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額娘未隨他回來,但橫在他們母子之間的誤解,隨著這次的深談已消強了,他此刻的心情就猶如外頭碧藍的晴天,十分舒爽。
“那你遵從母命就是,還不放開我?”她抬起一手抵著他的胸膛,想推開他,坐回一旁的榻上。
恒毅兩手圈抱著她,宣示道:“爺決定以后要好好疼愛你!币膊恢遣皇且驗樗龓退页隽水斈甑恼嫦,他此時怎么看她怎么順眼,想與她多親近,想讓她那雙清冷如寒星般的眼眸,深深珞印上他的身影,讓她不再無視于他。
“你先放開我。”隨茵努力試著要扳開他摟在她腰間的手。
他垂眸盯著她粉嫩的櫻唇,一時情動,俯下臉攫住她柔軟的唇瓣,細細品嘗輾吻著。
她的眼眸不由得瞠大,不知是不是被他突來的舉動給驚嚇到,她呆愣的任由他吻著。
雖與他行過房了,但那時的感覺,不過是為了應付一件例行之事,況且他當時誤食春藥,行止十分粗魯,以致她最深的感覺就只有一個字,痛。
可此時他極盡纏綿溫柔地吻著她的唇,吮吸著她舌頭,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隱隱觸動了她的心,引發了一抹悸動。
片刻后,恒毅放開她,瞅見她被他吻得更為水潤嫣紅的唇瓣,再瞥見她那怔愣的神情,他不由得輕聲低笑,抬手輕撫著她的腮頰。
“隨茵,能娶你為妻,看來是一件好事!钡圆煌Q贊自己一句,“我真是慧眼識賢妻!
隨茵忽然抬手捏了他那張俊美的臉皮一把。
“你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量量王爺的臉皮有多厚。
“量清楚了嗎?爺不介意讓你再多量幾下!彼プ∷胍栈氐氖,覆在自個兒的臉上,看著她的眼神透著戲謔。
隨茵望著他,問道:“王爺這是在向我不好嗎?”
“爺這是在寵你!
“我能不要嗎?”她只想平靜的過日子,沒打算讓他寵。
“你敢?”她這是不知好歹,存心想惹他生氣嗎?他給她的寵愛她竟敢不要,她以為他誰都寵嗎?
隨茵輕輕吐出兩個字,“我敢!彼幻靼走@事有什么敢不敢的,他要寵她是他的事,而她接不接受則是她的事。
“你這是在恃寵而驕?”仗著她解開了當年的真相,開始得意起來了是不是?她用清冷的嗓音反駁,“我沒打算接受你的寵愛,哪來的恃寵而驕?王爺在府里不是還養著一些男寵歌姬舞娘,想必他們都會很希罕王爺的寵愛!
她不會依靠著一個男人的寵愛而活,那樣太卑微了,這一生她要為自己而活,活得恣意、活得自在,她不去看別人的臉色說話,她只說自己想說的話,不為誰委曲求全。
恒毅雙眼微瞇,接著陰晦的神情倏然舒展開來,“你這是在嫉妒他們?”
“不,他們的存在與我無關!彪S茵搖搖頭,不知他從何處看出她有一絲的嫉妒之意。
他用一副“你休想瞞騙”的眼神看著她,“等回府后我帶你去見見他們!
她覺得完全沒必要,但回到郡王府后,恒毅仍相當堅持帶著她前往摘翠院。
來到摘翠院前,就聽見里頭傳來絲竹樂曲之聲,還夾雜著嬉笑說話聲。
恒毅牽起隨茵的手,走進小院里。
里頭十來個少年與少女,有的在彈奏琵琶,有人隨之哼唱,有的則在一旁練舞,還有幾個在一邊踢毽子。
其中一名唱著曲子的少女瞥見恒毅,欣喜的叫了出聲,“王爺來了!
其它的少年、少女聞聲,紛紛停下正在做著的事,走過來朝他行禮問安。待他們請安后,恒毅指著隨茵對他們說道:“你們幾人也來拜見本王的側福晉!
