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漢?而趙婉婉叫他阿漢……她頓時恍然大悟。“所以她幫你取了名字,讓你成為李民漢的替身?”
程曦驊點點頭。“當我身上的傷好一點之后,我們便離開,在穆爾席村落腳,我養傷,她織布,等我身了恢復以后,我開始上山打獵為生,而正在孕期的她,等著孩子呱呱墜地!
彎彎聽懂了,趙婉婉是個可憐女人,雖然利用失憶男子有點過分,但情有可原。“就算她曾經對你說謊,但他們終究是你的妻兒,你不可以因為她的謊話……”
“她不是我的妻子!”
他說得斬釘截鐵,讓她一時無話可應。
見她沉默,程曦驊續道:“我養好傷后,她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算一算,在崖下相遇時,她早就懷上孩子!
“所以那孩子是李民漢的?”
“對,你說,我怎么可能對有孕的婦人做什么?后來她生產,孩子半歲了,她也曾經要求……”話說到這里,他黝黑的臉龐有一抹可疑紅暈,彎彎用目光追著他的答案,讓他不得不說。“她希望我們做夫妻……的事,但是我無法,無法靠近她,無法對她起興致,我借口讓她把身子養好,說來日方長,總之隔天,我在柴房里釘了一張床,從此和她分房。彎彎,她從來都不是我的妻子,說那么多謊,她只是想把我留住,不愿意我追問從前、想起從前。”
她終于明白,他為什么可以斬釘截鐵的說他與趙婉婉不是夫妻。
他的故事將她連日來的陰霾掃除,絕望又升級為希望,她的心里有很多的感動,因為即使失憶,他仍然為她守身如玉,她狂喜狂樂,她高興到最高點,以為斷掉的愛情又在今晚重新接上線。
只是……本著醫者父母心,她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問:“為什么呢?趙婉婉長得并不差,何況當時你認定她是你的妻子,難道是……你傷了?”
她是好心好意,雖然不走泌尿科,但有些中藥也可以……很好,看著他的臭臉,她知道自己不必多做解釋了,因為她已經把他給惹毛了。
他微微瞇起利眸,緊緊瞪著她,口氣冷冽的問:“你要試試嗎?”
對,他快被她氣死!
那時,他對婉婉心里有多少歉疚啊,一個不想與妻子燕好的丈夫,換了誰都會想不開,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那樣排斥她的靠近,有時婉婉逼得緊了,嚴重起來,他還會一陣惡心嘔吐。
要不是婉婉確定他并非演戲,要不是她心里有著和彎彎一樣的懷疑,他還能保持處男之身?
為著對婉婉的歉意,他努力上山打獵,拚命賺錢,他給不起婉婉那個東西,只好給她更富裕的生活。
沒想到彎彎沒有感動,竟還懷疑他,說說,身為男人可以忍受這種侮辱嗎!
彎彎是個懂得自省的女人,一旦發現自己不對,立即改正,她抬起巴結笑臉,湊近他,扯扯他的衣袖,接下來的撒嬌模式……身為彎彎的貼身宮女,霜降很識時務地轉身離去,出去時,沒忘記把門帶上,然后朝王爺的院子走去。
王爺肯定心急火燎地等待公主的好消息。
屋里清場完畢,彎彎靠近他一點,再靠他近一點兒,笑得眉彎彎、眼彎彎,齊彎彎化成一彎柔水。
她軟著嗓子道:“對不住,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了吧。”
程曦驊怎么能夠不生氣?“我們早就說好了,有什么事,一定要明白講清楚,我不懂女人、不懂愛情,我很容易弄錯你的心意,你答應了卻沒做到。一聽見我有妻子,什么話都不肯多說,轉身就退出幾百里,竟還把定情信物還給我,你一點都不信任我!”
啪地,他抓起腰間的匕首往桌上一放,好大力……彎彎心疼那顆紅寶石,要是砸壞了怎么辦?那可是程氏傳家寶。
“對不起,我的錯!
“你明知道我失去記憶,就算不敲醒我,至少要給我一個清楚明白,連柏容都曉得要沖到穆爾席村,狠狠揍我一頓,強把我打醒,約定好要一輩子一起過的你,居然全盤否認我們之間的事?你太過分了!”
拜托,失憶要是可以靠兩根棒子就敲醒,哪還要腦科大夫?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而是討饒的關鍵,于是她委屈的小嘴一扁,再道:“對不起,我的錯!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想我左右為難,不想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趙婉婉的痛苦上,你以為我或我爹娘,無論如何都會把趙婉婉接回府里,不讓我的骨血流落在外,你不想忍受與人共事一夫的婚姻,所以先放手先贏。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有沒有想過也許我能夠找出更好的解決方法,你不信任我可以做到讓你滿意,所以連試都不肯試就放棄我!
“對不起,我的錯!
“你千里迢迢到北疆找我,所有人都認定我死了,只有你相信我還活著,你相信我不是個背信的男子,相信我會為你而活,為什么你堅持了那么久,卻在最后一刻說放手就放手?”
“對不起,我的錯。”
她眼睛紅了,不是因為他這么兇,而是因為他知道她的心,疼惜她的苦。
“放著好好的公主不當,偏偏要跑到北疆來受苦受難,京里有那么多權貴子弟想娶你為妻,你偏要尋找一個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男人,你都可以這么堅定地為我守住自己,為什么我不可以為你拒絕趙婉婉?”
“對不起!彼煅,淚水順著頰邊往下流。
“既然這么愛我,就不要放棄我,就要信任我,因為我愛你,就像你那樣愛我……”
她的淚水融化了他,不會說好聽的他,說出此生最好聽的情話。
“對……”她猛點頭。“對,我的錯……”
程曦驊不舍的捧起她的臉,放柔了嗓音,“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只要從現在起,相信我、愛我,有話全數對我說,不要懷疑我……”
他嘮嘮叨叨說個不停,彎彎猛點頭,知道、知道,她通通知道了,她不要聽廢話,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為什么要浪費這個時間,他們已經整整浪費兩年了呀……所以她帶著滿臉淚痕,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拉下他的頭,把唇送到他嘴邊。
一個輕淺接觸,封住他的嘮叨,也讓他迷醉了。
原來夢里想著的就是這個味道、這份柔軟,原來只有這個女人可以教他心悸、教他情不自禁,原來他守住的這份堅持,就是專心為著她。
這是他的初吻,技巧不好,他不懂得溫柔,只會汲取。
他的霸道讓她有點疼,但她的心滿滿的,像是一整壺蜜汁澆下,甜得她說不出話。
然后一個堅硬的東西抵住她的下腹,再然后,她笑了,他……并沒有她想象的那個問題。
這個晚上,兩人纏綿溫存,除了最后一道防線,該做的全都做了,當她懶懶地窩在他懷中時,他突然間發問:“彎彎,記不記得有一次,你不讓我多笑,你說害怕后院為會出一票姊妹?”
“是。 蹦谴嗡阉拿枚囗。
“你說謊了,對不對?”
彎彎沒反應過來,嗄一聲,驚詫的望著他。
“你不讓我笑,是因為我笑起來滿目瘡痍,對不對?”
蝦米?到底是誰這么老實,把心里話搬上臺面的?她一定要狠狠教訓那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