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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宅斗,婚后相處,日久生情 >> 帶福小嬌妻作者:上薰(謝上薰) | 收藏本站
帶福小嬌妻 page 17 作者:上薰(謝上薰)
    果然,娘家有錢或有權,才是女子的護身符!

    楊氏道:“五姑娘的喜事尚未落實?”

    正題來了,杜氏緩緩道:“我們都以為向遠是三叔三嬏為五妹精心挑選的良人,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過年的時候三嬸當著大家的面說是要為七妹作媒,男方家境富有,父親在兵部任職,是嫡次子,說的正是向遠!

    姜老夫人和楊氏互望一眼,這其中有古怪。以杜澄香的出身,是匹配不上向大人的嫡子,,配庶子還差不多。

    周清藍道:“這不是好事嗎?杜主簿還是心疼弟弟留下的孤女。”

    杜澄香咬咬唇,不好直說三伯父對晚輩一向高傲自大、目無余子,三伯母很少正眼看她一眼,又怎會將上好的良緣讓給她?

    周清藍見她一臉委屈也不敢說,意味深長地注視她,“你不喜歡這親事?”

    杜澄香低頭,“我沒資格說不喜歡,是大姊疼我……”

    杜氏怒其不爭,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如何教老夫人喜歡?

    “七妹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好意思說,我卻忍不住要以下犯上,埋怨我三叔三嬸太不厚道。原來那向遠在臘月冬日和朋友出去跑馬,被馬摔了,還被馬踩了一腳,右腿廢了,日后能下地也是個瘸子,仕途盡毀,再無前程。三叔三嬸心想兩家尚未下聘,想毀約,向大人自然不肯,放出風聲說杜家的姑娘要給向遠沖喜,三叔三嬸急了,便想將七妹妹推出去擋災,這……這不是欺負人嗎?”

    令杜氏心寒的是,祖父祖母知曉后竟然默許,不肯為杜澄香作主,五嬸只會哭她死去的丈夫,絲毫不作為,她才會看不過去的接杜澄香來侯府避一避。

    姜老夫人等人心想這就對了,向遠折翼,此生無緣官場;只能當個平頭老百姓,杜澄香就配得上了。

    其實在楊氏看來,向遠到底是向大人的兒子,家境優渥,杜澄香不介意嫁個瘸子,向大人和向太太不會虧待二媳婦,豐衣足食的日子不比在杜家好過嗎?日后再誕下麟兒。好好教導兒子上進,未必不能掙來誥命。

    但是這是人家一輩子的事,誰也不想攬事上身。

    杜氏自曝家丑,一是不想給三叔三嬸留面子,二是澄清她不是無緣無故收留七妹,免得婆婆不悅。只要杜澄香能在侯府住下,她就想法子撮合姜停云和七妹。

    目的達成,杜氏轉移話題,她也愛說閑話,將一盤羊奶糖推他七妹面前,一邊道:“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早產生了一位千金,洗三禮沒辦,怕孩子受涼,不知滿月禮辦不辦?說起來又是霍世子造孽,外面的女人不論香的臭的都拉回家,那種女人天生不安分,就算有了身孕,誰敢保證孩子是霍世子的?霍世子又不可能成天守著那女人,為了一個孽種把元配氣得早產,大嫂啊,你表姊是蓮子心中苦,太可憐了!”

    在場的誰相信她真心為魏清馨感嘆、抱不平?

    閑話一張嘴,哪管是與非。

    周清藍捧著烏棗桂圓茶,氤氳的熱氣撲上臉來,又暖又濕。“會過去的,榮國公夫人很疼愛表姊。天塌下來有長輩作主!

