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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落(下) 第十一章 作者:陽光晴子
    “福晉,我們要往哪里去呢?”

    黑漆漆的夜里,馬車毫無目標的嚏睫前行,車子兩旁掛的油燈搖啊晃的,忽亮忽暗,照著這一條不見人煙的山間小路,將凄涼的夜勾勒得更為滄桑。

    “小清,別叫我福晉了!

    朱小小喃喃低語,知道在前面駕車的小清根本聽不清楚她說的話,但她真的好累,只能靠在馬車里,離她深愛的男人愈來愈遠。

    她凄然苦笑,著實不懂,在金茵出現之前,她跟勤敬明明是那么相愛、那么甜蜜,他怎么會這么輕易見異思遷?

    “福——!〗悖铱吹角懊嬗屑夷峁免,還是我們先去借住一宿,都晚了!

    隱約中,朱小小又聽到小清往后喊的聲音,也聽到她改了稱謂,大概也想到她已經不是福晉了。

    勉強撐起疲累的身子,她往前傾身,揭開轎簾,“就照你說的!

    于是,她們在尼姑庵過了一夜,而后,也因為她們對未來尚無方向,所以香火鼎盛的尼姑庵便暫時成了她們的棲身之處。

    庵里的住持是名慈善的老師太,她收容了她們,將一間較偏后院的房間空出給她們住,朱小小開始過著封閉且幾近隔絕的日子。

    好在,她天生不是安靜的人,也不是往死胡同鉆的人,她把背脊挺直了,還是活得好好的,天空也一樣藍,山一樣翠綠,花一樣芳香。

    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一樣了,勤敬早已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份,而今卻硬生生的被切割開,偏偏回憶又像巨大的蛛網,讓她愈想從記憶里掙脫卻被糾纏得更緊,一顆心就像被什么力量拉扯著,痛得她想破口大罵,好好發泄一番!

    但佛門凈地,無人誦經時,四周靜得連根細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怎么大吼大叫?

    唉!她就是太理智了,還是吃飽撐著去睡,當豬就好。

    此時,思緒翻涌的她吃飽了,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手托著下顎,想著尼姑們打坐時沉靜的表情,突發奇想的側著臉看向小清,“我覺得出家也不賴吧?沒了七情六欲,就不會煩惱了!

    “小姐,你可別嚇我,那是看破紅塵的人才會做的事啊!”小清忐忑不安的看著一臉認真的主子,“還是小姐吃太久的素菜了?”

    素菜?瞥了一桌子青菜蘿卜、豆腐等殘渣,她嘆息一聲,“是好久沒有吃東坡肉了,奇怪,還真的會想,最近連作夢都夢到,就是莫名的饞嘴,我已經快不行了,我會不會因為想吃豬肉而走火入魔?”

    小清一愣,馬上瞥了桌上已經空空如也的飯桶,眉頭一皺,“小姐不提,我還沒想到呢,小姐最近的食量好像特別大!

    “大?一張嘴不是用來吃,就是用來說話的!彼袣鉄o力的應著,“偏偏這兒是尼姑庵,見到面都是一句‘阿彌陀佛”就沒了,我不多吃點,這張嘴還能干啥呢?”

    小清深吸口氣,突然義憤填膺起來,“我們可以離開這里啊,這兒離天津還是太近了,有些事想不聽到都不行!”

    瞧那張清秀的小瞼繃得緊緊的,朱小小直覺的問:“你聽到了什么?”

    因為她大都是“呆”在香客所住的禪房里,偶爾才會到后山去走走,但那里并不開放給香客,所以她幾乎不曾遇到尼姑庵以外的人。

    咬著下唇,小清欲言又止,“算了啦,小姐不會想聽的!彼叩剿懊,為她倒了一杯茶水,但瞧主子直盯著她看,又連忙避開她的目光。

    她愈是這樣,朱小小愈覺得有問題。

    “我的人生中,難道還有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沒發生嗎?”

    她天天聽尼姑念經,可也是心平如水,動不了什么怒了,瞧小清緊張的。

    只怕還真的有呢!小清怯怯不安的看她一眼,“呃——明天貝勒爺要跟公主成親了——”

    “什么?!”她猛地倒抽了口涼氣,急急從椅子上彈眺起來,但突入其來的一陣暈眩,令她整個人一晃,差點沒昏過去,好在小清連忙過來扶住她,讓她慢慢的坐下身來,“沒事吧?我就說不要說的嘛!

