有!她還想多享受幾年戀愛浪漫的滋味哩!
“咱們關家就只你這個寶貝女兒,你不生,難不成要我生啊!羞不羞!”
“那可是你們的事,別算在我頭上!要我結婚,你等個幾年吧!”關如倩一副不關己般的走進房去。
“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關山下班進門時,關淑怡在沙發上悶悶不樂地坐“還不是正你那個寶貝女兒。”
“如倩又怎么了?我倒覺得她最近懂事多了,不會再到外頭鬼混到三更半夜回來。”
“你以為她真那么乖!那是反常!你想想看,祖立多久沒來找如倩了?”
“年輕人的事嘛!”關山一副“由他們去”般的神情。
“可是我急啊!”關淑怡又說:“你看,咱們家如倩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也不出去鬼混,認真地和祖立談戀愛。我當然急著抱孫子嘛!”
“你急有什么用?說不定他們也是玩玩而已!敝皇沁@回玩得認真一點罷了!
關山又說:“現在年輕人談戀愛沒個準,今天熱戀瘋狂,搞不好明天就分手說拜拜了。”
“就算他們分手了,好歹你這個做父親的也去問個清楚。”萬一真分手的話,關淑怡手頭上還有一堆門當戶對的人選呢!
“教我去問什么?”關山無奈,怎么這碼事也賴在他頭上?
“不管,你非得給我問個明白不可!”母女倆全是這副個性。
讓女兒撒嬌,總比聽老婆嘮叨要來得舒服多了,關山無可奈何地進了闕如倩房里。
“爹地,你也要來逼供?”闕如倩嬌嗔地嘟起嘴,懶懶地問。
“爹地才不會笨到為了祖立,而破壞咱們父女倆的關系!标P山輕松笑說。
關如倩也如釋重負地回他個笑。
“不過有件事,你得老實告訴爹地!标P山頓了頓,問:“你到底是不是和祖立玩真的?”
好難回答的問題哦!關如倩迷惑地回答:“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愛他,只是很喜歡和他在一起,而且……”而且沒有他的時候,會有種失落感,還有——思念!
“有句話,爹地不得不提醒你!标P山清楚它的傻女兒已經愛上了歐祖立,他認真地說:“祖立并不是個很容易讓女孩子掌握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就要有他不可能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心理準備!
“他另外還有女人?”關如倩聞言心中一驚,險些從床上跳起來。
關山沉默半晌,笑說:“男朋友是你的,怎么反問起爹地來了?”
坦白說,關山心底多少有些譜,歐祖立風流韻事不斷,他倒不在意,頂多不過是玩玩;但從公司耳語里,多少可以感受得出,歐祖立對丁琳,似乎不只是玩玩那么簡單。
***
葉婷好后悔那晚居然如此貿然表明心意,弄得辦公室的氣氛尷尬得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恨不得找個人大吵一架,不過她也不會笨到把自己給悶死。
鈕雨匆忙緊張地一進辦公室,沒問葉婷要東西,便翻箱倒柜瞎找起來。
“找什么?”
“益通公司約合約,你有沒有見過?”這幾天,鈕雨始終不敢正眼看葉婷。
“哪!”葉婷不慌不忙從公文堆里,抽了出來遞給他,話中有話,說:“真是個糊涂蛋!早上自己擺在上頭的就忘了,以后當你老婆的人,可得訓練一副好記性,隨時提醒你!
鈕雨微楞,目光盯住桌面,不敢看葉婷,又將合約書遞還給她,說:“麻煩你馬上傳真,美國公司等著要!
“早傳了,迷糊小子!比~婷又故意玩笑地調侃!“唉——當你的老婆真累,以后不曉得那個倒楣女人是誰哦!”
“朱經理找我有事,我過去一趟!扁o雨慌措地想逃走。
“你在逃避我?”葉婷一副尋他開心似的笑問。
“我——為什么要逃避你?”鈕雨的目光虛飄。
“還說沒有!這整天魂不守舍凈是瞎忙,也沒拿正眼看我,擺明是要逃避我!”瞧鈕雨那慌措不安的拙樣,葉婷還真有些樂哩!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我告訴你,我愛你,對不對?”葉婷故作調皮地說,承認就承認嘛!沒啥大不了的。
“你該不會是當真的吧?”鈕雨一顆心提上胸口。
“你說呢?”葉婷俏皮地對他眨個眼,說:“我這個人喝了酒,喜歡找愣小子開玩笑;不過……也有人說,酒后吐真言,不曉得是不是真的哦!”
“我怎么……怎么知道?”難不成這女人存心戲弄他,尋他開心?
“也許是真的哦!”葉婷的笑意看不出到底是認真還是玩笑,又說:“如果我是真的愛你,會不會把你的心臟嚇得從嘴里給跳出來?”
甭證實,他現在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早飛掉半顆了!
“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是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的,不過一旦我愛上了,就不會像丁琳那樣,做愛情的逃兵;更不允許我的男朋友像歐祖立那樣,用情不專,四處拈花惹草,要真是那樣。我會殺了他的!比~婷還是那詭異的笑意。
鈕雨一把冷汗涔涔冒出。像這種愛恨強烈的女人的愛太危險了!還是少惹為妙,阿彌陀佛!千萬別成了她強烈占有欲下的無辜冤魂。
鈕雨溜之大吉,在到朱經理的辦公室前,遇上正從電梯走出來的關如倩。
兩人有幾分熟識,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便見她走進歐祖立的辦公室。
歐祖立外出,辦公室里只剩下丁琳一個,萬一兩人對上了,丁琳該如何自處?
