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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女扮男裝,近水樓臺,日久生情 >> 紅妝俊仵作作者:童繪 | 收藏本站
紅妝俊仵作 page 8 作者:童繪
    “錢大人派來監視大人的人,便是魏師爺。唔……阿九,你為何要捂住耳朵?”

    嘖。陶知行兩手還按在耳旁,撇過頭去不看他說話時的唇形。

    “阿九,”賈護衛伸手將他兩手拉下,說著:“我當說的都說了,總之,你莫要與魏師爺走得過近,以免惹禍上身,明白嗎?”

    賈護衛拋下話便起身離去,陶知行望了那背影一陣。若對他的話認真,那才真會惹禍上身吧!惱著,她繼續埋低頭。

    天邊霞彩色暖,微風拂來,帶來些許春日里特有的花草香。

    上回亭中下棋,這院中還有殘雪未融,風里,是剌人寒意。廊下,江蘭舟單手背在身后,停下步伐遙望小亭。

    石造的小巧涼亭,四面正正對著東西南北四方,平時空蕩無物,等著他在日出時分端來棋盤,招來鷹語對弈;眼前小亭四面安了杏色薄紗,當中映出一道人影。

    定睛細看,人影分成兩道,其中一道掀了薄紗步出,速速離去了。

    眼微瞇,認出那魁梧大漢正是賈立,薄紗被掀起再落下前,江蘭舟看清了亭中一張清朗的側臉。沉吟半晌,才邁步。

    “打擾了——”揚手掀起薄紗入內,一陣咸香傳來,再往那小圓石桌上望去,令他不由得一頓。

    陶知行埋低頭,油亮亮的兩手抓著油亮亮的豬腿,往那油亮亮的嘴里送去;聞聲抬眼,緩緩放下手,嚼干凈吞下了才道:“小的見過大人!

    “免禮……”江蘭舟瞅著堆滿桌的東坡碎肉、豬腿與大骨白湯,清一色全是肉,細算著,大約是四、五人份吧;頭一低,見到腳邊還有兩個竹籃,籃中裝著陶盅,莫非……

    “是,大人,那是頭翁送來的東坡碎肉,說弟兄們吃不下。”回了話,見那白凈面上表情疑惑,應是不知自己太訝異將話脫口問出,陶知行不以為意,兩手在腰間抹了抹,以袖將凳子上的灰塵拂了去!按笕苏堊!

    還望著那堆了整桌油膩膩的食物,江蘭舟眉間微擰;沉默片刻,搖搖頭道:“這幾盅是衙里弟兄拿來的,那讓我猜猜,這些是賈立拿來的,這些嘛……是魏師爺?”

    “……大人英明!鞭D轉眼,陶知行應道。

    第3章(2)

    那映不出光采的眸子仿佛說著:福平縣的衙門就這么丁點大,蒙也能朦中吧……江蘭舟失笑道:“吃吧,知行。算一算,我比你大哥還小上幾歲,你也見過鷹語、賈立平時與我說話的模樣,我是不喜太多規矩、太多束縛,往后在府中,就別要太拘謹了!闭Z落,他轉身卷起左右兩張薄紗,這才坐下。

    陶知行依言低頭啃著帶骨的豬腿肉,亭外風起,吹來小砂粒,粘到了香香油油的豬腳上。皺皴眉,她不明白大人為何要掀紗。

    側邊夕陽透進,江蘭舟細看那天生偏深的膚色上,刀刻般的深刻五官,不刻意露出討喜的表情,不惺惺作態,可也是這緣故吧,教人有些難以親近。再望進那雙眸子,有別于初見木屋中,有別于在惠堂中,眼下只余一片死寂,就連說話語氣都顯得敷衍應付。

    江蘭舟拾起一旁的空盤,順手蓋上陶知行還未碰的肉!岸歼^三日了,大伙還吃不下肉嗎?”