    姜老夫人可看不得杜氏的嘴臉,她杜家不是正亂著嗎?姜老夫人自認為最在乎長幼有序、家規禮法,她老人家年輕時疼愛次子,也不允許次子在姜泰面前放肆!杜氏想壓周清藍一頭,凡事都想別苗頭,在她眼里這是不安分,亂家之源,她絕不允許!只有世子這一脈立得穩、立得正,長興侯府才能長長久久。

    杜氏掩嘴吃吃笑,“我說大嫂也該勸勸你表姊,拿出正室的架勢,將那對外室母女打出府去!都成了京中一大笑柄,哪家的小妾帶著親娘一道進門……”

    姜老夫人咳了一聲,打斷她的話,沉聲道:“霍魏氏的性子軟和,約束不了如脫韁野馬的霍世子,但榮國公夫人選中她當媳婦,怕也是看中這一點,她能包容霍世子,家里不會吵翻天。霍世子做人做事均無章法,著實令人頭疼,比起來我們家的孩子好多了,像鴻文書生脾氣,喜歡紅袖添香,把留春收入房中,如今有了身孕,不論生男生女都抬做姨娘,到時候芳華要好好操辦,給鴻文添喜氣,這才是規矩人家該做的事,咱們姜家不許養外室。”

    許氏低頭掩住笑意;钤!平生只會量人短,何不回頭把自量!二嫂沒事就愛和大嫂打擂臺,拿榮國公府的私事來笑話大嫂,祖母就回擊她看好自家的丈夫和小妾。

    噯,大嫂可真有福氣,連祖母都偏心她。

    杜氏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繼而心中一酸,握緊茶盞幾欲將之捏碎。這老虔婆,活得愈老愈惹人厭!然而一個機靈,害怕被人看出自己對老夫人的不敬,她連忙僵笑道:“祖母說的是,相公喜歡留春,我自然也喜歡。”

    楊氏淡淡道:“留春這丫頭平頭整臉,只能說是清秀,但勝在老實安分,你讓她去服侍鴻文,自然是喜歡她乖巧,算是不錯的人選。”

    姜老夫人道:“沒錯,咱們家可容不下妖妖嬈嬈、玩弄手段的狐媚子!”

    杜氏只能端出正室寬和大度的笑容,“我也是看留春溫順可人、知冷知熱,才將她放在司房!币幌氲酵χ蠖亲拥牧舸,氣得能吐血。

    老實安分的丫頭會爬上男主子的床?偏偏這賤丫頭是自己派去書房服侍筆墨,被姜鴻文收為通房,沒人感到意外,只有自己恨得咬牙。

    以為留春外貌清秀,不如淡夏五官端麗,是安全的,誰想得到淡夏沒讓姜武墨看上眼,留春卻籠絡了姜鴻文的心,沒讓她喝避子湯。

    果然,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杜氏只能暗恨在心。

    杜澄香以為大姊說的是真心話,終于有機會開口,笑得眉彎若秋月,“我大姊最是溫柔寬厚、善解人意,自幼讀女訓、女誡長大,家中姊妹巴不得能處處像她,三從四德,無可挑剔!毖酝庵馐嵌偶遗畠撼黾迯姆颍煞蛳矚g的,她也一定喜歡。

    許氏翻個白眼,難道丈夫喜歡殺人放火,你也幫他遞刀子?

    楊氏微微不悅,“世上無完人,哪有無可挑剔之人?”杜氏的心愈養愈大,今日若默認她無可挑剔,以后還能教訓她、打壓她嗎?

    姜老夫人難得跟媳婦意見一致,“容忍丈夫納妾,善待庶出子女,只是婦德之一,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杜澄香訕訕的,她說錯了什么?

    杜氏瞥了周清藍一眼,又看了看侍立在她身后的茶心,小模樣兒也很標致呢,不禁笑吟吟道:“我心疼相公讀書辛苦,自然要派一個貼心人去伺候。而大嫂你呢,有了身孕,怎么沒主動給丫鬟開臉,誰來伺候世子爺?連淡夏都還是姑娘身呢!”意指周清藍善妒!按笊┠昙o雖小,周家該教的也都有教吧!”

    她譏刺得行云流水,是深信祖母和婆婆也這么想。

    “二弟妹你……你言語無狀,好大的膽子!”周清藍睜大了眼道:“妯娌相親,我何曾好奇過你屋里的事?你身為人妻,身為弟妹,卻一再過問你丈夫的大哥有沒有通房小妾,關心他無人服侍,你……你到底存著什么心?”

    杜氏目瞪口呆,眾人卻都沉默了。

    是啊,外人聽了還以為杜氏對姜武墨有什么綺念,這才替他抱不平。

    周清藍搖搖頭,微紅了眼圈,“我背不出女訓、女誡的內容,但也明白,大丈夫立身處世,不應受小婦人影響,我娘教導我不可違逆丈夫,世子若想納侍妾通房,我不能阻止,世子若顧忌酒色傷身,我不能主動塞女人給他!彼抗馄届o地逼視杜氏,“一樣米養百樣人,二弟妹無須為世子的房里事操心!

