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想討你歡心?若我估計沒錯,他近日便會召你過府,屆時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盡量迎合他,好讓他以后能常召你進安王府。”
寒露凜聲急道:“您答應過我,只要我能奪得花魁,就只賣藝不賣身!碑敵跛褪菫榱诉@承諾,才會拚盡全力去爭取花魁。
“我又沒讓你去賣身你急什么!以安王的為人,你若不愿意,他是不會強了你的,他只會慢慢磨,磨到你自個兒愿意,最后能不能守住,就看你心志夠不夠堅定!
在云鵲閣這么多年,她看過太多女子最后都折在那些金銀珠寶堆疊出來的虛榮之下,最后把自個兒的身和心一并給賣了。
聽她這么說,寒露這才略略安下心,她的心早就不在自個兒身上,所以不管安王用什么手段,都打動不了她。
“公子,這是上個月的帳薄,請您過目!毙粮畷S里,樂平商號的大管事羅尚德將帶來的帳冊呈給辛再思。
辛再思將幾張圖紙交給他,吩咐道:“新制那批絲綢的紋樣就依照我這圖上所畫命人來織。另外,我繪了幾張瓷器的圖樣,你讓咱們的窯場先燒制幾個樣本出來,待我核可后再大量燒制!
“是!绷_尚德接過后恭敬的應了聲,低頭翻看起那些圖樣。
這些出自公子之手的圖樣都十分精美,這也使得他們所生產的絲綢和瓷器很受百姓歡迎。
這些除了販售給平民百姓,另外還有更加精美的綢緞和瓷器是專門販售給那些達宮貴人的,因特地限了數量,可是供不應求呢。
翻看完那些圖樣,想起一件事,羅尚德說道:“對了,公子,再過幾日就是夫人的忌辰,可要同去年一樣為夫人舉辦法會?”
他口中所說的夫人是原來的主子秦夫人,也就是辛再思的姨母,丈夫過世后,她一肩挑起樂平商號的生意,樂平商號在她手上規模擴大了不少。兩年多前夫人病逝前,便將樂平商號交托給了公子。
自他接手樂平商號后,生意更是翻倍成長,盈利也較以前多了數倍,進而成為本朝三大商號之一。
要是一年多前沒發生那件事,如今嫁給公子的就是夫人的女兒,而不是涂國舅的女兒……想及此,他感傷的長嘆一聲。
辛再思頷首道:“前兩日我已商請了南華寺的住持和尚,他明日將同我一道南下前往秦家,親自為姨母主持法會!闭f完,瞧見羅尚德表情哀愁,連忙關心詢問:“羅叔怎么了?”
“我是想到了小姐,她命薄,早早便跟著夫人去了,要是她還活著的話,那嫁給公子的就是……”發覺自個兒竟不知不覺說出了心里的話,他趕緊住了嘴。
辛再思對這位表妹兼未婚妻毫無印象,事實上他對姨母也沒有任何記憶,因此聽見這番話,也沒有太多的感傷。
他先前從羅叔那里知曉,他與表妹自幼訂親,曾長住秦府數年,跟隨姨母經商。姨母過世前,將樂平商號交給他打理,后來辛家出事,表妹無辜遭到牽連,不幸亡故。
之后,得到他被皇上赦免的消息,羅尚德便即刻來找他,將樂平商號完整的重新交回他手上。
“是辛家連累了表妹,才令得表妹芳華早逝!毙猎偎紤z惜她無辜遭到波及而不幸早逝,因此她與姨父、姨母的忌辰之日,他都會為他們舉辦法事。
羅尚德遲疑了一瞬,說道:“公子,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提。”
“羅叔但說無妨!毙猎偎紲芈暤。
“小姐生前一心盼著能嫁給公子,如今雖已過世,不知您能不能……成全她?”羅尚德說得小心翼翼。他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把她當成女兒疼愛,委實不忍見她未及嫁人就這么去了。
辛再思細思了下,訝道:“你是要我與她冥婚?”
