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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愛紅顏 第十章 作者:夏蕗
    納日允蒼走后。

    黎初心試圖起身,解散那一身被他熱力所籠罩的情潮,她慢慢地走到鏡前,端望那臉泛紅暈的自己。

    他總是那么霸道,但為何她一點也不覺得討厭,相反的,只覺越陷越深?

    入宮這么久,平靜的心卻已不再……是啊,怎么可能現在的她還會再有從前的心境呢?

    皇后?

    這是她進宮前作夢都不會想到的事啊……但如今卻變得如此理所當然、勢在必行,她還真是萬般想像不到。

    "喀"的一聲忽由她附近傳來,聽到聲音的黎初心直覺回過頭,卻沒看見什么。

    "是聽錯了嗎?"她自言自語著,走到圓桌旁坐下。

    然而才一落坐,外頭便有人闖了進來。

    黎初心看清跟前人,一愣。

    "你……你是?"

    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站在門口,腰桿連彎都不彎一下,表情死板板的。

    "奴婢受蘭妃娘娘之命,特請黎秀女至御花園賞花。"

    "賞……賞花?"這個邀約還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娘娘已在花園里擺下茶點桌,恭候黎秀女入座。"那女子又道,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

    黎初心難掩疑惑。"我與蘭妃娘娘,并不相熟啊……"

    "蘭妃娘娘讓奴婢來傳話,余的,奴婢不便說。"那女子一邊說,一邊垂首恭候。"請黎秀女動作快些,別讓我家娘娘久等。"

    黎初心聞言,顯得有些為難,然而跟前騎虎難下,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站起身子往門邊移動。

    御花園某處涼亭、

    蘭妃一身盛裝端坐其中。當黎初心來到時,她動也不動,冷眼睥睨著眼前女子,只覺自己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比不上她。

    "給蘭妃娘娘請安。"黎初心盈盈拜倒。

    "嗯。"蘭妃簡短應了一聲,對身邊的侍女吩咐道:"你們統統下去吧,別在這里。"待得摒退左右之后,她才再度開口。"你毋須那么多禮,你我都是侍奉皇上的人,理當姊妹相稱。"蘭妃雖如此說,艷麗的面容卻看不出絲毫熱情。

    黎初心沒有答話,只是一逕跪在地上,

    "你在皇上身邊有多久了?"蘭妃忽問。

    "一段日子了。"她含糊地回應。

    "原來如此。"蘭妃點點頭。"看來你很有一套啊,才不消些時候,皇上已被你迷得七葷八素,連我那兒都少去了。"

    聽出她話中的醋意,黎初心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如果她成了后妃,當真得天天攪在這種無謂的爭風吃醋里頭嗎?明槍暗箭的你來我往,日子怎會過得開心?

    蘭妃見黎初心始終不答話,以為她是心中懼怕,便道:"你起身,我有話想問你。"

    黎初心依言而行,站起身子,只見蘭妃端起了茶碗,掀開蓋子輕啜了兩口茶,潤了潤喉之后,細聲細氣地說道:"老實說,我覺得你,很可惡。"

    "呃?"

    不管她的錯愕,蘭妃撫著茶碗續道:"沒有你之前,皇上對我一直恩寵有加,只要再懷個龍子,中宮之位非我莫屬,然而,中途卻殺出了程咬金……"說到這里,蘭妃抬起頭,沒有表情地看了黎初心一眼。"什訴我,你是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蠱惑皇上的?"

    面對她直截了當的詢問,黎初心清雅的面容也不禁輕凝。"奴婢沒有……"

    "沒有?"蘭妃的聲音不自覺提高八度,描繪精細的五官已顯得微微扭曲。"沒有,皇上會天天去你那兒?沒有,皇上會為了不過受了點小風寒的你動用全皇宮內廷最有威望的御醫?沒有,你甚至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享有一國之母的殊榮?!"

    "蘭妃娘娘怎么知道……"她怎么曉得冊封之事?!

