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了嗎?說什么了?”阮芝瑤簡直急壞了,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
陳知儀若有所思的蹙眉看她,隨即示意要小樂等丫鬟全退出門外,這才看著臉色青白不一的阮芝瑤,輕嘆一聲,“妹妹說你好愛相爺,任何跟你搶相爺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像是鞏棋華,藥單改了,冤死無人知,還說了下一個就是我。”
阮芝瑤臉色刷地一白,“不是的,那……那都只是……只是醉話。”
“姐姐也知道,畢竟妹妹看來不是兇殘之人,只是人家說酒后吐真言……”
“沒有!真的,那真的只是說醉話,姐姐別當真,呃,妹妹突然想到還有點事要處理,那就先告退了。”她慌亂的起身,急忙的行禮退出門外。
在門外候著的雙喜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連忙追上,“姨娘怎么了?您走慢點。”
陳知儀緩步走到門口,看著在飄落的雪花中也不打傘、后頭像有鬼在追的阮芝瑤,再看向由褚司容指給她的、有著高強武功的段侍衛。
段侍衛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隨即跟上阮芝瑤。
“主子到底在忙什么,最近好神秘喔。”小樂一臉困惑。
陳知儀朝她微微一笑,“你好好伺候我就好,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較幸福。”她這是有感而發。
另一方面,阮芝瑤簡直恨死自己,為什么要喝醉?才會管不住自己的嘴。
幾乎是從綺羅苑逃出去的她,雙腳像有了自己的意識,穿過庭院、回廊,頂著茫茫白雪,也不管后頭雙喜撐傘追了過來,她腳步未停的直奔清心苑,將正巧在晾衣服的巧兒給強拉到一偏僻無人的角落。
阮芝瑤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吩咐雙喜多注意點,千萬別讓任何人靠近,接著她壓低聲音將昨晚跟今早發生的事一一說給巧兒聽。
巧兒差點沒昏倒,她難以置信的瞪著頭上、身上都見白雪的阮芝瑤,“你怎么會這么蠢!我早說了喝酒誤事!”
阮芝搖氣得跺腳,“你以為我愿意,但我就是悶,堂堂定遠侯之女淪為側室不說,一輩子只能看著別人恩恩愛愛,那心里有多苦啊。”
“這下怎么辦?你快把錢給我,我得趕快離開。”巧兒也急了。
“不成!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憑什么你拿錢去逍遙,那我怎么辦?”
巧兒咬著下唇,“你可以回娘家去!
“我娘家現在什么狀況了,他們不會要我一個棄婦的,總之你得留下來,至少等這件事過去,還是去找……”
“不,你別亂找人了!”巧兒馬上搖頭否決,“我們這樣緊張會顯得奇怪,總之低調點,你最近也別來找我,省得讓人懷疑,反正你咬死你是喝醉亂說就好,千萬別把我拖下水!
阮芝瑤沒好氣的瞪大了眼,“那分明是你……”
“別說!”巧兒急切的打斷她的話,“小心隔墻有耳,有些話我們心知肚明就好,一切維持正常,別到時因為你心虛而讓大少奶奶想去調查,又惹得相爺懷疑,那我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阮芝瑤看著她再認真不過的神情,很清楚她說的都是對的,隨即有些疲累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在兩人分開后,一個隱身在屋檐上方的身影立即飛掠而下,快步前往綺羅苑,將兩人聚首時的神態與交談內容一五一十全跟陳知儀報告。
“我明白了,謝謝你!彼⑿Φ馈]揮手示意段侍衛可以退下。
稍晚,褚司容下朝回到綺羅苑主屋,就見她佇立在窗前,整個人陷入沉思,并未察覺到他已回來,還要小樂先出去。
他輕敲桌面,只因不想驚嚇到她。
她聞聲回頭,一見是他,嫣然一笑,“回來了。”
他微笑走近她,擁著她到椅子上坐下,又將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以溫柔寵溺的眼神看著她,“幫自己找兇手找得如何了?”
陳知儀的表情有些復雜,“可以確定她們之間真的有鬼!币簿褪钦f,她真的是冤死的,且要不是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就要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注意到她神情一黯,他執起她的下顎,“再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我真的不希望在過年期間你還得抓那些“鬼”,還是由我出手?”
她搖搖頭,“你將段侍衛撥給我,已是如虎添翼!
他笑,“說真的,我的功夫不會比他差!
陳知儀伸手輕撫他習武后變得精壯的臂膀,輕輕的將臉頰貼靠過去,“我知道,祖母都跟我說了,說你這幾年練武練得多么瘋,處理政務又有多繁忙,可惜當時我不在你身邊……”
“小傻瓜,你現在在我身邊,這對我來說,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彼钋榈纳焓州p撫她的秀發。
陳知儀闔上眼眸,享受此刻的靜謐與溫馨,暫時不去思考那些煩人的事,有些事本就急不得,需要時間醞釀催化,才能露出曙光。
第十七章相箭身世有隱情(2)
年節的腳步漸漸近了,府里要忙的事也多了,因著陳知儀的德政,府里的下人能分批放年假,一些家住得遠的,能排到先返鄉,府里還特地替他們都備好了年貨,讓他們能回家過好年。
今天,陳知儀來牧氏的屋子請示年節該辦的一應事宜,牧氏微笑的看著她,“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當家主母!
“媳婦依舊只有那一句,娘家祖母教媳婦的將心比心。”
“老王妃的確是一個讓人敬重的老夫人,她將你教得真好,丞相府這個年總算可以過得好一點了,這全是因為有你,雖然這一年也實在發生不少事。”牧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窗外,若從這個方向看出去,越過墻便是褚臨安被軟禁的院落。
陳知儀咬著下唇,“娘如果想去看爹,媳婦可以跟司容說……”
“不,我一點也不想看那個人!他被自己的兒子圈禁,在我看來很活該,是自作孽不可活!蹦潦虾敛槐苤M的說!罢娴,我一點也不可憐他!
這一席略帶恨意的話讓陳知儀驚愕不已,畢竟牧氏從不談她跟褚臨安之間的事。
“你很驚訝?”牧氏苦笑,“那個男人無心,不,他根本冷血,我對他也曾有愛,但后來才發覺到,他娶我也只是為了拉抬自己的身價,從那一刻起,我對他的心就死了。”
“娘……”陳知儀握住她的手,想藉此給予安慰。
牧氏輕輕的回握一下,接著苦笑搖頭,“若說有什么遺憾,便是我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從未感受過身為人母的驕傲與責任,說來那個男人真狠心,寧愿跟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再送回府里養,也不肯碰我……”
“爹在外有女人?還將孩子帶回來?”陳知儀愣了一愣。
“是啊,一個正常的男人竟連續幾個月不曾到我房里,或者賀姨娘那里走動,在外人看來,他對女人沒半點性致,”牧氏冷嗤一聲后又苦笑,“但就因為我們是他的妻妾,所以很清楚他有正常需求,且女人的直覺很準的,他在外肯定有女人,雖然不知那女人是誰,但肯定是上不了臺面的,不然依他后來的身分地位,要把人接進府又有何難?”
“娘,那您剛說抱了個孩子回來養又是什么意思?”陳知儀無法不將注意力放在這一點,因為爹的孩子只有三個,其中還包括司容。
經她這一問,牧氏才發覺自己沉浸于過往思緒時,竟不知不覺的說出一個府內不少老人知道,卻無人敢提及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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