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怎么回去?”司機皺眉。
“坐計程車!崩蠈嵒卮稹
“老公怎么不來接?”司機露出“你老公怎么這樣”的表情。
“呃……”糟糕!她應該騙司機在等老公才對,現在改口來得及嗎?
司機聽見她的回答,馬上沖到后座邊,跟戚昊威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又跑回她身邊!袄习逭埬闵宪嚒!
“不用了!彼幌肼闊┧
“蔡小姐,請!彼緳C的態度強硬起來。
蔡杉樂想了想,司機也是聽命行事,她不該為難他,于是她走到后座,透過降下的車窗試著跟戚昊威溝通,“老板,我其實可以……”她話說一半,聽見車內廣播正在播報女子深夜一人坐計程車,慘遭司機強暴的新聞。
“蔡小姐,你一個人坐計程車不安全啦!”司機替她打開車門,催促她快點上車。
“上車!逼蓐煌栽谟檬謾C處理公務,沒多看她一眼命令道。
她本來不覺得自己坐計程車有什么問題,但聽到新聞后,搞得她心里也毛毛的,于是她輕聲說了句“謝謝老板”,便坐上車。
司機把她的行李放在后車廂后,很快的將車子駛離機場,關掉廣播,改放鋼琴樂。
“蔡小姐,你家地址?”司機問道。
蔡杉樂趕緊報上地址,快到家時,司機和她閑聊起來!安绦〗,你半夜回家,老公都不擔心喔?”
“他工作忙,我不好意思麻煩他!彼M量簡短回答,心里卻慌得很,司機大哥快別說了,她沒嫁人哪來的老公?
“話能這樣說嗎?萬一你出事怎么辦?”司機不贊同的皺眉!澳憷瞎魂P心你了。”
她不想接話,希望司機大哥能大發慈悲,不要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她偷偷瞄了眼戚昊威,他仍專注在手機上,似乎沒費神聽他們說話。
呼——她松了口氣。
不料,司機把她的沉默當作默認,又道:“廣播新聞都有講,什么平均六對夫妻就有一對家暴,很多婦女都會掩飾自己被老公家暴的事,別人看到她身上有傷,就說什么跌倒、撞到頭,還是出車禍,女人很傻咧!”說完,他還重重嘆了口氣。
“我沒有被家暴,身上也沒有傷。”司機大大,拜托你了,別再聊這個,行嗎?她窘得全身冒冷汗。
“被打不是女人的錯,是男人有病,心理學好像叫什么邊緣性人格,應該是這個名字啦……我就奇怪了,為什么女人老愛怪自己?我想不通。”
蔡杉樂不說話,焦急看著窗外。
快到家了、快到家了……
“我記得有本小說叫什么《掌心的沙漠》,我老婆叫我看,說把家暴婦女的心路歷程寫得不錯!
為什么司機老纏著這個話題不放?蔡杉樂好尷尬。
透過后照鏡,看見她的苦笑,司機忍不住又道:“如果我老婆這么晚回家,我一定開車去接她!
車子緩緩停下。
“我家到了,謝謝你!彼认蛩緳C道謝,轉過頭,看向正處理公務的戚昊威。
“老板,謝謝!
“嗯!逼蓐煌膽艘宦暎是沒看她。
直到蔡杉樂下了車,車子重新回到車流稀少的馬路上,他才放任視線離開手機螢幕,看向她住的公寓大樓。
現在的她,幸福嗎?
第9章(3)
蔡杉樂正在趕一份合約,下午兩點還有一場跨國視訊會議要開,與會者除了西班牙方面的老板,戚昊威也會出席。
中午簡單吃過面包后,她仍舊忙得昏天暗地。
雖然臺風來襲,臺北市政府宣布下午停班停課,但是義大利可沒有臺風。
內線電話響起,蔡杉樂先停下手邊的動作接聽——
“蔡小姐!
“是!
“你先下班!逼蓐煌铝睢
“開完會、處理完合約我再走!
