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連他都不知自個兒的表情已慢慢轉為柔和,久到連他都不知道緊抿的薄唇已添了幾分笑意,更久到不知自個兒的長指已輕輕點上她柔軟的唇瓣上,細細廝磨著。
小蕎啊小蕎,我真的氣你,卻又不舍得罰你。
你可知當你頻頻靠近我的同時,我是多么想狠狠的將你揉入我的身體里,然后再狠狠的處罰你。
嘖!有時侯,我真不曉得我是在懲罰你還是在折磨我自己?可每當我想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游戲時,卻又因想起你的頑劣而作罷。
小蕎啊小蕎,你真該死!
唐聿君驀地收回手。
“大少爺,藥煎好了。”丫環端著藥步入內房。
唐聿君接過后,揮手摒退丫環,他將藥碗擱置幾上,欲出聲喚醒衛心蕎。
但一聲細碎的呻吟聲卻早一步迸出,緊接著,一雙柳眉也頻頻蹙起,忽地,她睜開眼沙啞地尖叫出聲:“啊!”
“乖,沒事了!碧祈簿R上環住瞬間彈坐起的她,柔聲安撫。
衛心蕎被他溫暖的胸膛環抱住,恐慌的心情立刻平復不少。
“你起來得正好!币坏人贝俚暮粑D為沉緩,唐聿君才輕輕推開她,然后凝視她有點蒼白,但卻浮現異常紅暈的臉蛋。
“我……”衛心蕎不知該說什么。
“先把藥喝完再說話!
衛心蕎愣了下,有些狐疑,有些不信,更有些害羞的盯住拿著湯匙的唐聿君。
他竟親自喂她喝藥!
“別老盯著我看,張嘴!
她一嚇,下意識地張口,可當藥汁甫入口,她臉蛋隨即一皺。惡,好苦哦!
當湯匙再度遞到她的唇下時,她撇過小臉,拒絕張口。
“小蕎!
“我、我等一下再喝!
“你想趁我不在時,把藥倒掉是嗎?小蕎,乖一點,否則我……”唐聿君未完的話語透著一絲警告。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待聲音稍稍轉好,她的脾氣也隨之而來。
“威脅?嘖!對付你,我還需要動用到這二字嗎?”唐聿君放回湯匙,爾后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坐上床榻,將她攬入懷中。
剎那間,衛心蕎臉紅心跳。
“你……你想做什么?”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近,老實說,她真的好緊張,緊張到手腳都不知擱哪兒好。咦!那接下來該不會就要……唔!衛心蕎,你真下流,怎么會想到那咱地方去?
“小蕎。”
“嗯!彼男奶糜鷣碛欤鴱捻斏纤鶉姺飨聛淼淖茻釟庀,更好似會燙人般,幾乎要將她融化成一攤春水。
縱使他還未打算讓彼此成為真正的夫妻,那他至少也會想親吻她吧?
“把小嘴張開!
哎呀!好討厭,吻就吻,干嘛還要人把小嘴張開。但話雖如此,她仍心蕩神馳的閉起眼,再緩緩張開小嘴。
看樣子,她得感謝那只臭狐貍,若不是她,她哪有機會這么貼近唐聿君,不過話又說回來,溺水的滋味著實不好受,而且臭狐貍真的打算想殺死她呢。哼!這筆帳她若不討回來,她就不姓衛。
惡……可是等了半天,她只覺得嘴巴好苦。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吻?呸!那她下次再也不要玩親親了。
“小蕎,難得你這么乖巧的喝完,不過下次喝藥時,可別再給我耍什么脾氣,知道嗎?”當唐聿君噙著若有似無的詭笑,逸出極其惑人的話語時,他亦斂下眼,低睨住一張錯愕的臉蛋。
“喝完了……”很顯然,衛心蕎的腦袋還未轉過來。
“是啊,你喝得一滴都不剩!彼,眼兒一瞥。
順著他的視線,衛心蕎呆望向幾上見底的空碗。
“你唬弄我!”下一瞬間,一聲吼叫聲差點掀翻床頂,“咳咳咳……”但伴隨而來的狂咳也令她難受了好一陣子。
唐聿君見狀馬上輕輕拍扶她的后背,“別太用力說話,以免傷喉!
