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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小冤家 第二章 作者:喜洋
    “公主!公主!你別走,你要去哪里——天呀!這下教我該如何是好?”麗妃心里一急,也顧不得優不優雅了,只急得跺腳。

    “貴妃娘娘,怎么了?”代表男方家長前來事先講定的庭園的司徒琳問道。

    “公主又使性子了!敝缓谜諏嵳f。

    她訝異的瞪大眼睛問:“你是說……小漠!”

    眼前突然多了個男人,麗妃原本想躲開,但……老天爺,這個男人長得可真俊挺,看得竟然無法將視線移開。

    “姑姑。”

    連低沉的嗓音都扣人心弦,麗妃甚至不由自主的往他湊近一步,但他那聲稱呼總算把她喚回到現實中來。

    “司徒小姐,這位就是?”

    “我侄兒,司徒漠;覺非,見過貴妃娘娘。”

    司徒漠正想躬身行禮,麗妃已推辭道;“不必多禮了,倒是我們那位公主,司徒公子,他又怎么了?這次嫌你什么?”

    其實他剛剛略施小技,并沒有真正見到嫣然公主,不過現在當然不好承認這事,便順著麗妃的話反問:“她很會嫌棄別人?”

    “啊,那真是一言難言!狈凑质且淮问〉南嘤H,加上這位司徒漠給自己的印象實在太好,麗妃遂決定暢所欲言一番。

    “那就揀精彩的說說,如何?”看得出來侄兒頗感興趣,司徒琳便代他問道。

    “有一次皇上幫她找來一位文質彬彬、風采翩翩的狀元,她卻嫌人家是個酸儒,騎馬的樣子難看!

    “幫她找個武狀元不就好了!彼就搅照f。

    “是呀,接下來是幫她找來騎術一流的武狀元沒錯!

    “結果呢?”

    “她主動邀對方去騎馬,卻把那個武狀元丟在深山里,自己馳騁回來,害那可憐的人在山里迷了一天一夜的路,隔天才找到歸途,卻已弄得狼狽不堪。”

    司徒漠環起雙臂,聽得饒富興趣,司徒琳的眼睛則越瞪越大,而麗妃也越講越有興致。

    “年紀大些的嫌老,小些的嫌嫩,身體精練的嫌瘦,壯碩的嫌胖,家勢雄厚的嫌財大氣粗,殷實的嫌窮酸小器,就連鼻梁挺直的,也可以被她嫌成鷹勾,至于塌的呢,便是蒜頭!

    聽到這里,司徒琳雖也想大笑一番,終究忍住,并叫了司徒漠一聲。“不得無禮。”

    反倒是麗妃嘆了口氣道:“惹司徒小姐見笑了,但盼兩位看在皇上的面上,恕過公主。”

    “哪里,”出乎司徒琳意料之外,司徒漠竟然氣沉神定的說:“覺非才是要請貴妃娘娘海涵,一切都該怪我!

    “怪你?”兩個女人齊聲問道,不明所以。

    “怪我難入公主之眼!彼麆e有所指,卻也肯定她們絕對聽不懂。

    但司徒漠自己卻比誰都清楚他和嫣然公主,很快就會再見,而且還將結伴同行。相處一段時間。

    ※※※

    兩天以后,忽聽得麗妃一聲尖叫,差點沒嚇壞一批太監與宮女,個個都想搶進去一探究竟,卻又不敢在她出聲喚人之前妄動。

    好不容易才等到她自己推開門走出來,或者應該說跌撞出來,眾人趕緊擁上,頻喚:“娘娘!”

    “我命休矣!睖I珠隨話聲而落,更惹得大家憂心太監跪勸道。

    “王公公。”像捉到一塊浮木似,麗妃隨即攀住不放!翱欤旆鑫业綕撔揲w去。”

    “娘娘要見太后?”他頓感事態不尋常,慌忙詢問:“請怒奴婢斗膽,敢問究竟出了何事?”

