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舞姬一見他,原本扭動不休的美臀立刻凍住,竟是沒人敢再扭下去。
殿上的兩個男人更是臉色丕變,酒杯頓時哐啷落地,摔了個杯破酒灑。
“三弟?”南宮盛及時回神,忙不送的撩起黃袍跑步上前相迎。
這小子此刻不是應該在臨南屠殺奸夫,怎么會出現在他面前?
趙英更是馬上就往他面前一跪,誠惶誠恐的拜迎,心想南宮策這時候出現,莫非事情有異變,同樣心情忐忑,惶惶不安。
南宮策斜睨兩人一眼,信步往龍座走去,行經抖立一旁的舞姬,精眸微挑!岸绾闷肺叮@些個倒是姿色上乘!彼澋。
南宮盛與趙英面面相覷,眼神交會,猜測他若不是心情真的好,就是教謝紅花失身的事給刺激到,想再找一個新歡了。
兩人瞧他臉色平順,暗自放下心。應該沒事,是他們多慮了。
南宮盛忙再上前朝南宮策誕笑道:“這些舞姬是二哥嚴選的,今日便是想親自檢視過她們的舞藝后,挑個最好的給您送去長沙享受。”
“是嗎?可朕剛怎么聽到你說,這群舞姬是你要與趙英君臣共享的?”他眼神在二哥身上瞥過,并不怎么凌厲。
南宮盛本被他的話嚇得心頭喀噔一下,但定了定神,發現他臉上并無怒意,這才再度笑臉說:“是二哥搞錯了,要送去給您的那批不在這其中!崩^續扯謊。
南宮策墨眉低斂!岸缈烧嬗行模舜箦X養了不少女人嘛!”這話就說得有譴責意味了。
面上一僵,他也笑不出來了,只得又道:“三弟也知道的,二哥對女人總是多情些!
“是多情還是好色,二哥分得清嗎?”南宮策坐上了龍座,睥睨著他。
“這……”既尷尬,也不好辯解,因為他的好色可是天下皆知的。
“太上皇,皇上不過是特別憐香惜玉,這天下的英雄豪杰哪個不盼有美人相伴的?”趙英與皇上伙穿一條褲子,馬上幫著說話。
南宮策這才轉而望向他!罢f的好,英雄要有美女相襯,只是,朕的二哥……當今的皇上,算是英雄嗎?”冷譏反問。
這可立刻讓趙英閉嘴了。在太上皇面前,敢說其他人是英雄,這不是蠢話嗎?
眉梢輕挑的掃向難堪的兩人!罢f起美色,二哥花錢不手軟,這國庫里的財銀大概都進了美人窟里了吧?”
他表情很淡,語氣不疾不徐,但卻讓南宮盛肩一抖,嚇得抱住了他的龍座。
“沒的事、沒的事,我再貪色,也不會亂花國庫里的錢……”話到后頭,他突然聲若蚊吶,只因某人的眼神已顯露出危險寒芒。
“那就奇了,朕怎么聽說,朕離京不過半年,這國庫就已經空了?”
南宮盛這下連腳都抖了。“您哪里聽來的流言,這國庫明明就……”
“明明就如何?”他笑得陰雨綿綿。
這笑容可教兩人全身起了疙瘩,冷汗直流了。
“這國庫……”南宮盛心驚這秘密怎么就讓三弟得知了,心急如焚的想著該怎么敷衍塞責才好?
南宮策眉心譏誚的輕蹙,那模樣像是一只正在玩樂的狐貍。
“講不清是嗎?其實,花光國庫也不是什么大事,這錢沒了,再弄就好,只是……”他斷了音。
兩人摸著脖子,膽顫心驚,無比惶恐,就怕太上皇說出什么話來,教他們無法招架。
“只是弄錢可以,挑了戰事,可就不太好了!彼櫭颊f。
兩人一窒。這鬼見愁居然知道了!
