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到從今天開始一個多月見不到他,忽然覺得那點酸疼也不算什么了。
夜里就寢時,床榻上少了一個人的溫度,讓已習慣與他同床共枕的她,輾轉反側了許久,難得的失眠了。
她試著回想與他成親后的點點滴滴,來撫慰著那顆寂寞難眠的心。
心里記掛著一個人的感覺,就像一顆心上承載著兩個人的重量,沉甸甸的,卻又覺得甜蜜,她的眼神蕩漾著一抹恒毅先前一直渴求不得的溫柔。
第8章(2)
“算算時間,皇上他們秋獼也快回來了!睉蚜巳齻多月身孕的拂春,在弟弟常臨的小院子里,同額娘和妹妹一邊閑聊著,一邊欣賞著弟弟近來的畫作。
常臨的畫越來越好,開始有人慕名上門來求他的畫,但常臨那性子,每張畫都是他的寶貝,除非他自個兒愿意送,否則誰也不肯給。
常臨倒是大方的送了拂春四幅畫,她把其中兩幅掛在永玹的書齋里,結果被來訪的怡親王給瞧見了,祭出重金希望她能割愛。
她本不愿意,不過當怡親王出到三千兩銀子時,她答應了。
那是靠著常臨的畫作賺來的銀子,因此她帶著那三千兩回去交給額娘。
“額娘,您瞧常臨也能自個兒賺銀子孝敬您和阿瑪了!碑敃r她拿銀子給額娘時,說了這句話,頓時惹哭了額娘。
常臨那般異于常人的性子,這些年來沒少讓他們一家子為他擔憂,如今他的畫作能得到那眼高于頂的怡親王贊賞,還重金求購,也算是讓他們能稍感欣慰了。
“是呀,聽說再過兩日,皇上的鑾駕就能抵京了!卑准咽蠎寺,這回她丈夫留守在京里,沒隨圣駕前往木蘭圍場,兩個女婿倒是都去了。
“永玹這一去就一個多月,以前天天見面倒沒啥感覺,這一個多月不見,怪想念他的!痹谀赣H和妹妹面前,拂春沒遮掩,坦率的表露出對永玹的思念之情。
聽她這么說,隨茵也想起了恒毅。
他不在的這一個月,白日彷佛特別漫長,夜里少了他的體溫,更讓她常常失眠。
還好再過兩日就能見到他了。
拂春撫著自個兒的肚腹,接著又道:“要是永玹回來得知我有了身孕,不知會是什么表情!
白佳氏笑望著女兒,“這是你們的頭一胎,他回來得知這事,定是商興不已!
一直沒搭腔的隨茵瞅了眼拂春的肚子,搭了句話,“他要是知道你武照練,棍照耍,怕是會想把你給綁起來!
聞言,拂春登時警告妹妹,“這事你可不許告訴永玹。”要是讓永玹知道她懷孕還蹦來跳去,他說不得真會將她關在房里,哪兒都不準她去。
“我不會多事告訴他,不過你們府里那么多下人,難道每個人的嘴你都能管得。俊
經她這么一提,拂春連忙道:“我這就回去警告他們,誰敢泄露一句,我就攆人走!闭f完,她不敢再多待,匆匆忙忙趕回去了。
隨茵也跟著她一塊離開娘家,回了端瑞郡王府。
兩日后,恒毅歸來。
“恭迎王爺回府,王爺這一路辛苦了!笨偣艿露囝I著一干下人迎接主子。
“都免禮了!焙阋銛[擺手,目光只專注在隨茵身上。
“我讓人替你準備了熱水,可要先去凈個身?”她的嗓音依然清冷,抬目看著他,見他曬黑些了,下額蓄著些胡碴子。
“你來伺候我!彼麛y著她的手走往浴房,“我不在的這一個月,府里可好?”
“一切安好!被卮鹜,她問道:“你可安好?”
他吐出兩個字,“不好!
