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有遲到,不然她一定在嚴東時的頭上記下一筆。
不一會兒,九點上班的音樂聲傅來。
之后,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開始此起彼落。這些電話大多是別的部門打來請款,有時則是銀行打來的電話。
這樣忙碌的生活其實跟沈冬悅待的分公司不太一樣,不過她還是很快就適應了,雖然剛來的那幾天,她幾乎一回到家便累癱在床上。
而且總公司的員工福利真的不錯,可是福利好歸好,聽說因為太混而被資遣的人也不少,所以還是不能太過懶散。
沈冬悅沒有這種煩惱,她還滿喜歡與數字為伍的,加上這本來就是她的專業領域,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驀地,她們這一排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坐在沈冬悅對面的同事快手按起電話。
沒一會兒,她便對沈冬悅道:「冬悅,妳的電話,我已經按下保留鍵了!
沈冬悅愣了下,才伸手拿起桌上的話筒。
她還沒說話,對方倒是先開口:「小冬?」
嚇!是嚴東時!他……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微蹙起眉,沈冬悅看了看周圍忙著上作的同事們,不禁壓低聲音問道:「嚴東時,你不要命了啊?」
竟敢在上班時間用公司的內線電話打給她?他真的太大膽了,雖然她還不討厭啦。
「為什么說我不要命?」嚴東時笑著問道。
「你不怕你的頂頭上司找你碴,我怕好嗎?」沈冬悅悶著聲音道。
沈冬悅的直屬上司平常看起就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她前天還見到她在罵一個剛來不久的工讀生,所以她可不敢讓她抓住小辮子。
嚴東時又笑了,爽朗的聲音直撼動地的心房。
可惡,他真的太容易影響她了!
「放心,我不會害妳的!箛罇|時在笑聲停歇后這么道。
「最好是不會。」沈冬悅低聲嘀咕!改愦騺碛惺裁词?」
嚴東時也直問了,「妳忘記了嗎?剛才在電梯里,我向妳要電話和住址,可是妳沒有給我。」
雖然以他的權限,直接調沈冬悅的資料來看當然不是難事,但是為了怕她忌諱這種事,所以他還是打算親自問她。
聞言,沈冬悅有點又好氣又好笑。
她并不是故意不說,而是他的態度讓她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所以剛剛才會落荒而逃。
不過,他竟然為了這種事打公司內線電話給她,她除了嘆氣,還真的是拿他沒辦法。
可是陡地心念一轉,沈冬悅忽然問道:「你到底在哪個部門?」
「我?我不在人事部!挂庵杆豢赡苤苯幽玫剿馁Y料,她大可放心。
但是,女性的直覺告訴她,他似乎存心隱瞞他所在的部門、職位,所以她心里的疑問更大。
可是,猜是這么猜,沈冬悅卻覺得有點怪異,是一種她說不出的怪異,卻弄不清楚怪異點在哪。
「你不在人事部?那你是哪個部門的主管?」
嚴東時卻學起她來,不打算多說,「不如這樣吧,妳跟我說妳的地址和電話,我就告訴妳我在哪個部門!
「那不用了。」她才沒那么笨呢,嚴東時向來喜歡占她便宜,誰曉得他又想做什么了?
「妳確定不用?」
可惡,竟用這么充滿誘惑的聲音問她!
沈冬悅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道:「我很確定!
話筒另一端的嚴東時忽然變得沉默。
沈冬悅吞了吞口水,苦笑了下。她……該不會惹惱他了吧?
「妳不愿意直接告訴我的意思是,妳可以接受我用其他的方式拿到那些資料?」
「你說其他的方式,是什么意思?」沈冬悅有些愣住了。
難道嚴東時真的打算到人事部去問她的資料?
不,就算是再高層的主管,也不敢直接去人事部調閱員工資料吧?那他到底在想什么?
嚴東時明白她的想法,便毫不拖泥帶水地道:「妳如果不愿意說,我當然有我的管道可以知道!
他的口氣還真是讓她惱火,臭屁又自大,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感覺,所以她故意隨口道:「好吧,如果你有你的管道就去問吧,我要工作,不要再來吵我!
「這可是妳說的。」嚴東時笑得詭譎,「如果我真的查到妳的資料,妳就跟我約會一次!
「約會?」她的臉不自覺紅了起來,隨后又忿忿地道:「你查得到再說吧!
