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摔得頭昏腦脹,再加上天黑路燈又昏暗,根本沒能仔細看清他的長相,只知道事后美珍她們三人不斷地說他長得好帥,不知道是不是公司里的人,在哪個部門上班之類的。
原來竟然就是他。
在她愕然到無言以對之際,護士前來為他的手傷上藥,同時交代他回家后的護理與注意事項。
她雖然就站在旁邊,卻一句也沒能聽進耳里,因為她在想,他究竟是什么時候認出她來的,之所以要她而不讓經理陪他到醫院來,該不會是從一開始就打算也順便讓她來給醫生看看腳傷吧?
心臟突然跳得有些快,她忽然有種臉紅耳熱的感覺。
停下來,停下來……她在心里對自己叫道。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呀?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以她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時間或精力浪費在作夢上頭,她一定要好好的認清并記住這一點才行。
再度深呼吸兩次,確定自己的心跳已恢復正常頻率,也不再感到臉紅耳熱后,她將眼睛睜開,怎知卻被他忽然近在眼前的臉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后退一大步。
“你干什么?”她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
“我才想問你在干什么?是不是腳很痛?”他蹙緊眉頭,關心的問道。
應非絮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跳,似乎又加快了起來。
“不是。”她迅速答道,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是就好。我們走吧!辟R子極假裝沒看見她的退縮。
“走去哪?”她不解的問。
“批價、拿藥,還有去骨科掛號。”
“我不——”她話未說完就被他瞪眼嚇住。
“相不相信我可以讓那間義大利餐廳把你解雇?”他看著她,緩慢地開口威脅道。
應非絮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不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么。
“你不可以這么做。”
“我當然可以!彼谜韵镜目戳怂谎,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問他。
“要你乖乖去骨科看診!
“為什么?這是我的腳、我的身體,又不關你的事。”她蹙眉道。
“如果關呢?”
應非絮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懂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的腳和她的身體都是屬于她自己的,到底和他有什么關系呢?難道……
“我可不想下回再到你們餐廳去吃飯時你腳傷沒好,又兜頭淋了我一身熱湯。”他對她說。
此話讓出現在她腦袋里的粉紅色泡泡頓時全都“!钡囊宦,消失于無形。
她現在只想挖個地洞叫自己鉆進去。
看樣子上回摔車不僅摔傷了她的腳,肯定也摔壞了她的腦袋,才會讓她站在這里胡思亂想?蓯海
“去不去?”他問她。
她迅速地看了他一眼,胡亂點個頭,不想再多問。
只要乖乖聽話去看完骨科,她和他就可以分道揚鑣了,她也就不會再像患了花癡病般的幻想,以為他對她有意。她告訴自己。
只是……可惡!她今天到底是吃錯什么藥,怎么會一直想偏呢?
即使他長得再帥,即使他在她摔車時曾經幫助過她,即使他好心叫醫生幫她看了腿傷,還堅持要她去看骨科,她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思亂想,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時間作夢。
曾經,她也嘗試過想和一般二十幾歲的年輕女生一樣,交個男朋友,談一場戀愛,結果事實證明她根本沒那個條件,也沒有那個時間。
男生知道她家里的狀況后大多會卻步,即使有勇于挑戰的人,最后也戰死在她沒時間陪他風花雪月的忙祿工作中。
總面言之,未來不知道,但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時間精力可以去作白日夢或戀愛夢。
所以——清醒一點吧,應非絮,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這里,不如好好的想一想待會兒回餐廳后,要怎么跟經理說明道歉,讓懲罰降到最輕。
唉,最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老是有意外發生在她身上呢?
真是禍不單行。
分道揚鑣?
應非絮懷疑自己怎么會這么天真——不,與其說她天真,不如說眼前這個男人太反覆無常、居心叵測了。她實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又或者是有什么目的,竟然要她打電話跟餐廳和公司請假,然后跟他回家去做他的看護?!
他瘋了嗎?抑或者是她瘋了,才會出現這么離譜的幻聽?
站在醫院大門外,應非絮頂著冬天的寒風,目不轉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開口要求道:“麻煩你再說一次可以嗎?”
“我已經重復兩次了!
沒錯,這的確是她第三次這樣要求他,但是——
“即使如此,我還是沒能聽懂你的意思!彼龑λf。“你要我跟公司請假、跟你回家、做你二十四小時的看護,只因為你的手燙傷了?”她不僅覺得難以置信,也覺得這太夸張。
“正確的說法是我的右手燙傷了,而且傷處多半都集中在手腕上!彼m正她道。
“我不管你燙傷的是左手還右手,問題在于你要我跟你回家、做你二十四小時的看護,這會不會太離譜了?”她遏制不住激動的脫口道。
“哪里離譜了,這傷是你造成的,難道你不應該負責嗎?”他不以為意的輕挑眉頭。
“我不是陪你到醫院、幫你付了醫藥費嗎?”她嘗試著與他講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殺了人,只要幫忙付個喪葬費就沒事了嗎?”
“這兩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論呢?”她瞠眼回道。
“都一樣有后續問題。你不能只負起表面上的責任,就將之后的責任撇得一干二凈。”他振振有辭。
“之后有什么責任?”她問他!叭绻阒傅氖鞘潞蠡卦\的醫藥費的話,只要你將收據拿給我看,我就會負責到底!
“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
他驀然輕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忍耐她的無理取鬧似的!吧钌系膯栴}。生活中有多少事需要用到右手,但我的右手卻因你而受了傷,行動不便,難道你不該負起責任,在我傷好之前充當我的右手嗎?”
他說得好聲好氣,卻讓應非絮聽了忍無可忍。
“這位先生,你的右手只是燙傷了,不是殘廢好嗎?”她咬牙道。
“不管是殘廢或燙傷,右手不能使用就是事實!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應非絮用力的深呼吸,非常、非常的用力。她這個人很少生氣,因為看盡也嘗盡了人情冷暖,知道生氣根本無濟于事,所以,她一向不把力氣浪費在生氣上頭。
可是現在,她真的快要抓狂了。
“我不想和你爭辯了,總之你就是要錢對不對?你要多少?”她豁出去的問他。
“錯,我不要錢!彼徛負u頭。
她再度深呼吸!澳悄阋裁矗俊
“要人。”
“什么?”她無法自己的瞠目叫道。
“我剛才不是一直在說,要你來當我的右手嗎?我不要錢,我要你——跟我回家!彼坎晦D睛的看著她說。
應非絮啞口無言的瞪著他,總覺得他說最后一句話時好像有些曖昧。
但怎么可能?這男人看起來不像這么無聊的人,也不像是個變態,只不過他這要求實在是太過頭,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只是燙傷了右手,右手的行動稍微受限了一些而已,根本不至于會讓日常生活出現問題吧。
相反的,要她請假不去工作而去照顧他,對她面言,不僅會讓她的生活出現問題,連待在老家靠她薪水過活的媽媽和弟弟生活都可能會出問題。
所以,要她請假不去工作賺錢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總之,你要我向公司請假去照顧你是不可能的,恕難從命!彼龍詻Q的表明道。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好整以暇的對她說了這么一句話,“即使手頭上的兩份工作都丟了,也恕難從命嗎?”
她倏然瞠大雙眼,朝他吼道:“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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