“哼!看我這副狼狽相,你很高興是不?”咳聲一停,她馬上哼出聲。
丟臉死了,虧她剛才還在那兒大做美夢。
“既然怕我撞見你的狼狽相,為何還要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他帶笑的神情忽地消失。
“我哪有!”見他板起面孔,她旋即應道。
“小蕎,你的記性還真差!
“我的記性差!”衛心蕎不以為然的哼道,“本姑娘對于五、六歲時所發生的事,都還有不少印象,而你唐大少爺居然說我記性差?”
“是嗎?既然你連五、六歲時的事都能記得,那又為何記不住你九歲時的……好,你說你記性好,那我問你,我可有警告過你別接近紅綃?”話鋒陡地一轉,唐聿君及時掩住即將失控的情緒。
果不其然,衛心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移轉開來。
“你、你是有啦,可我哪知道臭狐貍會這么陰險?”
“臭、狐、貍?”唐聿君眉毛一挑,眸中迅速掠過一絲笑意。
“就是李紅綃啊,大少爺,你千萬別被她的外表所蒙騙,而且我敢肯定她是想搶走少夫人的位置!币灰娞祈簿龥]啥表情,她小嘴一嘟,繼續接道:“這回她沒弄死我,搞不好我下次就嗚呼……”
“別胡說!”他大吼了聲。
“你干嘛這么生氣?我又沒胡說!
“住口!”
衛心蕎顫了下,“好嘛、好嘛,我不說就是了!焙!兇什么兇,反正你又不認我,我的死活又干你屁事。她在心里猛犯嘀咕。
“日后,不準你再單獨見紅綃。”
“拜托,都是她來煩我的耶!薄
“小蕎,別我說一句,你就頂一句,記住,我的耐心可是極有限的!碧祈簿^俊慵懶的面龐,含有不容輕忽的危險。
衛心蕎小嘴一噘,有點受傷,又有點不滿的嘀咕:“你的耐心有限,那我的耐心也同樣有限,搞不好,就換我先不要——”
“你說什么?”他微皺起劍眉。
“沒有。”她賭氣地回道。
“小蕎,你想離開我?”他突地抬高她的下顎,聲音里含著不知名的冷意。
“我哪有!彼R上否認,沒來得及意會他的意思。
“最好如此。不過……”
“不過什么?”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個兒的嘴。
“這些天你必須老實的待在房里,哪里也不準去!
“為什么?”
唐聿君薄唇一勾。
“哼!不問就不問。”她犯起嘀咕。
“小蕎,別再違抗我的命令,要不然,你就領著你家小姐回衛家去!”
衛心蕎頓時大驚,“你!你真要休了少夫人?”她臉色一片慘白,怎么會這樣?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說反臉就反臉。
“你再不聽話,就別怪我這么做!彼幸婚W,將她的難過看在眼底。
衛心蕎的心受傷了,而且還傷得挺重,“好嘛,我以后都聽你的總可以吧!”她垂下頭,楚楚可憐的音調充滿著消極以及無限委屈。
也許,她太樂觀了,以為等久就是自己的,可如今看來,證明他心中早已有過休妻的念頭,那她還要繼續賴在這里嗎?
“怎么?才說你兩句就不行!彼馐窍胱屗o心休養,可他好像太低估她的聯想力。
“你的小嘴還苦嗎?”
