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不厚道……”
一道很孱弱的嗓音從床鋪那邊傳來,帶著一絲委屈。
“這是臣造成的嗎?一個人要發蠢誰攔得住,你怎么不干脆蠢死算了,省得臣都替你覺得丟臉!币皇翘由砩嫌袀P九揚真想一腳踹死他,人蠢不是病,但不能蠢到去送死。
“舅舅,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饒過我嗎?”他都受傷了還讓他羞愧至死,這一定不是親舅,他得哭上幾聲把親舅舅找回來。
“你要是故意的,臣直接將你掐死,也許臣查查當年是誰給皇后接生,換錯個蠢貨。”皇宮內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偷換皇子算什么,還有假太監與嬪妃通奸。
臉色白得像張紙的太子低垂著腦袋瓜子,像在反省自己的蠢樣!拔夷闹滥莻孩子不是孩子,下起手來毫不猶豫!
“蠢!贝啦o藥醫。
單青琬不解的眨眨眼,太子到底有多蠢,又做了什么蠢事?她扯了扯鳳九揚衣袖,問道:“怎么一回事,我都迷糊了!
“不能說。”太子耳根紅透了。
鳳九揚冷冷的橫了一眼。“這頭蠢豬被人算計了還自鳴得意,一時忘形落了圈套!
自從單青琬說了她的夢之后,鳳九揚便著手做了安排,五月一到,他便向皇上自請貼身護衛太子從初一到初八子時前,太子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只能待在東宮。
可民間舉辦龍舟比寒,朝廷內便有人提出與民同樂,讓皇家為主辦者,給苦了一年的百姓來點激勵,前三名有銀子可拿,而未能拔得頭籌的參賽者各得十斤米、三斤豬肉。
為此報名者踴躍,河面上擠滿上千艘龍舟,一字排開相當可觀,賽程從初五開始一直到初七才結束。
由于場面太熱鬧了,人滿為患,其中不知誰帶頭起哄,說是皇家舉辦為何不見皇家人,上萬人當場上書請愿,請皇家貴人共襄盛舉。
皇上事務繁重,操勞國事,自是無暇出席,便讓皇子們去露瞼,感受一下百姓的熱情。
但是要派誰去呢?
十分詭異的,有一半朝臣建議讓二皇子去,另一部分人堅持正統,堅持由太子出面,兩派人馬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皇上都頭疼了。
最后太子居然自告奮勇的跳岀來,要大家別吵了,他是太子,理應在百姓需要他的時候出面。
突然間,所有人有不吵了,有志一同的要太子出席,說了好多好聽話把他哄得樂暈暈的,讓他當場允諾所有賽事全程到場,他要讓百姓體會到皇家對民間活動的鼓勵。
皇上頓時臉都了綠,撫著額頭暗自大罵他是個蠢貨,鳳九揚鐵青著臉,真想把他弄殘了,太子不良于行便不能出現。
明擺著是陷阱他還往里跳,這不是蠢是什么?
鳳九揚幾乎能聽見連相在心里的狂笑聲,他在報復皇后突如其來的賜婚,將他足以母儀天下的女兒嫁予一名傻子為妻,并壞了他布局多年的一手好棋。
連相查岀皇后之所以賜婚的背后黑手竟是太子,他怒不可遏地發了一頓脾氣,而后和女兒談了一整晚,最后找上陳蓮生,甥舅兩人密謀,決定反將太子一軍。
文有連相,武有陳蓮生,兩個人一連手,文武百官馬首是瞻,這也讓皇上看出隱憂,他的臣子竟有二主。
“賽龍舟也會出事?”單青琬不解。
“里三層、外三層,共近五千名禁衛軍保護太子,還有我的五百名手下,一直到龍舟比賽完,全程無一人能近太子身!
