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水菱擱在斗篷上的手不由得收緊,見他一有珍稀之物就想著自己,她怎能不感動?可她又真能不受謠言所擾,與他生活在一起嗎?
「這一回我向你求助,原以為我做對了選擇,如今看來我還是錯了……」
「我不許你說我是錯誤的選擇!
見他因為自己說出這句話而受到傷害,梅水菱再想無情對待他都難以狠下心,她伸出手輕撫著他的面頰。
他抬起手覆上她的小手,闔上眼,用臉頰輕蹭著她的掌心。
「睿淵,你知道光是猜測你不是我正確的選擇,我的心就有多痛嗎?」
俞睿淵睜開眼凝視著她。「既然如此,你更要相信你的選擇是對的!
梅水菱收回手,終于收下了那件斗篷,她將斗篷抱在胸口,轉過身背對著他。
「即便你不是正確的選擇我也無悔,我從不后悔那時攔下你的轎子向你求助,如果當時我沒有那么做,我永遠不知道有一個人竟是這么的愛著我,而那人也是我的最愛,但我不能留在你的身邊!
「誰說不行?」俞睿淵從后方抱住了她。
「睿淵……放開我!
她想拉開他的手,他不肯,她想要掙開他的懷抱,他亦不肯,最后,她只能無奈嘆息,在他的懷中轉了個身,直視著他的雙眸!改惆 瓰槭裁纯傁窈⒆右粯樱@么無賴!
看她眸中似乎不再存著放拜,俞睿淵抱著希望道,「是,我就是無賴,你不是從嫁給我的第一晚就知道了嗎?我要你說,說你收回方才的適說你不會放棄我們!
「可是……」
「我不想聽可是!顾帽M心機去鏟除一切,就是為了讓她揚起頭,掃除一切難堪重新回到俞府,他不容許她放棄。
「我留在你身邊只會讓你難堪!
「我會解決這一切的紛紛擾擾,讓你風光回會府當你的俞少夫人,回繡坊做你的梅老板!
「你爹娘他們……」
「你不用擔心,我爹自從知道靜嵐在繡坊里作亂,又看你管理繡坊得當,對你再沒什么不滿,只要解決卓孟哲造謠的事,他定能接受你,至于我娘……靜嵐終究是她的外甥女,她閑話聽多了,自然有所動搖,但我始終相信日久見人心!
「但謠言能解決嗎?」
「我隱藏行蹤就是為了找證據,我有信心!
這便是他秘密回來的原因嗎?他還是如此的為她著想,他對她的保護不曾消減,就連一點點相信卓孟哲的意思都沒有,她真的很感動,她哽咽地道:「連我爹都不信我了,就你這個傻子還信我……」
「信,我當然信,看在這個傻子年前商行的事忙,繡坊又遇到了問題,我還把心力全放在還你清白的計劃上,你可不可以多信我一些,跟我回去?」
梅水菱看著他滿是哀求的眼神,淡淡的笑容漾開來!改阒牢一硕啻蟮臎Q心才能忍住心痛,相信我留在這里對你才是最好的選擇嗎?結果你一回來,兩三句話就讓我猶豫了!
「何須猶豫,待在我身邊就對了!
她揺了揺頭,試著跟他講道理,「我可以等你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但我此時不能隨你離開,我就在這里等你!
「這又是為了什么?」
「卓孟哲連我躲在這里都知道,難保他不是躲在寺外窺探,我怕我一離開就會被發現,進而發現了你,最好在你的計劃完成之前,你都不要再來。」
「既然我有辦法隱藏行蹤,就也能隱藏你的,你現在就隨我離開!
「睿淵……」梅水菱托起了他的手輕撫著,安撫道:「不是說信我嗎?我在這里你才能心無旁騖,你要處理的事已經太多了,你不是說了商行忙、繡坊也出了麻煩事嗎?」
「可是……」
「沒事的,我在這里過得很好,你若是能更專心的把一切麻煩事處理妥當,我們不是能更早相聚嗎?」梅水菱清麗的面容有著分離的哀愁,可也有著被他如此呵疼的滿滿幸福。
「你真舍得下我?」
先前他不在她身邊時,她相思,可如今見到他,她不只沒有一解相用,竟更想念他,想念到了不想放他離開的地步,她踮起腳,勾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了下他的唇!缸匀皇巧岵坏谩
「舍不得就不要放開我。」
俞睿淵立刻主導了一切,他突然蠻橫的摟緊了她,介意這里是佛門清修之地的梅水菱想要推開他,卻只是被他摟得更緊,然后毫無招架之力的任由他加深了這個吻,堵住了她打算開口拒絕的話。
他想要用這激烈的吻逼她就范,讓她憶起他們之間火熱的情意,讓她知道她根本舍不得離開他這么久。
俞睿淵的狂野對待沒給她一絲喘息的空間,甚至乘勢侵犯得更深,與她的小舌親密激烈纏綿。再這樣下去她會放不開他,她會承受不了見不著他的思念,真的在他懷中就范。
直到嘗到了梅水菱咸澀的淚水,俞睿淵這才錯愕的放開了她,「你為什么哭?因為我吻你?」
梅水菱的喉頭梗著難言的苦澀,心頭也發疼。「我是你的人,永遠只會是你的人,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不要讓我做決定做得這么苦、這么痛……」
他因為她的埋怨而懊惱,他不知道自己毫不收斂的對她釋放愛意,竟會讓她這么傷心。
「菱兒……對不住,你別哭,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褂犷Y著急地抹著她的淚,卻見她越哭越傷心,他只得再把她擁入懷中,這一回不是為了吻她,是為了安撫她。
「你愿意答應我,等一切都解決了再來找我嗎?」
見她說得激動,淚水掉得更多,俞睿淵好心疼,最后只得答應了她,「好,我答應你,你別哭了……」
「你想我時有多煎熬,我與你的感受便是一樣的,但因為我相信你,我能夠忍受分離的苦,在這里等你。」
剛入夜,城東貧民區的街上就沒了人煙,春姑獨自來到卓孟哲的宅子,一進屋里,見他還有心思喝酒,她逕自坐在桌邊,搶過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吃起了下酒菜。
「卓孟哲,做了那么多下作的事,還有心思喝酒,你還真愜意啊!」
「我做那些事不就是為了換銀子,換來了銀子不花,留著做什么?倒是你,覺得下作就不要把俞家表小姐給帶來我這兒,你帶來了還不知道后果嗎?」
春姑又吃了一口下酒菜,越想越不甘心,用力的放下筷子,拿了一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來喝。
嗆辣的酒入喉,燒得她喉頭難過,她「哈」的一聲吐了口氣,這才又道:「她在繡坊工作時,我見她是俞府的表小姐才討好她,替她辦事也總能得到一些好處,怎么知道這個表小姐做事是越來越出格,一開始只是煽動其它繡娘幫著王掌柜對抗梅老板,后來竟要我去做些毀壞繡坊財物的事,早知道在梅老板辭了王掌柜時,我就該收手跟表小姐斷了關系,沒想到為了點小錢帶她到這里來見你,竟聽見她要你去城西俞府說謊,污蔑梅老板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