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豁出去了,她就沒必要再看他的臉色。
她為了什么賣命工作也不關他的事。
“你是不是很喜歡跟我唱反調?”陸柏熹微皺眉頭,搞不懂她為什么像個冰塊人一樣,整個人冷澹到了極點。
回想昨天,她對他的態度一開始就是冷冰冰的了。
要不是他發現她是員工,拿老板的身分壓她、欺負她,她恐怕從頭到尾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里得罪過她卻不知道。
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有可能得罪她嗎?他愈想愈糊涂。
“你是老板,我敢嗎?”她嘲弄。
“不敢?”他輕哼,可不覺得她哪里不敢。
“你們兩個趁我去洗手間打情罵俏。俊
從他們身后走過來的沈世杰突然搭上他們倆人的肩膀,笑嘻嘻地朝他們問道也更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誰打情罵俏了?”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又怪異地看了彼此一眼,也同時撥開他的手。
“嘖、嘖、嘖,感情這么好,還說不是在打情罵俏!鄙蚴澜芮魄谱约罕淮蜷_的兩只手,一付頗為委屈的模樣。
漸漸地,他發現她引起陸柏熹興趣的原因。
她跟他們認識過的女人很不一樣。
冷冷的,脾氣不好,又容易被人激怒,這樣的女人他們都沒遇過。
“跟你說不是就不……”
不等陸柏熹反駁,沈世杰因為手機響起便接了電話,朝他比出暫停的手勢,還拋了一個媚眼給范黛安便走到一旁去。
“老板,我可以走了吧?”見沈世杰走開,范黛安朝陸柏熹問道。
反正大老板看她不順眼,遲早要她回家吃自己,沒必要再花時間跟他耗下去。她從來不是一個會應酬上司的人,大老板也一樣
早知道她一開始就不委屈求全了。
第3章(2)
“我有叫你走嗎?”陸柏熹不高興地道。
她為什么老是想要躲他?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背那東西了!狈恩彀舶櫭,瞄了草地上的球桿袋一眼,怕他還想叫她背著走完全程。
傻瓜沒有當兩次的。
“只要不叫你背,你就留下來陪我嗎?”看她一付隨時掉頭就要走的樣子,陸柏熹突然朝她問道。
早就忘了自己氣她什么事情,他只想要她多留一會。
從她身上,他感受到一種……一種……他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范黛安將他從頭掃到腳,由腳掃回他的臉上,仿佛若有所思,好半天才在猶豫中問道:“老板,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為什么我腦袋有問題?”他不解。
略有猶豫,范黛安還是一付煞有其事地模樣道:“我看你不太正常,是不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腦袋?”
若不是腦袋有問題,他說話怎么會怪哩怪氣的。
“你說什么?”
他微皺眉頭,才好點的心情又被她搞沒了。不是他想抱怨,她是真的很喜歡跟他唱反調。
“你連耳朵都壞掉了嗎?”她嘆了口氣。
“你…你叫什么名字?”
想怒喊她全名的陸柏熹,突然發現自己連她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問,心底充滿了莫名的懊惱。
他從來不曾和人相處老半天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除了她在創茂興業上班外,他對她可說是完全一無所知。
頓口氣,她才回答:“范小姐!
他突然問她名字干嘛,害她嚇了一大跳。
“范小姐?”他的聲音充滿疑問。她若是姓范,名字不會是“曉姐”之類的吧?若是,她的父母也太天才了。
想讓她當一輩子的“小姐”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沒錯。”她一口回答。
“你真的叫做‘范曉姐’嗎?”陸柏熹還是滿心懷疑。
“跟你說沒錯了!彼@露失去耐心的口吻。
“你們兩個慢慢談情說愛吧,我有事要先走了!睆呐赃呏v完電話走回來的沈世杰插進他們的談話,話講完一揮揮手就轉身離去。
被急召,小白球還沒打完就得走了。
陸柏熹對于他沒人性的舉動,只是不發一語賞他的背影一個大白眼。
明明是沈世杰拐他大白天來打高爾夫球的,說要談的生意也沒跟他談,竟然拍拍他老大的屁股就走了。
只不過,他連罵人都懶得罵了。
反正沈世杰沒人性也不是今天才發生的事。
“那我也要走了!狈恩彀财髨D搭順風車落跑,馬上跟著丟下一句話。偏偏她運氣不好,才剛轉身又被陸柏熹抓住手腕,只能在咬牙中回頭。
陸柏熹的黑眸里閃著熊熊火光。
啊,好像不太妙……
唉……人一倒楣,做什么都很背……
坐在燈光美、氣氛佳的高級餐廳里,范黛安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兩只手拿刀叉麻木切著餐盤里的食物,很明顯是沒有胃口。
盤里的美食從塊狀成了泥狀,看起來已經有幾分惡心。
“不想吃也不用這樣糟蹋食物!比棠驮S久的陸柏熹皺眉,終于忍不住出聲制止。
一道上萬元的食物,她好歹也多吃幾口,吃沒兩口也就罷了,要是主廚看見她把食物搞成這樣,恐怕都會掉下心酸的眼淚。仿佛跟他吃飯不但百般無聊還分秒難熬,她真的很會羞辱人。
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么道,帶她來這么高級的餐廳浪費食物。
“我沒有不想吃……”她話含在嘴里咕噥。
她只是覺得倒楣,好好的一天都被他毀了,所以才沒心情享受食物。
不是倒楣是什么?她可不覺得跟自家老板好到可以沒事就一起共享晚餐,在餐桌上互吐心事的程度。
說實話,他們是當不成朋友的。
一早被他從公司拖出來糟蹋以后,她就沒回公司過,辦公桌上的工作恐怕已經堆到可以把她淹沒。
一想到明天上班不但要面對流言流語,還有做不完的工作等著自己,她的心情不免差到谷底。
他若以為一頓昂貴的晚餐可以讓她忘記明天將要發生的事,那他是大錯特錯。
“沒有不想吃,你會把食物搞成這樣?”他瞥瞥她的盤子,不以為然反問。
“我想吃,只是沒什么胃口而已……”她咕噥著反駁。其實她是下意識切著盤里的食物,不是故意把食物搞成這么惡心。
還不都怪他大老板,做這種讓她坐立難安的事。
像他這種人物,每天應酬排不完不用說,想來這種高級餐廳搞浪漫的話,不知會有多少美女前仆后繼上來,搞不懂他為什么非要她陪他吃晚餐不可。
難道看她擺一張撲克臉,飯會比較好吃不成。
觀察他一天,她幾乎懷疑他大老板是不是看見她不爽快就高興,要不然為什么每次她臉色一垮,他看起來就“神清氣爽”?
見鬼了,她也不過害他被狗仔拍了一張照片,說起來還是他自己發神經造成,有必要這樣對她公報私仇嗎?
一天下來,他就是抓著她到處跑,讓她哀怨不已。
“你是不是中暑了?”
陸柏熹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她旁邊,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已經將掌心貼在她的額頭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當他意識過來時,他已經做了。
只是,他也沒有什么不妥的感覺,仿佛是理所當然的舉動。
他沒有把事情想的太復雜,只是想這么做。
“老板,我很好。”他突兀的舉動讓她整個人僵硬起來,也只能在僵硬中擠出話來,只覺得她的額頭整個都燙了起來。
不知為何,她想拍開他的手卻始終沒有那么做。
“你好像愈來愈熱了耶……”陸柏熹本來只是懷疑,卻覺得手心愈來愈熱,現在真的認為她可能是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