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涼的薄唇,輕輕覆上她的,她將雙手搭在他胸前,身子軟軟的往他身上靠。
他輕輕的啄吻著,像是珍惜像是試探,一下又一下如羽毛輕拂,讓人感覺甜蜜又羞澀。
結束了一吻,肖承安向來冷冰冰的神情也融化了不少,眼底盛滿了柔情,她緋紅一片的臉映在眼簾,仿佛世間最美的一幅畫。
調養了一個多月,他雖然看起來還是比常人瘦弱,卻不再是之前那樣病殃子的感覺,本來就不差的五官更顯得英挺,一雙劍眉下的朗朗黑目更是如同一汪深邃池水,讓人一望就情不自禁被吸引進去。
“過幾曰,我陪著你回一趟娘家吧!
宛玲瓏一楞,眼眶慢慢紅了。“好!
之前回門的時候,因為他身體才剛有些好轉,根本就出不得門,所以是她自己一個人回去的,不過那時候她心里頭還賭著氣,覺得家里人是拿著她的未來去換一家子的前程,馬車都到了家門口她卻鬧著不肯下車,只讓柔心把禮物都給搬了下去,就直接讓馬車載回王府。
打那之后,她再也沒回過娘家,直到柔心誣蔑她不守婦道的事情爆發,她和離回了娘家,家里人只心疼她受了委屈,卻沒有問過那些事她是不是真的做了,她才猛然發覺自己錯過了什么。
后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哥的婚事也因為她而被退了,接著又被牽扯到兵餉一案,家里人因此下獄,只有她因為在寺廟參拜而逃過一劫……
想起往事,她忽然覺得自己想回家的心是那么的迫切。
只是才剛答應,又想起他的身體的狀況,宛玲瓏不免擔憂的問道:“真的能行嗎?我也不急著回娘家的,還是等你身體更好些再說吧!
他們這一個月來都按時吃著崔嬤嬤開出來的食療,她先不提,他看起來的確是好多了,就是用飯也能夠多吃半碗,只是還沒聽見大夫說他好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怎么敢就這樣帶著人一起出去。
“放心吧,不過就是跟你出去一趟,沒問題的!毙こ邪驳。
“嗯!蓖鹆岘嚫吲d得再也壓抑不住,自個兒就跑出去找崔嬤嬤,打算商量一下回娘家要帶什么禮。
這可是她第一次真正回門!
肖承安跟在她身后,看著她蹦蹦跳跳、沒了規矩又被崔嬤嬤冷下臉揪著訓話的可憐模樣,然后不一會兒又滿是笑意的纏著崔嬤嬤問東問西的俏皮樣兒,心里頭卻有些沉甸甸的。
沒想到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居然也牽扯進外院那些事里頭,如果不是這回被提了個醒,或許他還不知道,他那個好弟弟居然招攬了木子齊成為門人,還直接打上了兵餉的主意,甚至做了一個可能會將宛家給拉下水的局。
他陰惻惻的看向海棠院的方向,心里頭已經有了盤算,只等著做個守株待兔的獵人,看著那些人怎么蠢得落下他早已布下的套子里。
至于現在,就讓他們姑且繼續作著美夢吧,畢竟這大約是他們絕望前最后的歡愉了。
木子齊站在酒樓的雅間里,凝神往外頭望去,對面是一間綢緞莊,來來往往的全是一些婦人還有小姑娘,只是不管他站在那兒多久,始終沒有看見他想見到的那個人。
他長得斯文俊秀,最出色的自然是那雙看起來隨時都含著笑的眼睛,讓人一見就覺得很親切,像鄰家哥哥一般,使人容易放下心防。
只是,誰也不清楚他那張帶笑的臉不過是習慣性的面具,他習慣用微笑的表情來遮掩他真實的心情。
如同此刻,他其實隱約有點焦躁不安,但是嘴角依然掛著淺淺微笑,頂多是輕柔的嗓音帶了些冷意。“去查查看,為什么安王府那里這么多日都沒有動靜,就算宛玲瓏不出現,不該連柔心那丫頭也一個多月了都沒瞧見人才是!
