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從不以為會有人,或任何的事物,能輕易奪走她對龍司的愛。
真的,她從不以為……
只是,自大廳里傳來的清晰對話,卻教她:
“真的很難相信,你竟然會為了得到執行長位置,答應父親的要求,犧牲自己的婚姻,還在這里住得這么舒服!饼埗掏鲁鲆豢诎谉煟p臂橫放沙發椅背上。
愣立于門口的陸昭榆,不知道自己該轉身離開?還是直接走進去,當自己什么事也沒聽見?
她不該這么早就回家的,她該帶著孩子多在四處走走。不管怎樣,她就是不該在這時候進家門!懷抱著孩子的雙手,微微的顫著。
早在兩年多前,龍二就想回家察看,這臨時撤換新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為擴展美洲業務,工作繁忙的他,似乎沒什么多余時間,可以管兄弟閑事。而現在,他終于有空了。
當年別人相信他那套換人說詞,說什么是為保護昭榆,不受外界騷擾等等什么的,他可一點也不信。
因為,在龍司新婚蜜月回來后,父親就對外宣布由長子接掌亞洲區執行長位置一事,當時他便約略猜到兩人私下的協議。
縱橫商場十數年的他,如果連這一點聯想都沒有,那豈不白混了?
“兄弟多年,你早該了解我!笨粗趯γ,才剛由美國回來的龍二,龍司笑出了聲。他從不以為當年的事,能瞞過他這些兄弟。
“我們兄弟里,就你最不顧一切,不擇手段!饼埗䲟u了頭。
“是嗎?我以為你和我差不多!彼p松說道。
“差得可多了,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你來得心狠手辣,連龍三也不放過。”龍二看他一眼。
森田龍司眸光一黯。
“為了達到目的,你能說我的做法有錯嗎?”他咬著煙冷笑道。
“錯?”龍二嗤笑一聲!罢l不知你龍司先生從不接受否定的答案,誰又有那個膽子敢說你有錯?”
“那你提那些往事,做什么?”他眸光深沉。
“只是覺得好奇而已!饼埗α艘幌!耙酝,雖然覺得你狠,但也不覺得你會為得到執行長的位置,而答應父親的條件,犧牲自己的婚姻。以前,你就只會犧牲別人而已!
“我是這么做了!彼稽c也不以為意。
想起昭榆的嬌美笑顏,與黑亮水瞳的款款柔情,他就從不以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會是犧牲。
他現在不僅得到了集團亞洲區執行長的高位,甚至還得到一個溫柔的妻子。所以,不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是最大的贏家。龍司不禁笑出心中得意。
“看你得意的模樣!饼埗X得他的笑有些礙眼。
“能不得意嗎?你們得不到的女人,可是以我為中心的妻子。”他的眼里有著高傲神態。
“還是你攀上事業高峰的墊腳石之一!饼埗豢蜌獾难a述一句。
“你!”森田龍司臉色一變。
“我有說錯嗎?從龍三、若子,再到現在的昭榆,不都曾是你事業上的墊腳石?”龍二言語挑釁。
“沒錯,龍三、若子,甚至是昭榆都是我攀上高峰的墊腳石,但是——”拿下咬含于唇上的煙,森田龍司重重捻熄。
“是又怎樣?能對我有所幫助,是他們對這世界最大的貢獻。”像是給予了三人極大的恩寵,森田龍司傲氣盡現,仿若這世界全踩于他腳下,就屬他一人所有。
“早知你會這么說,你果然一點都沒變!饼埗恍σ宦。
森田龍司微擰著眉。沒變?
注意到他的異樣表情,龍二不覺開口說出,前些日子所聽到的商場傳聞。
“商場上傳言這陣子你的手段收斂許多,我看,可能誤傳的成分居多吧。只是,看你現在這樣子,又好像不太一樣!
對龍司隱于暗處的心緒,森田龍二有些疑惑。前一刻,他才覺得龍司沒變,但這一刻,他卻又感覺到龍司的轉變。
“龍司,你真的讓人很難理解!
看著龍二那極想探索他內心世界的眼眸,森田龍司突然悶笑一聲。因為他知道,無人可以清楚摸透他的心。也或許該說,就連他也不甚了解自己。
自知無法探知,龍二搖了頭,只是,在他看向前方那立于門口的身影,教他頓時一愣。
“昭榆?”