“三弟,您誤會了,二哥是想弄錢補國庫沒錯,但真沒挑起戰爭,這……這全是趙漢自己胡搞的,他還敢殺咱們的將領,甚至、甚至連您的女人都敢碰,足以證明,他罪該萬死!”南宮盛牙一咬,咬死趙漢,讓他當替死鬼。
南宮策的神情瞬間變得天寒地凍了。“趙漢是該死,朕也已誅殺了他,但是,你們怎么知曉朕的女人之事,這好像是大前夜才發生的,這事要傳到你這,最快也得等到明早吧?”他不只誅殺了趙漢,還挖了他的雙眼,砍了他的四肢,就連他身旁伺候的宮娥也一個不留的慘死!
他一僵!拔、我是剛才得到飛鴿傳書的……”
“飛鴿傳書?想不到成天泡在酒缸里的人,也懂安插探子在臨南。俊
南宮盛忍著驚懼,一時說不出話應對。
南宮策嗤笑,轉頭又朝趙英問道:“趙漢是你的親大哥,怎么,他死你也不傷心,還有心情在這喝酒抱舞姬?”
他立即汗涔涔。“其實臣……剛得到消息才正要趕回臨南——”
“混帳東西!”南宮策霍然起身,一身銀紫色錦袍張舞飛揚,黑眸已然怒意充盈!摆w漢養了這樣一只老鼠兄弟,活該得死,又怪得了誰!”
趙英大驚!疤匣?”他知道他背叛兄長了?
“你們兩個真當朕愚昧無知嗎?”
兩人咚地齊聲跪下,嚇得面容刷白!霸蹅冊醺摇!
“不敢?你倆膽大包天,就敢讓臨南軍兵臨城下,置朕于險境!”
“咱們并不知您在京城……”
“住口,還敢滿口謊言,朕就一次明說了,那圍在京郊的臨南軍全是朕長期埋伏在臨南的人,是朕命他們假戲真做,砍了京城將領的頭!”
“什么?!”兩人聞言大大心驚起來。以為敢殺京城將領的是趙漢,想不到竟是——他們全想錯了!
“您……您為什么要這么做?”南宮盛抖聲問。
“為什么?這還需要問嗎?朕可是等了好些年才盼到這個機會,那趙漢擁兵十萬,時時逼城,朕早就想除之,如今機會來了,朕能不把握嗎?”他陰笑道。
南宮盛與趙英皆愕然,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臨南領地迫近京城,以南宮策的性子而言,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酣睡,對趙漢,他心存芥蒂已久,只是苦無時機誅之,而今他們可給了他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兩人咬牙,萬萬沒想到反教這小子設計了去!
他的心機當真是無人可以比擬,難怪沒人斗得過他,十一歲就得以專制登基為帝,即使已經被發入山,朝中眾臣仍唯他馬首是瞻,對他是敬畏有加!
趙英最是惱恨。南宮策既有意收回臨南領地,他哪還可能順利繼位為臨南王,這下大哥一死,大船也翻了,他可是一點好處也撈不到,反而全便宜了南宮策!
“這個……太上皇,咱們陰錯陽差也幫了您大忙,那咱們所犯的錯事,是不是可就此抵過?”他厚顏問道。雖然不甘,但繼而一想,不也因禍得福,建了功,幫他除去心頭大患,這么一來,他應該不會怪罪他們的欺騙以及掏空國庫之事吧?
南宮策銳視著他,眼眸深處涌動著一逼人的寒氣,趙英堪稱俊美的臉龐有點慘綠了。
“李三重。”他喚。
身后的人立即上前。“奴才準備好了!笔种信趿艘痪磔S。
“開始吧!蹦蠈m策雙目炯然,神姿興奮。
“是!崩钊財傞_了手中的卷軸。
南宮盛與趙英委實好奇。這卷軸里寫的都是些什么?
李三重冷笑地瞧了他們一眼后,開始念道:“車裂,即是五馬分尸,將頭跟四肢套上繩子,由五匹快馬拉著朝不同方向疾奔,把人撕成六塊,坑殺,顧名思義,挖坑活埋,腰斬,斬腰不斬首,該人頭被斬下后,下半身還可爬行一段時間才真正斷氣,鳩毒,鳩鳥的羽毛含有劇毒,將羽毛泡進酒里成毒酒,飲之立斃,另外還有宮刑,即是閹割,而這是太上皇特別的恩典,唯一不用受死的酷刑!
