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陳越問。
「嗚——」江遠淮揉著酸疼的腰,不知今昔是何年。
陳越依然用冰冷的聲音對江遠淮說,「早餐自己解決!
「嗯……」
「今天十點,公司有個會,你也來!
「啊……」
「還有,把東西收拾一下,以后就別來這了!
「呃……」呃?你說什么?
陳越決塵而去,江遠淮楞在當場。
他昨天明明說要負責的啊,江遠淮倒回床上,這么快就忘了?
回頭睡了個回籠覺,再一睜眼睛,已經十點半,去他的大頭鬼什么爛會,白癡才會去呢。
洗了漱了,狠狠用了一截陳越的高級牙膏,他媽的,耍我玩啊?看我用光你的牙膏,泄憤——
重重的甩上陳越家的門,江遠淮頭也不回的走到公汽站,登上公汽,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欣賞窗外過眼的風景。
一陣悠揚的音樂過后,車里的音響里傳來某廣播電臺女主持人的聲音,「有專家證明,巧克力里含有一種物質,能讓人分泌一種荷爾蒙,讓人有種戀愛般的感覺……」
江遠淮立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旁邊的大娘好奇的瞅瞅他,開口問,「小伙子,怎么了?」
江遠淮抽抽搭搭的回答,「完了,完了……我巧克力吃多了。」
「……」
「不就是巧克力嗎,」大娘搖搖頭,無奈,「現在的孩子,都怕胖,連個大小伙子都那么緊張,沒關系,聽大娘我的,不就是吃多了嗎,沒事,減就行了!
江遠淮一聽,更加哽咽,「不行了,減不掉了,一輩子也減不掉了……」
「誰說的,只要你努力就能,要不,去減肥院,哎?哪個減肥院效果好來著,老劉,知不知道……」
女人們開始熱烈的聊起了天,江遠淮就嚎啕大哭。
伴著女人們熱烈的討論聲,江遠淮抽抽搭搭的哭著。
一直到發現周圍一片異常的寂靜,江遠淮一抬頭,正對上一張頭上冒著青煙的臉部特寫,司機先生強忍著想要扁人的沖動對他說:「這位乘客,請不要因為這是環路汽車就一圈圈的坐起來沒完,就算你喜歡沒完沒了的坐著玩也請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以免嚇著其他乘客……」
江遠淮落荒而逃。
回到家,一夜沒關的電視機操勞過度擅自罷工抗議去了,這回倒不用擔心忘記閉電視了。
「他媽的,連你也敢炒我魷魚,我就這么沒地位啊——」江遠淮在心里哀號。
以前上班的途中遇見悠哉悠哉溜狗散步的人,覺得十分羨慕他們有無數的時間可以打發,可一旦手里真的有了大把的時間,又卜不知道如何揮霍。
睡覺去吧,江遠淮在床上扒了個坑,將自己深深的埋進去,被褥特有的棉花的暖意陣陣傳來,條件反射般的,讓人有了想睡的沖動。
沖動是有了,可神經里偏偏有一條很不爭氣的亢奮了起來,這種興奮與渴睡的感覺讓江遠淮的身體極度放松,可精神卻逐漸清醒起來。
記得上次發生這種情況是在陪陳越去美國的前一天。
公司高層之間爭得頭破血流的唯一一個名額讓陳越一句話就莫名其妙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飛來橫福啊——能不興奮嗎?
結果出發的當天江遠淮紅腫著一雙眼睛去的飛機場。海關的工作人員拿著護照核對了半天,對他眼皮的落差度表示深刻的懷疑,剛想判他個偷渡,一不小心看見陳越正巧笑倩兮的看著自己,立刻沒了魂,痛快的在上面蓋上了大印,雖然事實上是陳越發現他頭上的假發落了一半正飄飄悠悠來回晃動。
美?美個屁,江遠淮把頭整個埋在被里,享受著陽光下的黑暗。陳越也就是那張臉還算可以,一個大男人長那么漂亮干嗎,娘娘腔。
可自己偏偏就陷了進去,自從離開了陳越家,對他的思念是與日俱增,一想到那張嬌媚的臉,心里就象被撕裂般的疼,甚至沒有機會去考慮正常人應該很容易想到的問題,那就是他和陳越都是標準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男性公民。
所以當自己的思念膨脹漫溢到了極點,某人就大半夜跑去那個人的家,還很沒出息的把自己灌醉,直接賣到了那個人的床上。
想起張小菲向自己描述負心漢們凄慘的下場,心里就冤枉的難受,負心漢不是我,是他啊。
為什么陳越會把我趕出家門呢,實在想不出理由啊——難道他嫌我是男人?可他說過他要負責的啊——大騙子——什么?你說讓我去問他原因?才不呢,我是男子漢,打死也不不說!