    她離開才幾天,他們還真是迫不及待,看來勤敬連想都沒有想過她,當然更不可能為她心疼了!她——

    她真是個笨蛋,竟然……她還在想什么?奢望什么?!

    朱小小喉頭哽咽,紅了眼眶,突然顫巍巍的又起了身,小清立即扶住她,“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的前夫要成親,我這個下堂妻理該去送上祝福!”

    “什么?”小清一愣,“小姐,你瘋了?”

    “對!不對,”她點頭又搖頭后,沉沉的吸了口長氣,“我得先去找師太!

    “你要干什么?”小清下得不攙扶著她走,因為小姐此時的神情好蒼白,看來好虛弱。

    “我要剃度出家!”她的美眸中竄出怒火。

    “啥?”小清急煞腳步,差點沒腳打結。

    “然后,再以出家人的身份去恭賀他!”

    朱小小的胸口有好幾道旺盛的火焰在竄燒著,但眼睛卻同時涌上熱淚,只能拼命咬住下唇,忍著不讓眼淚掉下。

    小清一見她腳步未歇直往前瘧,這才回神,趕忙的又追上前去勸,“小姐,當尼姑就不能吃東坡肉了喔——”天啊,她在說什么!

    但朱小小根本沒聽進她的話,她太傷心了,“我要看他跟金茵有何顏面面對我?我還要在他們成親時給他們誦經消業障——”

    她嗚咽一聲,再也忍不住的淚水潰決,她的心好痛,痛得像要死掉了,突然急喘一聲后,她眼前陡地一暗,整個人昏厥過去。

    “小姐?!小姐!來人啊,快來人啊——”小清一邊抱著她可憐的主子,一邊往門口的方向哭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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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王府內的確是一片喜氣洋洋,所有的丫鬟、小廝都忙著張羅明日的成親大典,寫著雙喜字的燈籠跟喜幛也已高高掛起,代表貴氣與喜氣的蘭花更是一盆盆的送進府。

    然而,就在放著一對大紅綢緞鴛鴦枕的新房里,卻有人看著一株栽在盆里的小小桂樹發呆,這株桂樹是晴泉齋的女主人離開王府的那一天就擺放進房的,由男主人親自澆花,不假手他人,也絕不許他人碰觸。

    “砰”的一聲,房門突地被打了開來,沖進來的就是明天的新娘金茵,只見她驚慌的喊著,“不好了!小小在聽到我們的喜訊后昏過去了!”

    “你說什么?!”勤敬猝然轉身,激動的抓住她的雙手。

    “好痛啊,勤敬哥!”聽到義妹的痛呼,他才連忙放開手,“對不起,但怎么回事?你快說!”

    金茵吐了一口長氣,揉揉發疼的手臂,“是尼姑庵派人送過來的消息,不過你放心,她已經恢復意識了!

    “該死的,她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師太也沒說嗎?”

    勤敬漂亮的臉上又急又慌,恨不得能飛身過去親自照顧。

    可他真的不懂,就連他這個男人都可以由她身體上的一些細膩變化確定她有了,怎么身為女人的她卻一點自覺都沒有?!

    “師太覺得還不是讓小小知道的時候,她情緒太不穩了。”她輕嘆一聲,看了滿臉愁云的義兄,“我覺得我們對小小好殘忍,若我是她,早就殺人了!”

    他沉痛的回答,“我們不對她殘忍,難道讓她及孩子陪我一起死?”

    她也知道,不然她怎么會答應陪義兄演出那種令人氣得牙癢癢的戲碼?!

    “還有,小小本來要剃發為尼,再以一個出家人的身份來參加我們的成親大典——”她搖搖頭,“其實我好喜歡她,她好真、好坦率、好可愛!

