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蛔兊膼;誠實;柔順
妍嬰下了車,步行一段路回家。
幾乎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吧,離開家在外面住的日子。
她雖然每天都打電話回去,但是從來不曾親自踏進家門。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月。
但是今天不能不回去,媽媽專門為她燉了湯,湯也好,媽媽也好,都是不忍心拒絕的。
她在超市里買了麥片和點心,幾個牌子一一對比過來,拿了打折的。這幾天要準備考試,沒來得及去花店幫忙,所以出來的時候,本打算買一束,店主遲疑一下,只算了她一半的錢。
鐘奇看見女兒竟然大包小包,吃了一驚。
“小嬰,怎么拿自己當客人了?”
她笑,熟門熟路地找到花瓶,自己插上花。
“你媽媽在廚房!辩娖骖D一下,又說,“阿朗在花房!
妍嬰脫下大衣,說:“我去花房!
花房里的花被照顧得很好,很遠處就看見一片異彩。
像她突然離開的那一大一樣好,像她根本沒有離開過這么久一樣好。
她照料了那些花這么久,她知道這是一件辛苦的事情,縱然每天清閑如她,沒有足夠的耐心和對花的滿心喜愛,也絕對堅持不下來。
只有靜下心來,你才可以養好一盆花,釣到一條魚。這么簡單的結果,過程卻復雜得要命,不是你每天給它澆水就可以,不是你拴上魚餌就萬事大吉。
世界上的事大部分如此,付出無限,得不到一點回報。
所以人都開始自私,開始只對自己好,自己不快樂,這個世界就是罪惡的。
妍嬰推開門,溫室是T字型,他剛剛從另一頭一路慢慢地澆過來。
“來了!彼嘀ň疲匆谎郏匦,突然停下,把兩片濕了貼在一起的葉子拉開。
“是你代我照顧她們的?”她問,然后說,“謝謝你。”
良久,湛朗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妍嬰一怔。
“是因為我在這里才不回來的話,你應該早點說!
她開始搖頭,心里忽然覺得很微妙。她是打算拋棄這里的,徹底地拋棄。就在一個月前她還死心塌地地要跟清平去重建另外一個世界。
那時,她一心一意地要擺脫面前這個人。
可是現在她又回來,卻不是為了他以外的誰。
湛朗放下花酒,轉過身,一邊擦手,一邊說:“回家吧,你在外面果得夠久了!
不等妍嬰回答,他又說:“我這個月回墨爾本!
她問:“為什么要回去?”
湛朗看了她一眼,似乎為這個問題有點詫異。
她想起來,他家在墨爾本。
她怎么會問出如此怪異的問題?
“是啊,你離開家快半年了!
“是啊。我父母希望我圣誕節前能趕回去,最好再提早一點。你知道,有很多事情要籌備。”
她是很清楚圣誕節對國外的重要性,所以完全沒有挽留的理由。
“那你還會回來嗎?”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含有多少期待。
“游戲已經找到合適的公司去代理,發行上應該沒什么問題了!彼徛卣f,看了一眼時間,“我要去等個國際長途……有時差嘛,不好意思!
妍嬰一個人在溫室里隨意走動,心里忽深又忽淺的酸澀。
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的傷口,真正的痛苦并不是劃下去時那一刻的感知,而是愈合過程中拉扯的酸澀……
綿延的不可撤消的痛楚。
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沒有半場戰爭。
傷是不知不覺留下的,也在不知不覺中平復。
然后總覺得失去了什么,永遠地失去了,一直找不回來。
究竟失去了什么東西,明明是這樣平靜的生活,為什么會有不屬于自己的遙遠感覺?
☆
“要搬回家了?”肖敏敏啃著面包,東翻西找地尋一本雜志。
“打擾你一個月,不好意思。”
“說什么話,你不也分了一半房租嗎?”
