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爭,那我只好先斷去你的利爪,不過你最好先搞清楚,應該最先除掉的人是誰!薄芭椤钡匾徽婆脑趲装干,上好的楠木出現幾道裂痕,李景淮忿然離去。
風雪漸大,在曲折的長廊上鋪下一層薄薄的白毯,李景淮踩在飄落的白雪上,一步一個印記,卻凌亂得有些破碎,如這個天朝,如他們再難拾回的兄弟情。
也許老七可以做到成為一個好皇帝,但是他難道沒有看到這些年老五所付出的代價嗎?他沒有看到老五看著他們時眼中閃現的矛盾與悲傷嗎?
高處不勝寒,老五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老五心中清楚地知道他自己要堅守的是什么,要守護的是什么,所以……也許沒有人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更適合成為這天朝的主人。
而他,為了保護這天朝,為了保護那些已經再也經不起動蕩的百姓,也為了老五心中的堅持,他必須阻止老七。
更何況,這天朝,那些百姓,是大哥、三哥以命在守護的,是二哥丟下榮華極力想去了解的,更是老六在漠北多年所支撐著他的力量,他不可以讓老七破壞了這一切,也不允許有人來打破他們兄弟為之付出的珍寶。
風雪凄凄,呼嘯著由敞開的房門吹入室內,吹散了一室的暖意,吹冷了室內人的心,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錯了嗎?
李鳳玄茫然地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和夜色中分不清虛實的風雪。
但是,他已經做了便絕不會回頭,落在身側的雙拳握緊,李鳳玄緊咬牙關,再抬起頭,眼中只余堅毅和執著。
“吳桐,我讓你搜集的方敬安那邊的把柄都弄好了嗎?”他動了方老頭的女兒,方老頭必會有所行動,而且必定會趁著他想奪位的空隙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方老頭已經使天朝亂了太久,已經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
“都已經準備好了!
“連夜送去御史臺交給楚沂,讓他派人去徹查,我要在兩天內先拔掉方老頭倚重的人,至于那些方老頭布在我們這邊的暗樁,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兩天后我不想再看到他們!逼岷诘镍P眸中一片陰冷。
“是!睉寺,吳桐卻沒有動,“王爺,皇上那邊下一步要如何?”不管如何惠貴妃都是皇上的人,皇上不可能全無反應。
“五哥那里……先派人盯緊,有消息立刻回報!边t疑了下,李鳳玄道。
“是!奔热灰呀洓Q定要做下去,為什么眼中卻是那么的迷離?
王爺,最后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曾做過的一切。
“也盯緊……四哥!眴咀峭┨こ鲩T的腳步,李鳳玄煩躁地道,隨即揮了揮手。
吳桐頷首,默然踏出李鳳玄的書房,輕輕地關上房門,掩去屋外的風雪,留下一方靜寂的天地給室內的人。
整整兩日,李聿宸沒有踏入永安宮一步。
兩日內,一直因各派勢力而制衡的天朝,變得不再平靜。
楚沂收到三封匿名送至御史臺的信,每封信中都寫著朝中重臣這些年私下干過的見不得光的事,尤以方敬安一派勢力的人馬最多。
因罪證確鑿,再不必多加搜查便可請旨降罪,一時牽涉眾多,處斬、下獄、流放者多至百人,整座御史臺忙做一團。顧知軒也忙得兩日不及未合眼,忙著將他們的人安排到缺漏的官位之上,以免因各省各部缺少人手而影響運作。
其他三派的人也沒得空閑,律王動作不斷擴大,手腳不僅動到方敬安一派,更趁機除掉了皇黨一派幾位不輕不重的官員;懷王看似平靜,效忠他一方京畿附近的兵力卻有所動作;方敬安暴跳如雷,沒想到懷王和律王會抓到這么多的把柄,自然他也沒有便宜了他們兩人。
李聿宸看著御案上堆積的如山請辭、謝罪的折子,這些都是罪責稍輕的大臣遞上來的,想在朝局發生更大變動前,為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頭痛地揉了揉額角,煩躁地嘆了口氣,李聿宸決定無視那些折子,讓自己先喘口氣。
一直以來他都非常清楚這天朝變成了什么樣子,但是真實地知悉清楚,現實不堪得令他絕望,這座天朝猶如一個病入膏荒的人,藥石無救。
踏進永安宮內殿,迎面對上那雙讓他的眷戀的清澈的水眸,方玉雁在第二日便醒了過來,身子雖虛,但無性命之憂,不過他命人將消息封鎖,對外傳言惠貴妃尚在昏迷之中。
“比我預想的要來得早了不少,臣妾給皇上請安!
