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悠一落坐,宇文琰隨即將蓋在自己膝上保暖的狐皮親自蓋在她膝上,舉動十分親昵。
“我瞎了我!庇钗沫囎脴O為靠近上首,便嘴角抽了抽,不怕死的說道。
宇文琰眼神過去,舉杯慢悠悠地喝了口酒!傲w慕朕的話,就快些娶王妃吧!莫再讓太妃擔心你了!
宇文瓏縮了縮頸子!俺嫉芘铝嘶市至,這種時候也能逼婚,臣弟自罰一杯便是,皇兄莫再提妃不妃的了,臣弟聽了都膽寒了,就怕沒娶到美嬌娘,娶到一只河東獅!闭f著,自干了一杯。
宇文瓏放下了空杯,便換宇文玦舉起了酒杯。“臣弟敬皇兄皇嫂一杯,;市中南胧鲁桑慌e擒住獵物,與皇嫂白首相依,共享江山。”
“但愿如此!庇钗溺凵裆盍诵p勾著唇角,兀自舉起銀盞一飲而盡。
慕容悠也執(zhí)起桌上的銀盞淺淺地抿了一口,雖然只是淺抿一口,但她的眼神真心誠意,這一杯代表了她的謝意,多虧了他及時送到的西洋毒解藥,她才得以保命。
夜色逐漸降臨,開席了,眾人喝酒吃肉,氣氛一派輕松,不似在宮中那般拘謹。
慕容悠知道雍王也參與了圍獵,她下意識在席上尋找他的身影,她想試著再喚回腦中那奇怪的紛亂記憶,想知道究竟自己跟他是何關系。
那一日,她將夢里雍王追殺她之事告訴她娘,她娘說的話令她極為心驚,久久無法釋懷。
她娘說在天龍國聽過這樣的事,雍王可能是她的前世,有些人在轉世后記得前生的一切,有些人不記得,有些人受了刺激會慢慢想起來,全憑老天的安排和命運的造化,而她既然在見到雍王之后被喚醒了凌亂的記憶,作了奇怪的夢,指不定雍王的記憶里也有她……
“怎么心不在焉的?”宇文琰握住了她的手,低不可聞地道:“記住朕昨夜說的話。”
她也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坝浀美卫蔚!
昨日深夜,他在御書房里接到了兩張不同字跡的密函,何人所發(fā)?內容為何?他都沒有吐露,只交代圍獵時若有事發(fā)生,會有暗衛(wèi)帶她走,她只要跟著暗衛(wèi)走便行,這樣便是幫他了,千萬不可以回頭尋他。
“不過,究竟是什么事,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我嗎?我心里著實不安!彼m說了可能沒什么,但他越是不說,她越往壞事想。
宇文琰笑了笑。“你知道了沒好處,乖,照朕的話做便是!
慕容悠自然是只有乖乖聽話的分兒。
吃到一半,小祿子又噔噔噔地跑來在慕容悠耳邊悄悄稟道:“娘娘,隋大爺讓奴才將此物交給您,說是讓娘娘找機會穿上,越早越好!
他在宮里早混出一身經(jīng)驗,知道自己這是跟對主子了,皇后娘娘得到皇上全部的寵愛,今后他也不必向皇上打小報告了,專心伺候皇后娘娘就可以在宮里橫著走了。
“這是什么?”慕容悠接過手,可東西包得好好的,也看不出個端倪。
小祿子壓低了聲音,“奴才也想知道,不如娘娘快去換上,奴才也好去向隋大爺回話!
慕容悠本來就好奇心重,小祿子這么一說,她頓時覺得很有理,便喚來美寶伺候她去營地旁邊的離宮里更衣。
進了寢殿,打開搗得嚴實的包裉一看,是件柔軟的金蠶衣!
