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少爺一起學文、一起習武,長大之后,大少爺承襲家業,十四歲就被送到戰場上歷練。
軍中有人好辦事,幾年下來,打過幾場勝仗,現在有了炫風將軍的封號,挺威風的,在京城的年輕一輩中可以橫著走。
當年國公爺也一起帶二少爺到北疆,但短短三個月,二少爺就被遣送回府,因為……太沒面子了!
你見過打仗時,對敵人高喊“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嗎?
你看過遇到敵人,立刻轉身往后跑的嗎?
若二少爺沒有武功,膽小如鼠,腦袋裝花便罷,偏偏二少爺是武舉的探花郎,文舉的狀元郎。
唉……你說,這是不是怪咖中的極品?
國公爺說,二少爺運籌帷幄,對敵計策一個比一個詐,有用沒用?有用!國公爺幾次立功,全仗著二少爺的詭計。
問題是,在戰場上拚博,多數時候靠的是實打實砍、眼捷手快的能耐,行軍布陣是將軍的權責,如果二少爺是大將軍便罷,可剛進軍營的二少爺不過是個小小兵,他的權責是拿刀子喊殺喊打,偏偏二少爺……異常重視“和平”。
因此不管把二少爺派到哪位小將麾下,都會出現上司下屬溝通不良的問題。
“將軍,我不是說過,這種打法不可能贏的啦!”
“兵行詭道,您老老是這么‘實在’,只有挨打的分!
“早聽我的,現在會這么慘?”
那些從刀劍下挺過來的將軍,怎么可能受得了二少爺的冷言冷語?他老激得大小將軍怒火蒸騰,還有人跑到國公爺跟前大喊“這將軍我不做了”。
軍中最怕啥?最怕窩里反,敵人不來攻,自己先大亂,在無數次的沖突后,國公爺也怒了,狠狠揍了二少爺一頓后,把二少爺送返京城。
返京后做啥?當然不能當紈褲,得規規矩矩走文官路線。
老國公爺到處請托,好不容易幫二少爺在兵部謀了個小官,沒想到二少爺不知道在哪里遇見微服出巡的皇帝老爺,兩人相談甚歡,然后……
淡泊名利的二少爺再也不必當官,從此天涯海角任我游,到處跑、到處晃,生意一樁做過一樁,鋪子一間開過一間。
錢賺得多,府里人人跟著吃香喝辣,在外頭人家,肯定樂得很,問題是他們是國公府,國公府的少爺怎么跑去當商人?士農工商,商為末流,二少爺這可是狠狠掃了國公府的面子。
二少爺就是這樣我行我素,氣得國公爺一提到二少爺就大喊孽子,早早上奏折請封世子,把爵位傳給大少爺。
在他心里,二少爺比世子爺更聰明、更厲害,可惜沒有上進心,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深情款款”地望向二少爺,跟在二少爺身邊多年,他很清楚國公爺的痛心。
“這樣看爺,被爺俊美無儔、巧奪天工的容貌迷住了?”侯一燦斜眼看他。
“是啊,爺就剩這副好樣貌了!
侯一燦翻白眼,扇子往安溪頭上敲下去,哪家的下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表示主子爺很沒出息的?“你家主子爺光靠這副好樣貌,就能吃遍天下無敵手!”說完,他快步往前。
安溪盯著他的背影,一嘆再嘆,誰讓他奴才運差,人家安川跟在世子爺身邊,早早脫去奴籍,當上小將了,唉……當時挑小廝的時候,他怎么就不會對世子爺多拋幾下媚眼呢?
