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滴水成冰嗎?不是怕冷嗎?這會兒有火取暖,怎么還冷得起來?待城里起火,要不要大開城門讓百姓避禍?要是事先在城門口挖大洞,等城里的人沖出來,再拚命往里頭灌水,冰火九重天吶,肯定精彩得很。如果好死不死,第一個逃命的是敵方大將,哈哈!買一送一大優惠!
她的樂,樂上皇帝心頭,龍嘴咧開、龍眉彎彎、龍眼瞇成一條線。
“怎么說?”皇帝問。
“殺敵殺將,只要武功夠強,就能辦得到,但要折辱對方大將可沒那么容易,所以大家都說士可殺,不可辱,因為被折辱的大將,就算不死,以后要再發號施令,絕對服從的人定會大減。
“身為將軍最了不起的,并非他不凡的武功戰略,而是他是全軍的精神象征,失卻權威的大將軍相當于失卻民心的帝君。如果他摔進水坑里,長年生活在寒冷的地方,肯定知道在凜冽的寒冬里濕透全身,想活命唯一的方式是……”
赤裸!答案在所有人心里浮現。
瞬間,魯鑫全身赤裸,脖子綁著繩子繞城一周的場景浮上,上官肇陽抿唇一笑,道:“你還真把戰爭當成兒戲!
鐘凌輕哼一聲,兒戲還聽得那么樂?有本事就想兩個兒戲出來聽聽。
她噘嘴,不滿道:“小丫頭哪懂得軍國大事,我會的不過是些游戲罷了!
“行了,小丫頭能想出這么多法子已經不容易!被实坌χ嫠鈬。
鐘凌摸不清他的態度,似乎沒把她的話給放進心里,唯有經常在皇帝身邊打轉的上官肇衡等人知道,鐘凌的話已經深植帝心。
可不是嗎?誰會想得到反其道而行?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出其不意?
接下來,吃吃喝喝,皇帝在小小的、簡陋的屋子里品嘗到甜蜜與放松,耳里聽著小丫頭口口聲聲喊大叔,仿佛間,他也有了平凡人家的幸福感。
一行人下樓,鐘凌沒想到短短一、兩個時辰的工夫,原本空蕩蕩的鋪子里居然擠滿了人。
是皇帝微服出巡到唐軒這間小鋪的消息傳出去嗎?鐘凌沒反應過來,滿屋子的人像是有司令大喊一聲“跪下”似的,所有人全跪成一團,伏地叩首,嘴里大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鐘凌傻了,不是因為“乍然”知道大叔就是她很“崇拜”的皇帝,而是因為,當那么多年的人類她還沒被這么多人跪拜過,哇咧,那感覺不叫爽,而是全身有千百只蟲在蠕動。
不過,皇帝錯解她的發傻,笑著對滿屋子的官員說道:“都快起來,你們嚇到朕的小丫頭了!
朕的小丫頭?這幾個字代表什么?代表鐘凌是皇帝罩的,誰敢不巴結,自己看著辦。
直到這會兒,鐘凌才反應過來,演技啊演技,快點出門,輪到你表演了。
然后她適時地望向皇帝,恰當地張口結舌。
“大……叔……”她用力閉眼、用力搖頭。“不對,是皇、皇上……”
皇帝大樂,他愛死了這種效果。
“果然是嚇到了,伶俐口齒全給丟啦?”他拍拍鐘凌的肩膀笑道:“丫頭,朕準你喊大叔!
接下來,就沒有鐘凌說話的機會了,眾臣子圍上來和皇帝寒暄,很顯然皇帝很喜歡搞親民愛民這一套。
上官肇澧趁隙握了握鐘凌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你表現得很好,接下來有得忙了,一千盒禮盒盡快備好,皇上肯定想早點品嘗。”
不久,鐘凌輕飄飄地把大人物給送出門,那幾個盯著唐軒不放的彪形大漢早已失去蹤影。
是咩,皇子都惹不起了,何況是皇上?!
