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搖了下螓首!斑@怎么成……”
“名字就是要給人家叫的,不用在意那么多!
雖然他這么說也沒錯,不過冬葵還是叫不出口。
“原來大姑娘的閨名取自于冬葵子!眳^明海終于知道她叫什么了!皻夂、味甘、無毒、消水氣、治痢……”小時候阿公要他背的那些藥性,在這一瞬間,慢慢回想起來了。
她怔愕一下!澳愣幉模俊
“呃,曾經聽人說過……”他含糊地回道。
“區公……你似乎防心很重,一直不肯說真話,是不相信咱們嗎?”冬葵還真不曉得該怎么稱呼他。
區明海兩手背在身后,跟著她往后門走。
“怎么會呢?”他口氣半嘲半謔地說:“如果不相信,就不會答應跟來京城,反倒擔心之前幾次惹大姑娘生氣,會因為這樣不相信我,把我當作壞人,那可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黃河?我只聽過青河……”
區明海連忙改口。“是青河沒錯!
“我真是不懂你這個人!币娝麜r而開玩笑、時而又很嚴肅,冬葵都快被弄糊涂了。
“大姑娘要是真想了解我,早點說嘛,我一定會給機會的……”
這句話讓冬葵臉蛋又快冒煙了。“你別胡說!”
他擺出閃避的動作!斑好這次你手上沒捧著書……”
“誰說我想了解你的?”她嗔罵。
“原來是我誤會了。”區明海佯裝吃驚。
冬葵嗔瞪一眼!氨緛砭褪。”
“那么大姑娘想了解誰?那位秦將軍的三公子嗎?”想到紀大夫方才提到的人名,也不是想多管閑事,只是見她很困擾,想象朋友般關心對方。
兩人一前一后的跨出六安堂的后門,八角已經提著燈籠等著他們,區明海順手接過去,然后一起穿過小徑,走進紀府的后門。
“我和秦將軍的三公子算是青梅竹馬,他總說長大之后要娶我為妻,可是我卻為了成為一名大夫,一再推拖,直到前年春天,他才在長輩作主之下,娶了房媳婦兒,不過對我并沒有死心,還想納我當偏房。”冬葵苦笑地說。
她不該跟這個男人討論私事,但又想聽聽看區明海的意見,不知怎么,冬葵就是覺得可以從他口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聽了,區明海只是“喔”了一聲,沒有太大的反應。
“就只是這樣?”她不禁氣惱,心想這種響應方式還真是缺乏誠意,有種被人敷衍的感覺。
區明海停下腳步,舉高燈籠,淡諷一句:“那么大姑娘想聽什么?”
“我……”冬葵不禁語塞。
“別人的看法也只能當作參考,最重要的是你想要的是什么……”這話一出,區明海不禁回想起確定考上醫學系那天的往事——
“阿公,我想念的是西醫,不是中醫,你會不會生氣?”
“阿公為什么要生氣?平平都是在救人,是西醫還是中醫都一樣,最重要的是你想要的是什么,決定好了就去做……”
他差點就忘記了。
盡管被迫扛起醫療疏失的責任,區明海依然不后悔走上這條路,還是想當一名心臟外科主治醫師,那是他最大的心愿。
阿公真是他見過最睿智的老人。
每當心中出現迷惘,阿公總是會在旁邊點醒,不讓他走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倍贿@句話給鼓舞了。“與其將來要面對層出不窮的妻妾之爭,還不如現在就割舍,專心習醫。”
若真要嫁,早該在對方還未迎娶正室時就同意親事,而不是拖到現在,她的心不想動搖,偏偏又放不下那段兩小無猜的感情。
不過他也說得沒錯,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為人妻、為人母,就跟其他女子同樣的命運,還是當一名行醫救人的大夫,也許窮極一生都無法達成心愿,還是不想放棄,冬葵內心不再掙扎了。
區明海低笑幾聲。“要是再過兩年,真的連一個提親的人也沒有,到時你卻想嫁人了,可不能要我負責。”
“我、我才不會那么做!”她一下子太過激動,又不小心踩到了小石子,險些就站不穩了。
他連忙扶了冬葵一把,半開玩笑地說道:“要不要我牽著你?”
“我心領了!”冬葵臉頰發燙地嬌斥。
“哎呀!”這次是走在兩人身后的八角摔了一跤!昂猛础
“沒事吧?”區明海笑著回頭扶起他。
冬葵輕撫著方才被他捉住的手腕,雖然隔著一層袖子,還是能感受到熱度,讓她不禁心慌意亂。“我先回房去了……”
“等一下!這個燈籠給你……”還來不及說完,就見纖細身影已經跌跌撞撞地離開,彷佛后頭有鬼在追似的。
區明海不得不問八角。“我做錯什么了?”
“好像沒有……”畢竟才十歲,八角實在無法體會姑娘家的心情。
他搖了搖頭,不再想了!敖裉旌美,還是早點睡覺吧!
其他的事明天再煩惱。
第4章(1)
今天是區明海在六安堂上班的第一天。
他找來一條細麻繩將過長的發尾整個束攏扎緊,依舊穿著短褐、麻布鞋,拿著竹掃帚在大門口清掃,接著又用抹布將石獅子擦拭一遍,其他伙計或學徒則是在店內整理藥材,還有煎藥,新來的人自然負責打掃工作。
區明海并不認為是屈就,就當作是在打工,大概是最近經歷太多事情,他也漸漸能隨遇而安了。
將石獅子都擦過一遍,他兩手叉在腰上,看著熙來攘往的街道,由于位在市中心,距離皇宮又近,人潮也就川流不息,相對的,有太多目光在注視著自己,盡管區明海已經習慣,還是有一點困擾。
瞥見經過面前的男女老幼,只要對方看向自己,他也會很自然地用微笑和點頭來響應,也算是種禮貌,可是對方若是有點年紀的阿姨就算了,萬一是年輕姑娘,就會馬上紅著臉走開,區明海只能不斷告誡自己,不要隨便亂笑,免得讓人家產生誤會就不好了。
“還真是麻煩……”笑和不笑,實在很難拿捏。
辰時一到,六安堂開門做生意了。
他除了打掃之外,在開店之后,還要負責端茶水給上門看病抓藥的客人,其實工作內容很輕松,也沒有壓力,何況彌漫在空氣中的中藥味是區明海從小到大所熟稔的,讓他回想起小時候和阿公相處的情形。
“請喝茶……”區明海拿了一只用竹子做的杯子給剛進門的婦人,還附贈英俊笑容,讓對方馬上一掃愁容,掩口偷笑。
區明海的出現也確實引來不少話題,不管是來看病,還是抓藥的,都紛紛私下打聽他的來歷。
一直到了下午,店內的客人都沒有間斷過。
“老伯,要不要喝茶?”瞥見坐在候診區的老人家將右腳擱在小板凳上,小腿上還貼著膏藥,不斷地搖頭嘆氣,讓他無法視而不見!澳阍趺戳耍坑惺裁磫栴}可以跟我說。”
老人家抬眼覷了下他,見區明海笑容親切,這才說出來。
“我在等人來包扎傷口,可是等了快半個時辰都還沒過來,多半是太忙了,可是……我還趕著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家……”
“只是包扎嗎?老伯等我一下……”區明海想了一想,便跑去柜臺問了其他伙計,拿了一卷布帶過來。
于是,他蹲在老人家面前,再扶起對方的右腳,動作熟練地將布帶纏繞上去,好讓膏藥能牢牢覆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