    “嫣然她……她……”

    直呼名號,可見其嚴重性,這下連他都跟著緊張起來!肮髟趺戳?可是……”焦急的眼光已直往里頭望。

    “她不見了!”

    “什么?”

    “我說她不見了!”麗妃幾近尖叫:“留了封信,就這樣離宮出走,你說要不要命?”

    司徒漠將斗笠蓋在臉上,斜倚船尾,只覺船首微微一震:好俊的身手。

    “船夫呢?”連聲音都清脆悅耳,就是口氣倔強了些。

    “找他有事?”

    “你是誰?”還傳一陣香氣,是個香美人?

    見司徒漠沒有應聲,她不耐煩的,抬腳就要往他踢過來,卻被他借著翻身的動作給靈巧的閃開。

    “啊……”打了個呵欠,司徒漠拿下斗笠,且不忙著看來人。只專注在把斗笠擺好。

    她更不耐煩了!霸瓉硎莻傻子,白費了我半天力氣。”扭身使想走。

    “我不是已經一再問你你找我有什么事了嗎?”司徒漠起身。

    “你是——!”甫一照面,嫣然便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

    司徒漠見她突如其來的愕然模樣實在可愛,不禁笑了起來,而他這一笑,簡直就看傻了嫣然。

    好俊,不,不只俊,已甚至是美。對,是好一個俊美的男人:雙目炯然,濃眉引人,鼻梁挺直,雙唇有型,而且身材高大修長,體格結實,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在于他那豪邁瀟灑的自在氣息。

    真的,好一個俊美的男人。

    “我就是船夫!

    “你是船夫?”總算稍稍回過神來,但眼睛依舊的往他看。

    “是的!

    “我不信!

    沒見過如此有趣的公主,司徒漠索性問她:“那要如何才能讓你相信?難道說我還得在臉上鑿字,說我確是船夫,才能令你相信?”

    見他調侃的表情、嘲弄的語氣終于讓嫣然意識自己的失態:怎么搞的?她可是公主呀。

    “放肆!

    “我有嗎?”

    “你再嘻皮笑臉,小心我就……”卻無言以繼。

    “怎么樣?”

    “就……就不——”

    司徒漠趕緊攔住她說:“說‘什么’都可以,但最好別找自己麻煩,說不搭我的船!

    嫣然杏眼圓睜道:“了不起。”

    “對,正是這么了不起,你若不搭我的船,可就無船可坐了!

    “我不信!

    “怎么你說來說去,都這句老詞兒?一點也不新鮮。告訴你,我是你能找到最好的人和最新的船了。不信的話。你大可以上岸走人。我絕不留你!

    “神氣!彼浜吡艘宦暎骸澳阊,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搭過什么樣的船。”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這個公主真是好玩,不知道她身分不行知道她又緊張。

    “知道你是個必須要與我同行的人。”

    “就這樣?”

    “當然,不然請問你我還需要知道些什么?”司徒漠反問。

    說的也是,不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真實的身分嗎?否則何須秘密行動?但這個男人對她……難道就沒有一絲最起碼的好奇心?

    “你是不需要知道太多,咱們走吧。”驕傲慣了的人,哪有辦法在一時之間就拉下臉來?干脆先避開再說,但最后還是忍不住要加一句:“臭船夫!

    “男人婆也能叫這么秀氣的名字,實在好笑。”

    司徒漠聞言縱有滿心的不解,卻至少明白一件事!澳阏J識她?!”

    “怎么可能?”

    “副幫主怎么可能不認識自己的幫主?”

    魯荻,是號稱京城第一幫的蜻幫副幫主,和在宮門中任職的司徒漠因為一連串的事件交手,而意外結為好友,所以這次司徒漠才會找他幫忙,不過事先他當然沒跟魯荻講太多內情,只問他有沒有興趣跟個公主吃頓飯。

    “你說她……她——”結巴之后,還是一句老話:“怎么可能?!”

    “我剛剛看到她,也嚇了一大跳!