瞧瞧,一遇見陳越,男子漢江遠淮就變成了小怨婦。
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補眠結束,已經是日過正午。
不想吃飯,江遠淮雙眼盯著天花板上的污垢數數,看窗臺上跳過一只貓,瞅大樹干上落著一只烏鴉。
不管了,突然之間江遠淮的大腦里某些神經通了經絡,我不管陳越他怎么想,反正我就是喜歡他,我賴定他了,誰讓他招惹過我呢。
迅速穿好衣服,江遠淮開始系鞋帶,其實喜歡他也不虧,都是抱得美人歸,比娶陳然合算多了,要知道,陳越可是金龜婿呢,呵呵——這樁生意穩賺不虧。
江遠淮一拉開門,正見一個人影站在門外,借著自己開門的空檔一閃身鉆了進來。強盜?江遠淮心中一驚。
強盜才沒那分閑心打劫萬年窮光蛋江遠淮的老窩呢,來者是陳越,只見他身后背著一個巨大的行囊,手里提看一個超大號手提箱,兩樣東西的體積加起來是陳越本人的二倍。
一進門,陳越就直奔客廳,抄起水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
「呼——舒服——」陳越瞇起漂亮的眼睛,好象一只得到滿足的小貓。
江遠淮傻在玄關,「給個解釋唄先!
「從現在起我就搬到你這里了!
陳越象平時一樣輕描淡寫般的解釋,好象他在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樣。
「到底怎么回事?」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公司倒閉了而已。」
「呃——」
「我通知過你去開會,可你沒到場!
「為什么?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江遠淮十分介意自己的遲鈍。
「都怪我當年創業的時候太急功近利,若大個企業根基卻沒打牢,結果前幾天沒關好門窗,一陣金融風暴刮了進來,嘩的一下子就散了,公司讓人收購了!龟愒捷p飄飄的說。
「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當然有……」
「哦……」
「但我不想,累——」
「呃?……」這是理由嗎?
「我現在無家可歸了!龟愒秸f。
「你的別墅呢?」江遠淮問。
「賣了還債!
所以他不讓我再回那里去了?江遠淮的心里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討厭我啊,呵呵。
陳越充眼不見江遠淮一臉的癡呆相,「我說過我要娶你,所以我就來你這了!
「不對吧,」江遠淮笑,「你這不叫娶,叫嫁。」
陳越一陣臉紅,羞羞答答的回答,「那個,那個也沒關系了,反正都一樣了。」
午后的陽光落在陳越的身上,一張芙蓉玉面臉泛飛霞,睫毛長長的濃重陰影圍住了晶瑩的眼睛,這美艷誘人的景色瞧進了江遠淮的雙眼。
江遠淮將陳越抱住,壓倒在沙發上,將陳越纖細的手臂禁錮在頭上,陳越一頭黑發凌亂的與大紅色的沙發融成一體,更襯得那身子雪白滑膩,雪膚晶瑩剔透。
一雙大手輕輕解開陳越衣襟的紐扣,吻落在那片柔軟的胸膛上,嫵媚的嬌吟從紅艷的雙唇中傾瀉而出。
那個,你以為這種事會發生嗎?才怪。
事實是陳越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記驚雷掃堂腿將江遠淮橫掃到地上,江遠淮的后腦勺就與紫檀色的實本地板DEEPKISS去了。
主導權落在了陳越的手里,壓在江遠淮的身上,「管他是娶還是嫁,反正讓我在上面就行了。」
江遠淮的眼淚很不爭氣的淌了出來,「你……強奸……非禮……」
話音剛落,陳越就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你不要?」
江遠淮見勢不好,立刻手腳并用的纏上了陳越的腰,「要,要,要,歡迎強奸,敬請非禮。」
「這還差不多!龟愒綕M意的伏下身子。
巧克力我是吃定了,胖死也好,誰讓我就好這口呢。
呵呵——于是乎,室內一片旖旎春光無限好。
臥室里不算寬大的雙人床上,兩具疲憊的身軀扭纏在一起,下午濃烈的日光絲毫也穿不過厚重的窗簾,一片暖昧的氣氛盈滿室內。
「你以后打算怎么辦?」江遠淮問。
「問人生豪邁不過重頭再來!龟愒交卮稹
「好啊,」江遠淮興致沖沖的問,「你想做證券還是房地產,高科技也不錯……」
「嗯,我想去菜市場賣菜。」
「呃……」
「我一直想嘗嘗踩三輪車的滋味。」
「哎呀——」
算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陳越只好隨陳越去賣菜了——
想我堂堂七尺男兒,莫名其妙墮入同性深淵不說,如果對方是個多金的鉆石山倒也不虧,可眼前這家伙如今是窮困潦倒,自己反而越陷越深,吃抱了撐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