“但為什么太子還是受傷了?”單青琬更加納悶了。
“太子要不要說說自己是如何受的傷?”鳳九揚眼中有嘲諷,更有一絲微不可察的關心。
“不要。”太子悶聲道。
“那就讓臣來替你說說你到底有多蠢……”光有仁心是治不了國的。
“小舅母,我累了要休息,你先出去。”舅舅心真黑,他差一點就死了,刀尖離他心口只差半寸。
“你……”單青琬也有些不忍,太子面色蒼白,額頭還滲著冷汗,表示他所受的傷并不輕。
“讓臣說完再休息,你有十天半個月得待在床上!笔а^多傷及心脈,這不是吃點藥就補得回來的。
“舅舅……”覺得顏面無光的太子羞于見人,氣息紊亂的閉上眼。
“百姓散去以后,有官員提議款待太子,并與優勝隊伍同桌而食,以示親民,看到百姓的愛戴,太子應允了,但在此時,一名看來只有八、九的賣花女童走近……”
鳳九揚阻止了,不管是幾歲,只要他認為不妥一律驅逐,沒有任何人情可言,誰收違抗殺無赦,殊不知他才回頭交代手下準備回程事宜,賣花女童因花賣不出去而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心生不忍的太子竟推開阻攔他的護衛,快步沖向賣花女童想扶起她。
說時遲,那時快,眼淚仍掛在臉上的賣花女童忽然露出一抹獰笑,從滿是鮮花的花籃中抽岀一把短劍,直刺向太子胸口。
察覺危險的鳳九揚連忙回身,長臂一伸將彎下身的太子往后拉,避開致命一擊,但女童右手的出擊落空,左手又多了一把匕首,刺向太子的腰腹。
有鳳九揚在,賣花女童自然不會得手,偏偏此時太子跌了個跤,給了賣花女童一個機會,她把匕首當暗器使用,手法狠厲的丟出,直中太子的……
“你說女童不是女童?”那是什么,妖童嗎?
“侏儒!
“侏儒?”有這種人?
“午過三十的侏儒,只是外觀看來像女童,不論養幾年都不會長大,始終是孩童模樣。”她用稚嫩的面容蒙蔽世人的眼,岀其不意的予以重擊,再趁人訝然時逃脫。
鳳九揚直接一掌了結了她的性命,因為審問也沒用,這人是死士,從她嘴里撬不出東西。
不過他也犯不著浪費時日,他就心里有數,能安排這場刺殺的也就那幾人,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太子死,另立儲君。
“那太子到底傷在哪里,我沒看見他的傷口!眴吻噻肫饎偛艁G在一旁換下的衣袍,血集中在腰以下,呈飛濺狀,染紅一大片下擺。
“李太醫你來告訴她!彼麘械谜f,免得又想起太子的蠢行,破了他不弒親的原則。
適才的中年太醫又上前一揖,簡單扼要的回道:“是腿根。”
“腿?”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眼露訝色,鳳九揚樂了!皼]錯!正是你此時所猜想的,就差兩指的距離,他的子孫袋就沒了!
單青琬面紅如霞,隱有悔色,不該問的。
“舅舅,沒這么坑外甥的,我傷得更重了,你這一刀補得我重傷不起!彼惠呑右埠貌涣税!
“看到你的蠢樣,臣也不想多做停留,臣為你鞠躬盡瘁,身心俱疲,望太子能體會臣的盡忠之心。”鳳九揚看向太醫,話鋒一轉,“李太醫,太子的傷處處理得如何,可會留下不妥的病灶?”譬如絕子。
聽岀弦外之音的李太醫面色不改,恭敬回答,“啟稟大人,無礙,就是傷口深了些,這幾日最好不要下床行走,傷在那地方易造成傷口裂開,兩股磨擦疼痛異常!
鳳九揚看也不看太子一眼,轉頭看向鞏太醫,“那么太子的毒呢,你可有法子解?”
“毒?”單青琬驚呼一聲。
“抹在匕首上,一見血便入體,行走周身!笔鞘执醵镜亩荆粫⒓此劳,卻活著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