    蘭妃冷笑。"妹妹,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要在你身邊安幾個眼線,根本不是太困難的事兒,只要稍加留心,沒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原來如此。"黎初心恢復了平靜,深吸一口氣。"但這并不是奴婢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蘭妃直覺反問,黎初心一時卻啞口無言。

    "娘娘……問倒奴婢了……"黎初心苦笑。

    她要的是什么呢?其內心深處,最終仍是明白的,只是她不能說而已……

    男人與女人,一對一的平衡,絕對的只相屬於彼此,她明白清楚自己心中所想,然而這在皇室之家卻又是多么困難且不應該的強求……

    她說不出口。

    "我非常討厭你。"蘭妃忽道。黎初心直覺抬首,望進那雙艷麗卻怨毒的眸子里。

    "你明明搶走了皇上,還一副什么都沒做的無辜表情,這日日夜夜,我輾轉反側,夜不成眠,就是無法理解,我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你?!"蘭妃聲聲指控著。

    黎初心咬著下唇,正欲回答,然而抬起頭時,卻看見蘭妃的背后有一道人影佇立著。

    "別說了……"她喃喃。

    "什么?!"蘭妃愣了一下,怒氣陡升。"你敢叫我住口?!"

    "蘭妃娘娘。求您別說了……"黎初心低聲懇求。

    別說、別說了!她無意傷害任何人,蘭妃的心情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更不應該在那個人面前!

    然而蘭妃忍耐許久的怨懟與不滿卻像在此刻突然潰堤難擋了,她霍地起身,竄到黎初心面前,揚手就揮了黎初心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清脆可聞,白皙的面頰立即浮出顯著的五指印痕,黎初心完全愣住了,不能言語。

    而妃銀牙緊咬。"我恨你……恨你……"

    "蘭妃娘娘……"黎初心含淚搖首。

    "你哭什么?想哭的人應該是我!"蘭妃杏眼圓瞪,"你怎會了解我的苦痛?只要裝可憐就可以博得皇上寵愛的你,怎會了解我的感受?!"

    "夠了!"一道威嚴的男聲忽白蘭妃身后傳出,蘭妃聞聲,身子赫然劇烈顫抖。

    納日允蒼肅穆地走上前,插進蘭妃與黎初心兩人之間。

    他氣炸了!

    "皇上……請聽臣妾解釋……"

    納日允蒼卻皺了皺眉頭,蘭妃不解何意,正欲再開口,納日允蒼打斷了她。

    "破壞冷泉院苗圃的人,是你吧。"

    黎初心一愣。

    蘭妃凄然地看著納日允蒼。"臣妾……"

    "李果兒已將一切都告訴朕了……"納日允蒼一邊說,一邊有了動作,他回身攙起黎初心,將她抱在自己懷里,坐上石椅,細細瞧著她腫脹的臉,越是瞧,他的眉心就蹙得越緊,顯然極力壓制著那份天子之怒。"朕是念著與你的情分,不忍加罪,孰料你非但不思改過,反倒變本加厲了起來……"

    聽著那冷酷決絕的一字一句,蘭妃只覺渾身發涼……

    "聽旨。"納日允蒼忽道。

    "是。"蘭妃顫巍巍地跪下,整顆心撲通撲通地快從喉口跳了出來。

    "著今日起,蘭貴妃降為蘭嬪,遷居道安樓修心。"

    "道、道安樓……"那是在宮內修道之人的居所啊,叫她遷居到那里,豈不等於斷了她后半輩子?

    "皇、皇上……不公……不公平……"

    "你犯錯在先,還敢講什么公平?"納日允蒼冷冷地道。"對你,朕已無話可說,下去吧!"

    盯視著他那找不到一絲一毫柔情的臉龐,蘭妃的心不由得沉到了冰冷酷絕的深淵,再看了一眼被他抱在中的黎初心,更是百般滋味雜陳……

    曾經……曾經那份寵愛是她的,那個位置也是她的!

    心死了、言盡了、淚乾了……

    蘭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為了保住最后的尊嚴,她挺直胸膛,轉身邁著一如來時那樣高傲的步伐離開。

    黎初心看著她離去背影,秀容微凝。

    倒是納日允蒼先開口,他雙手攬緊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幸好朕不放心,又踅回來,這才知道你到御花園,否則憑著蘭妃那張利嘴,你不知要被她苛毒成什么樣……"

    黎初心的身子僵僵的,沒有半點反應。

    "疼嗎?"納日允蒼抬首,輕撫她被打的側臉,只覺有著心疼與萬般不舍。

    "多謝皇上的關心。"半晌,她只擠出這句。

    聽出她語氣中的生疏,納日允蒼有些不悅。"朕來瞧你,你不高興么?"

    "皇上對蘭妃娘娘,是不是太決絕了呢?"黎初心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納日允蒼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你同情她?你要朕只專情於你,朕現在做的事,不就正合你的心意嗎?"

    黎初心垂首不言。都是女子,她怎么不了解蘭妃的心情?