羅尚德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趕緊再道:“是我糊涂了,您如今已成親,縱使您答應,您的夫人也未必會同意,就當我沒說吧。”
辛再思當初之所以娶涂雅若為妻,除了是為報答她的恩情,也因為得知與他有婚約的表妹已身亡,人不在了,婚約自然也沒用了。
但人既已死,再冥婚似也沒有任何意義,于是見羅叔打消了念頭,他也未再多說什么。
第5章(1)
果然不出姜媽媽所料,沒隔幾日,路景琛便派人來請寒露前往安王府。
寒露帶著可兒和幾名隨行婢女前往。
一到王府,她便被迎進一處偏廳,即使是偏廳,仍是精雕巧琢,陳設華麗。王府侍女端來熱茶,可兒接過熱茶時,同時暗中遞過去一張紙條,婢女不動聲色的退下去。
可兒將茶遞給寒露,她搖搖頭示意她還不渴,可兒便將茶擺到她左側的茶幾上。
在等著安王過來時,寒露抱著琵琶低首望著地上鋪著的織花酕氆,無聊的數著上頭織了幾朵臘梅。
不久,有人走了進來,偏廳里的兩名侍女急忙屈膝行禮,“奴婢們見過安王爺!
聞聲,寒露也急忙起身與可兒和隨行婢女一道行禮,“見過安王爺!
“免禮,寒露姑娘請坐!甭肪拌е鴿M臉笑容坐到首座。
跟他一塊進來的巧煙在寒露身邊坐下,對她嬌笑道:“我就說今兒個王爺為何這般開心,原來是妹妹來了。你那日彈的那曲琵琶,雖然先前我在花魁宴時便曾聽過一次,但再聽一次,還是讓我聽得都快忘了魂呢。”
“巧煙姐姐那支舞跳得才好呢,讓我都看得目不轉睛。”寒露也回贊了她一句。
路景琛望向寒露笑道:“巧煙的舞本王是常看的,確實百看不厭,但寒露姑娘那天那曲‘長相思’也彈得千回百轉,讓本王沉醉不已!
“多謝安王爺謬贊。”寒露噙著笑道。
他飲了口茶道:“知道本王為何叫你倆一塊來嗎?”
巧煙睞向寒露,語氣里略帶酸意,“王爺是想見寒露妹妹,這才找巧煙來作陪吧!
安王是她的入幕之賓,只要王府有宴席,她都會來此獻舞,與安王可說十分熟稔,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瞧你這話,也不怕讓寒露聽了見笑!甭肪拌⌒Τ。
“王爺有了新人忘舊人,我這心酸得都要化掉了,還管人家笑不笑!鼻蔁熌菑埰G容顰眉蹙額,醋意橫生。
“是本王慣壞了你,倒教你拈酸吃味起來!彼庳熈司,但臉上倒沒什么怒容,“本王若真忘了你,豈還會找你來?今日就是要讓寒露姑娘為你彈奏,好讓你盡情的舞上一曲。”
巧煙很合他脾胃,他平素對她也多有寵愛,不過寵歸寵,他倒沒想過要將她納為侍妾接回王府。他身為皇子,納個青樓女子為妾,若被父皇得知,定會責備他荒唐。
聞言,巧煙登時重展笑顏,“當真?”
“這人都給你請來了,還能是假嗎?”說著,路景琛望向寒露詢問:“寒露姑娘可愿意為巧煙彈奏一曲?”
寒露抱著琵琶起身說道:“這是寒露的榮幸!
“我先去換身舞衣!鼻蔁熞荒橍有Φ钠鹕硗庾。
路景琛便與寒露閑聊起來,“寒露姑娘琵琶彈得如此好,不知是師從何人?”
“是我未婚夫所教!彼鸬。
一聽,他不禁訝問:“你既已有未婚夫,那為何還會淪落云鵲閣?”
“因一場災禍,導致我們兩人離散!彼鬼挠牡。
“那你未婚夫可還活著?”路景琛好奇的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