“怎么了?”她微訝。
“沒人替爺暖床,夜里不好睡!眮淼皆》浚麑⑺龜堖M他懷里,“爺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她輕聲說道。
她難得向他表露心意,他又驚又喜,激動的覆上她的唇,將一個多月的相思之情都傾注在這個吻之中。
片刻后,隨茵有些不舒服的推開他,“你的胡子扎人!
“你幫我刮干凈!焙阋銖难プ永锍槌鲆槐特,交給她。
她拿著匕首,猶豫著不敢下手,“我沒幫人刮過胡子,萬一弄傷你……”
他滿不在乎地道:“凡事總有第一次,你多練練,往后爺的胡子就交給你來刮!彼谲涢缴献聛,將她拉到身前,興匆匆等著她替他刮胡子。
她用澡豆搓了些泡沫,抹在他的下頷后,朝他叮囑了句,“你別亂動!比缓笃料⒅,小心翼翼的刮著他的胡碴子。
恒毅定定地注視著她,見她清雅的臉龐上隱隱流露出一絲緊張,他眼底不由得滑過笑意,對她的喜愛之情都要漲破了胸口,滿溢出來。
再美的女子都比不上他的隨茵。
過了好一會兒,隨茵將手里的匕首擱下,拿了條干凈的巾子將他的下頷擦干凈,下一瞬,她猛不防被他一拽,跌進他懷里,她的唇舌迅速被他蠻橫的占領,他的吻猛烈得讓她幾乎要無法承受。
一個多月未見,欲望如烈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翌日午后,恒毅正擁著妻子小憩,一道圣旨被送入端瑞郡王府。
接了圣旨,恒毅臉色鐵青的送走傳旨太監。
“我這就進宮,告訴皇上我不娶安雅那丫頭!彼f萬沒有想到,皇上甫回來,竟會一道圣旨,將康親王的孫女指給他為嫡福晉。
隨茵抑住心里的驚愕,攔住他!盎噬腺n婚圣旨已下,你不娶安雅格格是抗旨。”
“就算抗旨我也不娶她!我已經有你了,沒打算再娶其它的福晉!彼碗S茵日子過得正好,皇上橫插一腳,硬要再塞個人給他,簡直豈有此理。
他這番話,讓她的眸色暖了幾分。她又何嘗愿意與人共享丈夫,但那是圣旨,代表著堂堂一國之尊不可冒犯的威嚴,與其讓他送命,她寧可讓他將人娶回來。
“天威難測,你別觸怒皇上!彼齽竦馈
想起一件事,他咒罵道:“定是安雅那丫頭去求皇上賜婚的,該死!”
“安雅格格為何會去求皇上賜婚?”隨茵不解的問道。
恒毅沉著臉說道:“這次秋獼,她跟著后宮的妃嬪一塊兒去了,有日她騎馬時,那馬兒不知怎地受驚,發狂的要將她摔下馬背,我恰好在附近,及時救下她!
哪里知道這一救,便被她給纏上了,如今竟然還求來圣旨要嫁給他,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該出手相救,平白惹來這麻煩。
“不成,我還是要進宮一趟!彼麎焊幌肴惭艦榈崭x。
隨茵拽住他,“你別魯莽!
“你放心,我只是去求皇上看能不能收回這賜婚圣旨。”不去一試,他不甘心。
恒毅臉色陰沉的走出養心殿。
圣旨已下,皇上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撤回賜婚之事,還斥責了他——
“你當朕的圣旨是兒戲嗎,說撤就撤,且不說其它,安雅才貌過人,與你身分相當,難得的是她又鐘情于你,這婚事你還有什么不滿?”
“臣有隨茵一個福晉已經夠了!
“她不過是你的側福晉,你那郡王府豈能連個正經的嫡福晉都沒有!”皇上瞪他一眼,再告誡道:“迎娶安雅以后,你可不能再像對待琬玉那般,將人給晾著不理。”
恒毅狹長的鳳目微瞇,冤有頭,債有主,既然皇上那兒說不通,他只好找始作俑者來解決這事。
坐上馬車后,他前往康親王府。得知恒毅登門拜訪,安雅臉上馬上勾起燦笑,興匆匆地來到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