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雪回頭,見到對方,自然地發出微笑,“上天好像安排了很多巧遇給我們兩個!
丁雨凡聳聳肩,“我以為你不會想再見到我!
韓冰雪兩手一攤,莫可奈何地說:“因為是巧遇,所以不想見也得見。”
“來這附近有事?”
“嗯。”回問:“你也是?”
丁雨凡也點頭。然后又問:“事情辦好了?”
“辦好了。你呢?”
兩人突然進行起沒什么內容的對答。
“也是!敝钢杆箢^的交通工具,“很不錯的車!
韓冰雪故意顰起眉,“好像還差我一級吧!
深吸一口氣,看看周圍建筑物,再看看天空。找不到話題。
“那……”只好露出道別的神色。
“Bye!表n冰雪倒是沒什么依戀地搖頭道再見。
丁雨凡起步走開,而韓冰雪轉身欲開車門之際,驟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出聲喚他:“丁雨凡。”
丁雨凡似乎正等著她的呼喚,倏地回過身子。
“今天接下來的時間,你有空嗎?”
他想了一下,答:“有啊!
“完全沒事了?”
“嗯!
“那我們約個會吧!
“!”丁雨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地走回她面前。
韓冰雪將手上皮包率性地甩到肩后,“怎么樣?”
“好!”還算是欣然同意。
“那好。我們去跳舞吧!
“跳舞?”
“嗯!表n冰雪點點頭,“傅小富說她不看文任仁跳舞,是怕他的舞姿破壞了他完美的形象。不知道你的舞姿會不會破壞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兩人各自開著自己的車,來到一處海邊。
踏入海灘的細砂上,韓冰雪便卸下腳上高跟鞋。立在原地,手遮在額上略擋陽光,瞇眼眺望大海。
“來這種地方跳舞?”
面對海風甩了甩頭,發絲便順風飛舞,“浪濤聲也是一種旋律。這是你教我的!
但一掉轉身看他,額側發絲又胡亂拍打她的面頰,只有裙擺仍順著節奏飄動,“有旋律就能跳舞,我原本是這樣以為的?墒莵淼竭@兒,就沒了跳舞的興致了!鄙斐鍪郑跋氤闊,我的皮包留車上,你身上有沒有?”
丁雨凡摸摸口袋,告訴她:“我不抽煙了!
韓冰雪刻意睜大眼表示不可置信。
“你變了,我也變了。你變乖了,我變壞了。”調皮地踢了一腳沙到他鞋面上,“脫鞋啊!不親自趴趴海沙,怎么算來到了海邊呢?”
丁雨凡彎腰脫了鞋,略折起褲管后,隨她身后走近大海。
“那之后……直到現在,我才再一次來看!
停下腳步。浪,沿岸邊滑上來,沾濕他們腳尖后,又退了回去。
韓冰雪的眸光,泛起迷離,“我想你永遠都不明白,當時我被你扔在漆黑海岸上的恐懼。”柔美嗓音被海風吹散,傳到丁雨凡耳邊時,已成低聲吟唱。
“海的旋律,一個人聽起來,像是鬼魅的呼嚎。也許你認為妖魔鬼怪沒什么好怕的,但是我怕死了,甚至只是提到這個字眼、看到字形,我整顆心就會嚇得發毛。而你,居然那么對我……”
“我不知道……”當時他率性而為,完全沒考慮到她的感受。
“我不停地看我的身后,深怕一群孤魂野鬼排著隊伺機嚇我。腳邊的海水則凍得我發抖……”
拉著裙擺,她蹲下身,“走了幾步跌倒,腿上不知有什么濕軟的東西,當時我還以為是蛇……你能想出蛇在我腳上滑行的情境嗎?”手掌平觸濕潤沙地,沙地一片柔軟平滑,“現在回想,想不透自己怎么會以為是蛇。應該只是海星之類的軟體生物吧!
“對不起!