干嘛問她這種怪問題?難道他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很糟嗎?衛心蕎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想想還是別太沖動,“嗯。”
“把臉抬起來。”
“做——”她及時吞回話,緩緩地拍起一張寫著不甘愿三大字的俏臉,下一瞬間,她驟然發現唐聿君的五官竟急速變大。
反應不及的她登時瞪大眼,直到她感覺一種灼熱的物作正試圖撬開她的牙關時,她才嚇得猛往后縮,可惜他已經早一步箝制住她的后頸,不容她逃離,只能任他恣意索求。
這絕對不是個淺淺的親吻,正因為如此,衛心蕎才會顯得無措而慌亂,尤其當他的舌毫不客氣的逗弄她甜美的唇時,她更是畏怯的顫抖著。
他老早就想品嘗她的唇,可他卻一直強忍著這股沖動,任由她從他的手中溜走。
這次,他不想再忍了。
“下回再不喝藥,我就用這種方式喂你!毙l心蕎根本難以消化他離會前所扔下的話,因為癱軟在床上的她,早已被吻得不知天南地北!
☆☆☆
自那天起,衛心蕎果真乖乖待在房里,但是……
“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出去?”當唐聿君烙印在她唇上的咒語慢慢解除后,悶了許多天的衛心蕎再也忍不住向杜大娘抱怨。
“快了!倍糯竽飳狎v騰的藥膳端給她。
“我的身子早就沒事了,你干嘛像喂豬似的拼命叫我喝藥?”她臉一皺,拒絕接過藥盅。
“這藥膳是給你補身用的!倍糯竽锵仁俏撕脦卓跉,才平穩地說道。
“補身?杜大娘,你有沒有搞錯,我小蕎只不過是個小婢,怎敢勞煩杜大娘親自煎熬藥膳伺候我?”她撇了撇嘴,模樣有幾分囂張。
杜大娘再做一次深呼吸,“這是大少爺吩咐的。”。
“哦?原來大少爺這么體恤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俊边@會兒,衛心蕎倒是拼命的捋虎須,活像要激怒杜大娘似的。
“你畢竟是少夫人的貼身丫環,所以你該感謝的人應是少夫人!倍糯竽锏挂餐Τ恋米。
“我感謝她作啥?”救我的人是大少爺,吩咐杜大娘照料我的人也是大少爺,少夫人她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眻A圓對不起,為了試探杜大娘,只好把你拖下水。
“小蕎,不準侮辱少夫人!倍糯竽锇迤饳z,警告道。
嘖!還再裝,你們也太小看本姑娘了。
自唐聿君救起溺水的她,再加上那充滿欲望的一吻,她便隱約感到唐聿君或許早已發現她才是正牌的唐家少夫人。至于杜大娘嘛,她也覺得挺可疑的,再怎么講,她也是唐家的大總管,若非心里有譜,哪有可能親自前來看顧她。所以她故意激怒杜大娘,無非是想趁她按捺不住脾氣時,把不該抖的事全抖出來。可惜的是,杜大娘的口風似乎也滿緊的。
“小蕎,你真的不喝?”
“對,本姑娘就是不喝!毙l心蕎拽拽的回道。
“那我就去稟告大少爺!
“去啊,你盡管去,本姑娘才不怕他!彼巴不得杜大娘趕緊叫他來,因為這幾天,他只來瞧過她一次,一次耶!幸虧她一直勸自己要顧全大局,否則她老早就殺出去了。
“小蕎,你又不乖了是嗎?”
“是又怎——”惡霸嬌聲突地停止,“我……我哪有。”衛心蕎明知很丟臉,但聲音仍克制不住的化為軟弱。
唐聿君瞟了眼垂下頭來的衛心蕎,接過杜大娘手中的藥盅。
“喝!
衛心蕎猶豫了一會兒,才乖乖地抬首張嘴,一口又一口的喝下他舀來的藥膳,直到藥盅見底。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她不敢直接逼問,只好從旁推敲。
“我要忙的事,挺多!碧祈簿龜R下藥膳,含糊的回答。
這算哪門子爛答案。她咬住紅唇,十分不滿意。
“那么,你是不是已經把那只臭狐貍趕走了?”都經過這么多天,唐聿君應該已經對李紅綃作出處置。哼!把她趕走還算便宜她,要是由她來作主,她鐵定把她移交官府。
“別這么說她。”
衛心蕎感到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你、你叫我別喚李紅綃臭狐貍?”不對,唐聿君的態度真的很不對勁。
“小蕎,紅綃對我說,那晚她是因為過于驚慌才未向眾人呼救,所以……”
“所以你打算放過她!”她難以置信的吼道。
唐聿君微微瞇起雙眸,頃刻后才漾出一抹笑,“你不是已經無事!彼f得輕松,可衛心蕎若有仔細聽的話,一定會發現他的聲音格外緊繃。
“哦,那依大少爺之意,不就是指我真溺死了,才會定李紅——”
“小蕎!”