“這些事我會處理,你先下班!彼麍猿。
“這是我的工作!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再傳來聲音,許久后,她才聽到——
“兩點進視訊會議室!逼蓐煌恼Z氣夾雜著無奈。
“是,老板!睊炝穗娫捄螅躺紭防^續忙碌。
三點,視訊會議結束,三點半合約簽定,完成所有工作。
蔡杉樂收拾好桌面,按下內線電話!袄习,我先下班了。”
“辛苦了!
走出辦公大樓,她才知道風雨有多強,她快步沖向捷運,赫然驚覺許多人往外移動,她詢問站務人員后,才知道捷運三點后停駛。
她楞了一下,開始思索其他回家的方式,走路?那至少得冒著風雨走一個多小時,行不通;坐計程車?又太貴了……
“趕快去搭公車吧,捷運停駛,公車還沒,不過晚一點搞不好也停了。”站務人員說道。
蔡杉樂快步沖向公車站,赫然驚見騎樓聚集大批人潮,就算有公車來,她能擠得上去嗎?
街尾,一輛公車駛來,原本應該亮著數字的地方出現奇怪符號,一群人看見公車來了,快馬加鞭沖向公車。
蔡杉樂也跟著沖上前,一看,終于明白公車為什么拒絕載客,公車上早擠滿了人。
就在這時,斜前方巷子口疑似有輛計程車停下來,她平常舍不得坐計程車,但在這非常時期,就算加價也非坐不可。
她幸運的坐上計程車,年約六十多歲的司機馬上表明除了車資外,要另外加三百元,要坐不坐隨便她。
蔡杉樂咬牙,點頭答應,一路上,從廣播得知,計程車一車難求,打電話叫車,永遠都在電話中。
司機也聽到了,瞄她一眼,丟給她一個“我只多收你三百元很便宜啦”的眼神,畢竟有很多人想坐還沒得坐。
在司機忙著說話、分心之際,眼前一名婦人匆匆跑過馬路,號志燈正由紅轉黃,慢慢轉為綠燈。
紅燈停,綠燈行,規定清清楚楚,世上所有危險,大多發生在曖昧的黃燈。該停,該走?黃燈背后代表的意思是——自己看著辦。
司機見快變綠燈,完全沒踩剎車的意思。
風大雨大,雨刷使勁猛刮,車窗依舊一片白茫。
眼見車子快撞上婦人,蔡杉樂忍不住放聲大喊,“小心!”
叭——刺耳喇叭聲鉆入耳膜。
碰!
鮮紅血液染紅柏油路,大雨沖刷,跳躍起帶血的大顆水珠,落地,破碎,救護車冒雨趕到時,地面血跡已淡。
狂雨,仍瘋狂的下個不!
蔡杉樂一大早進公司,避開尖峰時間,簡單吃過早餐,傳訊給徐可楓。
到公司時,我們能不能到樓梯間談一下?
徐可楓很快回傳——
搞什么?發生什么事?這么神秘!我在計程車上,馬上到,別嚇我!
杉樂:請司機開慢點。
可楓:為啥?我剛剛才叫他開快一點,朝令夕改不好吧?
杉樂:比出事好。
可楓:這種對話太驚悚,不適合一大清早談。我到了!
蔡杉樂先在樓梯間等,徐可楓匆匆推門進來后,沒注意門未完全闔上,著急尋找蔡杉樂的身影。
“哇咧!怎么搞的你?”
“沒事!辈躺紭废乱庾R低下頭,試圖隱藏左臉頰上的傷。
早上出門前她也看過自己臉上的瘀青,模樣實在嚇人,難怪可楓反應這么大。
“沒事才有鬼!”徐可楓怪叫!暗降壮鍪裁词铝耍靠煺f。”好友的臉頰一大團瘀青,像被人狠揍一拳,哪個王八蛋下的重手?有沒有病啊他!
“昨天不是臺風嗎?”蔡杉樂一手遮著左臉頰,把話題導回正軌。
“我差點死在半路!”徐可楓嚷嚷兩聲!安贿^,我沒死,新買的傘死于開花,那把傘花了我五百大洋吶!毕氲骄托奶,她才帶它亮相一次!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