    杜氏終于意識到什么,聲音有些發顫,“我不是……”

    突然一聲怒喝,“你給我閉嘴!”姜鴻文掀開厚簾子闖進來,身后跟著姜武墨、姜立和。

    姜武墨面罩寒霜,姜立和則目不斜視,不去看杜澄香。

    他們三兄弟難得一起來請安,聽守門的丫鬟說杜七姑娘也在里面,有些遲疑要不要進來,姜武墨提腳去耳房坐一坐,姜鴻文、姜立和也跟進,不料親耳聽到杜氏言語無狀的挑釁大嫂,還教訓大嫂懷孕了也不主動給丈夫納小,她忘了她是弟媳婦而不是婆婆嗎?

    周清藍的反問,教姜鴻文羞得無地自容,不敢去看大哥冷沉的臉,卻聽見大哥冷嗤

    “好一個三從四德、賢良淑德的二弟妹,手伸得可真長!”

    因為中舉而自負滿腹文章、全家最懂詩書禮儀的姜鴻文,他的發妻卻不知長幼尊卑,害他丟臉,不給杜氏再胡說八道的機會,他沖進去便一通斥責,“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敢訓誨大嫂,干涉大哥的房里事,你想做什么?”

    因丈夫沖進來而愕然起身的杜氏,被罵得暈頭轉向,若是在私底下,她敢拉開嗓門和丈夫據理力爭。她想做什么?她就是看不慣周清藍過得比她舒坦!什么長嫂如母,呸!小丫頭片子也能爬到她頭上猴子稱大王,憑什么?

    可是,高堂在上,姜鴻文可以訓妻,杜氏卻不敢訓夫,婆婆一怒會送她回娘家再教一教。真的,她頭一回懷胎時,姜鴻文想要兩個通房,她拒絕,夫妻吵了起來,婆婆差一點把她送走,她只能妥協。

    可是到周清藍這兒,婆婆卻睜只眼閉只眼,憑什么偏心?

    杜氏不知道的是,以前蔣四小姐進門,因病無法服侍丈夫,楊氏氣恨蔣家騙婚,不愿委屈自己的兒子,才主動替姜武墨納妾。要不然,楊氏才不想做一個塞女人給兒子的惡婆婆!

    站在母親的立場,兒子喜歡多幾個女人伺候,媳婦就不許善妒!兒子若喜歡清靜,討厭妻妾爭風吃醋,媳婦就專心生兒育女便是。

    杜氏看不明白楊氏的心態,見楊氏不作為才主動生事,沒想到偷雞不著蝕把米。

    致和院。

    周清藍因心情郁悶,少吃了半碗飯。

    姜武墨心里更惱杜氏,哄著她再吃一塊松瓤鵝油卷,環視一眼在屋里服侍的丫鬟們,冷沉道:“再有人跟你提及侍妾通房、要賢慧大度,直接命人掌嘴,發賣出去!你不方便動手的,回來告訴我!

    這是在震懾“想上進”的美貌丫頭,原本在致和院服侍的如煙、如霞面色慘白,她們都是家生子,爹娘皆是有臉面的管事,自己又長得漂亮,就想更進一步擺脫奴才的身分。以前致和院沒有女主人,她們不將其他丫鬟放在眼里,待周清藍陪嫁十里紅妝和心腹丫鬟嬤嬤進門,她們很快成了擺設。

    周清藍嬌嬌柔柔的問:“這樣可以嗎?”

    “這些煩心的事你不用管!苯淠焓址稣l上一對石榴花樣式的珊瑚珠花,語氣溫和道:“岳母把你教得很好,要不要侍妾通房,我自有主張,極厭惡有人越俎代庖,對我們夫妻指手劃腳!