“弄清楚了之后,才知道全是自己嚇自己!碧饾裆陈褡约旱哪_掌!翱墒菑哪侵蟆,海,這個字眼,變得比‘鬼’這個字眼還可怕!
“我當時……”
“沒關系了。”借這一回涌上來的海水洗洗手,站起身,“反正‘夜半聽!@技倆,你不只對我一個人使過,對不對?”
丁雨凡搖搖頭,“不是的……”
韓冰雪側頭看他,等待下文。
“在晚上帶其他女孩來海邊的話,真的只是聽海……”
韓冰雪笑,笑他不會說謊。她幫他說出正確答案:“兩個人待在車上,搖下車窗,就著浪潮的節奏做愛!
“你怎么……”
“霍華跟我這么提議過。我當然沒答應。因為我怕海。”
她抬起頭,再請潮水沖去腳上濕沙!艾F在不怕了。從哪兒失去的,就從哪兒要回來。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所以拖著你來海邊!
“從哪兒推動的,就從哪要回來。”丁雨凡突然露出笑容,向她提議:“也打算要我愛上你嗎?正如我當時做的一樣?”
韓冰雪微笑瞟他一眼,低頭輕抬腳,以腳掌平觸濕滑的灘面。
“為什么不?”
“我辦不到的。”她輕聲作答。
丁雨凡笑臉僵垮住,“不試試看怎么知道?”
“你又發倔了。像個小孩子似的。”
“別用老太婆的口吻跟我說話!”他仍然是小孩子的任性語氣。
“傻瓜才會想要讓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懂得去愛人!彼S刺他:“沒心沒肺的人長得怎么樣?你去海邊看看自己的倒影吧!”
說著,卻是她自己朝一個涌來的浪奔去。
“啊――心情好好!蔽戳夏抢说剿媲皶r還向上翻卷起,打濕她全身。她抿抿唇,笑喊:“是咸的!”
舉起雙手,開懷地大嚷,試圖與風浪竟聲:“海是咸的!是女人的淚滴成的!”
屈下雙膝跪地,她以手汲水,“海水里,我韓冰雪的淚有這么多――”想想覺得不對,遂用力拍打海浪,“不!有這么多、這么多、這么多――”
她略顯瘋狂的動作在另一道更大的海潮涌上來時突然停止。丁雨凡看著她的背影,發覺她的雙肩微顫著。
“喂!”在哭嗎?
等了一會兒,她回過頭,眉眼都在笑。
更令人詫異的是,她竟開口說:“嘿!咱們來做個愛吧!”
“什……”丁雨凡的表情錯愕住。
她站起,回頭走向他,“今天是你生日,補送四年前就該送你的東西。可是經過四年的折舊已經不是全新的了。你要不要?”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
她微笑。方才在路上,她突然想起自己就是在四年前的今天,決定徹底放棄他。也因而才會邀他來場約會的。
“不是的話,也當做是吧。”
見他仍無回應,她自顧自地加注道:“不過我可沒有在車上邊聽潮聲邊辦事的雅致哦。”仰身伸展腰肢,“一把老骨頭了,做這種劇烈的運動,總該找個又舒服又大的床板吧!”
她假裝思考了一下,告訴他:“我想到了一個地方,不過恐怕得開八個小時以上的車才到得了!
丁雨凡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你想起來了嗎?”
他點點頭。
“去不去?”于是她又展開迷人的笑容問他。
“好累,你累不累?”
下了車,她走向他,手環住他手臂,重心微倚向他。
“是你堅持要各人開各人的車。”丁雨凡算是扶著她走上飯店大門前的階梯。
“人的一生這么短,如果一直在重蹈覆轍的話,那就太悲慘了!
他停下腳步,“你這次又想在這里向我要回什么東西?”
“你在這里,得到我的什么東西了嗎?”她反問。然后拉他走向柜臺,“你不是這里的股東,不要大老遠跑來卻沒房住!
“同一個房間。擺設沒變,卻仍舊像新的一樣。你專用的?”
丁雨凡點頭。“我不習慣改變房間的擺設!