    聞言,勤敬的雙手握得死緊,黑眸有著好深好深的沉痛。

    金茵知道他有多么深愛著妻子,雖然不得不將她自身邊逼走,可是她知道就在朱小小離開的那一晚,他房間里的燈雖然亮了一夜,可他的人卻是悄悄策馬跟在她們的馬車后方,隔著一定的距離小心翼翼守護著她,一直到主仆倆到尼姑庵入住,他才帶著一顆疲累的心回到王府。

    翌日一早,他即修書一封,派人將信送給尼姑庵的老師太,請求照顧他深愛的妻子及腹中的娃兒。

    其實勤敬跟老師太早有交情,不只一次捐助米糧及銀票給尼姑庵,再由老師太分送到各貧戶送愛心,所以,朱小小在離開王府后竟落腳在那里,或許可看作是冥冥之中,老天爺給了福報。

    金茵看著默然不語的勤敬,“義兄,你確定不去找小小說清楚嗎?今天是你最后的機會了,萬一你要是冤死,她會恨你一輩子的!”

    他搖頭苦笑,“我早就做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倒是你,外面的人都知道我是為了你將小小給休了,很多人都對你指指點點,真是對不起。”

    “我沒關系的,一開始你送信給我時,我也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只是——”她的神情突然變得很憤慨,“到底是誰做了你的人皮面具,偽裝成你密謀叛國?!”

    他也想問,可偏偏從驚愕的得知這消息到密集的找尋證據,時間也有兩個月之久,他及他的人竟毫無所獲。

    倒是那些與他“假分身”曾接觸過的將軍、王爺等人,在行徑上卻愈顯猖狂,仿佛那名假分身已取得政權。

    見他不語,金茵忍不住又追問:“義兄確定今晚一定會有大事發生嗎?”

    “我確定,以我的人皮面具密謀竄位,肯定是針對我來的,就皇上那兒所查到的證據也不利于我!彼荒樐兀澳侨喝讼嘈呕噬暇退阒挥芯欧肿C據,也會阻撓我們明日的成親大典!

    “為什么?”

    “密謀叛國罪誅九族,一旦你與我成了親,你也逃不了一死,但斬殺蒙古公主是何等大事?還有可能引發兩國戰火,這絕不是百姓之福!

    “原來義兄會找上我,是因為我的身份可以逼迫這件仍在搜集證據的叛國大事提早見天日,就連宣布我們的婚事,也是要逼只有幾分證據的皇上出手!苯鹨鸹腥淮笪颍岸切┤酥袆荼匾灿兄阑噬弦獎邮值娜,所以,若我沒猜錯,他們一定會比皇上早一步,至少要先下手為強,畢竟事跡已露了餡,戰了,還有機會成王,不戰,卻當定階下囚。”

    他點頭,“但皇上是何許人也,他早已派人掌控那些有嫌疑者,有的甚至已被擒,但能不能逮住主謀者……我沒有信心,那個人太小心了。很會保護自己。所以,今晚過后,你立即回蒙古,不要卷進這場風波!

    “不行,我怎能丟下義兄自己離開?”她想也不想的搖頭。

    勤敬嚴肅的看著她。“你若留下,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辦?到時縱使我大難不死,又要如何向你父皇交代?聽著,你先回去,說不定之后還可以幫上我的忙!

    聞言,金茵也只能妥協,好在她早有一名青梅竹馬的戀人,要不,肯定會愛上這名在游走天涯時與她相遇相知結拜的好哥哥。

    此時,外頭突然一陣混亂,還有馬蹄聲及刀槍打斗聲。

    “看來皇上的人到了!鄙钗跉,勤敬伸手折了一小截桂樹枝葉,寶貝的放入袍里,轉身往外走去。

    擰眉也看了那盆桂樹一眼后,金茵搖了搖頭,轉身跟著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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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天啊!不好了!小姐,大事不好了!”

    尼姑庵里,一間鋪著軟墊讓人靜坐的禪房里,被老師太拒絕收為弟子的朱小小才剛脫下鞋子,先是聽到乒乒乓乓的腳步聲,又聽到小清急得像是要哭出來似的聲音,嚇得轉過身來,卻一眼就看到小清,幾乎是撲跌進來跪倒的,她連忙蹲下身來扶起她,“怎么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

    小清猛吞了一口口水,眼眶泛淚,“喜事就要——不,確定要變喪事了!”

    朱小小一愣,“你在胡說什么?”

    她拭去淚水,“是真的!”