她把面包咬在嘴里,眼睛盯著雜志,兩只手在鍵盤上迅速地敲下一串漢字。
“敏敏!卞麐胝f,站在她椅子后面,把一個墜子掛在她脖子上,“這個送你。”
“什么東西?”肖敏敏一邊嘀咕,一邊空出一只手拿起來看。
小玻璃管子,里面一朵盛開的干花。
“是扶桑;ㄕZ,給你溫暖。”
“哦!毙っ裘舸饝宦暎P了文檔和電腦,“走吧走吧,我送送你。”
再坐公車,妍嬰早已經不要人教了。
每次坐車都會看到至少一對情侶,本來一前一后地坐著,上來一位老人,女的便站起來讓座,在老人的道謝聲中坐在男的腿上,一起看窗外。
“那女的其實不輕,很重的!毙っ裘舻吐曊f,“你看那男的不停把她往上拉。”
她點點頭,“對啊,可是看不出來他有什么不愿意。”
肖敏敏嘆氣,“這世道,真的是個人就可以談戀愛。”
妍嬰奇怪說:“難道不是?”
肖敏敏瞥她一眼,“至少我以為,像你這樣大生長一副做偶像明星都嫌浪費的臉蛋的女人,談起來才有意思,才配叫戀愛。”
妍嬰便笑了,“誰說的,現在都流行其貌不揚但個性鮮明的女孩。”
肖敏敏立刻激烈地反駁她:“你才‘誰說的’!現在流行野蠻女友,既漂亮又兇悍的那種,知道嗎?”她聲音又大,語調還高亢,“不漂亮還兇的那是潑婦。你漂亮是夠了,可惜不夠狠!
不少人朝他們望,妍嬰摸著臉,笑道:“那我應該怎樣?”
“你應該想方設法地折磨那些臭男人!
妍嬰忍不住地好笑,忽然想到什么,驚訝地說:“對了,我發現敏敏你的性格正好是野蠻型!
肖敏敏臉一板,“我又不打算談戀愛,我給你參考罷了!
妍嬰思索一下,問:“那如果對方不是臭男人,怎么辦?”
“你說衛清平,還是你那個未婚夫蕭湛朗?”
“湛朗。”
肖敏敏仔細回憶道:“那天太晚了我沒看清楚他長什么樣子,不過乍一看身形就比衛清平年輕了很多。”
“他和我一樣年紀,稍微大一點!
“哦!毙っ裘舸饝宦,突然揚起聲調,“那他的游戲是什么時候做的,豈不是還在上學?”
“十八歲吧,我記得他給我玩時,我高三!
肖敏敏頓時底氣不太足了,“我對有才華的男人不太痛恨。”
妍嬰拿胳膊肘搗了她一下,“他長得也不錯,混血,媽媽是澳大利亞人。不過他的長相比較東方,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有白人血統!
“這么完美?”
肖敏敏有點不平,“你一定是騙我的,如果像你說的那為什么你不要?”
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一定是他的個性很爛!
妍嬰語塞。的確她以前是那么對清平說過,刻薄,惡毒,冷漠,尖銳,這些個性使他變得非常難以接近,幾乎完全掩蓋了他的一切優點。
“說吧,”肖敏敏了然于心,“究竟是小家子氣,還是愛猜疑,還是大男子,還是最不可原諒的那一種,鄙視女人?”
妍嬰答不上這個問題。如果一兩個月前,她會毫不猶豫地通通表示同意。
是他變了還是自己以前的視線扭曲了,原來陷入愛中時一個人竟可以無意識地自私到這種地步。
到了車站,妍嬰邀請說:“要不要一起去我家里坐坐?”
“他在吧!毙っ裘粽f。
“可能不在,他也有事情要忙!
她們一起往家走,肖敏敏說:“就算在也沒什么好怕的!
說是這么說,但是走到門口掏鑰匙時,肖敏敏的一句話還是泄了她的底:“我可不可以找他要簽名?”
這么說的時候,汽車熄火后短促的一聲鳴叫從車庫方向傳來。湛朗扣著鑰匙走出來,一貫的呢大衣,筆挺咖啡色長褲,非常干凈的感覺。目光相交,他很自然地明白前后始末,于是說:“怎么不叫我去接你?麻煩朋友了吧。”
妍嬰晃晃鑰匙,“你不也剛回來!