這些少年少女好奇的看著隨茵,他們早聽說王爺納了側福晉,但平日里他們多半待在摘翠院,鮮少在府里頭走動,這是第一次見到她。
幾人紛紛朝她躬身行禮,“小人見過側福晉!
“不用多禮。”隨茵看向眼前這四男八女,他們的年紀多半在十五、六歲至二十歲之間,四名男子面容俊秀,女子們也個個嬌美秀麗。
“王爺今兒個怎么這么好興致,帶著側福晉一起過來?”里頭年紀最長的謝娘笑盈盈的問道。
“側福晉想見見你們,本王就帶她過來了。”恒毅回了句,領著隨茵在椅榻上坐下。
隨茵瞥了他一眼,她可沒想見他們,是他硬要帶她過來,但也沒為了這種小事開口反駁。
謝娘嬌美的臉上笑意盈人,“那可要小人跳舞或唱曲子給側福晉聽?”
他們這些人都是恒毅從青樓或是小倌館里帶回來的,外人以為他貪好美色,才會在府里豢養著他們,但其實他只是讓他們撫琴奏樂、表演歌舞,僅此而已。
不是沒人對他動過心思,想成為他的房中人,但先前那幾人都被他給送走了,他還因此對他們說了重話——
“我沒打算將你們收房,你們只要做好我交代的事,就可以安穩的待在郡王府里,若是想走,同我說一聲,隨時可以離開,但若再有人妄動心思,想爬我的床,從哪來的就給我滾回哪兒去。”
此后他們沒人敢再動妄念,安分的留在這里,即使真對他動了什么心思,也絕不敢泄露分毫。
在這里,每個月都有月銀可領,用不著再像以前那般被迫接客,比起以前送往迎來的日子好過許多,他們哪里舍得走,只盤算著等哪一天攢夠了銀子,再離開就是。
恒毅略一思忖,吩咐了句,“就奏一曲《鳳求凰》吧。”
見他竟點了這首曲子,謝娘暗自瞅了眼隨茵,頜首稟道:“王爺,日前咱們姊妹才配著這曲子編了一首舞,還請王爺和側福晉稍候片刻,容小人們準備準備。”
恒毅擺擺手讓他們退下去準備。
那四名容貌俊秀的少年拿了自個兒的琴,各自在琴桌前坐下,等著其它人換好舞衣過來。
一名丫鬟送上茶水點心。
瞟見隨茵在見了謝娘他們后,臉上仍是面無表情,恒毅指著那四名少年解釋道:“他們四個是琴師,方才那姑娘叫謝娘,和其它幾個姑娘是歌姬與舞娘。”
隨茵心里卻有些疑惑,這些人應當就是傳聞中他豢養的男寵和歌姬、舞娘,但奇怪的是,他們見到恒毅都規規矩矩,言談舉止之間沒有任何親昵之意,似乎真的只是單純來表演歌舞的,而不是他養在府里的……玩物。
還是因為當著她的面,他們才收斂了些?
少頃,謝娘她們很快換了舞衣出來,其中六人隨著琴聲翩然起舞,而謝娘與一名少女則在一旁隨著琴聲而歌。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適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鳳兮鳳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體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那嗓音清亮婉轉纏綿,而穿著一襲粉色舞衣的舞娘,姿態妖嬈,舞動的身姿宛如求偶的鳳凰,隨茵聽得陶醉,看得目不轉睛,忽然間,她感覺到擱在腿上的手被人握住,她抬眸朝身旁之人看去,卻見他欣賞著身姿翩然若飛的舞娘,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片刻,歌聲樂曲聲漸歇,舞娘們的舞也結束在兩兩交纏的擁抱中。
恒毅這才看向隨茵,問道:“方才他們表演的這曲《鳳求凰》可好看?”
“頗為精彩!彪S茵實話實說,不論歌聲、舞蹈或是琴曲,都無可挑剔,顯見下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