轉身,鐘凌滿面笑容,幾位大官過來同她說話,企圖套出她是怎么和皇上搭上線的?
鐘凌語帶保留,留給眾人無限大的想像空間,空間越大,他們買糖就越不手軟,轉眼,架子上的東西少掉一大半。
名人效應!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是最好的行銷手法。
她太快樂了,沒發現一雙眼睛緊盯住自己不放,那雙眼里涌著激動,數不清的情緒隱藏其中。
那是個三十幾歲的瀟灑男子,身穿月牙白長袍,寬袖大襟,腰束五彩鑲琥珀腰帶,烏溜溜的長發束在半月冠里,用一根銀簪扣住。
他很有技巧地問阿興一些話,阿興也傻傻地被套話了。
“白玉糖去年京城里就有人賣,可味兒比不上你們這里的。”
“可不,我們小姐說那是山寨版,真正的好糖只有在唐軒買得到。”
沒人知道山寨版是什么意思,可小姐的話對他們來說比圣旨還重要,所以就算不懂,務必要把它給記起來。
“除了這里,其他地方也有唐軒嗎?”
“有的,我們小姐在井風城也開一間唐軒,堂少爺在那里主持呢。”阿興樂津津地回答。
男子捻起一塊餅干嘗嘗,問:“這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香味,是什么味兒?”
“是奶油,小姐說那是邊關百姓才會做的,咱們這里買不到,為這東西,小姐還在秀水村蓋了牛棚,專門養牛做奶油和起司。大爺,您信我一句,踏出唐軒您絕對嘗不到這個味兒!
“秀水村?你們家小姐是秀水村的人?”
“是啊,我們小少爺還留在那里!
“你們家小姐貴姓?”
“姓鐘。”
幾句話,對方套出鐘凌的出身來歷,而在聽見她的姓氏時,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隱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顫抖。
最后,他買下十個禮盒,以及一堆的餅干甜食后,走出唐軒,他的臉色凝重,一上馬車便給管事下令——
“你親自去一趟秀水村,我要知道關于鐘子芳的一切!”
第二十三章不想認親(1)
一千盒耶!鋪子上下沉醉在生意興隆的幸福感中。
鐘凌找來幾個臨時工幫忙包裝、縫制袋子,眾人輪班休息才把貨給趕出來,為感激好客戶,她還附贈了原本在臘月中旬才打算開賣的蛋糕。
當一張張銀票貼在鐘凌懷里時,她終于明白為什么人愿意為財死。
這陣子除訂單之外,鋪子的生意也越來越好,舊雨新知全來了。
經驗告訴鐘凌,生意會一直好到過年前,這段時間大家都要送禮,而且過年期間家里也得備下一些甜食。
忙是一定的,忙是好事,讓鐘凌沒時間被太多的負面情緒困擾。
只是她沒想到,她忙,上官肇澧更忙,一道圣旨,原本明年三月才要開拔的大軍決定提前出發。
因為,從來沒人想過滴水成冰的季節也可以打仗,這個攻其不備,讓皇帝和上官肇陽、上官肇澧興奮極了,他們日夜在御書房里開會,沙盤推演。
當然,他們想出來的法子,不像鐘凌說的那樣兒戲粗糙。
這日,滿臉面粉的鐘凌正把一整盤剛烤好的蛋塔送進鋪子里,天氣越涼,這種高油脂的甜食越受歡迎,到了夏天,就沒有這么好賣,所以抓準時機是件很重要的事。
蛋塔才擺上,就有客人上門,只是……客人站在柜子前卻半天不吱聲。
鐘凌皺眉,抬眼,當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時,一朵笑花漾上。
“徐大哥!彼穆曇衾飵е稽c點的害羞、歉意再加上罪惡感。
誰知徐伍輝一語不發,繃著臉,像是她欠了他多少。
也是,她可以體會他的心情,如果男友搬家,她是最后一個知道,恐怕就該談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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