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保證家里有適合你的衣服可以換,你絕對不必穿著男人的臭衣服!
他說──“你不必擔心我可能對你意圖不軌,別忘了你是個女警官,你的身上有槍,而我沒有。如果我敢輕舉妄動,你大可以開槍射我,我只有等著挨子彈的分!
他甚至說──“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或許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所以我對女人絕對不會有‘太餓’的表現,只除了美食。”
所以,夏黎來到了秦冀天位于半山腰的豪宅。當車子停在可以俯望著整個香港地區的綠色草坪上時,她就已經深深地被這里的自然美景給震懾住了。
房子背靠著連綿的青山,正面則對著翠綠蜿蜒的山路及整個山下的香港景觀。白云悠悠,夕陽金黃,遠方碧綠的海水在陽光下閃現著粼粼波光。這樣的一情一景,讓夏黎忍不出發出了淡淡的贊嘆,完全移不開目光。
“進屋去吧!
“我不想!
他好笑地睨著她。“這里風大,你一身濕,會感冒的!
“我不會!辈耪f完,夏黎鼻子一癢,當場“哈啾”了一聲。
打完噴嚏,她難為情地看了他一眼。
秦冀天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倒是一句話也沒說。
“想笑就笑好了,我知道從剛剛我被弄了一身濕時,你就很想笑了!
“冤枉!警官!
她瞪他,他則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夏黎快步往前走,上了約莫十個階梯才來到他白色大房子的門口。
他開門時順手就拉著她的手進屋,她還來不及抗議,他便溫柔地對她說:“我家的設計比較復雜,我擔心你迷路,還是我拉著你走好了!
迷路?哪一個人的家會大到讓人迷路的?夏黎愣愣地瞪著他那將她的小手圈住的大大掌心,身子突然一下子熱了起來。
他拉著她的手優雅地往前走,一路上沒有說話,她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只能努力地將注意力放到他家的擺設上。
室內是一式的水藍,水藍色窗簾、水藍色方格子桌巾、水藍色布質L形大沙發、水藍色窗邊躺椅加腳墊、水藍色的畫,還有窗外水藍色的天空及海洋……簡直神秘得不可思議,美得像是天堂。
左彎右拐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好像經過了一間畫室、一間廚房、一間會客室和一間大臥房……她不確定那間臥房是不是他的臥室,因為大床上擺了幾件亂丟的女性睡衣……
“這間是一樓的浴室,你可以慢慢洗,我在客廳等你。”
“嗯,好!薄鹊龋÷?洗?洗什么?夏黎還沒問出口,已經看見敞開的浴室門,還有那間應該有她住的宿舍五倍大的浴室!澳莻……我不是來你家洗澡的……”
“你全身都濕了,這樣不舒服!
“可是我──”孤男寡女的,要她在他家洗澡?天啊,她根本不敢想下去,那畫面太煽情了!
他瞥了她不自在的神情一眼,覺得她真的挺可愛的,美麗、成熟、干練又兇惡如她,卻老是有小女孩的青澀反應。有趣,也迷人得很。
“你可以把槍擺在身邊,一聽到風吹草動就開槍!彼眯挠煮w貼地建議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進去吧,你的頭發沾到了泥巴,身上也都是!鼻丶教鞙厝釁s堅持著!澳阆冗M去,我幫你找替換的衣服,等我一下!
一分鐘后,秦冀天替她找來了符合她身材尺寸的黑色背心、黑色短蓬裙、黑色內衣、黑色蕾絲內褲,夏黎將這些捧在懷里,詫不成言。一堆問號在她的腦袋瓜子里轉,卻一個也問不出口。
“這些應該都符合你的尺寸吧?”
“是……沒錯。”她紅了臉。跟一個大男人討論自己內衣及衣服的尺寸,會不會太過了一點?她跟他甚至只能說是嫌疑犯和警官的關系而已,而且才見了兩次面,沒想到他竟然就可以看出她身材的尺寸?實在是太詭異了!
將她臉上的羞澀攬進眼底,秦冀天輕勾唇角,笑意更深,道:“衣服都是干凈的,內衣褲是新的,你別擔心?爝M去洗吧,洗完后我們去吃晚餐!