森田龍司撤下臉上原有的陰沉,他站起身,轉向面對廳口。
“回家沒見到你人,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抱著孩子散步去了!彼⑿ι锨埃皇纸舆^她懷里的兒子,一手摟她走向沙發!昂芾郯桑俊
“我……我……”方才所聽到的話!教她情緒有些慌亂。
“很久沒見到龍二了吧?他剛從美國回來!饼埶久舾胁煊X到她的異樣。
“許久不見,你現在看起來更迷人了。”龍二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看。
“我……謝謝!毖氏潞碇锌谒щy的說著。
注意到她不安,且有些疑懼的眼神,森田龍二突地蹙緊雙眉。
“昭榆,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想浪費時間與口水,龍二直接問道。
“沒……沒有……我什么也沒聽到,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彼吞ь^,急口否認。
“昭榆?”她異于平時的言行舉止,龍司已感覺情況不對。
“沒事,我只是有些累!彼焓窒氡н^孩子。
“既然累了,那就先去休息,孩子就交給保母帶就好了。”他轉過頭,出聲朝內室喚來孩子的專屬保母。
一名身著和服的中年婦人應聲出現。
“這些天孩子就全交給你帶,不要讓他吵到夫人,知不知道?”他轉頭看昭榆一眼,并將孩子遞交給保母。
“是!北D搞读艘幌拢S即應道。
他突然的交代,教昭榆感到不安。
“龍司,我沒關系的,你讓我……”她急著想抱過自己的孩子。
“不,你先去休息,有事我們再談!睖厝嵝θ,依然沒變!艾F在,就先這樣決定,好不好?”
“這……”
望著他依然含笑的眼眸,昭榆覺得剛才的一切,一定是在做夢;夢醒了,她的生活就又正常了。只是——
她不知道,她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多久……
***
才自新加坡出差回來沒幾天的江口加勢,總覺得主子這陣子情緒低落。
尤其,打從他剛才踏進辦公室,直到現在都已近十分鐘了,他似乎還是沒注意到自己的出現。
沒發覺辦公室里多了一個人,森田龍司似專心轉玩著指上的銀戒。
這些天,他明顯感覺到昭榆對他的疏遠,而這樣的感覺教他心口煩悶。放下手中的營運報表,森田龍司有些疲累的揉著眉間。
他一直希望昭榆的異常只是一時的。但是,連續幾天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懷疑并沒有錯。她是真的聽到前些天他與龍二的對話。
只是,他不知道昭榆究竟聽到多少,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解決兩人問題的辦法,而只能任由事情就這么拖著。
他以為事情應該不會太過棘手,也以為在昭榆如此在乎,也愛著他的同時,沒有任何的人事物,可以影響兩人的關系。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想錯了。
因為,或許與他同屬上流商圈階層,乃至他身邊所有的親族家人,都有可能接受他的一切做法,甚至習以為常。
但他忘了,他忘了昭榆原有的生活環境不同于他。他與昭榆,似乎是分屬于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那,她還有可能接受他曾有的做法嗎?
這樣的問題,已經煩他許久了。仰靠椅背,森田龍司嘆出一聲無奈。
“龍司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加勢的詢問,讓龍司暫時打起精神。
“沒有!蹦闷鹱郎蠄蟊,森田龍司想集中自己此時的注意力。
知道自己碰了軟釘子,江口加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剛才我從秘書長那里,打聽到一項好消息!彼浧鹱约哼M來的目的!奥犝f,總裁決定在下個月董事會里,提報你接任他現在的位置。”
“是嗎?”他愣了一下。
雖然早知道那位置遲早會落到他手上,但他沒想到會這么快速。只是,對自己只顯驚訝的情緒反應,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以為自己會很高興的,至少會像兩年前,即將坐上執行長位置時,那樣得意才對。
但是現在,他竟似不在意這即將榮升的好消息,反而只在意著昭榆的一切。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明白。
“恭喜你了,龍司先生!弊⒁獾剿涞幕貞觿莶辉俣嗾f,主動將話題再次轉至公事上。
“對了,有關歐洲商業協會,邀請你親自參與二十周年盛宴的事,你決定了嗎?”他轉換話題。
“沒有!彼麛Q眉回應著。
“如果你愿意的話,說不定可以在那里找到適當的合作對象,橫跨歐亞兩洲以擴展勢力;對老總裁要在下個月董事會里,提名你接任他位置的事,也會有一點助益,你不妨考慮考慮!
“知道了!鄙稞埶静荒偷馈,F在,他只想一人安靜一下!叭绻麤]其他事,你可以……”
“還有一件事!奔觿萦窒氲揭粍t消息!半m然巖倉家交了贖金,但是巖倉貴子還是被撕票了。警方目前只知道是戶高浩正下的手,至于他的行蹤,還是完全沒有消息。”江口加勢神色凝重。近年來,戶高浩正因多起豪門綁架撕票案件,已被警署列為一級危險罪犯通緝。
而且,凡被他看上的目標,一旦交了贖金,往往就是死路一條。也就是說,戶高是個完全不講信用的危險人物。
所以,受害者家屬常以拖延時間,想增加救援的成功機率。只是最后的結果,往往令人傷感。
森田龍司頓地一愣。
被撕票了?失蹤多時的貴子,最終的下場是被撕票?