鈕雨不免憂心。
***
辦公室內唱空城,丁琳不在。關如倩本想先到董事長室向父親撒嬌一番,在門口猶豫了半晌,還是走了進去。
窮極無聊地四處翻翻看看,也不知怎么涌上的興頭,突然對歐祖立的辦公室桌產生好奇,仿佛抽屜里頭,藏有什么秘密似的。
“桌面太空了,應該擺一張我的相片才對!标I如倩自語,拉開抽屜做起突擊檢查來了。
幾個抽屜內,除了一堆資料外,也沒有什么引起她興趣的“可疑物”。
“這些是什么?”一疊丁琳的請假單倒引起關如倩的好奇,假條上的“事假”
兩字被劃掉,旁邊是“公假”,歐祖立的字跡,她納悶:“一個月有半個月公假?
哪那么多差好出!”
闕如倩還來不及想出這其中“文章”時,歐祖立正從客戶那兒回辦公室。
“如倩,你怎么會來?”歐祖立的意外,不只是關如倩出現,辦公桌被翻箱倒柜的凌亂更是教他吃驚,甚至有些不快!
“來查勤!”關如倩依然大大方方地坐在經理位置上,說:“我來看你最近到底是在忙什么,是真的忙工作?還是忙著交女朋友?”
“你胡說些什么?”
“我怎么胡說了!白天公司找不到你的人,家里的電話晚上也沒人接,跟失蹤似的,老實說,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闕如倩審問,離開辦公桌。
“這是我的隱私,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個性,我向來不喜歡別人探我的隱私,尤其是女人。”
“歐祖立,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的女朋友?難道我連過問我男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關如倩氣炸了。
“沒有!”除了老婆以外,沒有任何的女人有這個權利,更何況是隨時都可以淘汰出局的女朋友!他坐回位置,訝然發現所有抽屜全被打開,一把怒火霎時燃燒了起來,問:“抽屜是你打開的?”
關如倩驚訝歐祖立真的不高興了,不過她可沒怕,高傲地頂了回去:“難道這也是你的隱私嗎?”
“沒錯!”就連丁琳都不敢隨意翻動他的抽屜。
“你搞清楚,這公司是我們關家的,也就是說,公司內所有東西都是我們關家的,我高興動就能動!”關如倩嬌縱地想給他個下馬威。
歐祖立怒火沖頂,恨不得給這個蠻橫的千金一個耳光。
“你從來不會對我發這么大脾氣,也不會對我這么冷淡!老實說,你是不是另外交了女朋友?”
“我有沒有交女朋友,難道還需要你批準嗎?”
“歐祖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那得先問問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歐祖立明白地說:“你已經破壞了我們的游戲規則了,你想把我抓得愈緊,只會議我們更早玩完!
丁琳偏挑這時進來,成了關如倩泄恨的標靶——“你是不是為了她?”
丁琳怔愕!什么事又扯到她身上了?
“你不要像瘋狗似亂咬人行不行?”歐祖立震怒拍桌,又說:“我們的事跟丁秘書沒關系!
“是嗎?那是我瞎了眼,還是我看走眼?”關如倩激動地找出假條,問:“把事假改成公假,這算不算是你對她特別“關愛”的特權?”
丁琳嚇愣了!她萬分錯愕,原以為公司是以事假批準,怎么這會兒全成了公假?
“經理,這是怎么回事?”丁琳萬分惶恐。
“怎么?還想作戲?”關知倩冷諷。
“我……”丁琳無言以對。
“你鬧夠了沒?她是我的屬下,她母親重病住院,難道我連表示關懷之意都不行嗎?”
“你的關懷也未免太過火了。”關如倩叫嚷。
“你想怎么樣隨便你,了不起我不干!”
“夠了,你們不要吵了行不行?這全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好了。”丁琳自責地飲泣。
原本就擔心丁琳的鈕雨,離開朱經理辦公室后,繞了過來,門外只聽丁琳委屈的哭聲,便怒極地沖了進來。
他錯愕地直盯著歐祖立,那眼神似在賈備他——為什么不能好好保護丁琳?
“你進來做什么?”闕如倩高傲地問,正氣頭上,連她認為這個不相干的閑雜人,都成了她的炮轟對象。
電話的響聲,驚震了四人一下。
“喂!她在……”歐祖立看了丁琳一眼,顯然是她的電話,不過并沒有交給她,他臉上的憤怒,霎時變得驚訝萬分!昂玫模荫R上通知她過去!
詭異的氣氛,蒙罩上一股不祥之兆。
“是不是醫院打電話過來的?”丁琳一顆心忐忑緊繃了起來。
“醫院通知……通知……”歐祖立沉重地雙手撐住桌面,幾乎沒有勇氣開口。
“通知什么?你快說!”丁琳激動沖到他面前,歇斯底里追問。
“你母親……走了!”歐祖立凝重地宣布這項青天霹靂的惡耗。
丁琳失神踉蹌地跌退數步,猛一回神。凄厲哭喊出來:“媽——”
“丁琳等我!”鈕雨追出幾步,猛地轉身怨恨地盯著歐祖立,那眼神似在逼問他——“難道你不去嗎?你最基本的悲憫之心在哪里?”
歐祖立沮喪地跌坐了下來,他何嘗不愿陪在丁琳身旁,安撫此時她極度的悲痛;但他不敢,他的出現,只會增添丁琳更大的悲痛。
他清楚,此時也只有鈕雨適合陪她度過這與親人永別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