他這種不時撩撥他人心弦,又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她實在有氣,所以馬上忘了方才的猜測,掉入他的陷阱里。
「好,我查到妳的資科后會打電話給妳,跟妳訂約會的時間!箛罇|時自信滿滿地道。
沈冬悅咬著牙,掛上電話后強迫自己忘了這件事,繼續忙著工作。
她一點都沒有想到,嚴東時果真把她這句氣話當真,經由人事部查到她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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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二十分鐘后,沈冬悅的手機響下。
沈冬悅愣了愣,雖然看到上頭顯示的號碼是她陌生的,她還是連忙帶著手機到隔壁的茶水間接聽。
「喂?」
電話是嚴東時打來的!感《,妳輸了,明天早上我開車去按妳上班,然后下班再一起去吃飯!
沈冬悅這下瞠大眼,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小冬,妳聽到了沒?」
她搖搖頭,皺緊眉心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妳剛才不是教我去查,所以我去查了!
嚴東時的聲音中帶點得意,讓沈冬悅不知道該生自己的氣,還是干脆掛斷電話,所以她只好苦笑。
「等等,你還是沒跟我說,你到底是怎么查到我的手機號碼?」她的好奇心已不禁被他挑起。
「小冬,妳別自己亂想,我的確不是人事部的,所有的事情,我們明天下班后再談!
沈冬悅坐在茶水間的木椅上,抓了下長發道:「好吧,算我輸了,不過我明天還是自己開車上班,到時候再搭你的車……」
嚴東時立刻否決她的提議!覆,我去接妳。我知道妳住哪,而且開一部車去吃飯比較方便。」
「喂,什么都由你決定,你這樣很大男人主義耶!」反正人不在她面前,沈冬悅紅著臉批評他。
如果嚴東時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不敢大剌剌的說出口,反倒可能連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約會……他們居然要約會?
老天,她還真是怪緊張的!
嚴東時的笑聲傳進她的耳里,而且對她的話完全沒否認,「那么明天早上我去接妳,記得!
沈冬時屏住呼吸回答。「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后,沈冬悅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氣喝下去。
「呼!」
不過,這杯冰水還是沒有辦法壓抑她心里不斷涌起的興奮感,即將來臨的約會讓她又期待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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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冬悅臉上掛著兩個熊貓眼起床。
都怪她實在太緊張,腦袋里不斷浮現嚴東時輕扯嘴角的笑臉,然后開始胡思亂想,完全睡不好。
「該死,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的確,她為什么一整晚在床上翻來覆去,只為了猜想他為什么查她的資料、找她出去吃飯?
他吃飽沒事做嗎?
不,以嚴東時過去的習慣,他一定是有目標或企圖才會如此。
難道他又想象以前一樣,胡亂追著她到處跑,然后說他喜歡她,希望她做他的女朋友,幫他作掩護?
拜托,現在他們的年紀都不小了,以嚴東時的條件,他找得到更好的女人暫代女朋友一職,所以……
他不可能是對她有好感吧?
將頭埋在枕頭里,沈冬悅沮喪的思忖著。
其實也不過就是這么回事,他是因為遇到了以前大學時的學妹感到驚訝,然后把她約出來,打算敘敘舊而已……
「。〔幌肓!」大叫一聲,沈冬悅從床上跳下來,跑進浴室洗臉刷牙,準備上班。
反正一切順其自然,她其實不用想太多。
大不了像她以前被男友甩掉的時候一樣,大哭個幾場,懊喪個幾個月就好,時間是治療傷口的最佳伙伴。
數分鐘后,當她挑好要穿的衣眼時,手機輕快的和弦鈴聲正好響起。
「喂?」
「小冬,早啊,妳準備好了嗎?」是嚴東時打來的。
「早……等我一下,我還沒換衣服!
她沒想到他會來得那么早!
「那我上去等妳!
他突然這么說,讓沈冬悅心跳加快,趕緊拒絕。
「不要!我才剛搬來,房間很亂,沒怎么整理,你在樓下等我,我五分鐘就出門。」
嚴東時也沒有堅持,只是這么說:「好,妳五分鐘后沒下來,我就上去找妳。」
「啥?」
「我現在開始倒數計時!箛罇|時看著手表道。
可惡,竟敢威脅她!
