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笑得暖暖的!”諸葛念重申了他的理由。
“哦!”諸葛懷瑾吸了口氣,“等找到你娘的時候便好了!”
晚飯的時間過了,諸葛念捧起他的走馬燈,小小的心中滿是心愿得償的喜悅。
“爹爹,我的燈為什么不轉呢?”探詢的口氣中有著濃濃的疑惑。
“那是因為還沒有點上蠟燭!”真是不湊巧,房中恰好沒有蠟燭,看來他要親自出去一趟。
等候在外的沈從然,在看見下樓的諸葛懷瑾時,并沒有上前,只是等得他走進來才“啊”地輕訝了聲。
“是你?”沈從然滿臉驚逢的甜笑,這樣的不期而遇。
諸葛懷瑾英俊郁結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有淡淡的愕然閃過,顯然是對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印象。
“上次我差點撞到你,后來又在流風樓前遇見!”沈從然有些氣餒,她就這么的不起眼?
諸葛懷瑾費了些時間想想,才想起什么似的,勉強地捕捉了一絲影像,輕輕點頭,算作招呼。
“好巧,又遇到了!”沈從然笑意燦燦。多巧啊,不是嗎?這樣不期然的“偶然”。
“姑娘,在下有事,煩請讓開!”諸葛懷瑾客氣道。
沈從然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頭,臉兒一傾,無聲一笑,“您慢走!”自顧自地走向了另一邊……
諸葛懷瑾卻看也不看她,匆匆下樓去。
沈從然懊惱地回轉身,她不用瞧,也能知道,春來這幾個丫頭正在幸災樂禍。
“老板娘,何苦呢?只要漲了我們的月錢,又何必受這份罪呢?”有人真心實意地勸道。
“看著斯文俊秀,其實眼高于頂。老板娘,咱們的蒲柳之姿,別人不放在眼里也是應該的!
“那好吧!”沈從然往嘴里添了幾塊豌豆黃,大力地咀嚼,好像咀嚼的是諸葛懷瑾的血肉。
第3章(2)
“老板娘,難道你要放棄?”春來等人的眼睛開始放光。老板娘放棄等于老板娘打賭輸了,老板娘打賭輸了,意味著她們停滯不前的月錢要上漲了。
“漲月錢嘍,漲月錢嘍,漲月錢嘍……”群情激昂,盡管五兩實在不是什么大數目,但是放在她們愛錢如命的老板娘,不,是愛錢比命還重的老板娘身上,絕對是值得大慶而特慶的。
“為什么要漲五兩呢?我給你們每個人漲五十兩!”用熱茶沖下口中的食物,沈從然神清氣爽。
“五十兩?”眾人瞪圓了眼珠。
“對!”沈從然道,眸中劃過一絲狡黠。
“烏啦烏啦烏啦!”歡呼聲中便有了實質的內容,沈從然靜靜啜飲著香茗,等待眾人平復下來。
春來忽然想起似的問道:“老板娘為什么要給我們漲五十兩的月錢?”難道是老板娘受了打擊以后良心突然發現?如此的大氣,分明不是老板娘的作風,本來歡呼雀躍的房中頓時鴉雀無聲,眾人屏息等待著老板娘的回答。
“做夢又不用花錢,干嗎不做一個大的,這樣算起來,也比較劃算!”沈從然振振有詞。
房間內繼續鴉雀無聲,沈從然也不多言,踹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毫不客氣地將眾人逐出門外。
過了許久,呆滯的眾人才回過神來。
“臭老板娘,死愛錢的老板娘……”
“活該你打賭輸……”諸如此類的叫囂聲才響起在斗室之外。
沈從然掏了掏耳朵,對門外的聲音置若罔聞,蘸蘸口水,她數銀子去咧。
一錠錠雪白的大銀乖乖地佇立,沈從然扒拉來扒拉去,不經意間,諸葛懷瑾那張呆板木然的臉竟然閃過腦海。
拿起妝臺上的菱花,沈從然照照躺在銀子堆里面的自己,潔白的面龐和閃閃的銀光相映成趣,她長得也不差?為何如此的巧遇,都不能讓他把她放在眼里?