    姜武墨不能大聲嚷嚷要與周清藍一生一世一雙人,傳揚出去,別說爹娘不悅,外人也會嘲笑他怕老婆,抨擊周清藍善妒不賢良。

    是以,他只能默默地做,不能宣之于口。

    如同周定山有了小姜氏之后,再沒有其他女人什么事。

    在這個男人多買了十畝地就想順便買個女人回來做妾的時代,也有男人死了愛妻便不再續弦,也有讀書人不嫌棄妻子沒生兒子,從旁支過繼一子。

    陜西按察使林大人只有一位獨生女,不舍女兒出嫁,招了贅婿。

    大多數的男人喜新厭舊,身邊的美人愈多愈得意洋洋;假清高的便“無奈”接受母親賜妾、賢妻讓婢女做通房。

    世情如此,連女人自己都不會抗議。

    姜武墨受士大夫教育長大,沒有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的念頭。只是,一碰到周清藍,他舍不得看她皺眉,舍不得她黯然神傷,還杞人憂天地害怕單純善良的她被有野心、有美貌的惡毒小妾暗害。

    后宅的陰私手段不比后宮少,長興侯府算是少有的家風清正。

    京里每隔幾年就有某世家或公侯之家的嫡子嫡女外出失蹤了,再也找不回來,都說被人販子拐了。這其中沒有古怪?永平伯養廢了嫡長子,只為了給繼室生的次子讓路。富商黃家的嫡女破相了,自幼定的娃娃親,由庶女代嫁,用的是嫡女的嫁妝。藥材商陳大郎因獨子失蹤,傷心得沒兩年便病亡,家財由陳二郎繼承二十年后陳大郎的獨子回來復仇,世人才知是陳二郎把他賣給了人販子。

    財帛動人心,權勢利益令人瘋魔,他從來不敢小看人性丑惡的一面,妻妾之間是沒有刀光的戰場,生來就單純天真的清藍,怎堪折磨?

    周清藍就算有很多缺點,不能干,不世故,但架不住姜武墨自己喜歡!他愿意時時護著,處處依著,她是他的底線,誰都不能碰觸。

    他溫柔低語,“不是要給蘭花分株嗎?待雨停了,我陪你去花房弄。”

    “好啊。好啊!眴渭兊膵苫ㄓ质⒎判θ。他低下唇,珍重地親了親她額頭。

    屋里服侍的人都裝作沒看見。

    等回到書房,姜武墨的目光又凝結成冰,命人叫來淡夏,冷眼看著她姿態恭謹的請安,垂手低眉侍立,他指節緩緩敲著桌面,半晌才冷聲道:“杜氏太閑了,給她找點事做。她肯定會讓留春來找你說話,你就這么……”淡夏靜靜聽著,無悲無喜,躬身領命。

    第八章  杜氏姊妹各懷鬼胎(1)

    青石小徑旁的幾株臘梅還殘留著尚未敗落的花蕊,長廊檐下,一雙新燕銜春泥。

    杜澄香扶著杜氏一起坐在臨窗的羅漢榻上,杜氏一手撐著額頭,對跟著進屋的丫鬟們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

    出了姜老夫人的春在堂,姜鴻文便拂袖而去,令杜氏氣直了眼。

    杜澄香心里翻著巨浪,小心地沒露在臉上。原來,大姊山珍海味吃著,錦衣華服穿著,以為她成了瑤池仙女高不可攀,卻依然是肉體凡胎有苦有樂,連丈夫都可以當眾訓斥她,令她顏面掃地,姊夫可真威風!

    只是,誰也比不上世子爺姜武墨,身姿修長,眉目清冷,渾身透著天生的高傲與漠然,偏又氣質清雅,令人不敢放肆。

    那樣英明神武的世子爺,看大姊的目光冷冽生寒,只一眼,自己便害怕得縮了縮脖子,同時明白大姊惹怒了姜武墨。

    原來不是所有的男人一動肝火便破口大罵、拳打腳踢,冷著一張臉卻不罵人的男人才真正教人害怕。

    可是,這樣的男人又令杜澄香覺得有威武氣勢,能護住一家老小。

    步出春在堂,姜鴻文又教訓杜氏一句“好自為之”便拂袖而去。

    杜澄香一直小心翼翼地留心觀察世子爺,她的眼睛離不開他,卻又不敢教人發現,便將目光放在世子夫人身上,于是,她看見周清藍那清美無比的臉龐梨窩蕩漾,只因冰冷如玄鐵的姜武墨朝她溫溫柔柔的說話,所以她唇畔含笑,梨窩淺淺,美得令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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