    "或許……總有一天,初心也會到道安樓去與蘭妃娘娘做伴吧。"她喃喃自語。

    "你說什么?"

    "沒事……"黎初心試著想站起身子,納日允蒼卻蠻橫地扯住她,不讓她走。

    "到現在,你仍然不愿相信,皇帝也會有真心?"

    "初心并沒有不相信。"黎初心微笑。"初心只是不覺得自己會有那么幸運。"

    "對自己一點自信也沒有嗎?"隨著這句低喃,納日允蒼的雙手漸漸游移至她的裙帶。

    "需要朕證明嗎?"他在她耳邊輕呵著氣。

    "皇上……"黎初心臉不由得紅了,她試圖推拒。

    知道她的窘迫,納日允蒼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放開她。

    "不逗你了,朕還有要緊事得去體國軒一下,你先回冷泉院休息,朕晚點再去看你,嗯?"不自覺語氣柔緩,對待她像在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那般小心翼翼的呵捧著。

    黎初心點點頭。

    納日允蒼跨出了涼亭,回首,只見微涼春意里,纖弱的人兒倚垂望,不由得溫暖一笑。

    目送著她的男人大步離去,黎初心也欲離開涼亭,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爾一陣暈眩伴隨強烈的欲嘔感從她的胃底涌了上來,她試圖穩住心神,向前走兩步,然而才剛跨出雙腳,便再也支撐不住而全身癱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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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國軒。

    "你們到底打算怎么辦?倒是說。"納日允蒼將一本奏摺丟到案上,不打算再看,程頤敗退的消息這些日子已經聽得夠多了。

    "稟皇上,老臣有本要奏。"班班朝臣中傳來一個宏亮的男聲。

    眾人將眼光投射而去,只見發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英親王。

    納日允蒼眸中精光一閃:"說。"

    "老臣愿率兵剿逆。"英親王說的倒簡短。

    納日允蒼看著他,頓了頓,腦中似在思考些什么,過了半晌。

    "你們統統退下,朕有話跟英親王談。"

    "是。"眾人遵旨告退,頃刻間體國軒中只剩納日允蒼與英親王兩人。

    納日允蒼緩緩地步下臺階,走到英親王身邊。

    "英親王……不,叔父,您年紀已經大了吧,若這時讓您再戰沙場,天下人豈不罵朕不敬老尊賢?"

    英親王呵呵笑了兩聲,聰明如他,自不會聽不出納日允蒼真正的語意。

    "本王雖然有了些年紀,不過對付這幾個莽夫叛徒卻還是綽綽有余,再者這幾年老悶著,再不動動筋骨,只怕就要生銹嘍!"

    "英親王為何突然改變心意?"納日允蒼仍是覺得懷疑。

    英親王聞言,仍面不改色。"皇上是在擔心放本王出了京城猶如縱虎歸山,反與逆賊勢力相融嗎?"

    "虧你說得出口。"納日允蒼冷冷一笑。

    英親王也是呵呵一笑。"本王妻小家眷均在京城王府,身家安危均握在圣上手中,圣上還有何不放心的?"

    納日允蒼道:"朕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是在此之前,仍有必要搞懂原因。"事出必有緣故,他才不信一向頑固的英親王會突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英親王捻了捻胡子,沉吟一會兒,才道:"皇上真想知道原因?"

    "說。"

    "那好吧。"英親王點點頭。"這兒也沒外人,我就直說了,事實上是太后在幾天前找本王前去商議,要本王改改老頑固的性子,本王回府想了想,這皇上看本王不順眼,平日里本王也就認了,不過國家有戰事,畢竟不是百姓之福,若本王再袖手旁觀,那可真是老糊涂了,所以,本王這才自愿率兵剿逆……"

    "叔父對太后還真是言聽計從啊。"實在是忍不住,納日允蒼又損了英親王一句,真不曉得他這個叔父到底有沒有把他這皇上看在眼底,一副他去打仗都是仗著孝慈太后面子的模樣;真是讓人打從心底有氣。

    英親王呵呵一笑。"皇上日后就會明白的。"

    "什么意思?"納日允蒼微怔。

    英親王道:"相信皇上應該十分了解,本王對太后的忠誠吧!"他含蓄地暗示著關于自己與沈意憐的過去,這是為了不損及太后懿德之故。

    納日允蒼點點頭。"那又如何?"這些陳年往事他早就明白,不過那與目前所談之事又有何干?

