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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妻翻墻來 page 42 作者:寄秋
    林文娘面容愁苦!澳蔷屯笱右荒暝俪捎H,又不急于一時(shí)……”

    柳毅憤然打斷她的話,“那誰為我操持后院?誰又要為我應(yīng)付同僚家眷?姨母是要我一個人又管內(nèi)又理外,累個半死嗎?”

    “我、我也沒想到……”怎么事情都擠在一堆了,她被問得啞門無言。

    “姨母,現(xiàn)在你什么也不用想,只管找媒人上徐府提親,婚禮所需的事物必需盡快采買,我讓陳管事去買現(xiàn)成的,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挑剔的了!彼s鴨子上架。

    “姨母還是覺得徐家姑娘不合適……”她就是不喜歡。

    “不管合不合適,相爺都做了決定,難道你要毅兒去跟相爺說他錯了,不該亂點(diǎn)鴛鴦譜?”都到這節(jié)骨眼了,還苦苦掙扎。

    “不如你再納一房妾,妻妾同日入門,巧兒她雖然嫁過一次,但親上加親……”被逼到無路可走的林文娘再一次想要撮合外甥和女兒。

    “不要說了!若是姨母還認(rèn)毅兒這個外甥,就不要讓我對你失去敬意,我不想看到你有一曰變得面目猙獰。”她瘋了嗎?這種餿主意居然也想耍第二次。

    妾等同奴,奴婢的娘也是下人,有哪家的主人會和下人往來,那是自眨身分,如果朱巧兒做了他的妾,林文娘將不再是他的姨母,而是仆婦,除非她不要這個女兒。

    “毅兒……”她的胸口倏地一疼,猛然想起話中的錯誤,她忘了她不是毅兒的親娘,只是他的姨母,他們再親也是兩家人,她是朱家媳,他是柳家嫡子。

    “對了,順便一提,這是婚書,六禮中的三禮已經(jīng)走完了,提親只是過個場,姨母遣人上門順道送上聘禮,婚期訂得越早越好,祭完祖我還要趕著回京。”柳毅語氣強(qiáng)硬,他不允許途中生變。

    “連婚書都有了,你這根本在刨我的心呀!姨母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你好,你就這么不相信我?”這些年都白疼他了,連成親一事都瞞著她,唯恐她插手。

    他沉默不語。

    人非草木,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可是一次一次地磨掉一小塊,磨久了也會越變越小,最后連屑末也沒有。

    他也不想和姨母越走越遠(yuǎn),但是人變了,心變了,什么都變了,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一心為他的姨母了。

    “誰要刨娘的心呀,快跟媳婦說說,媳婦替娘把心保護(hù)好,不讓你傷心……”

    挽起婦人髻的田月荷走進(jìn)廳堂,足下金蓮雖不止三寸,卻小得精致,一扭一扭的身姿諸多風(fēng)情。

    她一進(jìn)門先看了身形修長挺拔的柳毅一眼,眼底一閃而過依戀,而后是怨色,接著是一片平靜,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她還是她,原本該嫁柳家,卻成了朱家的新婦。

    “她怎么在這里?”柳毅的眼神越發(fā)深沉,黑得彷佛不見底的濃墨。

    一看到媳婦裊裊而入,林文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澳恪⒛悴挥浀昧藛?她是敬兒的媳婦,你上京趕考時(shí)進(jìn)的門,你那時(shí)正忙著,沒能來喝你表兄一杯喜酒!

    “我是問,她為什么會在柳家?”瞧她一路行來無婆子引路,想必已在這家中來回?zé)o數(shù)次。

    “這個……她……”林文娘口中更苦了,話根本說不完全。

    “我是朱家的媳婦,理應(yīng)早晚服侍婆婆左右,婆婆在哪兒,月荷便在哪兒,小叔子這話問得有趣了,誰不曉得孝是為媳之道。”田月荷掩口嬌笑,眼波勾呀勾的。

    “你是說你早、晚各一次從朱府過來向姨母請安?”若是真有那般殷勤,倒是值得夸贊。

    “怎么可能,小叔子愛說笑,當(dāng)然是直接住下來!比氩涣肆议T,她就住在柳家,這也是進(jìn)門了。

    “誰允許的?”柳毅沉聲一喝。

    “哪需要人同意,婆婆住在這里,我跟著搬進(jìn)來……”

    他冷冷的打斷道:“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誰知會過我了,我柳家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嗎?你算什么東西,要不要干脆直接把柳宅的匾額摘掉,掛上朱宅?姨母,你就是這么為我理家的嗎?”

