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自然是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的,連忙點著頭應和著,「這是自然的,不是有什么圣人說過,人貴自知嗎?」說完,行云嘲諷的睨了錢多多一眼。
別看她一個小丫頭沒正正經經的念過書,但是偶爾聽到小姐說的一兩句話,就不是山里的野姑娘能夠比的了的。
在正常情況下,行云的想法是沒有錯的,但是錢多多不同,就算她國文學得再怎么不好,畢竟也是扎扎實實一路念到大學畢業的人,如果連這點嘲諷都聽不出來,那么她還不如拿塊豆腐自己撞死算了。
之前這對主仆就老是拿她從山里頭來的這點,將她從內到外、從頭到腳的嘲諷,她看在她們兩個都是十來歲的姑娘,而且家里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就是沒死也都遠在千里之外,想著人也挺可憐的,才多體諒一點,沒想到她的忍讓倒是讓這兩個人蹬鼻子上臉,以為她是好欺負的了?!
嘖!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這兩個丫頭這種性子,還真的讓人喜歡不起來。
錢多多不禁有點后悔那時候沒聽夜嶑南的話,別見這兩個人,早早避開。
她是不想惹她們,所以多有退讓,只是不想惹歸不想惹,老被她們這樣陰陽怪氣的刺上幾句,感覺實在是惡心不痛快。
錢多多本來只想回應她一句本姑娘也是讀過書的,結果或許是之前她的忍讓令楊芷言她們以為她好欺負,這次可不是說上兩句就算了。
楊芷言勾了勾嘴角,「錢姑娘,其實我這也是好心,要知道在以前我們府里,下人隨便拿了主家的東西去外頭,貪了不該自己拿的東西,那可都是要重重的懲罰的,唉!瞧我這是怎么說的,我也不是說錢姑娘是下人,只是既然是入府伺候王爺的,還老是拿府里的東西給外頭的窮親戚……說起來實在不好聽。」她細細柔柔的勸著,好像是真心替她著想,只是那話里話外卻無不點明她就是一個下人。
行云聽自己的主子這么說了,話可說得更不客氣了,「就是啊!錢姑娘,我們小姐都這么勸著了,這話自然是好的,你也不要不識好人心,還以為我家小姐是要害你呢!這東西我就幫你拿去扔了,免得其他人看了不象話,以為邊王府里一點規矩都沒有,連個通房丫頭都能夠隨便拿了王府的東西送給自家的窮親戚!挂院笮〗惝斄思,這條規矩是絕對要第一條立起來的。
錢多多都被氣笑了,直接用手拍掉行云搶東西的手,啪的一聲,清脆響亮,讓楊芷言兩人都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她居然不聲不響的就動了手。
行云是個爆脾氣,被打了自然不會就這么算了,馬上就扯開嗓子嚷了起來。
「好啊你!我這是好心想幫你,你還先出手打人了?這王府里頭還有沒有規矩了?」
錢多多冷眼看著她,冷哼了聲,「這王府里有沒有規矩我不知道,但是也明白一件事情,這有沒有規矩也不是你一個丫頭說了算的!」
楊芷言知道這頂大帽子是絕對不能讓她給扣到她們頭上來的,忍不住搶在行云前面說:「錢姑娘又何必這樣說呢,我和行云是真的為你著想,不管怎么說,進了王府里就要守著王府的規矩,你私下拿了東西出府去,給的還是外男,這可怎么行?要讓人知道了,還不得說姑娘你……和外人有了個什么首尾?」
錢多多笑了,卻是笑楊芷言,她年紀不大,心眼卻不少,只是看來信息收集不完整,才會說出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
「能有什么首尾?我拿點東西給我的親弟弟,這樣難道也不行了?還是表小姐心里總沒想點好的,整天就想這些情情愛愛,才會見著了人,滿心都是這些想法?」她瞪過去,不想讓她們沒事般的走了。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她已經受夠了她們沒事找碴了,如果能夠一次就讓她們安靜一點,那她早該這么做了。
錢多多雖說小事迷糊,但是遇見大事思路還是很明白的,只是平常讓她認為是大事的事不多而已。
她怎么說也是出社會打滾過許多年的人了,沒有一點唇槍舌戰的能力,說出去自己都覺得丟人。
楊芷言只打聽到了她偶爾會拿些東西給一個年輕男人,心里想著那人必然是哪里來的窮親戚,又想著這件事只要拐了個彎,到底是親戚還是情郎也沒人說得清楚,她也就把這污水潑在她的身上。
沒想到這臟水沒潑成,還被反咬了一口,說她一個姑娘家心思不正,整天都在想著那些情情愛愛。
這種話就是在她家里沒出事前,對一個閨閣姑娘也是莫大的污辱,更不用說她現在身上其實還帶著孝,這樣的話要是傳了出去,那她也可以不用做人了。
:想到這里,她臉色忍不住又蒼白了幾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眼眶迅速變紅,一副萬分委屈的模樣。「錢姑娘,你……你怎么能這樣污蔑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只是好心想提醒你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名聲最是重要的,我……」
行云忍不住插了嘴,氣憤填膺的瞪著她,「就是!我家小姐好心提醒你,你卻反過來說我家小姐不好,這又是什么道理?難不成你是見不得別人好?偏偏要污辱我家小姐?」
錢多多退了一步,和這兩個人拉開點距離,才淡淡的說:「我到底是不是污蔑,你們自己清楚,而你們是不是真的為我好,你們自己也清楚?诳诼暵曊f是為了我的清白名聲好,卻又說我和外男有什么牽扯,呵!如果這是為我好,那我也這樣編了一段,到大門邊去說可好?只怕到時候有人不只清白名聲沒了,就是連一點做人的名聲也得毀了個干凈。」她意有所指的看著像要昏倒的楊芷言,「畢竟這世界上有眼睛的人還是挺多的,到底是真昏還是假昏,到底是誰空口說白話,大家都能分個清楚,對吧?」
楊芷言這下是真的要被氣昏了,只是一聽她意有所指的話,便忍著暈眩,搖搖晃晃的硬撐著,最后還是行云攙著她,才沒讓她真的站不穩跌倒。
她抬起頭,一下子就已經淚盈于睫,「我沒有……我真的只是好心……」
「你的好心我不需要,可還是謝謝了!」錢多多又站得更遠一點,誰知道她等一下要是「真暈」了,會不會又把事情栽贓到她身上。
沒辦法,電視看多了,這種小人招數看起來很幼稚,但有時候也挺好用的,而她也懶得去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還不如早早的避開。
「你……不過就是王爺的通房丫頭,在外頭連個體面的一等丫頭都不如,你怎么敢這樣對我家小姐說話!」行云惡狠狠的看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肝壹倚〗悴还茉趺凑f也是太妃娘娘的侄女,論出身,怎么也比你這個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野人強上許多倍,小姐是好心提醒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這樣反咬一口,你……會有報應的!」
錢多多嗤笑了聲,然后認真的對著行云說:「放心好了,要真的有報應,還不知道會報應在誰的頭上呢!我是山里人沒錯,但是我心里頭也是光明磊落的,可不像有些人,嘴里說得光明磊落,心里頭卻是藏污納垢!惯祝窟有對仗呢?!她的文采感覺是大有進步!錢多多喜孜孜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