    “那你怎么跟她解自己的出現。”

    “沒得解釋。”

    “什么意思!”

    “因為她以為我神通廣大,探聽出她今日會在此時出現,所以預先過來等她。因此立刻拿出幫主的派頭,吩咐我一堆事情后,就——啊!”

    他突如其來的聲引來司徒漠的側目。“干什么嚇人?”

    “你趕快去。”

    “我肯跟她相親的話。也不必找你替代了。”

    “我們幫主哪里不好?”魯荻忽然挺身說。

    “剛剛你不是說她沒個女孩樣?”

    “我——”個性草莽的他,口才是沒有司徒漠好。

    “你什么你呀,原本是希望公主可以看上你的,現在這樣……唉,看來我還是得進去應付一下噦”

    “話那么多,我看就免了,現在進去,也已經看不到人,不過——喂,你要去哪兒?跑那么快,喂,司徒大人,司徒大哥……”

    知道那個公主可能已經走掉,司徒漠當然要趕快出現在眾長輩的面前,以免穿幫。

    不過他人走得快,魯荻的聲音更快,仍舊追了上來。“你其實不必擔心,我們幫主一心只想到塞外去!

    所以他早就知道兩人終將見面,而且很快不會再見,果然他們現在便如雙方家長所愿的見到面,只是……場景,和情況及可能的發展好像都有那么一點點的偏差而已。

    “你才姓母哩,莫名其妙!辨倘坏膵蛇陈晫⑺氐浆F實中來。

    “嘖嘖嘖,這么粗魯,怎么像個公主?”

    “你見過公主?”

    “當然……沒有!

    “哼,我就知道,既然沒見過,如何判定我像或不像?”

    司徒漠當真被問倒了,而嫣然見他愕然的表情,反應竟是“嗤”一聲笑出來,再問道;“對了,你叫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喊我船夫。叫船夫就行了。”真不曉得魯獲怎么沒有被這個女人給搞瘋,也難怪皇上會急著要把她給嫁掉,雖然自己并不想娶她。不過逗逗她倒是挺好玩的。

    “傻蛋!辨倘秽止尽

    司徒漠卻于同時說:“司徒覺非!

    “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叫什么名字嗎?我說我姓司徒,名覺非。”

    “你也姓司徒?”

    “怎么?你還認識其他姓司徒的人?”

    “我……沒有。”

    “什么沒有?”

    “說我不認識其她姓司徒的人!蹦槄s別開來,分明在說謊。

    “你不認識,我認識!

    “廢話,你姓司徒,你爹當然也姓司徒,那你至少認識你爹,自然算認識其他姓司徒的人!

    “繞口令一樣,也不嫌累。”司徒漠說:“可惜你猜錯了,我說的不是我爹!

    “那是誰?”

    “靖王爺!

    “你認識靖王爺?”嫣然瞪大眼睛:“那你認不認識他兒——”

    他當然捕捉到那人尾音了,卻故意佯裝沒聽清楚。“誰?”

    “又沒有了,你好像特別喜歡說這兩個字!边@次嫣然索性閉上嘴,連那兩上字都不說。

    “好吧,我告訴你,靖王爺仁民愛物,是所有受封的王爺當中,最得人民愛戴的一位,跟他一樣姓司徒,我覺得與有榮焉,當然認識他。”

    看得出來嫣然因而松了口氣!霸瓉砣绱,換句話說,他并不認識你!

    “升斗小民,何以高攀?”

    “英雄向來不論出身!

    對于這天外飛來的一筆,嫣然并沒有再多說什么,而司徒漠也只以微笑相應。然后說:“瞧。綠波。”

    “綠波?”嫣然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船的名字呀,”他的眼底有嫣然不解的哀愁!靶枰曳瞿阋话?”

    “太小看我了,”話聲才落,她人已凌空躍上綠波號,并看見了一位熟人,樂得大叫:“魯荻!”

    “嘿,幫主,身手一樣這般俐落!