一瞬間,她像被雷打到。
她分明是第一次見到金蠶衣,可她怎么知曉這便是金蠶衣?還知道這是刀劍不入的防刺寶衣,有銀子也未必買得到。
奇怪了,她大哥好像也知道此番圍獵會有事發(fā)生,竟送來珍貴無比的金蠶衣給她防身。
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她實在不喜歡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將來真有一天,她能和皇上歸隱山林,過著平凡靜好的閑云野鶴日子嗎?
她回到了營地席上的鳳座,美寶退到一旁,小祿子極殷勤的又過來了。
“娘娘,奴才適才已經(jīng)向隋大爺回過話了,說娘娘換上了!
慕容悠點了點頭,眸光不由得在席上尋找隋雨莫,因為品階不同的關系,隋雨莫并不坐在隋岳山附近,她好不容易找著了,目光投向他用眼神道了謝,他也輕輕點了點頭。
她可憐的大哥,她娘不由分說的回含笑村去了,他肯定是犯相思了,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眸光收回,看到了近處的宇文玦,他凝眉抿唇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想得專注。
她心里一咯噔,怎么宇文玦和隋雨莫竟然有六成相像?
不信邪,她再看一次,越看越像,越看越心驚,反觀宇文玦和宇文琰、宇文瓏兄弟卻是半點都不像。
先前遇到宇文玦時,她便覺得他似曾相識,后來再見隋雨莫,也覺得他似曾相識,原來這兩個人竟然如此相像!
正驚疑不定,一個身影看似風塵仆仆的踏著月色而來,走近了,她定睛一看,竟是雍王崔贏來了。
頓時,她心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翻騰著。
崔贏先上前告罪。“皇上恕臣來遲。”
宇文琰噙著笑意,看似隨興地說道:“無妨,坐吧!
慕容悠全身僵硬,那種遍體生寒的感覺又襲上了心頭,她半垂著眼眸,回避了好一會兒,偏生她一抬眸,兩人瞬間竟是對視到了。
他的眼眸深沉,而她受到了驚嚇,在頃刻間感到心悸,他的眼神好似在告訴她,他認得她……
“有事?”宇文琰輕易感受到了她的反常。
慕容悠很想跟他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況且這情勢也容不得她此刻詳說,就算能讓她詳說,內容畢竟是個夢,他不會覺得荒唐嗎?
于是涌到唇邊的話咽了回去,千言萬語化為了兩個字,“無事!
宇文琰慢慢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眸,最后什么也沒說。
酒足飯飽,士兵舉起號角,夜獵開始了,眾官員子弟和權貴之后都摩拳擦掌想要獵個大獵物為家族爭榮光。
雖是夜晚,但營地處處火把將夜照得有如白晝,密林里到處插著旗幟,只要在獵場里獵到的獵物都能列入計分,夜晚以兩個時辰為限,時間到了便要帶著自個兒的獵物回到入口處才算數(shù)。
慕容悠的坐騎是宇文琰親自為她挑的,當她說要參加圍獵時,他也很驚訝。
她又不是隋雨蒙,她會騎馬嗎?在含笑村能學到什么馬術?
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她不但會騎馬且騎得很好,俐落上馬,英姿颯爽地揮動馬鞭,馬兒一下便撒開了腿奔馳出去,她的腰身纖細美好,光看背影確有幾分草原兒女的豪邁架式。
“臨風、夜風!跟著皇后娘娘!”
今夜多事又要維持表面常態(tài),他分身乏術無法一直跟著她、保護她,她進入獵場去找獵物反而安全,若是對方心急的話,或許等這場夜獵結束,一切也就結束了。
慕容悠在馬上迎著夜風,腦中很是紛亂,頭也很疼。
她果然會騎馬!
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騎過馬,可適才一看到馬兒,她便本能地翻身上了馬背,坐穩(wěn)之后她便自然而然的駕起馬來了,她駕馭馬兒不費吹灰之力,就像她天生就會騎馬。
她已在樹林里遛了一圈,獵場極大,她還沒碰到其他人,于是她越騎越快,就好似有人在追趕她似的,驀然轟隆一聲巨大雷響,瞬間下了起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