他說完刻意朝兩人露齒一笑,這笑可讓他們莫名其妙得很。
“你們自己說說,中意哪種刑法?朕可以成全。”南宮策悠聲說。
“什么?!”兩人驚跳起來。這些酷刑是要用來對付他們的?!
“這是太上皇恩典,還請兩位快點做出決定,奴才也好著手去辦!崩钊爻雎。
兩人幾乎要屁滾尿流了!霸蹅冏锊恢了,太上皇怎能如此狠心?”趙英問。
“沒錯,我可是您二哥,您竟連我也殺,還要我死得這么慘?”南宮盛愕然。
南宮策的臉龐空前冷酷!澳銈儺斦嬉詾殡薏恢浪畠菏窃趺吹脚R南的嗎?”
兩人呼吸剎那凍結住了。不會連這也沒逃過他的眼?
“那是我大哥一人所為,他怨皇上奪其所愛,才抓了謝小姐報復,這跟咱們一點關系也沒有!”趙英為求自保,火速撇清。
南宮策笑容殘酷,踱步走向兩人。“你們自作聰明,卻對朕的心思步步猜錯,蠢得認為朕不知你們想圖財的伎倆,又誤以為趙漢真的接管了臨南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就算了,朕就當你們因禍得福,等除了趙漢后,說不定還會對你倆論功行賞一番。
“可惜,真是太可惜,你們最后竟愚蠢的為自己挖了墳墓,將朕的女人送去給趙漢玷污,本來你倆可以不死的,可如今——”他瞇起了森然恐怖的眼。“朕不僅要你們死,還要你們不得好死,否則如何消解朕的這道怒氣!”
兩人張嘴“啊”的一聲后,雙雙癱軟在地了。
“您……如何肯定這事是咱們做的?”南宮盛驚問。
他沉笑,紆尊降貴的蹲下與他驚恐的雙目相對!澳阏嬉詾殡迺屪约盒膼鄣男∠x子受到傷害?”
南宮盛驚愕得張大了嘴,闔也闔不攏。
“您是故意讓咱們將人送去給我大哥的?”趙英同樣錯愕。
“不這樣,如何讓你們明白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他起身,仰頭大笑了,那笑聲張狂乖戾,教人望而生畏,兩人簡直駭然欲死。
“您既然能將女人送人,那女人應該也不是多重要才是,又何必清算我,咱們是兄弟啊……”南宮盛垂死掙扎。
南宮策停下催命笑聲,凌厲的掃視向他!罢l說那女人不重要?她可比這天下重要,更比你這無用的兄弟重要上百倍千倍!”
“我是當今皇上,您……您不能殺我!”他臉色發青的咬牙道。
“你好好的昏君不做,卻自尋死路的敢動朕的命根,你敢打她的主意,這個皇帝也做到盡頭了!”
“您要廢帝復位?!”
“你都死了,朕能不復位嗎?”
南宮盛驚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榮華富貴包括命是斷送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請問太上皇,奴才這是要準備什么刑具才好?”李三重上前詢問了。
瞧著欲哭無淚的兩人,哼笑!跋乳幐詈笱鼣匕,之后未死再行車裂!彼麣埿φf。
兩人臉上黑黑綠綠,已然出現死氣。
交代完,南宮策轉身要離去了,可走沒兩步又刻意回過頭來朝趙英的面容細細望去,瞧得他驚慌不已。
見他如此,冷冷一笑。“你這張臉可是曾引得朕的小蟲子多看了幾眼……”
趙英霎時明白他所說的。那日在街上巧遇謝紅花,她確實多瞧過他兩眼,那時他還為自己的俊俏暗自得意過,沒料到這事南宮策竟也知道!
“就……荊刑吧,先將鼻子割了,再行其他刑具。”南宮策吩咐。
“是,奴才遵命!崩钊氐昧铖R上應聲。
趙英捧著鼻子,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直接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