    跟著跳上船來的司徒漠說:“幫主……這名號不錯,至少不會像公主那樣滑稽,我看我也跟著魯兄弟叫你幫主好了。”

    “你又不是我蜻幫兄弟,如何稱我幫主?更何況我早有卸任的打算!

    “幫主——”魯荻自是按捺不住。

    “魯荻,”嫣然制止他道:“我都說過心意已決了,帶了你們三年,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脾氣?”

    “是,但是——”

    “都是了,還來什么但是?司徒船夫,你——”

    司徒漠開口便說:“叫覺非,要不然稱船家也行!

    “你說什么?”

    “魯荻,”他卻又轉向魯荻:“你們幫主究竟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魯荻當然是要說她封號嫣然,不是司徒漠早就曉得,而且反過來告訴他的嗎?

    不過司徒漠早猜到嫣然不會讓魯荻把話講完,果然他才開口,嫣然便出聲搶話:“蜻飛。”

    “嗄?什么怪名字?”

    “怎么?你有意見?”她擦腰問司徒漠:“我若不叫蜻飛,幫派怎么命名為蜻?”

    “換一個!

    “什么?”

    “要編也編個女性化一點的名字!

    “我的確不是什么東西。而是人。至于憑什么,魯獲,麻煩你告訴她我是綠波號的什么!

    “幫主,”這三年來都是這么叫她的,一時之間也改不了口!八就叫质沁@艘船的船主兼船家!

    “你是說這艘船是他的!

    “怎么?”司徒漠學她剛剛的口氣說:“你有意見?”

    “豈止有意見,我根本就不相信!

    “現在不相信我的身份,那接下來就有可能不信任我的能力啰,好,那請你下船!

    “你說什么?”嫣然幾近尖叫。

    “四個字,請你下船,更簡潔一點的話,就是兩個字:“下船,不會聽不懂吧?”

    “魯荻,瞧瞧你辦的好事!”嫣然簡直就快要氣炸了。

    “幫主請息怒,實在是你給的期限太短,這時要往西走的船又少,所以——”

    “你還有理!”

    “難怪蜻幫要換幫主,不然有這么蠻橫的幫主,我看要不瓦解也很難!

    “嫣然原來還想爭論下去的,但轉念一想,馬上決定改變策略,先做幾個深呼吸,將情緒穩定下來再說;真是的,她一邊調整心情,一邊反。翰皇且幌蜃栽偟念^腦清晰、口才便給的女人嗎?怎么可以因為一個臭船家便風度全失,滄為罵街的潑婦!昂谩!弊詈缶箖H自齒縫中擠出這么一個字來。

    魯荻詫異得張大開口,司徒漠則得寸進尺的問:“好什么?”

    “你別打蛇隨棍上,給你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嫣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你不想說閨名,我也不強迫你,不過我向來不耐煩聽人家喊我什么船主、船東、船家、船夫,所以現在起,麻煩兩位都直接叫我覺非!

    “司徒兄,這樣好嗎?”

    “有什么不好?”司徒漠反問魯荻!按蠹叶际桥笥,公主來、幫主去,船家來、船夫去,兄來、弟去,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直接叫名字不省事的多。”

    “隨便你啦,反正魯獲我是叫名字叫慣的,對了,兄弟們你叫了幾個來?”

    “三個。”

    “夠了,我的行李呢?”

    “這個,那個,我說……”但摸著頭吞吐半天,就是說不出來。

    “說什么?快說呀!

    “那個……對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叫你?”司徒漠仍然想要讓她自己報上名號。

    “蝶舞,叫我蝶舞,蝴蝶飛舞,比蜻蜓飛舞好聽多了吧?行了吧?”

    “行了,”仍舊不肯說出她真正的身分?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可以跟她慢慢說:“他說不出來,我幫他說,蝶舞小姐,你的行李已經搬進艙底了!

    “什么?!”

    “面對她一副快要跟人拼命的模樣,司徒漠卻只是環起手來,沖著她微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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