    接下來,小清連珠炮似的將勤敬叛國奪位,與幾位頗有野心的將軍、大人聯手密謀,這事被皇上發現,就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逮捕了一干人犯,而所有人都作證是勤敬找上他們的,還搜出了些物證,因為罪證確鑿,所以要誅連九族……

    “誅連九族?”朱小小簡直要呆了。

    “是啊,這是幾天前發生的大事兒,所以,王府里的所有老老小小應該已被押到北京城,全被關進天牢里,擇日就要行刑了!”

    “謀反竄位……”她難以置信的喃喃低語,虛弱到不得不坐下。

    “對啊,好在小姐被休了,跟他們一家子半點關系也沒有,要不然.小姐現在也是木枷、腳鐐的被關在天牢里,見到官兵也要躲呢!”

    小清真的好慶幸,雖然王府的人待她不錯,可是這個待她更好的主子是如何被踢出王府的,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也算老天有眼。

    “勤敬、額娘跟阿瑪的身上都被戴上了木枷、腳鐮?”朱小小忍不住聲淚俱下。

    “干么為那一家無情的人哭呢?小姐,你太善良了!”說是這么說,但小清自己的淚水也掉個下停。

    為什么?勤敬壓根不是一個會謀反竄位的人,他從未展現對權勢的野心!

    但你又何嘗想過他會是個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人?她的心里突然冒出另一個聲音。

    也是,原來她從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他,卻可以愛他愛得那么深,簡直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笨蛋!

    可是盡管承認了自己的愚蠢,她的心還是不爭氣的抽痛著。于是第二天,在她的堅持下,小清打扮成小廝,再替她扮為一公子哥。

    女扮男裝是她不想讓人認出來,她不想聽一些無聊耳語或批評,只想靜靜的再看一眼勤王府,然后,遠離天津這個傷心地。

    兩人告別了一直想挽留她們的師太,再三感謝她的照顧后,便下了山,回到睽違多日的勤王府,只見兩扇大門已被貼上官府封條,昔日的意氣風發不在,徒留人去樓空的黯然及凄涼。

    “小姐,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呢?小姐的家嗎?”小清難過的問。

    一個被丈夫休掉的女兒,而女兒的丈夫還是個反叛份子?!朱小小苦笑搖頭。算了吧,何必丟臉丟到家里去,再說,她也沒臉回去面對那些熟面孔。

    “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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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心殿的西暖閣里,御沙貝勒一臉凝重的看著皇上,幾乎在得到勤敬與多名重臣密謀叛亂被補的消息后,就馬不停蹄的直奔北京向皇上請求務必刀下留人,但求了這么久,皇上只是面色凝重,連句話也沒有。

    “皇上——”他忍不住又要開口。

    “甭說了!朕要怎么刀下留人?朕不想就地正法都不成。 

    皇上懊惱的揮著手。每個叛變的臣子,身為天子的他都一一審問了,每人都咬死了是勤敬,說是他最喜歡的御賜閑人主動找上他們的,他能怎么辦?!

    他再也坐不住的起身:心里的混亂焦急也不下于御沙,只能走來走去。

    “皇上——”御沙又拱手。

    “御沙貝勒,請不要再說了,皇上也有許多無奈,其實這件事皇上早就知道卻壓著不辦,完全是信任勤敬貝勒的為人,可是事實勝于雄辯,找不到反證,皇上也無法包庇。”

    說話的是站在皇上身后一名嚴謹的五十多歲老者,干練沉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年輕又文武雙全的御沙。

    御沙識得他,雖然僅有一面之緣,那一面也是在這西暖閣里,但他印象深刻。

    他是皇上身邊秘密組織“鷹”的主腦人物,是皇上的心腹也是眼線,而“鷹”的成員是從大內高手及宮外的江湖能人里挑選而出,他是惟一知道所有成員名單的人,也是他把這些人安排隱藏于皇宮任一角落及宮外任何一地,再四通八達的掌控各式各樣的情報。

    他擰眉看向皇上,就見皇上嘆息一聲,“是,朕很早就知道了,甚至要他們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但那人相當狡黠,武功更不輸鷹的成員,在意識到事情可能會浮出枱面后,朕還親筆修書一封給勤敬,把整件事源源本本的告訴了他,朕是要他有最壞的心理準備啊,畢竟朕一直無法找出有利他的反證,他必須為自己或家人做最后的安排。”

