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個蠻橫的人,從他一開始對待她的方式,她就感受得到,但她想不到的是他在商場上竟是如此惡意踐踏對手……南家怎會有他這種子孫?!
第10章(1)
原本,包慶余偷偷提早將陸姿穎載到公司,是要給南仲威一個驚喜的,但照目前的狀態看來,是驚嚇大過驚喜了。
一路上,車內氛圍凝滯到不行,難得在外頭用餐,但就算包慶余怎么賣力演出,易稚青努力配合,陸姿穎還是面無表情,連帶的南仲威的臉色也格外凝重,教彩衣娛友的兩人對視一眼,默默達成某種共識,任憑氣氛冷到谷底。
回到家中,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樓上避風頭,卻見陸姿穎也跟著他們上樓,心里暗叫不妙。
“去哪?”南仲威一把拉住她。
“回房間!敝艹帜系曊f著。
“房間不在樓上!
“我要回我的房間!彼纳ひ粢琅f輕淡無起伏。
“你到底對我有什么不滿?”南仲威惱聲吼道。
不用她多說,光看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她對自己極為不滿,但她根本不知道始末原由,沒道理對他不滿。
“沒有!彼皇且驗榻裉彀l生太多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把一切都厘清。
她不能再渾渾噩噩地活在他們的保護之中,她得要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當然也包括和他之間的婚姻問題。
“你明明就有!
“你說有,就有吧!彼龥]力氣跟他爭論。
南仲威被她不冷不熱的態度給惹火,硬是把她揪下樓梯,朝自己的房走去。
“仲、仲威,你冷靜一點,千萬要冷靜一點!卑鼞c余趕忙追到房門外。
他不認為南仲威會有肢體暴力,但是他有嚴重的言語暴力,就怕她會撐不住,被傷得體無完膚。
南仲威不理會好友,將周持南扯進房里,垂眼直瞅著她!澳昵拔揖椭忠I新鑫手上的一塊畸零地,那一塊地說真的并不值錢,但問題是剛好卡在一樁建案的中心點上,那樁建案就是宋董事正要推動的,所以托我幫這個忙,但是新鑫的董事長卻擺高姿態,以為靠那塊畸零地可以哄抬價錢,不斷拿喬考驗我的耐性……所以我這么做,不過是以牙還牙,剛好而已!
周持南垂著眼不看他,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你說,我這樣做有什么不對?說穿了,新鑫也不過是家不成氣候的投顧公司,自以為逮著機會就可以狠削一筆,談不上什么正派經營,我給他當頭棒喝,剛好讓他知道商場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周持南依舊不語。而她的反應,徹底地惹惱南仲威。
“你到底想怎樣?我都跟你解釋了,你還想怎樣?!”
周持南緩緩抬眼,問:“所以我可以回房了?”
那淡漠至極的態度,教南仲威不禁哼笑了聲!霸趺矗粋從不管商場生態的人,一場車禍意外之后,突然變成正義人士了?你要不要干脆把陸氏基金會改成環保基金會算了?可以讓你管得更寬!
“我要回房了。”周持南轉身就要走。
“陸姿穎!”南仲威一把將她扯回,壓根不管力道會大到扯痛她,甚至扯痛自己的傷!拔也粶誓阌眠@種態度面對我!”
“那么我應該用什么態度面對你?”她淡漠反問。
“你……”南仲威深吸口氣,一字一句說的再清楚不過!拔覜]有做錯!
“嗯!
“既然你也認同我,那么你——”
“我沒有認同你。”她冷聲打斷他未竟的話。“我只想問你,你南家可有祖訓?”
“祖訓都是一些食古不化的八股道理,換個時空背景早就不適用!
“‘明其所欲,行其所善’,這是南家票號初立之時,由皇上親賜的八個大字,就掛在廳堂上,后來成為南家祖訓。”娘說當年就是因為這八個字救了她和爹,因而將這八字視為南家家訓,要世代子孫皆抱持著良善之心,營利不營私。
南仲威愣了下,不懂她怎能說得振振有詞,簡直就像是她曾在現場看過似的。“你怎會知道南家祖訓?”他沒告訴過她,就算他說過,可她失憶了,她不可能記得。
“那重要嗎?我只想問你懂那八個字的意思嗎?”
“我當然知道!
“你可有做到?”
“就跟你說——”
周持南冷聲打斷他。“不適用嗎?我倒認為不管在哪個時空背景之下,這八個字永遠適用!
南仲威抿緊了唇!拔也徽J為我有錯。”
“我也沒說你有錯,只是當初南家創立票號時,稟持的是救助百姓的心,而非為了營利,但現在的南家,業大心更大,你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更不懂寬大為懷是為福,你爭一時之快,以打壓人為樂,違背了祖訓……我替你感到愧對先祖!
“住口,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替我愧對先祖?!”
周持南緊緊地閉上了眼,吸了口氣再張眼!拔沂裁炊疾皇,所以我可以回房了嗎?”她不愿去想他的惡,不愿去想他對自己抱持的是什么樣的感情,可他的所作所為,幾乎應證了向群說過的話。
“出去!”南仲威怒咆道。
周持南毫不猶豫地轉身,開門離開,就見包慶余和易稚青擔憂地站在門外,她勉強地勾起笑意。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你……不要緊吧。”易稚青輕握她的手,才發覺她的手冰涼微顫著,要是不碰觸她,光從她的神情,壓根看不出端倪。
“沒事!彼傡o的揚笑!爸皇怯悬c累了!
“回房休息吧!
“好!彼p點著頭,跟著易稚青上樓,一進房,她放下包包時,瞥見床上的熊娃娃,思忖陸姿穎藏在口袋里的小冊子,不禁懷疑她的怨懟是針對南仲威。
原來南仲威是真的把陸姿穎視為棋子,得手后隨即拋之不理,所以她才會轉而投向向群的懷抱,甚至有了這個孩子……
“你在想什么?”
周持南回神!皼]事,我只是想到今天請吳秘書把一些我覺得古怪的數據存在隨身碟里,本來他說要幫我看的,可是……”
“給我,我看也是一樣!
“好!彼郎仨樀貜陌锶〕鲭S身碟。
易稚青接過手,低聲安撫著。“其實新鑫那樁事我知道,仲威是做得過分點,但也不能全怪他,畢竟商場上有些人總是想要趁機敲竹杠,所以仲威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只是想立威信而已!
“我知道!彼龔男【透谀锏纳磉叄斎幻靼咨虉錾系氖。
“那你就……怎么哭了?”本來要安撫的,但見她無聲掉淚,教易稚青慌了手腳!皠e哭,沒事啦,仲威只是脾氣大了點,等明天他氣消了就沒事,你不用擔心,別哭。”
她搖了搖頭,止不住淚水。
她的秘密和陸姿穎的秘密,無法告訴任何人。
翌日一早,南家的餐桌上,依舊氣氛凝滯。
負責開車的包慶余這下子連炒熱氣氛的心情都沒有,安靜地將周持南送到基金會。今天沒有十八相送,南仲威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她也沒有回頭,獨自踏進基金會里。
坐在辦公桌后,周持南發著呆,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她理不出頭緒,到現在腦袋還是一團亂,但她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不讓自己一再掉淚。
哭泣不能解決任何事,她必須冷靜思考對策。
“執行長,已經聯絡上周總了,周總說今天上午她都有空,執行長可以親自致電!眳鞘琨愖哌M辦公室,將昨天連系上的事報告一遍,遞上了周玉醒的聯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