「去你的!」
沈冬悅惱火的罵完,直接掛斷他的電話,然而才剛這么做,她又后悔了起來。
「唉,我們為什么就是不能夠好好的講話啊?」她垂著頭低喃道。
驀地,她想起他正在計時,所以迅速的穿上桃紅色的裙裝,然后戴上眼鏡。
其實不戴眼鏡的時候,她本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個好幾歲。
可惜她老戴著度數很深的近視眼鏡,因此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她其實有一張小巧的瓜子臉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得清秀可愛。
但是這一點,嚴東時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冬悅穿上鞋子后沖出門外,鎖好門,再從三樓沖到一樓。
皺皺眉,她看到嚴東時那惹眼的進口跑車就停在巷子口,還有幾個鄰居不時好奇的瞄著它。
「唉,他還是老樣子,走到哪都引人注意!顾樗槟盍藭䞍海蚨瑦偪觳匠瘒罇|時的車子跑去。
一上車,沈冬悅就連連催促,「快!快點開走!」
瞧她一副左右張望的模樣,活像是要去和情人幽會怕被撞見,讓嚴東時好笑的搖搖頭,發動引擎將車駛離。
「怎么?那邊不能停車嗎?」
沈冬悅的眼中滿含哀怨地瞥了他一眼!刚l教你開這么招搖的車來?這樣很奇怪耶!」
這個老社區幾乎都是舊房子,左右鄰居都很友善,不過一有什么消息便馬上口耳相傳,讓人想瞞都瞞不住。
偏偏嚴東時開了臺上百萬的車停在那兒等她,說不定她吃完晚飯后回家,那個豪爽、熱情的房東太太就會跑來問她,她的男朋友是誰了。
思及此,沈冬悅抓抓她才剛剛梳整齊的長發,覺得很無奈。
假如嚴東時真是她男朋友就好了,但他不是,所以她也不想自抬身價,畢竟他們現在真的和過去不一樣了。
「我的車很招搖?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然妳說,我下次要開什么車來接妳?」嚴東時挑眉問道。
他過去的幾個女友都很喜歡這臺車,怎么沈冬悅的眼光和其他女人不太一樣?竟然說這部車招搖,大概也只有她了。
「沒有下一次了!股蚨瑦倢λ麚u搖頭。
應該是說,她不敢妄想有下一次。一直給自己夢想和希望,畢竟不是件好事。
但是嚴東時的心里可不是這么想,所以他接著問:「為什么沒有下一次?妳很怕我?」
他不要她害怕他,他要她喜歡他。
「我不是怕你!股蚨瑦倢嵲拰嵳f。
她只是怕期望愈深,到時她會愈心碎,所以還是不要放太多感情比較好。
「是這樣嗎?」嚴東時很懷疑。
「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問我!股蚨瑦偣室獍逯樳@么道。
「好,我相信妳,這樣吧,下次我們約會,換妳開車去接我。」嚴東時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沈冬悅聽了,小臉再度染上紅霞,不禁嘀咕,「你說什么?要女生去接你,你不會不好意思嗎?」
「我為什么要不好意思?我可是很少主動和女人出門約會的!箛罇|時的眼里閃過一道精芒,若有所指地說。
然而沈冬悅錯認他的意思,沉下了臉,像自暴自棄地道:「是是是,你是萬人迷,我沒人要行吧?」
「妳沒人要?怎么可能!箛罇|時很訝異。
「怎么不可能?」她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以手托著腮說道:「我前男友就是因為可憐我才跟我交往的!
其實,沈冬悅是在嚴東時畢業后才發現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她的確有點自卑,所以選擇慢慢將他淡忘,之后甚至交了一個男朋友,試著談一場平凡的戀愛,雖然那場平凡的戀愛最后還是失敗了。
而且,和嚴東時重逢后她才曉得,其實她根本沒有把他忘記,一點也沒有。
說實在的,嚴東時當時的追求,對她而言的確是個美好的回憶,即使她老躲著他,但畢竟條件跟他一樣好而且令她傾心的男人,之后沒再出現過。
嚴東時的臉上浮現微慍!笂叺那澳杏堰@么說?」
知道她交過男朋友,他可以理解,因為他一直覺得她像一塊璞玉,讓人想親自琢磨、珍藏。
但是可憐她才跟她交往?這種說法讓他很想揍那個男人一頓,同時也感到心痛。
「他是在跟我分手的時候,當場跟我這么說的!股蚨瑦偵袂槠届o,語調平常的把話說出口。
當時,她聽到對方這么說的時候,氣得用力的將皮包往他臉上砸去,再將咖啡廳桌上的白開水倒在他頭上。
她當然知道,這種男人不值得她傷心,不過她回家之后還是痛哭了一夜,整個人也消沉了三、四個月。
本來嚴東時還想繼續問,不過沈冬悅看起來好像不想再多說,所以他安靜的開車,打算以后有機會再問她。
只要問出那個男人的名字,他便馬上偷偷替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