捉起一錠大銀放到唇邊,沈從然決定,為了她白花花晶亮亮沉甸甸的銀子,她要再接再厲,一定要成功,不能輕易地放棄。
又是清晨。
沈從然安靜地蟄伏在街角,像只等待獵物的獵手,終于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流風樓里走出,諸葛懷瑾的身影也越來越明晰了,沈從然迎著他的身影漫不經心地走去,狀似不經意地抬頭,那樣的驚詫,驚詫如斯的巧遇。
“姨姨——”照例,諸葛念先發現了她。
“是啊是是,是我!哎呀,咱們真是有緣!”她笑嘆。
微微點點頭,諸葛懷瑾便要繼續向前走,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還是沒有把這不期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巧遇放在心里。
沈從然咬咬牙,厚著臉皮,緊隨其后,“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先生來此地有要事嗎?”
“沒有!”
“先生要有十分難解處,小女子愿意幫忙!”
“不用!”
“先生的孩子好生的漂亮!”
“多謝!”
……
無論沈從然說什么,到了諸葛懷瑾處也能以兩字作答。沈從然搜腸刮肚,再也想不出一句客套話的時候,只好停下了腳步。但是諸葛懷瑾仿佛沒有察覺似的,步伐的頻率沒有絲毫的變化。
“爹爹,走慢些啦,姨姨都跟不上啦!”諸葛念著急地晃著爹爹的手。
“爹爹要去尋你娘,倘使走得慢,你娘會等不及的!”諸葛懷瑾如是安撫兒子。
“可、可是……”諸葛念回頭看了眼發呆的姨姨,心中滿是不舍。
“等見到了你娘,你便想不起其他的人了!”
沈從然停留在原地發呆,已經有三次的巧合了,這不期而遇,好像不怎么好用呢?那人是不是本就是無動于衷波瀾不驚的性子?
沈從然慢慢地走回流風樓,腦海中不住地盤算是新的作戰計劃,奇怪,盡管這男人冷冷冰冰,不懂什么是驚逢,但是她就是沒有想過放棄。
黃昏時分,諸葛懷瑾才回到流風樓,眼中竟然流露出絕望來,沒有人識得他畫中的女子,沒有人識得他的從然。步伐沉重,諸葛懷瑾踉踉蹌蹌地前行,他在心頭狂喊:“然兒,縱然我有千般的不對,七年的悔恨,七年的相思之苦,七年的日夜煎熬也不能讓你有些微的動容嗎?然兒!”
“爹爹!”心思細膩的諸葛念感受到了爹爹的狂亂,不安道。
“念兒!”乍見到兒子布滿擔憂之色的雙瞳,諸葛懷瑾眼中的狂亂慢慢地沉淀,抱起同樣奔波了一天的兒子,“念兒,肚子餓嗎?”
“不餓!”撩起袍褂,露出肚臍皮,拍了兩下,“看,念兒的肚肚也說不餓!”
諸葛懷瑾淺淺一笑,吩咐了飯菜,父子兩人安心地等待。
恰好沈從然從錢莊歸來,無意間一掃,竟然與諸葛懷瑾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一瞬間,兩個人都有片刻的錯愕。
“這位姑娘——”諸葛懷瑾忽然出聲道。
沈從然環顧左右,不敢確定他口中的姑娘是不是自己。
“這位穿綠衣的姑娘——”
這次,沈從然確定他叫的是自己,這次,也許,差不多,大概,應該把她看進了眼里。
“請問姑娘可是本地人?”諸葛懷瑾劈頭便問。
“算是吧!”沈從然道。
“那姑娘可否認識畫中的女子?”打開隨身攜帶的畫軸,諸葛懷瑾開始病急亂投醫。
沈從然定睛一看,畫中相依偎的兩個男女,男人便是眼前的男人,女人容貌秀麗,畫像極為傳神,顯而易見,畫畫的人極為用心,連衣服的褶皺都一一地勾畫。
沈從然搖搖頭,道:“這個女子倒是不曾見過,不過……”
“不過什么?"諸葛懷瑾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不過這件袍子,倒是眼熟得很!”沈從然想起塞在櫥斗里來歷不明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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