“懷里的女人卻一個換過一個?”
丁雨凡松開領帶,在柜旁的木質椅上坐下。
韓冰雪則側躺入沙發,用手撐起頭看他,“你和‘面帶力達母’也是來這兒玩瘋的?”
丁雨凡露出不解的神色。
“聽不懂?護士呀!
他費了些力才想起她指的人是誰!安皇。”
“全省各大旅游區都有你的據點吧!”
“和我一起來過這里的人,除了文任仁,就是你。”
“就算是謊話我也開心!
“我不需要說謊!彼酒鹕。
她亦直起上半身,“不要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嘛。我記得你好像說過,想看看我纏人的模樣。 彼呦蛩,“我在這里得到了你的初吻。你打算怎么要回去?”
她起身迎向他,墊起腳尖,一手環住他頸項,另一手覆住他后腦勺,壓低他的頭,自己則仰頭以唇覆住他的唇。
她吻他的方式幾乎完全復制當年他吻她的樣子――輕吮其下唇,以柔軟舌瓣撬開他齒間,恣意、大膽地深吻。
決定結束長吻后,她放開他,微喘道:“算你已經還給我了!
她回身坐沙發上。
“事實上我也有些東西想還你。你放心,只是一些話語;蛟S你已經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那些話,可是我卻是想忘也忘不了!
自皮包找出煙盒及打火機!澳懵犞D―,我是個生來就注定要讓女人哭慘了的男人。你們不知道嗎?小冰人――心愛的美人……”
吞吐出一陣云霧,饒富風情地繼續說道:“我就是要你離不開我。你發什么神經呀!老鼠躲不躲得過……”
“真難看。”丁雨凡岔話。
韓冰雪曉得他指的是她抽煙的樣子。
“會嗎?”故意噘高雙唇吐煙,“別人都說好看!
“別人隨口夸你兩句,你就上癮了?”
她挑眉,“如果是你說我抽煙好看,我就不抽了。”甩甩發,“頭發也是。你說我適合留長發的那一天,我立刻去削短。而且這輩子不再留長……”
丁雨凡側眼瞄她,同時初下身上襯衫,隨手扔在沙發扶手上。
當他一裸出上半身,韓冰雪立刻紅著臉別開眼。
丁雨凡覺得自己簡直看到了奇跡!斑@種東西你早該看多了。竟然還會臉紅。”
“胸部竟然會是平的……”她怎么也不肯再將視線投向他,“這種東西不論看幾次都會臉紅的!
丁雨凡輕嗤一聲,“你又好到哪里去?”轉身走進浴室,“今天一整天又是海風,又是烏煙瘴氣,我受不了,先去沖澡了。”
“我可以喝酒嗎?”看著柜里的醇酒問。
“你醉死算了!他沒好氣地答。
韓冰雪亦梳洗過后,穿著浴袍走出來,“為什么這次不叫人送衣服上來?”
坐在床上聽著音樂的丁雨凡以遙控器轉小音響的音量。
“反正都要脫掉的,不是嗎?”
她走近床邊,“怎么開始?”
丁雨凡盯著她的眼看了好一會兒,開口道:“算了。”
“咦?”
“算了吧
“我不想再從你身上得到什么了,免得還不起!彪p腿滑落床沿,要將床鋪讓給她。
韓冰雪輕捂嘴,還在笑!澳阋詾槟隳茉谖疑砩系玫绞裁矗俊
他扁扁嘴,“我換個方式說好了。因為你已經沒了我想要的東西,所以就這么算了吧。”
“你是不是受過什么挫折?”她走近茶幾。
“怎么會這樣問?”
拿起茶幾上酒杯及酒杯來到他面前!拔也虏坏侥銜淖冞@么多的原因。”
“和你變成現在這樣一樣。自然而然,不知不覺!
倒了杯酒,遞給他,“陪我喝一杯吧!