跟在他身邊的小廝應了聲,下樓去王府外頭打探消息。
木子齊繼續站著望著窗外,直到有人推開雅間的門走了進來。
“子齊真是好興致,外頭可是有什么美人讓你舍不得回頭看爺一眼?”肖子平打趣道,卻不認為外頭真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目光。
外頭那些個庸脂俗粉,就是他也看不上,遑論打小就跟宛家閨秀幾乎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木子齊了,宛家姑娘別的不好說,但那張臉的確算是美人了,可見他那個大哥雖然病殃殃的,但是男人該有的心思卻也不少,要不怎么沖喜的人別的不挑,還專挑了一個美人兒呢?
只可惜了那個美人注定要陪著那個病殃子過活不說,外頭還有一個木子齊在惦記著,要不他也多少動了幾分的心思。
“大人,這不是昨兒個查了些公文,難得出來散散心,就看看外頭的民生嘛!蹦咀育R轉過頭,云淡風輕的將話題轉了個彎,也將自己剛剛看著外頭風景的事說得好像心懷百姓一般。
“要別人說這句話,我肯定不信,換了子齊說這句話,那我肯定是信的。”肖子平呵呵一笑,自個兒替兩個人各斟了一杯酒,舉杯相碰后一飲而下。
木子齊也不扭捏,接過酒一飲而盡后就坐了下來,看起來不像是與上峰相見,反而更像是好友般的相處。
只不過他自己也明白,他展現給肖子齊的就是這一份看似傲氣的風骨,若是少了這樣的平等相交,他不過就是肖子平眾多門人的其中一個罷了。
“好了,閑話不提,先談談正事吧!毙ぷ悠侥樕幻C,看著木子齊認真的問道:“上回提的那件事,有幾分的把握?”
“這……”木子齊臉上多了幾分的為難。
他自然知道肖子平這樣沒頭沒腦的是在說什么,打之前肖子平知道宛玲瓏和他的關系后,又聽說他是為了宛玲瓏被王府逼嫁才投入他的名下,他大約就在打算利用他和宛玲瓏的交情來誣蔑她和外男有了私情,這不只是重重的打了安王世子的臉,說不得還能利用此事,打擊安王世子早已如風中殘燭的身子。
一舉兩得,有何不可?犧牲的不過是他和宛玲瓏兩個人的名聲罷了。
他是舍得出名聲去做這件事,但是目前看來卻沒有足夠的利益驅使他這么做。
他臉上露出為難表情后,沉吟了會兒,才慢慢說道:“不是我不愿做,只是安王府守衛森嚴,哪里是我可以輕易進去的?”
肖子平想想也是,近來也不知怎地,王府的守備都森嚴許多,不過他也沒多想,不久前父王才從外頭帶了普通女子回府當侍妾,初初有外人進出,再加上那個女人有些不懂規矩,鬧得王府丟了臉面的事情發生,大約是因為這樣,府里守得森嚴些倒也沒什么可懷疑的。
“這府里頭不行,不是還有外頭嗎?”肖子平笑了笑,又替自己倒了杯酒,輕輕搖晃著酒杯!皳宜,幾天后我那個大哥會陪世子妃回娘家一趟,說來這宛家你也是熟悉的,到時候,哪里還會有什么不方便的呢?”說到最后,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恨不得木子齊現在就去做。
木子齊沉默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道:“看在玲瓏的分上,我做就是了,只不過……聽說兵部最近空了一個五品缺……”
聞弦歌而知雅意,肖子平點點頭!澳遣浑y,你在兵部也久了,我現在也正在兵部里頭,要調誰上來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鼻疤崾鞘虑橐軌蜣k得讓他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