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么能夠不急呢?!
宛玲瓏知道他嘴里雖然不說,但心里頭卻還是希望能夠把身體給調養得好一些,現在他的身子看起來好多了,只是兩人卻還是同房不同床,一想到這兒,她都忍不住想嘆氣了。
她輕輕拉著他的手,輕聲說道:“我們也會有的,崔嬤嬤說了,讓我們好好養著身子……以后……說不定沒我們想的那么壞!
肖承安低頭看著她,她努力勸解他的模樣讓他心頭一軟!皼]什么,我就只是看看。”
沒有孩子都是他的問題,又何必讓她跟著操這份心呢?這樣的苦,他自己受著就好。
宛玲瓏看他這時候還打算哄騙她,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來的膽子,直接將他臉一掰,兩個人面對面的看著,她一臉正經的道:“別看了,就看我,以后我們也會有孩子的,一定!而且會多得讓你厭煩!
他先是一楞,然后微微笑開來!笆前,我不看了,我看我的世子妃就行。”
見他終于笑得沒了那種別扭,她才松開手,牽著他的手一起往前走,邊走邊說道:“等等我們要先買些果子,還要買束鮮花,紅花白花都買,買得多多的,我娘說買紅花求的是生女孩,買白花的是求生男孩,若是已經生了一個,還可以來換花……”
她一邊說,卻也沒有親自過去賣花的地方人擠人,而是讓身邊的丫鬟去買來,再由他們拿進去。
不得不說清月和明心是兩個超級細心的丫鬟,來到娘娘廟之后,就貼心的猜到兩位主子是要來求子,所以在買花的時候,只買了兩、三朵紅花,其他的買了一大堆的白花,乍眼看去,還以為捧了一大捧的白棉球。
捧著花拿著水果,放上寶殿前的貢桌上,宛玲瓏和肖承安各自拿著香火,在一片喧囂人聲中,看著求子娘娘還有觀音神像低聲禱念。
肖承安一輩子病歪歪的活到現在,也曾祈愿過讓身子健康,不過后來當他知道許多事情是天注定之后,他對于求神問佛的心思就徹底的淡了,除了祭祖外,幾乎不曾在外捻過香火。
只是看著一旁已經開始閉眼念念有詞的妻子,他也忍不住虔誠的在心中默念。
若天上神佛真有靈,還請賜我麟兒愛女,我不求老有所養,只求我心上的那個人,這輩子能夠不曾留有遺憾。若真有那日,弟子愿翻修廟宇,為娘娘重塑金身。
在心里默默的說完,他側眼看著也正好睜開眼望著他的宛玲瓏,兩個人同時把香火給插進香爐里,又虔誠的合掌拜了拜。
拜完之后,兩個人難得出門,宛玲瓏想著娘娘廟的后山有一大片的紫陽花海,就提議去瞧瞧。
紫陽花海原是野生的一片,但隨著娘娘廟的香火鼎盛,住持想著讓娘娘廟多添加一景,又格外栽種了更多的紫陽花,并且請了人幫忙管理。
現下雖不是紫陽花開得最美的時候,但是那一簇簇的紫陽散布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之中,看起來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肖承安無可無不可的跟著她一起走,他以往病弱,如非必要,幾乎不出安王府一步,但是看宛玲瓏這般熟門熟路的樣子,大約能猜到在宛家她也是過得很自由的,要不就一個娘娘廟,她怎能也說出個二三事來。
想起剛剛在宛家感受到的那種氛圍,他忍不住微微笑著,也只有那樣的環境,才能夠養出這樣天真單純又有一點小聰明的姑娘吧。
兩個人牽著手走在紫陽花叢間,伺候的人都遠遠的跟著,他們來到花海中一個高高聳起的山石處,上面蓋了一座小閣,里頭空間不大,宛玲瓏索性就讓其他人在山石底下待著,和肖承安兩個人一起往上走。
只是當進了那小閣后,她就開始后悔為什么要把身邊伺候的人都給留在下面,只因為小閣的窗邊,一個男人穿著一身白衫,背景是滿山的翠綠和花海,看起來瀟灑自若,嘴邊常噙著的一抹笑,讓他看起來又多添了幾許的溫柔。
只是……是真的溫柔還是包藏著禍心的算計,那就不得而知了。
宛玲瓏停下腳步,臉色微微發白,小手悄然握成拳,低聲喊了他的名字,“木子齊。”
“玲瓏兒,好巧。”
木子齊似乎也感受到了宛玲瓏的視線,溫柔的沖著她一笑,眼里的喜悅看起來不似作假,似乎相信這就是上天安排的巧遇。
只是他卻不知道,如今的宛玲瓏已經不再是原本那個太過愚蠢的宛玲瓏了,他那樣的作態只讓她覺得惡心。
是啊,真的好巧……巧得讓她想直接出手揍人。
如果有人問宛玲瓏上輩子最遺憾的事情是什么,前三名肯定有一個是沒能把握機會給木子齊飽以老拳,一開始是不行,后來是已經無力。
而現在……她還是世子妃,身子也不像后來病得虛弱無力,一見到他再次出現在眼前,她就覺得這拳頭忍不住想往他臉上招呼。
“可一點都不巧,木……大哥,你是真沒見到還是假裝沒見到我身邊的世子爺啊!”宛玲瓏知道他看起來表面上毫不在意這些身分,但其實心底卻是最在意不過的了。
就如同上輩子,他口口聲聲說不在意她和離的身分,但當有世家大族的女子招婿的時候,卻又馬上對她說,他的妻子只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一樣。
他捧高踩低的虛偽現在雖然還看不出來,但是那做作虛假的本性卻是刻在他骨子里頭的,他看不起不如他的人,卻也最在乎別人瞧他不起。
木子齊的神色一僵,只覺得今日的宛玲瓏對待他的態度不只不如往常,甚至還有一分說不出的敵意。
是什么讓她忽然改了態度?柔心不是還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她會在宛玲瓏的面前盡力的為他說好話嗎?怎么如今卻是……
肖承安可沒讓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說太多話的胸懷,在宛玲瓏還想再說些什么刺刺他的時候,他捏了捏她的手,讓她有些不甘愿的退后了一步,半掩在他的身后,他則是板著一張臉,打量著眼前這個覬覦他女人的男人。
一般的外表,看起來掩飾不住野心的眼,還有那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笑容,讓他很快的就給這個人打了評語——野心有余,謀略不足。簡單來說就是只能耍耍小聰明,耍的若是陰謀,往往讓人瞧不起。
“木子齊?也不過就是如此!毙こ邪驳牡馈
他不常說話,但是一開口,常常都能夠直接戳中人家的弱點,逼得人跳腳,例如現在,一句話就充分的表達了他的鄙視之意,那冷淡的眼神里更毫不掩飾對他的輕蔑。
木子齊的表情扭曲了下,很快又恢復固定的微笑表情。“原來是安王世子,倒是早有耳聞,果然名不虛傳。”
耳聞什么?安王世子最出名的除了三元及第外,自然就是那虛弱的身子了。
兩個男人口打機鋒,看起來似乎是平分秋色,但是剛剛一句話里,木子齊的心情波動顯然大于肖承安。
木子齊幼時喪父,母又軟弱多病,所以才會在學堂搭上了宛正剛后,受到宛母和宛父的同情和欣賞,常常邀請他至宛家吃飯讀書,要不雖然他家里留下一些薄產,卻也不能讓他堅持讀書至考取功名。
而可恨的是,就在他以為他到最后能夠娶宛玲瓏為妻的時候,她卻因為那么可笑的原因嫁進了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