    英親王笑了笑,別有深意。"既然皇上知道,那么總有一天,您會明了,只要是心中所在乎的人開了口要求,那么屆時,不管自己有沒有能力、做不做得到,你就算是赴湯蹈火,也會甘之如飴、皺也不皺眉頭的……"

    "是朕聽錯了嗎?"叔父在暗示什么?"納日允蒼道。

    英親王笑猶未止。"沒……沒事,本王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兩人談話到此,納日允蒼忽發現李果兒在外頭探頭探腦,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他立刻問道:"你不去黎秀女身邊侍候著,在這做什么?"

    李果兒忙走了進來,撲通一聲便跪在納日允蒼和英親王跟前。"啟、啟稟圣上……黎姊、呃不……黎秀女方才暈倒了!"

    "什么?!"納日允蒼愕然。

    英親王見狀,忙道:"說清楚一些,她現在人在何處?"

    "稟王爺,黎秀女昏倒的地方正巧離太后寢宮最近,通報過太后娘娘之后,她已移往那處去休養了。"

    李果兒一講完,納日允蒼隨即往外頭沖出去。

    "皇上,關于邊境剿逆之事……"英親王忙喚道。

    納日允蒼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沒聽清嗎?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剿逆之事全權托付英親王,愿你早日傳來捷報佳音,朕將重重封賞!"語畢,他立即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下英親王站在空蕩蕩的體國軒里,唇角泛著苦笑。

    這個王啊,果真是承襲納日家血脈的男子,風火雷電的殺伐決斷、炙熱如焚的用情專深,聽命於他,似乎也不會太無聊吧!

    動了動筋骨,英親王朗步走出體國軒,準備打一場風風光光的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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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慈太后寢宮,納日允蒼疾步奔進寢宮的大殿。

    "黎初心呢?!"他急吼。

    正當沒有人回應,他準備直接往里頭闖時,孝慈太后的輕咳聲由他左面傳來,只見她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緩緩地走入大廳。

    "我道是誰,原來是皇上來了,這么大聲嚷嚷的,母后的耳朵可受不了。"

    納日允蒼可聽不進這些,急著問:"母后圣安,兒臣聽說她送到這里來了,所以想來看看她。"

    "她?誰?"孝慈太后攏攏頭發,喝了口茶。

    "母后知道兒臣指的是黎初心。"納日允蒼俊顏凝重。

    "喔,原來你在找她。"孝慈太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瞧你急成這樣,本宮還以為是哪處宮殿失火了呢!"

    面對孝慈太后的調侃,納日允蒼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但擔憂黎初心的心情并未因此稍減,他仍然頗為急切。

    "母后,兒臣的心很亂。"

    孝慈太后聞言怔了怔,再瞧了瞧納日允蒼那五內俱焚的擔憂神色,這才微微一笑。"你放心吧,她好得很,本宮讓御醫在里頭幫她診治……"

    "那么兒臣去看看。"

    "別,你先別去,別讓太醫不能專心醫治,你且在這坐會兒,母后有些話跟你說。"孝慈太后道,納日允蒼聽見她這么說,也只得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聽說,皇上想立她為后?"孝慈太后道。

    "是程朔說的吧?"納日允蒼有些意外,轉念一想,這個想法,他也只跟程朔一人提過而已。

    "嗯……"孝慈太后喝了口茶。"她怎么回答?"

    "母后何故如此問?"納日允蒼道。

    "本宮想,她心底一定是不愿意的吧,如果她愿意,三年多前,她就不會離開你身邊,到本宮身邊委屈當一名侍女。"

    納日允蒼無言。

    一直覺得,那溫柔如水的嬌胴是何等熟悉,自從臨幸過她后,他就向李果兒問了個清楚明白,三年前的往事依稀,她佩戴的琥珀也證明了一切,唯一無法理解的,就是她為何自愿離開他。

    孝慈太后仔細地觀察他的神色,一面悠閑地嗑著果點盤內的瓜子。"有的鳥兒,天生就愛自由,強關進寵子里,它只會形神消瘦。"

    納日允蒼心中一動,抬起頭來。"母后說什么?"

    "沒說什么,只是有感而發罷了。"孝慈太后續道。"真正要獲得一樣東西,不是死死的拽住它就能成事兒的。由它脫韁、由它翱翔,你要能再駕馭它、牽制住它,那么才是有真本事。不只是對人,對心也是相同的,能有收放自如的心,你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母后……"納日允蒼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您該不會……該不會是……把她送走了吧?!"