只是此時再多的懊悔也無用,他一跺腳,快步追上前。
主仆倆一前一后進了?途,掌柜的一看見侯一燦,連忙把人迎上二樓。
“在外頭守著,誰也不準進!”侯一燦吩咐道。
“是!卑蚕獞略,轉身站定,雙手橫胸,一身武林盟主的氣派,心里卻想著,肯定是大老板派人來了,他真想知道大老板的身分。
?途邮呛钜粻N在多年前置辦的產業,生意不差,但濟州是個小地方,要說賺錢嘛,有限,不過能搜集到不少消息。
去年朝廷議定,要鋪設一條貫通南北的大路,等道路開通,風舞城將會成為聯絡南北道路的重要城鎮之一。
侯一燦知道的是第一手消息,從去年開始,他陸陸續續在這條道路必經的幾個城鎮州縣買下不少鋪面,現在消息傳開,有不少地方的鋪面土地開始漲價,他不確定風舞城的情況如何,但商人嘛,能夠逢低買進自然最好。
“爺,上頭發話,要尋李三元的碴!焙谝氯说吐曊f道。
“老板決定搞多大?是抄家滅族、丟官丟人?還是小懲小戒、殺雞儆猴?”
“小懲小戒,殺雞儆猴!
侯一燦點點頭,笑得一雙丹鳳眼勾動人心,這事不難辦,若要抄家滅族,光是搜集足夠罪證就得花上大把時間,小懲小戒的話,小事一樁,當官的有幾個人的屁股能干凈得了?更別說李三元富得流油。
如果能夠順便把揩下來的油放一點進袋,說不準在風舞城買鋪面土地的本錢就夠了。
“知道了,你回一趟京城,稟告老板,最慢兩個月可成事。”
“是。”黑衣人轉身,走出房間。
另一名黑衣人上前,低聲道:“風舞城里有三家鋪面想賣,屬下已經約了后日午后與賣家見面!
運氣這么好?昨兒個剛進城,今天就有消息了?“位置在哪里?”
“都在城南,兩家賣糧的位置好,又連在一起,價位會高些,另外一家是賣布的,鋪子小一些,三間鋪子的主人是同一個。”
在這個時機點賣?是知道消息想趁機賺一筆,還是缺錢花用?“賣家身分?”
就知道主子要問這個,黑衣人連忙回話,“三間鋪子的主人姓關名雨涵,二十八歲,育有一對十二歲的雙生子女,關氏的丈夫是個舉子,多年來仕途未再更進一步,也無做其他營生,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全靠關氏的嫁妝。關氏確實有幾分本事,十幾年來生意經營得有口皆碑,風舞城百姓提到這幾間鋪子,都說童叟無欺!
既然生意好,為什么要賣?“知道對方賣鋪子的原因嗎?”
“有消息傳出,近日大夫經常進出徐府。”
侯一燦抿唇淺笑,又姓徐?敢情這風舞城里,徐是大姓?
“除了這三間鋪子,還有其他鋪子想賣嗎?”他預估買入二十間鋪面,等消息廣為人知后,價錢定會水漲船高,他得加快動作。
對,他的前世就是那個命很不好,運氣很爛的阿燦,他在現代是化妝品公司的總經理,雖然算不上公司的第一功臣,可是從無到有、從草創到擴大,一路走來,他學得不少。
“還在等消息回報!
“抓緊著辦,過年后得回京城一趟!弊娓干眨B大哥都領了圣旨往回趕,他可不敢裝無知。
“是,主子!”領下命令,第二名黑衣人走出房間。
“那邊又生事了?”侯一燦揚眉,看向最后一個黑衣人。
“是,王尚書之子王斌惹上人命官司,大皇子到大理寺落井下石,被二皇子逮到小辮子,鬧到皇上跟前!
“噗!”侯一燦很不厚道地笑出聲。
這回皇上肯定又要崩潰了,后宮佳麗三千,沒有三千寵愛于一身,皇上把雨露均沾四個字落實得很徹底,可是只有皇后生下了大皇子,以及皇貴妃生下了二皇子,其他的都生不出兒子,以這種生產率,留那么多女人在身邊,著實奢侈。
而且那兩位皇子都是二十歲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