他異常冰冷的聲音教她閉上了嘴。
不到片刻的時間,衛心蕎就又因為滿肚子的怒火而再度咆哮出聲,“我有說錯嗎?你可知道她那晚是怎么推我落水的?可現在你非但沒替我出口氣,還相信她所說的歪理,唐聿君,你今天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馬上、馬上……”
“再說啊!本少爺洗耳恭聽!碧祈簿α讼拢χ袇s有抹無法錯認的寒意。
她是很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她……
“怎么,舌頭被貓叼走了?”他好整以暇的說。
“你真是欺人太甚!”咽不下這口氣的她,拿起幾上的空藥盅,用力扔向唐聿君。
可當藥盅一脫手她便深感后悔,藥盅這么重,萬一傷到唐聿君該怎么辦?
“小——”衛心蕎欲喊叫的同時,便聽到一陣類似瓷器碎裂的聲音,她顫了下,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目瞪口呆。
藥盅是落在唐聿君手里沒錯,但接下來,她看到被他抓握在手的藥盅慢慢地出現一條條既深且長的裂痕,陡地,他手一放,藥盅在墜地的那一剎那登時碎襲成無數小片。
衛心蕎猛吞口水,一雙眼眸瞪得老大。
“你……那……那個……”哇!他的力氣好大,好可怖哦!衛心蕎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怎么會這樣?他看起來明明就像個很優雅、很無害、很冷靜的大奸商啊。難得被嚇著的衛心蕎有好半晌都不敢吭一聲。
“你怕嗎?”他微笑。
“是……有一點……”她不要跟那只藥盅的下場一樣!澳銊倓偛皇沁信誓旦旦的說你不怕我?”
“你聽錯了、你聽錯了,我哪時這樣說過。”她扯起僵硬的唇角,干笑。沒關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唐聿君不置可否的一笑后轉身。
“等等。”
“還有事?”他并未轉身面對她。
“我想出去!彼G訥地開口。
“不行!碧祈簿卮鸬煤芸臁
“為什么?”她又不是因犯,而且她的身子早就無恙,他憑什么不準她踏出房門一步?
“沒為什么。”頓了下后,他淡淡扔下話后離去。
衛心蕎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回答她,“唐聿君你——”
“別喊了,大少爺已經走了!碧祈簿浑x開,杜大娘旋即出現。
“可惡!”唐聿君一不在,衛心蕎的氣焰馬上竄升,而倒楣的羽絨枕便成為她發泄的對象,就見她猛捶打羽絨枕,直至打累為止。
姓唐的,你果真可惡至極!
☆☆☆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夜半時分,一抹胖嘟嘟的身影偷偷潛入衛心蕎所居住的房間,且猛力搖晃著熟睡中的衛心蕎。
“臭圓圓,你怎么到現在才來看我?”衛心蕎睡眼惺忪的咕噥。
自衛心蕎被唐聿君救起之后,就改居這處一點都不輸新房的院落,可不知為何,唐聿君竟不準圓圓接近這里。
“小姐,不是我不來看你,而是大少爺他……唉!小姐,圓圓冒著生命危險來看你,就是要跟小姐說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眻A圓緊張兮兮地道。
“不得了的大事?”
“小姐,圓圓真的猜中了!
“臭圓圓,你皮癢了是不?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
“小姐,你要有心理準備哦!
“怎么,難不成是唐聿君要納妾了?”衛心蕎翻白眼,隨口一說。
“小姐,你好聰明哦。”
“廢話,本小姐當然很聰——哇!臭圓圓,你說我……我猜對了?”
“是啊,再過兩天,大少爺就要納表小姐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