她看著他,想問他“這些衣服是誰的?為什么一個大男人家里會有女人的內衣褲,而且是新的?他是為誰而準備的呢?”,但所有的問題一對上他溫柔無害的眼神,便全自動地梗在喉間,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怎么了?有事嗎?”
“沒有!彼龘u搖頭。
一笑,秦冀天將她輕輕地推進浴室,替她關上了門,還不忘叮嚀道:“別忘了把槍放在身邊喔,夏警官!
秦冀天含笑離開,故意加重腳步,讓浴室里頭的她可以聽見他走開的聲音,好讓她心安。
“主子。”一到客廳,秦冀天的保鑣兼機要秘書柯光茂已經等在那里。
秦冀天的眸子微微一閃,收斂起臉上的溫柔笑意,換上一張冷峻的臉。“小柯?什么時候到的?”
“……剛到!笨鹿饷尞惖乜戳饲丶教煲谎,仿佛他會問出這樣的話非常奇怪,不過主子都問了,他自然也只能乖乖回話。
“你一直跟著我們?”而他竟然沒有發現?這件事……有點嚴重了。他該不會因為一個夏黎而把自己的警戒心完全給舍棄了吧?該死的!這是絕對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是的,主子!
“有重要的事嗎?”否則,小柯應該會一直躲著不讓他看見,畢竟現在家里有客人。
“是關于今天晚上的交易。因為警方放出風聲,說已經抓到了‘雅爾’,所以對方似乎對這樁交易很是猜忌,覺得頭子被抓,幫里可能亂成了一團。今天晚上副幫主會親自出面交涉,但過兩天的交易地點是在澳門外海,遠在美國的副幫主這個時候不太適宜前來,小的想,是否該把兩天后的交易給延后或取消──”
秦冀天揚手打斷小柯的話!安槐亓耍矛F在警方得意地以為抓到‘雅爾’之際進行這樁交易,反而是最安全的。何況,夏黎正在休假,今晚我會困住她,讓她沒空坐在電腦前查案,叫康斐小心一點兒就沒事了。今天一定要完成交易,不得有誤,知道了嗎?”
“是的,主子!笨鹿饷粗丶教,似乎還有話要說。
“有話直說,小柯!
“請主子務必小心那個女人,雖然她長得很美,有時候看起來也很柔弱動人,但……她是只毒蝎子,而且擁有一身好槍法。主子,萬不得已,你實在不必親自下海招呼這個女人──”
“小柯!崩淅涞捻鴴呦蛄丝鹿饷
“是!笨鹿饷⒖痰拖骂^。跟在秦冀天身邊這么多年,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已惹主子不快。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啊!除非,他根本不在乎主子的命。
“注意你的分寸。我的私事……還用不著你多嘴!鼻丶教旌四,心知肚明屬下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卻打死不愿承認自己對夏黎是有點兒不一樣。
因為,承認自己對一個女人特別,就好像承認愛上了那個女人一樣,將會為自己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變成了一種致命傷,而這,當然不是他所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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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太平山頂的這間餐廳,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個香港夜景,星星好像貼在屋頂上似的,仿佛手一伸就可以摘一顆下來賞玩。
美麗的夜色、輕柔的鋼琴樂曲、俊美溫柔的男人、令人大快朵頤的香港美食,這頓晚餐,應該是美好得再也無法挑剔才對,但是,夏黎卻一直坐立不安著。
她想,可能是因為這件背心太過貼身,讓她的身材曲線展露無遺;也可能是這件裙子太短,把她白皙的小腿給露了出來;或者,坐在她正前方,老是對她溫柔地笑著的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她全身不自在,開著空調的餐廳卻讓她覺得有點呼吸不順暢,真是見鬼了!