聲音有些虛浮,卻不影響她說話的語氣,臉色蒼白,精神看來卻是不錯,李聿宸放心地一笑,而且還有力氣揶揄他,看來心情應該也不差。
揮手讓碧兒等人退下,李聿宸和衣靠上床頭。
“怪朕嗎?”李聿宸輕聲問。
知曉他話中何意,方玉雁輕搖了下頭,牽動了傷口,立時倒抽了口氣,卻咬唇不肯叫痛。
她過了片刻才道:“臣妾說過,臣妾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辈挥眠^多猜想,方玉雁也知這兩日會發生什么事,也大致可猜到他定是被國事絆住了,但是……他來如何?不來又如何?與她來講有什么意義呢?
英眉皺起,在經歷許多事后,李聿宸覺得這句話此時聽來格外刺耳,卻無言以對,因為她并不是在抱怨或是嗔怪什么,而是在訴說事實。
就因是事實,聽來才更加不堪。
“皇上是專程來皺眉給臣妾看的嗎?”方玉雁打趣地道,同時不著痕跡地轉開目光。
伸手轉回她的小臉,強迫她的眼對了他的,李聿宸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你在逃避什么?”
“沒有!毖鄄鬓D,第一次方玉雁不想與他對視,不想讓眼神泄露自己的心事。
“真的沒有嗎?朕是擔心你的,玉雁。”李聿宸淡淡平和的口吻,卻帶著深沉的嘆息,立時在方玉雁心中掀起萬丈波滔。
“皇上想臣妾如何回答呢?”方玉雁語音輕顫地反問。
躺靠在她身旁,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體溫透過層層布料傳遞過來,在她躲避他的同時,他卻執意與她糾纏。
“你只要坦誠你這里有朕便可。”灼熱的大掌貼至她心口,方玉雁禁不住全身一顫。
“我是方敬安的女兒!狈接裱懵燥@狼狽地撇開頭道,他們之間怎么可以有真情?從一開始他們便明白彼此的目的是什么,她心中更加明白,在達到她的目的后,她會剩下什么——罪臣之女,打入冷宮,在那個無人過問的地方自生自滅,度過余生。
動了情又如何?只要最終的目的達到,那么所有都會成空,不過繁華一夢罷了。
因為清楚結局是什么,所以在知道自己愛上李聿宸的那一刻起,方玉雁便要求自己更加的冷靜,相愛不相守,至少她要留下一點什么,這也是她拼盡全力要自己不死,一定要保住腹中胎兒的原因之一。
“你為什么想扳倒他?”見她執意不肯轉過頭,李聿宸也不再勉強,輕聲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因為我娘……”
“嗯?”李聿宸挑眉。
“我與倦宴并非方夫人所生,我娘乃是江南商賈之女,外公只娘親一個女兒,自小便極是寵愛。娘親天生聰慧,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外公還是請了最好的師傅來教導娘親。十五歲,娘親便隨著外公在外接觸生意買賣,手腕靈巧,處事圓滑,無人敢小覷。也便是在那時,南下公務的爹親見到了我娘,在他回京后娘親也在江南失去了蹤跡,一年后方府長女與三少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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