突然,愣然的臉孔,忽揚笑意。因為——貴子被撕票,關他何事?他自己的事,都已經夠煩人了,哪還有時間,理會那個女人的不幸?
再次想起昭榆這些天的異常舉止,森田龍司亦愈氣悶不順。啪地一聲!他一臉懊惱,拍桌站起。
“這里交給你,我回家一趟!蹦眠^披掛于一旁的西服外套,森田龍司頭也不回,大步跨出辦公室。
沒有解決完擱在心里的煩事,教他總是坐立難安。而與其讓兩人關系繼續僵持下去,那——
他寧愿引爆燃點,再慢慢收拾。
***
才種下幾株百合,走出溫暖花房,昭榆就又想找事情做了。因為,她害怕自己一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她想以忙碌來填充自己的所有時間。
只是現在,她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打理自己而已。
因為自從上次陪森田裕一回醫院復檢,知道健康已無大礙后,森田裕一就拒絕她的跟隨,要她多花點時間在龍司及孩子的身上,即獨自與隨行秘書出國做商務考察。
走進大廳!陸昭榆直接走上二樓房室。從置衣間里,她隨意拿取一件T恤,即轉身走進浴室,并慣性按下門鎖開關,往里邊的淋浴間走去。
在將T恤放進置衣架里,按下水流控制鈕,她放下隨意挽起的長發,任由水柱急沖而下。
她也想借著照顧孩子來填滿自己的生活,只是前些天,在龍司的特別交代后,保母根本就不敢將孩子交給她,就生怕引來龍司的不滿。
共同生活了三年多時間,她早已經知道宅里員工都十分敬重龍司。
但她沒想到,除了敬重之外,他們對他還有更深一層的懼意。這是那天她無意間在保母眼里所發現的。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是就和他們一樣,畏懼著他。
意識到自己的不由自主,陸昭榆急甩了頭。濕淋的長發帶出一陣水花,劃過一室的水亮晶瑩。
她倏仰起臉龐,閉起雙眼,承受上方不斷沖襲而下的水柱。她……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閉眼摸索著水流控制鈕,她一按下,水柱乍停。睜開雙眼,望著滿水霧的白墻,一聲輕嘆逸出了她的唇。
微搖了頭,昭榆拿起浴巾,拭去身上水滴。
斂下眼中的一絲黯然,一首流行的輕快曲調,已自她口中輕哼而出。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讓腦子隨意思考。身穿輕便T恤,昭榆一邊撥弄剛吹干的長發,一邊輕哼著流行曲調,走出浴室。只是,才走出浴室沒幾步,她就教人給抱上床。
“洗這么久?”森田龍司湊近她頸項,吸聞著自她身上散出的淡淡清香。
還來不及驚叫出聲,就被撲倒在床的昭榆,因聽到熟悉聲音而松了口氣。
“我聽到你在哼歌,今天心情應該不錯吧?”他緊鎖著她的身子,抵于她的頸間,沉聲問道。
“我?”趴臥在床的她,詫異地看著龍司。
她不知道龍司竟會注意到她的心情起伏。
“你這陣子的言行舉止都不對了,我有點擔心!狈讲怕牭剿诤吒,他緊繃數日的心情,才稍微松懈下來。
他不知道現在的昭榆,已經能對他產生巨大影響。那種時時刻刻牽掛她的心情,教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該是他自昭榆之前滯留臺灣不回后,再次感受到的強烈感覺。而這次感覺之強烈,遠較上一次要來得令他擔憂,也令他心有莫名的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憂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足以令他產生恐懼。因為,他就是說不上來。
“你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他摩蹭著她的臉頰。
“我……沒……沒什么!彼D過頭,避開他的凝視。
他知道她沒說實話,只是——
“昭榆,你……”他注意到她T恤長衫下的赤裸。
突然輕松的心情,教他對她有著極大的渴望。隔著T恤,森田龍司抬手輕撫,趴臥于床的優美曲線。
“不要!”龍司的舉動,教她一愣,繼而想掙扎坐起。
“昭榆?”溫暖大手已由下探進她T恤之內,輕撫她嫩滑如絲的背脊。
隨著他手的上移,T恤下擺微微撩高,露出她高聳的粉嫩臀部。
“我已經好些天沒碰你了,難道,你還要拒絕我?”他移動身子,輕吻著她的裸露。
“我……”她咬著唇。
“有事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一塊解決的,不是嗎?”盈滿愛欲的眸光,溫柔而縫縫。
“龍司……”他的溫柔教昭榆驟然停下所有掙扎。
抿了唇,她深吸了口氣。知道他這樣在乎她的心情,昭榆不知自己是不是真能對他問出心底所有疑問。但,她愿意接受此刻溫柔的他。
她的柔順與聽話,教龍司笑揚唇角。伸出手,他將她T恤下擺直接撩高,露出始終令他愛不釋手的美麗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