    這是他的用心良苦,而就他后續掌握到的消息,勤王府上下都要跟勤敬同進退,包含老王爺跟老福晉,惟一不知情的朱小小及她的貼身丫鬟,則在朱小小被休后,連袂離開了。

    “朕對勤敬其實是又愛又氣啊,原想要他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好揪出陷害他的人,可沒想到他為了顧及朕的安危,卻逼迫朕不得不搶先一步出手!”在掌握到線報,得知金茵公主出現在勤王府時,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勤敬拿與她成親一事逼他出招,讓他不出手都不成。

    他忍不住再嘆一聲,“勤敬是個有心人啊,因為他明白這事拖不得,時間愈長計劃只會更周全,加入的人也會愈多,畢竟權勢太誘人。 彼麚u搖頭,再看向默不作聲的御沙,“你明白了吧?朕若沒對勤敬就地正法,如何杜悠悠之口?又如何杜絕此風再漲?”

    貴為天子,他竟然有非殺不可的無奈。

    此時,又見太監總管急急走進,甩袖行禮,“啟稟皇上,倪太妃在殿外請求覲見!”

    “又來了一個——”揉著微疼的眉心,他無奈的看了御沙一眼,再看向太監總管,“宣吧!

    “喳!”

    不一會兒,倪太妃也一臉凝重的走進來,不意外的,她也是在得知這件大事后,便奔赴北京前來面圣,為勤敬一家子請命。

    皇上快頭疼死了,動王府一家老小他已網開一面,將那些人關在普通牢房,而不是不見天日的死牢,但勤敬及那些謀反的重臣們全只能往天牢里送!

    御沙靈光乍現,突然微笑拱手,“皇上,臣想到了一個方法,或許皇上可以參考!

    “快說!快說!”

    御沙將他的想法一一道來,馬上讓皇上點頭如搗蒜,倪太妃更是欣慰的直道:“好,這個方法好!”

    “就照你的意思去辦,朕讓太監總管帶你到天牢,你好好的跟勤敬說清楚!被噬腺澷p的看著他說。

    “謝皇上!”

    一會兒后,御沙就在太監總管的帶領下,來到關著死囚的天牢里。

    天牢的獄卒及守衛們一一退開,太監總管示意他們全出去,自己再跟御沙點個頭后,也跟著。

    “御沙貝勒,救命!求求你幫我們去跟皇上說,我們是被動敬貝勒鼓動的。∥覀儾灰腊 

    由于死牢不得見客,這些重臣一見到他,是拼了命的將手伸出牢外,激動喊冤,有的則是淚如雨下的哭喊。

    但面無表情的御沙只是越過他們,繼續往里面走,因為勤敬是被單獨關在一個牢里,這也是皇上對他的貼心,免得那些離死不遠的重臣們發狂的打他。

    他腳步凝重的來到好友面前,就見他正斜靠著牢籠坐著,整個人看來很糟糕,雙頰消瘦、身子單薄,長發披散,一臉胡碴,讓他看來了無生氣。

    “勤敬!毖氏鹿T诤黹g的硬塊,御沙喚了好友一聲。

    勤敬空洞的眼神逐漸定焦出現了光芒,“御沙?!”

    他點頭,跟著席地坐下,伸手進鐵牢握住好友銬著鐵鏈的手,“蕓兒說了,我要是沒有勸皇上把你放出來,她一定要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來劫獄!

    想到那個丑福晉,勤敬胸口也溫暖了,他淡然一笑。

    “皇上他有他的苦衷,所以——”

    “御沙,我了解,我不怪皇上。”

    “那就好,可有些話,心里話,我一定要跟你說,我希望下輩子咱們還能再當好朋友!

    擔心隔墻有耳,御沙示意勤敬靠近,隨即將自己的計劃悄俏告訴他,勤敬先是一臉錯愕,但隨即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五天后,經過一連串的提問審訊,勤敬謀反之事確定,一干人犯也被判刑,但在顧及勤王府里老老小小都被瞞在鼓里,以及御沙貝勒及倪太妃再三求情下,這些人雖免除一死,但老王爺跟老福晉全被眨為庶民,并扣查所有財產,帶頭謀反的勤敬則斬立決,其他一干共犯也都判處該有的重刑,一件轟動朝野內外的謀反之罪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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