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吳春海說完話,那群官差只是冷笑,并沒有聽話放人。
“你們做什么,吳大人的話都不聽了嗎?”曾君寶見他們不動,不悅的問。
“吳大人恐怕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應該無法替你媳婦擔保什么,所以咱們不好放人!
“他自身難保,這什么意思?”曾君寶吃驚起來。
吳春海自己也是一怔,這些人說什么鬼話?
“因為……”官差正要再開口,門口就起了騷動,又有一批人來了,這回的陣仗更大,是由一位中年男子親自領了十幾個人過來。
這人身穿朝廷官服,一臉正派,吳春海一見到他后,酒徹底醒了,連滾帶爬的趕上前去,單腿跪地的道:“下官吳春海參見巡府大人!”
此人姓朱名道光,是朝廷新調派來杭州的巡府,本來一個多月前就該到任卻遲遲不見人影,此刻怎會突然出現在曾家的大廳?他嚇得滿身大汗。
“哼,吳春海,你可真會享樂,喝得酒氣熏天,還有做官的樣子嗎?”朱道光問。
“下官……下官這是一時放縱,以后會留意……”
“以后?你以為還有以后嗎?來人,將貪官吳春海給本官收押了!”
吳春海大驚。“收……收押?!這是何故?”
“你伙同曾君寶父子賣假茶,危害百姓并賺取暴利,經人舉報,本官已經受理審查了!
吳春海張大嘴,驚得說不出話,就連曾君寶他們也嚇得兩眼發直。
“來人,還不將吳春海拿下,還有曾君寶父子也一并帶走!”
“什么,連相公和思偉也要帶走,這……這怎么成?”李氏驚愕。
林欣珍嚇哭了,被押在一旁的阮玫玲沒想到自己公公與丈夫也出事了,整個人傻在當場。
“怎么不成,他們父子是共犯,罪責也不輕,若經查證罪行屬實,少說要判十年重刑,若再查出賣的假茶有害身體,刑期再加重!
兩父子聽了還沒倒下,李氏已經昏倒了,林欣珍趕緊去扶,可李氏身子肥,抱都抱不動,只能任她難看的癱在地上。
朱道光的話還沒說完,他繼續道:“本官另接曾思典教人下藥毒害一案,雖曾思典未死,但殺人未遂可判刑二十年,這事若再屬實,你們兩父子這輩子就不用出牢籠了。”
這回曾君寶也倒下了,而曾思偉年輕身體好,雖還撐著,但他張著嘴硬是闔不攏,也像是快不行了。
吳春海與曾君寶父子被朱道光帶走,一道的還有阮玫玲,她進到府衙大牢見到母親趙美音,兩母女同被關在牢里,抱頭痛哭了。
隔日,曾思齊攜著妻子回到了曾家。
于錦繡正在曾媛的院子里哭得傷心欲絕。“娘,您說這還有天理沒有,這么可惡的事都做得出來,我疼了半天的孫子原來是別人的種,真是欺人太甚,這呂渺渺不是人!”她捶胸頓足,好不氣憤傷心。
曾媛聽著不發一語,心情也不好,雖說她對呂渺渺的孩子沒多大在乎,但畢竟曾經以為是曾家的孩子,而今得知并不是,難免還是會失望。
“你們給我說,這女人在哪?我要找她算帳!”見了兒子媳婦回來,于錦繡氣憤難平的問曾思齊夫妻。
莫可兒只得道:“她回去了!
“她回哪去?那種女人誰還敢收她?”于錦繡怒氣沖沖的問。
曾思齊冷冷的笑了!拔易尯⒆拥挠H生爹來接她了,而她回去絕對比娘的教訓還要慘上百倍的,所以娘這口氣會有人幫您出的。”那孩子的親爹得知呂渺渺趁他不在居然帶著孩子跑了,還認旁人做父親,氣得大罵呂渺渺不安于室、水性楊花,直說將她抓回去后要讓妻子家法伺候,他那妻子本就恨不得整死呂渺渺的,呂渺渺落到她手上還能好過嗎?