相對于夏黎的坐立難安、心浮氣躁,秦冀天卻十分的淡定悠閑。優雅地用完他的菲力牛排后,此刻的他正用他性感無比的兩片唇瓣輕抿在杯緣處,啜飲著頂級的法國紅酒。
夏黎看著那裝著三分滿紅酒的高腳杯被他好看修長的大手輕輕托著、把玩著、吻著……不由得覺得喉嚨有些發干,小臉兒也滾燙起來了。
“今晚的你……特別漂亮!鼻丶教鞙厝岬刭澝乐钋榈难垌凰惨膊凰驳赝樕狭钊嗣宰淼募t暈。
聽到他的贊美,夏黎的反應是抬眼瞪向他。像見了鬼似的,她突然放下刀叉,慌亂地起了身。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不好意思。”飛也似地逃進廁所后,夏黎用手摸著胸口,想按住撲通撲通亂跳的心。
怎么回事?著魔了嗎?
天。∷皇强粗@個男人喝紅酒而已,就想像出他吻著她、賞玩著她、用大掌撫摸著她的景象?!這樣也就算了,這男人竟然還好死不死地在這個當下說她漂亮?害她竟強烈地渴望被他吻……
不逃不行!她可不想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公器私用,拔槍威脅男人無論如何非得抱她一夜的女警官!
瘋了……
完了……
她是前幾年太封閉了嗎?否則這一次怎么會突然發春成這樣?
不行!她得馬上離開這里、離開這個男人!他對她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愛上他的!一定會!
可是不行,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對象!除去他還是她眼中的嫌疑犯這個原因之外,他那優雅、溫柔、迷人的俊美外表及上億美金的身價背景,更不是她這位平凡女警官高攀得起的!
她曾作過夢,但如今二十七歲的她早已脫離作夢的年紀了,不會傻得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會愛上她,然后娶她當老婆。既然如此,就該離他越遠越好,免得真的陷落下去后,就再也爬不上岸,永遠得活在暗戀、癡戀的痛苦地獄里,見不到陽光。
想著,夏黎隨即付諸行動,打開廁所門。她打算就此不告而別,從餐廳的另外一道門離開。
孰料,當夏黎順利地找到后門,并像個小偷似地奔出餐廳之后才發現,除了隨身攜帶的槍以外,她什么東西都沒帶出來。
回去餐廳拿嗎?這當然是最明智的決定,否則她可能要一路走下山,或者拿槍威脅路人順路載她一程。當然,她也可以跟人借電話,找同事上山來接她,然后像犯人一樣地被拷問著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不,她不要這樣。所以回去餐廳拿自己的包包,絕對才是她現在應該做的選擇。
可是,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在警告她──不要回去那個男人身邊!
回去了,可能就再也走不開了……
夏黎懊惱地蹲在馬路邊,望著山下一閃一閃的璀璨燈火,突然開始生起自己的氣來。她可是堂堂的美國華人警官,最年輕的華人女警官耶!怎么可以一遇見像樣點兒的男人就變得這么脆弱呢?這根本不是她!
孟加老說她冷冷冰冰、沒有溫度,對男人從不假辭色的!那個樣子的她才是她,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她……
“你在這里干什么?”
夏黎的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嗓音,她嚇一跳,忙不迭地起身,下意識地想要跑。
不料,她的手腕卻被秦冀天一把扣!
“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氣得想把她掐死。
莫名其妙地被她遺棄在餐廳里,像個笨蛋一樣地等著她回來,他發揮了極大的耐性才沒有直接殺到女廁去找人,不料熟識的餐廳伙計卻告訴他,他的女伴不知為何從后門跑了出去,然后,他又像個傻蛋一樣地沖出來找她!
結果呢?這個女人一聽到他的聲音,竟拔腿就跑?!
“你不要管我!我只是想……回家!笔滞蟊蛔サ煤锰!這個男人的力道似乎比她所想的大。
秦冀天冷冷地提醒道:“連包包都來不及帶走就趕著回家?你要怎么回家?一路走下山嗎?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讓你急成這樣?你剛剛甚至還蹲在馬路邊發呆,我看不出你有任何急事想要回家的樣子。更何況,無論任何原因,你是不是都應該禮貌性地知會我一聲再走?怎么可以──”
“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夏黎有點失去控制地無助低喊,抬起臉對他吼道:“好了,我道歉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放開我!把包包還給我,讓我回家!”
抬起的臉龐上,兩行清淚悄然滑過,當夏黎自己不經意地嘗到咸濕的淚時,才驚覺地低下頭想掩飾自己的狼狽。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怎么哭了?”秦冀天皺眉。
還問?她也想知道!