    “毅兒,我……”林文娘不過是讓兒女暫時(shí)住進(jìn)來,反正空院子多得很,而且兒子也不常待在府里,他有必要發(fā)那么大的火嗎?

    “姨母不要忘了,這是柳宅,不是你朱家的宅邸,誰想來就能來,是不是等我下一回離家再回來時(shí),柳家已經(jīng)成了朱家人的?!”柳毅怒得紅了雙眼。

    “他們也只是孝順……”她照顧了他十年,也想享享天倫之樂,和兒子、女兒住在一起。

    “既然孝順就回朱家,姨母怕也是思子成疾,毅兒親自送你回朱家,讓你好好的讓媳婦盡孝。”是,他不孝,才會讓她只顧著親生兒,把柳家當(dāng)朱家私庫予取予求。

    “你要趕我走?”林文娘顫抖著唇,眼眶含淚。

    “姨母可以留下,想住多久都成,但其它人……陳管事,我讓你管著外宅,你是怎么管的,管到滿宅子外人?”

    一名著青衫的中年男子面色灰白,一入內(nèi)便跪下。“公子,小的攔不住呀!他們一行人就這么闖進(jìn)來,連婆子、丫鬟、嬤嬤共二十多人,直言道哪有親戚不許借住……”

    “那么每個月的月銀和吃用的花費(fèi)由誰支付?”

    陳管事看了林文娘一眼!耙谭蛉苏f只是小錢,自家人計(jì)較什么,要小的照柳家的月例給,朱少奶奶訂的衣服、首飾也是由柳家出的錢,小的不肯付錢,她們就直接簽帳,讓人到柳家來收……”

    “好,吃我柳府、用我柳府,還花柳府的銀子,你們真當(dāng)我柳毅好欺嗎?除了姨母,任何一個不是我柳家的人,都給我往外扔,一個不留!”柳毅怒不可遏的命令道。

    田月荷難以置信的瞅著他。

    想當(dāng)初她高高興興的備嫁,田家是大地主,給了她不少教人眼紅的嫁妝,有鋪?zhàn)印⑶f子和幾百畝土地,壓箱錢也不知有多少,她歡歡喜喜的坐上花轎,準(zhǔn)備嫁給心里的那個人。

    誰知那人應(yīng)考趕不回來,只得由表兄代為拜堂,送入洞房也是表兄用紅綢布拉著,一路嬌羞地進(jìn)行喜事,可是連合巹酒也代喝就太過分了。

    只是當(dāng)時(shí)她被嫁人的喜悅沖昏了頭,沒察覺異樣,樂陶陶的一飲而盡,還吃了生餃子,坐了床,沒多久便覺得腦袋昏沉,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一夜過去后,她渾身赤裸地醒來,身上有歡愛過的痕跡,她一見身邊躺了個同樣裸身的男子,赫然是昨夜的假新郎,她竟和他做了夫妻的事,當(dāng)下驚得放聲大叫。

    這一叫,把所有人都引來了。

    她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被騙婚下了藥,是床笫間合歡的春藥,一日前她還等著做柳家媳,隔日她便成了朱家婦,花轎抬進(jìn)的是朱家而不是柳家,她嫁的男人叫朱承敬,是柳毅的表兄。

    為此,她哭得幾乎昏厥。

    但是,她能不認(rèn)嗎?

    身子都破了,堂也拜了,迎親的是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她再不愿也只能咬牙認(rèn)下,否則丟的是田家的臉。

    表面認(rèn)命的田月荷其實(shí)很不服氣,但她又能怎么辦,她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闹旒蚁眿D,還能奢望風(fēng)姿秀逸的柳公子嗎?

    朱承敬的好賭給了她一絲希冀,她借口要保住嫁妝避免被丈夫敗光,跟婆婆提了一句便搬進(jìn)柳家,就算朱承敬跟著來了,至少還有婆婆勉強(qiáng)可以管管他,她還刻意挑了清風(fēng)軒旁的采春院住下,和柳毅的院子只隔一扇月洞門。

    她就是想著,等柳毅回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即使什么都不做,遠(yuǎn)遠(yuǎn)相望也好,成不了他的人,也要成為他心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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