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塵微無意識地撫著下頜,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懷疑,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準備锳這趟渾水。
“我相信她!眹理孔允贾两K都是很平靜,連帶說出這句話,也看不出波瀾。那種相信,似乎透著堅定。巫塵微心底,涌過一種暖意。
“嚴大哥!”絕美的嬌唇激動得微微顫抖,倉若水不信地看著他。
“如果我信錯,就讓她殺了我好了!眹理空f這話時,有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灑脫。
巫塵微唇角,閃過一抹輕笑,炫目至極。
倉若水吸了口氣,終于平復先前的激動,水眸卻蒙上一層霧氣,“嚴大哥,你會后悔的!
然后霧氣凝成淚滴,隨著她溫雅的轉身滑落,消失在廊橋盡頭。
巫塵微看著她輕步離去,走到嚴砜身側,一柄短刃逼向他喉間。
“你干什么!妖女!你真要殺莊主?把刀放下!”綠水在一旁急呼。
嚴砜靜靜望著她,卻不去看那利刃,眼中仍是從容。
巫塵微笑道:“原本,我打算捉出兇手就離開,現在,可能有點變化!
收回短刀,她看向綠水,緩緩走過去,淡笑并不退卻,指腹詭異地輕輕撫著刀刃,“這柄短刃,是我宿在山野削柴用的,用來殺你們莊主,恐怕上面的缺齒不夠刺進他的皮肉!
綠水有些傻了,見鬼似的看著她詭異的笑。
嚴砜聞言,眉頭有些糾結,什么叫不夠刺進他的皮肉?是想說她刀鈍還是他皮厚?聽她習以為常的語氣,她似乎常宿在山野,竟沒被狼叼走,真是奇跡。
這時青山走過來,稟道:“莊主,馬備好了,另外準備了一些干糧和水,擱在馬鞍上!
嚴砜點了點頭,走到巫塵微身后,“這柄刀你以后用不著了,走吧。”
巫塵微回過身,前一句有點深奧,后一句她還是聽懂了,“好,走吧!苯Y果還是把短刃收入袖內。
出了莊門,巫塵微牽過馬,忽然說:“其實,刑玥并沒有證據你不是兇手!
嚴砜頓了頓,望著她的背,“你說什么?”
她轉過身,重復道:“我說,就算我不事先認識刑玥,我也會相信你不是兇手!
他再次怔住,他不會知道,這句話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不知道,即使全天下都不相信他,他只要她相信他就足夠。
巫塵微踏緊馬蹬,翻身蹭上,信手揚鞭,衣袂飛舞,竟如乘風。
那天去刑玥的墓地,并未料到會在那里遇到嚴砜,若不是聽到他自諷的話,也不會知道他竟就是嚴砜。原本,刑玥認定兇手不是嚴砜,巫塵微只覺得他是不愿接受真相感情用事,兇手是蒙面人,他怎知那蒙面人不會恰巧就是嚴砜?他說他中毒,也是在烯燼山莊中的毒,怎知與嚴砜毫無關系?于是巫塵微一點也不想摻和此事。
然而看到他的那一刻,竟能感到他心中的痛。嚴砜,是第一個讓她懂得心疼的男人。那一刻,她相信了他。于是,她說:也許,我會相信你。
第六章承恩初試
忍受了整個寒冬的草樹,終于冒出新芽,空氣中濕漉漉地飄來泥土清香,藍天白云下,風依舊微涼,馬蹄踏著塵土,奔騰在山路之上。
“沒想到騎馬還挺好玩的!便y鈴般的笑聲灑然傾瀉,留給身后的輕風飄散,回蕩不休。嚴砜緊隨其后,似乎為之感染,馬鞭輕快。
什么叫沒想到騎馬還挺好玩的?嚴砜聞言,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她已經很久沒有策鞭,馬卻越跑越快。趕馬追上她,臉色并不好看,“你之前沒騎過馬?”
“有啊,上次從墓地回烯燼山莊,不是和你一起騎過?而且平常也經?吹絼e人騎!彼A住馬腹,以免被這越來越刺激的速度拋下去。
該死的!她根本沒騎過馬!
“快停下!”嚴砜幾乎是用吼的,“天哪!眹理坎挥X背脊發寒,“快停下!”
“停?怎么停?”馬兒被她夾痛,跑得更賣力,她終于有些緊張,“它自己不會停嗎?我和它無法溝通,你快叫它停。
“天哪!睌〗o她。
“不要夾馬腹!彼埠。
“不夾住就被它摔下去了!彼_始懷疑他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心疼她騎的馬。
“你夾痛它,它只會把你摔得更痛!”他沒好氣地吼道,“該死!拉住韁繩!”
“韁繩?哪根是韁繩?這根嗎?”她拉住手中的韁繩,但用力過猛,駿馬發出嘶鳴,前肢騰空亂蹬,極力甩開主人的束縛,巫塵微毫無招架地被甩出去。
“小心!”嚴砜隨即躍離馬背,在半空中將她穩穩接住,旋身落地?粗鴳阎形⒒攀Т氲奈讐m微,松了口氣。
“還有什么是你從未試過的,你最好一次告訴我。”他無奈嘆氣。沒有喝過酒,卻喝醉了才告訴他是第一次喝;沒有騎過馬,又在摔下馬時告訴他從未騎過?偸亲屗胧植患。
她的雙臂自然至極地垂掛在他的頸上,如此貼近的感受到他胸膛強勁的跳動,他呼出的氣息,他緊張的懊惱的樣子,讓她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心湖流竄,暖暖的,很甜蜜。
“還有什么是從未試過?”她喃喃重復,偏頭思索。
他點頭,“一次告訴我,免得猝不及防!笨此臉幼,似乎還很多。
她輕輕一笑,忽然仰頭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跳開去,看著愣怔中的嚴砜,輕咬嬌唇,說:“親吻,之前也從未試過。”
唇上稍縱即逝的柔軟,輕易撼動了心弦,他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她究竟知不知道,這貌似不經意的溫柔,或許會讓人貪戀一世?
“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不是隨便找人試得。”他語氣嚴厲,不容置疑。他必須要她保證,她不會心血來潮又和別的男人嘗試。例如戈鶼,那么他絕不會任她輕松退開,甚至讓她嘗試更深切。也許戈鶼有一詞真的用對了:對手。
從她第一次在墓地出現,他就該有所覺悟,這個女人,已經在心上烙下了什么。
巫塵微含笑地眨了眨眸,“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倉若水?”
什么跟什么?“這跟若水有什么關系?”他蹙眉,盯著她事不關己般的笑靨。
“那么你在介懷什么?我們兩個,一個未娶,一個未嫁,都不吃虧。除非你和倉若水已約定終身,你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和若水約定終身,并要成親的那個,是刑玥!彼嵝眩叭绻太h沒死,我現在,應該稱她一聲嫂子!币苍S從一開始,對倉若水更多的是一種驚艷和憐惜,于是當她選擇嫁給刑玥,他能那樣坦然祝福。直到眼前這個女人出現,那一刻,他才發現,心底有一根弦,原來從未撼動。他想要牢牢抓住她,不能讓給任何人。
“但今天早晨,我看倉若水看你的眼神,卻是含情脈脈,可不像嫂子看叔叔的神情!彼D身走到那匹受驚的馬身邊,輕撫它滑順的鬃毛,它應該不會摔下她兩次吧。
“今天早晨?我還以為,你光是看上官忻臾的花容月貌就夠了。”他輕諷,還有戈鶼,雖然她似乎沒有給他好臉色,但他勢在必得的輕狂卻很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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