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姑娘肌膚豐潤,鼻挺而直,唇紅而薄,樣貌嬌嫩,著實比孫明明的容貌美多了。
押她來的人明白地告訴她,讓她去伺候一個男人,這人不是普通人,要她好生服侍。因此爹娘與弟弟聽了才會大怒,不肯讓她來,但死囚哪有人權,她還是被拖來了。
坐在裝飾華麗且講究的寢房內,她心跳極快,剛才她問過替自己打扮的婢女,曉得自己要獻身的人即是大禧朝的攝政王驀允。
那兩個婢女談到他時,居然興奮中還帶著抖音,像是又懼又歡喜,讓她不得不對那男人好奇起來,多問了兩句有關他的事,哪知兩個婢女卻用十分訝異吃驚的目光看著她,好似連養在深閨的女子,也沒有她這么不通消息的。
她暗自哼了哼,自己是穿越的好不好,哪可能這么快進入狀況!
可她不能解釋,只得裝無知的不恥下問,兩人才邊譏笑邊告訴她,原來這位攝政王乃先皇長姊安泰長公主的獨子,本來只是個無啥實權的貴氣侯爺而已,十二年前,時年十六歲的他即受先皇賞識,以天才少年之姿出入朝堂,一連替先皇解決了幾樁棘手的政務,十八歲那年,領兵剿了長期以來據山為王、魚肉百姓的惡匪三萬,隔年更出征滅了小國周朝,得城池十九座,八年前先皇駕崩,御榻前封他為攝政王,輔佐平庸的太子李興。
李興登基后,對這位攝政王本不以為然,時常公然違逆,但被狠狠修理了幾次后便認清事實學乖了,不敢再逆其意,從此大禧朝不聞皇旨,只尊攝政王令,攝政王驀允才是大禧朝真正的主子,第一號的人物。
兩位婢女說起驀允的事績即情緒高漲,本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外頭已有人催促,不能再多說,便領她出來了。
外頭站了兩個官員,一個是年之聲,另一個則是趙延,兩人見了打扮妥當的春蕓姝后,眼睛一亮。
“不錯,果然是個裊娜纖巧的美人!”年之聲贊說。
“我說吧,春家的次女是上得了臺面的。”趙延也笑著點頭,不過隨即臉色一整,轉向春蕓姝警告道:“你春家的機運來了,事成你還得感激咱們倆。本官可告訴你,這人物不是一般人,你伺候得好,有可能免去你一家四口的死罪,所以你好生掂量著,別進去后給本官鬧,惹那人不快,倒霉的還是你自己及你爹娘和弟弟,聽到了沒有?”
“沒錯,你一家人的死活就看你今日表現了,別白白把活命的機會給毀掉!蹦曛曇蔡嵝阉
春蕓姝冷眼瞧著兩人,他們說的話分明大有問題,爹犯的是貪污瀆職重罪,才會株連一家老小跟著被斬。
她長相雖然不差,但也只是個普通人物,若與那人睡上一夜,那人就能赦免春家人,這想法未免太天真。
再者,如果攝政王是個荒淫無腦的人,還能掌握大禧朝實權這么久嗎?想來眼前兩人說的根本是渾話,想騙她傻傻獻身,供人白白玩樂一番,實在可惡!她本想大罵一通讓他們別作夢了,但冷靜一想,爹說他是被陷害的,也許自己見到那人能找到機會替爹伸冤。
有了這打算后,春蕓姝便乖乖的朝兩人點了頭。“我明白了,會好好服侍殿下的。”她面不改色的說。自己未穿越前是百億家產的繼承人,自幼就被訓練要臨危不亂,這會兒事到臨頭,馬上就能機巧應變。
“那就好,那就好!”見她這么上道,年之聲滿意極了。
可趙延見她鎮定,無半絲驚慌,不禁有些訝異,這丫頭之前他是見過的,春冬山是巡撫,自己這小小胥吏去拜訪,遇見了她還得鞠躬哈腰的行禮,可這丫頭卻是低著頭畏畏縮縮的,與他說上兩句話就臉紅,他本還暗喜以為她不會是瞧上自己了吧?后來才由春家的下人那兒得知,她本就見了誰都怕,平日都將自己關在閨房里不見客,是不巧與他撞見才會一開口就臉紅?裳巯碌乃凵癯练處變不驚,與他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了?要不是親眼見過這丫頭的容貌,他還以為從牢里帶錯了人出來。
“我這就進去了!贝菏|姝懶得理會趙延審視的目光,推著門走進屋里去了。
里頭陰暗,唯一的光線來自窗外的月色,難不成,這位大人物辦事時喜歡暗著來?
而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她的靈魂已經二十六歲,談過三場戀愛,“人體運動”這事是嚇不到她的。
隱約地,她聽見奇怪的咯咯聲音,忍不住好奇是從哪發出來的。她往內邊的床上望去,見床上坐了個人,便朝那人走去,越是靠近,她眉頭越是蹙得緊,因為那人似乎在發抖,咯咯聲是從他嘴巴發出來的,那是牙齒打顫的聲音。
當她看清這人的長相后,覺得頗俊。“你——”只不過她才開口,他居然如驚弓之鳥般抱頭躲到床腳去,她立即傻眼,這人就是名震天下、大禧朝最有實權的攝政王?
沒有搞錯吧?她臉一沉,上前抓住那人的衣襟。“喂,你抖什么,不會是病了吧?”
那人更驚慌,不說話,胡亂的要扳開她的手,拉扯了幾下,他的衣襟竟教她撕開了,露出結實的胸肌。坦白說,這副身材挺有看頭的,只是這么個帥哥,怎就這么沒用的縮在地上呢?春蕓姝不屑的撇嘴,揪住他的褲帶要將他拉起來說話,怎知這一拉,他褲頭松了,一條褲子就在她眼前滑落——
與此同時房門教人踹開了,趙延與年之聲沖了進來,見到她正在脫人家的褲子,兩雙眼睛都直了。
“你……你強了他?!”趙延不可置信的問。
“我……”她尷尬的正要解釋狀況,驀然又有大批的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衣著精致,氣質凌人,鳳目深邃,一出現立即帶來一股緊迫壓人的氣壓。
春蕓姝與他四目交接,不由得一窒,悄悄吞咽了一口唾沫,她穿越前的出身極好,是社會金字塔上層的人,見過的人物何其多,卻從沒見過這么一雙冷酷寡淡的眼,連口都沒開就能懾震人。
第一章獻身攝政王(2)
“盧信剛,你倒會用人,這兩廝認錯人就罷了,還給本王找了個急色鬼!蹦凶娱_口,聲音清冷至極。
被他點名的人正是山東總督,他本在鄰縣拜訪舊友,得知攝政王駕到山東,十萬火急的趕回來,心想自己雖慢了一步,但屬下會負責招待,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亂子,哪知趙延與年之聲這兩個蠢蛋竟然迎錯人了,還給這人物找女人,而這女人竟是——
“趙延、年之聲,你們是吃錯藥了嗎?辦的這是什么蠢事?”盧信剛怒斥兩個手下。
趙延與年之聲立即往地上跪去。
年之聲抖聲道:“卑、卑職們沒見過殿下玉面,殿下又是微服而來,身邊沒了攝政王的儀仗,卑職們難免認錯……”
“是啊,是啊,再加上這人身形與殿下相似,卑職才會糊涂的將人迎回來,卑職們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還、還有這丫頭,她本性不是這樣的,之前是知書達禮的官家小姐,真不知她怎么會變得這么浪蕩的……”趙延接口,簡直悔不當初,不該找這膽大妄為、敢強了男人的丫頭來伺候攝政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