    前齒還在豬腳上,半晌,陶知行緩緩咬下,回著:“怕胡廚子見了傷心,都端來小的這兒了。”

    “那你也真吃得下?”那是幾近嘲弄的語氣了。陶知行是真不知,還是裝作不知衙役把吃不下的肉端來給他,最起先的念頭,大約是想捉弄他一番?江蘭舟毫不遮掩地打量起他細瘦的身形,尤其卷起的雙袖下露出的纖細臂膀,難以看出他竟能一連三日包辦整個府衙的肉食。

    “……小的不喜歡浪費食物!辈恢笕藛栐捴惺欠裼信缘囊馑迹伤唤洑v過餓得前胸貼后背,從未經歷過吃不下飯。

    聞言,江蘭舟笑開了一口白牙。

    三天前,差人備妥了豬肉、利器,大清早衙中上下便到了惠堂中,

    眾目睽睽之下陶知行手持不同的利器或刺或劃,折磨得那幾塊豬肉傷痕累累;后來氣喘吁吁地收工,度量出了幾個數,呈報了推斷的兇器為何、如何行兇,最后陶知行道:那豬肉、豬腳可送至廚房,已與胡廚子說好了給弟兄們加菜。

    記憶猶新,江蘭舟差點又笑出聲來。

    是在那塊豬肉被戳到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時,還是在陶知行說出給弟兄們加菜時,幾名衙役沖出惠堂外,接著嘔聲連綿不絕,有如滔滔江水?

    再接著,便是連日沒人吃得下胡廚子拿手東坡碎肉、紅燒豬腳與肉湯的光景了。他說道:“知行那招實地演練,把大伙給嚇壞了。”

    “小的本意并非嚇人的……”語氣十分無奈。陶知行反省過了,過往都是自己一人在小木屋中閉門造車,如今明白,她以為最十足十求證之法、十足十不浪費材料之法,在他人眼中卻是令人作嘔至極。

    不管如何,被她捅過的豬肉,胡廚子大贊松軟許多,十分好煮;胡廚子懂得欣賞,她又怎能不盡心捧場?

    江蘭舟也無責怪之意。早在陶知行要求備齊材料之時,他已猜到一二,只是親眼所見仍抑不住驚詫!拔也挥浀弥綇那坝眠^此法!

    “大哥檢驗手法正統,是知行胡來……”三哥無意間發現時差點沒揍她一頓;若大哥知道家中捏的餃子、包子餡料來自被她摧殘過的肉渣,大概不是將她禁足七日可以了事的。

    陶知行不經意覷了眼前人一眼;面對一個仵作這般胡來,身為縣令,他的反應竟是一笑置之嗎?

    “能正確判斷兇器,便不算胡來!睕]放過那短暫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江蘭舟笑道:“可若你是在試探我,知行,我希望那是最后一次!彼傅牟皇撬岢龅囊,而是惠堂中他若有似無的挑釁。

    陶知行不會否認她的確想看看大人究竟能任她胡來到何種程度,所以要求堂上演練一番,要求出衙尋線索;那些,早已遠遠超過一個仵作被付予的職權。她不否認試探,因為……想了想,她直問:“大人不也在試探小的嗎?”

    江蘭舟但笑不語。

    一路由日江行來,甚至入了惠堂,大人沒提過關于此案的只字片語,驗尸過程中也只是靜靜旁觀,不就是想看她能單從一具尸體上探出多少端倪?想探她的底,看她是否夠格成為他堂上的仵作,不是嗎?陶知行有些不服地道:“大人,有件事,小的不知當不當問。”

    江蘭舟倒想問問還有什么話是陶知行不敢說的。“說!

    “那晚,摸黑入惠堂,細細再檢視過大體的,是大人嗎?”依照律例,驗尸不能私驗,更不能夜驗;無視規矩的公門中人自然是不少的,真正令陶知行耿耿于懷的不是大人在深夜獨自驗尸。

    一個縣令,且還是在大理寺待過之人,會驗尸不稀奇;陶知行不明白的是,大人分明深諳檢驗之道,手法有別于陶氏,所用器具更趨近某一傳統流派……她曾訝異尸身保存完好,現在想來應是出于他的指示。

    那么,為何他又將尸身放置多時?再者,雖是初來乍到,但陶知行認為福平縣是平和之地,就算此案需要仵作相驗,也犯不著千里迢迢到日江去會大哥,逼得大哥訂下兩年之約吧?

    “沒錯,是我!彼脲e了,陶知行不是在挑釁;蛟S他們都是同一類人,見到一條線索、一處傷口,便不可自拔地去追究起因罷了。江蘭舟大方承認道:“因為知方說你檢驗技巧不在他之下,而我見你年紀輕輕,所以心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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