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他還給我下藥,后來想省藥錢,直接打我,我怕被打,只能聽話,每天晚上我在房間,都不知道哪個陌生人會從簾子后面出現,有時候一晚還好幾個男人,我就是怕入青樓,當年才愿意草草嫁人,可看看,我跟在青樓有什么不一樣,好笑的是我居然想起四老爺了,他糟蹋了我,我真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可以嫁給十三表哥的,可是,我竟在想他,想他對我那樣好,想他如果還在,自己一定不用吃這樣的苦!
孟翠栩拉起她的手,眼淚一直掉,“珠姐兒,別想了!
“我忘不掉啊,翠姐兒,我又沒求過富貴,但好像也不行,我每晚跟不認識的男人行房,就樣過了四個多月,后來老吳找到一個大夫,說能治好,不過藥得有二十年的人參,老參一片一兩,老吳為了他兒子要吃的那十片人參,把我賣了……
“我真想好好過日子,可是買丫頭的嫌我年紀大,買妻子的又嫌我破過身子,我能怎么辦,小時候大人夸我沉魚落雁,我還洋洋得意,現在想來根本不是好事,如果我是個無鹽女,四老爺就不會看上我,或許能嫁給一個小廝,一個管事,好好生兒育女,過上安穩的日子!
“珠姐兒,那些都過去了,現在也不晚,你才十八歲,找份活計,找個好人,都不難的。”
“我再也不相信人了,我只相信銀子,我娘說得對,只有銀子不會背叛人,手上有銀子,就不用被人拿捏!睆堄裰橛眯渥又苯幽I,“翠姐兒,謝謝你救我出來,但我能力有限,剛剛跟你說的那些消息,就當報答你了,另外我想求你,能不能雇我幫忙打聽平太太的消息。”
孟翠栩一時反應不過來,“什么?”
“你肯定想知道平太太好不好,但你的身分多有不便,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說,我回孟家探視母親的時候告訴她,她交衣服給平太太的時候,再傳達,一次三兩。
孟翠栩搖了搖頭,“珠姐兒,我可以幫你找活計,但我不打聽平太太任何消息。”
內心忍不住復雜起來,珠姐兒還是變了。
如果她一開始時就說要賣消息,她可能不會要,但現在聽過了,內心便會有渴望,會想繼續知道大弟的興趣,二弟的讀書,三弟的身體,四弟的壞脾氣。
可是不行,她絕對不能打聽孟家大房的事情,萬萬不可以。
“翠姐兒你如果覺得貴,那二兩,二兩銀子總可以!
“不是銀子的問題,平太太是孟家人,我是齊家人,這世間早不存在孟家母女,又何必打聽,珠姐兒,你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應該明白我!
張玉珠黯然,想了想,“那你可不可以借我二十兩銀子!
“好!泵洗滂驔]問她要做什么,命芍光取來銀子給她。
張玉珠很慎重的收了起來,告辭走了。
出了齊家的角門后,一個丫頭模樣的人跟上她,“姑娘,請留步!
張玉珠不明所以,只緊緊護著裝著銀兩的荷包,“你想做什么?”
“姑娘別緊張,我家主人想請您過去坐一坐。”
“你家主人是?”
“姑娘過去就知道了!
第8章(2)
正月中,過了一個冷冷清清的年,總算開市了,加上天空放晴,街頭巷尾又熱鬧起來。
孟翠將現在雖然已經不需要對銀子斤斤計較,但還是一大早到了富貴酒樓,林掌柜早把祭天的膳食準備好,她一來,擺上桌子,眾人便拿起香,祈求了一陣,把香插上香爐,接下來的工作自然由小二去辦。
回到酒樓里,孟翠栩便要說說話給大家打氣打氣,“年已經過完了,今日要開始營業,大伙可得收心了啊!
蘇大廚大聲說:“孟老板放心咧,俺們肯定好好干活!
孟翠栩見他一臉春風得意,秦鳳仙又是含羞帶怯的,心里替他們高興,笑說:“今日收工后,每人再包一兩銀子的紅包,兩位大廚跟林掌柜各拿十兩,算是開工喜!
此話一出,眾人喜形于色,要知道,小二跟洗碗娘子一個月的月銀也才一兩,孟老板人可真好,除了多給I個月的月銀當壓歲錢,現在還有開工紅,這么好的老板哪里找,工作可得加倍努力才行。
孟翠栩又說了一陣子,這才從后門出去,到了齊桁爾的小跨院。
十幾天不見,真的很想他——
“我家二爺今日沒過來呢!鼻鄡赫f。
孟翠栩意外,“今日不是開市嗎?”
“便是開市這才過不來,二爺總共八間店,每間都等著他去上香才能開工,現在也不知道到第幾家了。”
“這樣啊,那你家二爺回來時跟他說一聲。”
“是,孟大爺還有什么交代?”
“沒了!
孟翠栩每次過來齊桁爾都在,這是第一次他不在,感覺除了不習慣,還有點失落,原來,也有找不著他的時候……
回到富貴酒樓二樓,隨便拿起一本閑書,卻是怎么樣都看不下去,就連蘇大廚精心給她料理的午飯都食不知味,心想,這應該叫做想念,還是失落,抑或者兩者皆有之,原來,不是每次她過去找,他都會在的,他有他自己的世界,那是她所不知道的地方……
直到下午,金嬤嬤喜孜孜的進來說:“二爺來了。”
孟翠栩一下高興了起來。
齊桁爾大步跨入,“青兒說你找我,怎么了?”
“沒事不能找你嗎?”
“能!饼R桁爾解下貂裘披風,“我很高興!
金嬤嬤聞言笑得合不攏嘴。
孟翠栩一下漲紅了臉,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會過來,沒準備你喜歡的茶,將就一下吧!
齊桁爾啜了一口,“桂花龍井也挺好的。”放下茶盞后問:“急著找我有什么事情?”
呃,唉,真沒事,只是找一找,但又不能這樣說,孟翠栩急中生智,“你上次跟我說的事情,我已經趁年夜守歲時跟婆婆提起,婆婆考慮后同意從娘家甥女中給襄哥兒挑媳婦了!
齊桁爾一下來了興致,“哦,有說選誰嗎?”
母親娘家沒落的親戚很多,這里面總有比較聰慧的小女孩,只要能由母親親自教導,以后一定能成為幫忙襄哥兒的好主母,出身不好也沒關系,要扶持一個家,能力比出身重要多了,若是大嫂夠聰明,母親早把家權下放,當了祖母的人何必還這樣勞累。
孟翠栩道:“人選還沒定下來,婆婆想辦個春宴,到時候親眼看看哪個女孩好,畢竟打聽可不見得準,還是自己相過最保險,最好也讓襄哥兒跟這些表姊表妹們處處,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難說!
“我想想,這樣好了,客人用的休息間放上一錠金子,再讓丫頭故意弄臟幾位小姐的衣裳,帶去更衣,四下無人,家中又窮困,看她們貪不貪,從不拿金子的女孩中間挑,我們齊家未來的主母,可不能心術不正!
孟翠栩拍手,“這倒是個簡單的好方法!
兩人正在說話,外面卻吵吵鬧鬧,孟翠栩覺得奇怪,富貴酒樓的二樓只有她一個房間,外面都是堆放酒、干果、香料等等各式東西的地方,并沒有待客的桌子,上來拿備物的小廝也知道房間里就是老板,從來不敢嚷嚷,怎么會有吵雜聲。
一個女子聲音拔尖地說:“你敢攔我?”
齊桁爾跟孟翠栩對看一眼,齊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