    孝慈太后微微一怔,爾后竟忽然失笑。"傻孩子,你是想到哪兒去了?"

    納日允蒼正欲開口,孝慈太后卻突然起身。"請皇上跟著本宮來罷!"她一邊往里面走,一面說道:"母后何曾存心奪人所愛!為人父母哪個不寶愛子女,就算是權力斗爭、宮闈傾軋嚴重的尊貴皇室,做母親愛兒子的心依然,只要是皇上心中所念的,母后所能給的,無不雙手奉上,你要的人,就在這里。"

    在寢殿內室的暖閣前,孝慈太后止住了腳步,掀開了紗帳,,只見月牙兒床上躺著的人兒,正是納日允蒼心心念念的黎初心!

    納日允蒼緩步走進室內,孝慈太后微微一笑,伸手招出了御醫,那御醫忙跟在孝慈太后身后去了。

    侍女們放下了紗帳后離開,納日允蒼走到月牙床前,彷佛是心靈的感應,黎初心就在這個時候,微微地睜開了雙眼。

    "皇……皇上……"

    "噓……別出聲……"納日允蒼在她床前跪了下來,伸手撫她冰涼的額頭。"你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朕回定要把你的身子養好起來……"

    "皇上不用擔心……"黎初心見他眼中流露出不舍,心中更是柔情泛溢。"初心很好……初心或許只是……太想爹爹,太渴望自由的空氣……"

    自由……

    納日允蒼聽著她虛弱的表白,心中忽有所感。

    他早該明白她的,她曾不只一次表達著她那獨特的感情觀,在她的感情世界里,男女的身份地位均是平等而絕對獨占,她既這么想,也對他如此要求,這是否表示……她對他的情,其實用得頗深?

    "你就那么不喜歡當皇后嗎?"納日允蒼問道,為了再度明白她的心意。

    黎初心聞言。只是咬著下唇不語。

    納日允蒼絕望地嘆了口氣。"初心啊初心,你叫朕怎么待你才好?"

    "皇上……"黎初心看著他的表情。那是前所未有的為難,為了她。

    心中情絲縷縷,她要堅持下去嗎?

    她的人、她的心,已經完全奉獻給納日允蒼了,若是他再苛求她去做她永遠做不到的事情,她會快樂嗎?她投有能力啊

    但,他是那么那么的煩惱,她的心,也在痛……

    "初心只有一個請求。"良久之后,她終於率先打破沉默。

    納日允蒼抬首,因不明她的語意而有些怔然。

    "我會想爹爹,爹爹也只有……我一個女兒……"她一字一句,艱難地吐出口。

    "初心只希望,皇上能允許初心時;丶铱赐赣H,其他,再別無所求……"說到此處,任憑她如何試保持平靜,也忍不住雙眼晶瑩漾淚了。

    納日允蒼聽清了她的語意,眼中忽泛出一縷希望之光。

    "初心……你……此話可當真?!"她愿意接受冊封了?!

    黎初心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初心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也不忍欺君啊!"她冰涼的小手,撫上他的面頰,啊……至此她才明白,她是多么舍不得他,多么舍不得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失望。

    納日允蒼言辭再難掩飾激動。"初心,朕要謝謝你!"他捉住了她柔美不住親吻著。"朕也為了你……為了你,朕將永生不再冊立任何后妃!"

    黎初心聽著他一字一句的宣言,霎時再也忍不住淚水潸潸了。

    "皇上……"她夫復何求?夫復何求?

    "朕還有一個要求。"納日允蒼扶住她,正色道:"從今爾后,你不許再叫朕皇上,直呼我名,才是人間夫妻。"

    "皇……皇……"黎初心愣住,張口欲言卻仍改不了口。

    納日允蒼寵溺一笑,將她擁入懷中,滿足地嘆了口氣。"至今,朕才終於明白過來了,男女的感情若有道理可依循,朕也不會為你而心醉神迷了。"微微松手,輕擰她的鼻尖。"既然此樁公案至此圓滿完結,接下來,你是否該準備為朕生個皇子了?"

    黎初心聞言,雙頰飛霞,更是緋紅難當,望著他喜不自禁的表情,一顆心終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飽滿與充實,她深深將螓首埋進納日允蒼的胸膛里,再不說話了。

    是啊,此時此刻,幸福何用多言?

    朝陽暖暖,寒涼的氣候已不復見,接下來的日子,才正要迎接真正的春之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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