丁雨凡要接過杯子時,韓冰雪突地將杯中酒灌入自己口中,含在嘴里,將手上瓶杯放在旁邊矮柜上后,俯身吻住他的唇,送口里的酒入他口中。
熱酒滑入喉頭,丁雨凡雙手抱她的腰側,拉她后躺在床上,自己則翻身將她壓于身下。俯吻她沐浴過后散發馨香的頸項,同時輕拉開浴袍,使她露出肩膀。
韓冰雪撫他的頰,略阻止他續往她胸前親吻的動作。
“你還是很男人嘛!禁不起一絲絲挑逗!
“知道我真正的感覺嗎?”丁雨凡抬臉看她,“想到不知道你和多少男人做過這種動作,我就覺得惡心。”
“你自己呢?”她仰身啄吻他的唇。
“好!斌樽∷南骂,“既然你這么放得開,我也不該再小里小氣。”
他無預警地一骨碌抽開她身上浴袍!
胴體只露出一瞬間。韓冰雪翻身坐起,扯緊浴袍袖口蔽身。
丁雨凡笑著亦坐入床中央!安皇菦]在男人面前全裸過,為什么又臉紅?”
“不管幾次都會臉紅的!彼伤,“只有禽獸讓人看了自己的身體才能不臉紅!
“好可愛!彼焓謱⑺胱约簯阎校瑩芘竦陌l,“先說好,你沒機會喊停了哦!
韓冰雪眨眨眼,“麻煩您慢慢來,別太粗暴。我這身骨頭禁不起折騰!
他輕吻她臉側,在她耳畔道:“據我聽說,被霸王硬上弓過的女孩才會有這種請求,誰對你這么做過?”
“有人對我這么做又怎么樣?現在我只求你別對我這么做。”她吐出的氣皆呵在他頸項。
他摸摸自己的頸項,“嘴皮子耍贏沒有用。”
她朝他皺鼻,“別想跟我比床上功夫。
丁雨凡在她鼻尖點下一個吻。兩手伸向她袖口要幫她脫衣。
“喂!”她拍開他的手,拉緊身上浴袍。
丁雨凡翻白眼,“不要告訴我你習慣穿著衣服做。”
“我……”她垂下眼睫,離開他懷里,躺在床上,側著頭,表明主動權給他。他彎身,輕輕柔柔吻她的眼睫。竟感覺到濕潤的水氣。
“你哭了!
“沒有啊!甭曇魠s有絲哽咽。
他輕撫她的頰,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你等一下!
“別拿!彼柚顾麓踩フ野踩。
“可是……”
“我很安全的!彼岳∷讣,“不僅干干凈凈,而……我平常都吃著避孕藥……”
“你吃著避孕藥……”他甩開她的手,反身坐在床沿,“你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呀!”
她直起上身,“彼此彼此,不是嗎?”
“誰跟你彼此彼此!”他氣得咆哮。
“你自己說過不能喊停的!
“不做了!彼酒鹕。
她探身拉住他的手。“又覺得惡心了?和你在一起過的女人,個個都潔身自愛,都只給了你嗎?”將身子挪向床沿,“如今你用這種態度對我,太不公平了吧?”
她在床上站起,自背后擁住他。
待他不再緊繃全身,她輕扳他的肩,要他反轉過來與她相對。
解開浴袍,彎身擁住他,彼此上身肌膚接觸,一起感受著迅速升高的體溫。
許久她緩緩側頭,雙唇輕輕碰到他的頸。等了一會兒頸項亦傳來對方唇瓣柔軟與溫暖的回應。
臉微上移,悄悄銜吻他耳垂。丁雨凡也隨即對她這么做。
兩人緩緩坐下。又是緊擁。
接著,丁雨凡自她裸肩沿著纖細手臂往撫,捧起她的手掌,吻其手背。
韓冰雪則撫觸他肩前鎖骨,烙下吻印。
他托起她下頜,兩人互相凝望。
在禮節般互吻臉頰后,唇瓣相接。至此,兩人不再持。以熱情而無聲的肢體語言,向對方表達一直未說出口的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