聽說她回去第一個晚上已經被打得脫了一層皮,那男人也狠下心腸不管不問,任他那善妒的妻子處置,至今七日過去了,說實話,他們也不知呂渺渺的下場如何,不過據四平去打聽,聽說呂渺渺的花容月貌上被刺了“淫婦”兩個字,若傳言屬實,她這輩子也別想見人了。
于錦繡這一聽,心情才好些,但眼淚還是直流,因為實在太失望了。
“這女人真不是個好東西,帶了個假孫子來行騙卻害得我的真孫子沒了,這……嗚嗚……”她抹淚不甘,還愧疚不已,自己的嫡孫教人惡意摔掉了,自己還不知情,反過來責怪媳婦不小心,現在想想她真對不起媳婦。
“這剛好給你個教訓,讓你別聽人說幾句就質疑自己媳婦,你這單純性子原是好的,但這回也實在太不明事理!痹聡烂C的數落于錦繡。
于錦繡十分歉疚的低著頭!笆牵眿D也只是太歡喜有孫兒了,才會教那呂渺渺騙得團團轉,我錯了。可兒,你可愿意原諒娘?”于錦繡拉下臉面,請求媳婦原諒。
莫可兒著實尷尬,不安的想說出真相,可又教曾思齊給制止了,她明白這男人是在秋后算帳,故意不讓她說出流產的事是假的,要讓婆婆慚愧到底。這會她真覺得連自家人都設計的男人很無良,她相公可真是狠心腸的人。
“娘,其實您……”莫可兒心想好歹說幾句安慰婆婆,讓她別這么自責。
她剛要開口,曾思齊已出聲道:“娘除了誤會可兒沒能顧好身子摔掉孩子外,還處處找可兒麻煩,為了少一件冬衣斥罵了她一頓,連平日飲食也挑剔,說是給孩子吃的不夠精細營養,這是故意虐待,就是一張床也有話說,怪訂做給東院的床不夠舒適,這是想讓您的孫子夜里睡不好,不能平安長大,責怪她心眼小,苛待孩子,不配當人家的嫡母,這種種事端,一件件說來可真傷人!
于錦繡臉一僵,羞愧得直想找地洞鉆了。
莫可兒見狀,警告的瞪著自己的相公要他適可而止,別真惹得娘下不了臺。
可他還不想就這么算了,他向來是有仇必報,更何況是自己娘子受委屈,這可是他大忌中的大忌。
他本還想再刺激幾句,曾媛倒是說:“你們夫妻既早知呂渺渺的孩子有問題,怎不早點說,害咱們還傻傻當那孩子是曾家的,讓錦繡一副心肝肺全奉獻出去,這就是你們不對了!彼煿制鹚麄兞。
被挑出錯,曾思齊這才良心發現,緩和臉色說:“呂渺渺是二房找來的,為了抓二房的錯,這戲也得演得逼真,若事先說了,以娘的性子能演得像嗎?至于祖母,您是明理人,即便不說您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會因此受影響,所以才沒事先對兩位吐實!
曾媛聽了,這才沒再怪罪下來。
可于錦繡還是嘆氣!拔疫@為來為去,不就為了想要一個孫子,都一把年紀了,還讓人這么戲弄去,我這一想真不想活了……”
莫可兒一驚,她可不像曾思齊是硬腸子,再也忍不住的沖口而出道:“娘,我這肚里有的,沒摔掉!”
她這話一出,于錦繡立刻又驚又喜的問:“你說真的,孩子沒掉?”
“欸,沒掉!蹦蓛狐c頭。
“那太好了!”曾媛這回也是喜出望外。
“等等,你這是說,當日你摔跤時肚里真的有了,但幸運的沒摔掉?”曾思齊面上喜怒不明,瞇眼問。
“呃……欸!眲e人不知他的喜怒,莫可兒卻是一清二楚的,瞧相公臉上黑氣繚繞,這會是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