她怎么會哭?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更莫名其妙的事發生了──
她帶著咸濕淚水的兩片唇瓣在下一秒突然被一股霸氣的男性氣息給攫獲,然后是一陣令人暈眩無力的索吻。
這吻,讓星空與地面交換了位置,讓人分不清哪個是天、哪個是地……
柔軟的身子癱軟在一雙強而有力的健臂之中,夏黎虛弱無力地承受著這股太過霸氣的掠奪。從來不曾覺得自己竟是這么的脆弱而易碎,仿佛只要這個男人再多使點力,她就會整個融進他的身體里。
這樣的感覺……太可怕。
可怕到讓她可能連最后一絲絲殘存的理智都要棄守了……
不可以!不可以再這樣讓他吻下去了!理智的鬧鐘在響,一直響,直到這個男人的大掌輕撫上她柔軟的渾圓時,她的呼吸一窒,身子一僵,手槍隨即上手,在片刻之間抵住了這個男人的胯下!
“你最好乖一點,不要再輕舉妄動了!”她冷著嗓音,但嬌艷動人的粉紅雙頰、紛亂的吐息、起伏不定的酥胸,卻泄漏了她激情未平的紊亂情緒。
秦冀天輕勾起唇,失笑地望著她此刻的舉動,乖乖地舉起雙手。
“對不起,你的眼淚讓我有點兒……情不自禁。”
好一個情不自禁!這話讓夏黎冒了火。
“是不是只要女人哭,你就會像這樣吻對方?”
“基本上……沒錯!彼怨缘、無辜地招認。
“你──”拿槍的手氣得直顫抖。
“當然,前提是──對方必須稱得上是美人。”他趕緊補了一句,免得她一氣之下失控射壞了他的命根子。
“秦冀天!”
“在!
“我警告你,不準你再動我一根寒毛!如果你再靠近我,做出類似今晚這樣的事來,我一定會……”
“怎么樣?”他嘲弄似地瞅著她。她害羞的樣子真的好可愛,而且與眾不同。憶起方才她因為一個吻而癱軟在他懷中的柔弱模樣,他的心又微微地動了一下,下腹也更加的緊繃。
他不想否認,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渴望著她。
如果他此時的身分不是“泛天”總裁秦冀天,他鐵定會不顧一切地把她抱進車內狠狠地吻住她,撫遍她身上那美妙的曲線,品嘗她平日所有難以見到的一面,包括她的脆弱、無助與潛藏在她體內那源源不絕的熱情。
“我不會饒你!”她說不出狠話,因為威脅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是她夏警官的長項,對付壞蛋才是。
何況,她方才是那么地享受著他的吻……
“我知道了,夏警官,下回我會注意的!
她瞪他!斑有下回?”
“我希望沒有!鼻丶教鞜o辜地笑著!爸灰悴灰谖颐媲翱薜脑,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了吧!
“我沒有哭!”睜著眼睛說瞎話!皠倓偸巧匙油蝗慌艿轿业难劬,我的眼睛很痛才會這樣的……”越說越無力,越說越心虛,看他乖乖的沒應聲,夏黎收起了槍。
秦冀天舉高的雙手緩緩放下,沒有怪她的無理取鬧,還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包包給我!”她伸手跟他要回自己的東西,他二話不說地把她的包包遞給她。
“我送你。”他又說了一次。
“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她堅持。
他咬牙,想打她一頓屁股,臉上卻依然掛起了溫柔的笑!澳呛冒伞R宦沸⌒,香港的治安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好。”
她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澳銊e忘了我是警察。”
揚手,招車。
夏黎在計程車內跟他揮揮手!爸x謝你的晚餐,再見!
計程車揚長而去,秦冀天看著車子在山路的轉角處消失了好一會兒后,正想離開去取車,小柯卻已經把車子開到他身邊停下了。
“那邊怎么樣了?”一上車,秦冀天便問起美國那邊的交易狀況。
“搞定了!
“沒被條子跟上吧?”
“風平浪靜。”
微微頷首,秦冀天微笑地閉上眼,不再說話。
腦海中盤旋著的,是剛剛吻著夏黎的美妙滋味,以及她抱起來的柔軟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