“只是隨便繞著城兜一圈,沒什么事情!闭坷式舆^她手里的旅行袋,那是肖敏敏臨時從床底下扒出來借給妍嬰的,雖然用布蘸水擦了擦,還是掩不去的老舊酸土,他把這樣的包拎在手上,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進去吧。”說著率先去開門。
借著鑰匙的咔噠聲,肖敏敏壓低了嗓門貼著妍嬰耳朵說:“還好嘛,不太兇!
她也不說什么,只是回頭一笑。
湛朗徑直把袋子拎上樓去放在她房間,一邊下來一邊說:“妍嬰,不要像個客人似的,這里是你家,趕緊招呼朋友啊!
他這么一說她才想起來,急匆匆地跑去廚房倒飲料。
拿了三個杯子,妍嬰開始對著櫥里的汽水咖啡果汁巧克力牛奶等一系列罐子發呆。自己要牛奶,敏敏喜歡巧克力,湛朗呢,他要什么?
想來想去都沒有結果。一直是他在照料一切,自己始終都是背著手等待的那一個。
惟一的一次他說不喜歡咖啡,是在清平那間小小的咖啡店里。
妍嬰泡了包紅茶,應該沒什么人不喜歡紅茶。
她端到客廳去,湛朗正低著頭在一個本子上寫字,肖敏敏盡量平靜但掩飾不住的欣喜勁流露在臉上。
簽名得逞了吧。
她把為各人準備的飲料端到他們面前去,肖敏敏拿著墨水漬未干的本子,一邊吹氣,一邊問:“對了,怎么想起來做這款游戲的呢?”
他旋上鋼筆蓋,放到襯衫口袋里去,一笑說:“是學校布置下來的作業。本來是打算做一個短片的,但是構想被其他小組的人剽竊了,只好臨時改做游戲。
“什么小組啊這么卑鄙!”肖敏敏一邊聲討,一一邊倒戈,“不過真的謝謝他們這一剽,不然我們哪有游戲玩。”
“很多事情都是陰差陽錯,一念之間的!
她聽著這樣的話,目光在他臉上流連了幾秒便匆匆離開,自始至終,他還是沒碰過面前的紅茶。
☆
十二月的天開始變陰沉了,陽光很少見。
妍嬰站在街邊一個電話亭里,抬頭看看天,似乎快要下雨的樣子,但是天氣預報又沒說今天要下雨。
一輛出租車停在身邊,清平搖下窗子喊:“丫頭,上車。
她一直在辨認來往車輛中黑色的別克,沒有想到清平是坐出租來的。
“車送去修理了?”
上了車,她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啊,我賣掉了!彼埠茈S意地回答。
妍嬰一怔,“怎么了,為什么要賣掉?”
“沒事,沒事,因為我用不到了,所以賣掉!鼻迤竭是一味地微笑,一邊笑一邊揉揉她的頭發,“什么事都沒有,我只是想你了,所以就叫你出來聊聊。”
他們在另一條街下車,尋了一家雜志上介紹過的咖啡店坐下。
“他呢?”等咖啡的間隙,清平問。
“我回來的第二天就回去了!闭f起來有一點悵然,還有點其他酸澀的感覺,“當天打電話去訂的機票!
“哦,是這樣。”清平的語調還是四平八穩,“走得很急呀!
“是不想看到我吧!
他揚揚眉毛,嗔怪:“怎么這么想?”
“他說會留到圣誕節前兩天的,可是還有兩個禮拜就走了。不怪他,換成是我也會快點離開的!
清平笑笑,忽然把手里的酒水單卷起來,拍了一下妍嬰頭頂。
“好了,沒必要自責。你告訴我,你哪里做錯了?”
她于是真的開始回憶每個細節。
清平也不去打擾她,靜靜地等。
“說起來,一開始就做錯了。”她喃喃地說,“不應該在爸爸的壽誕上主動找他搭訕的,搭訕了又不應該約定的,約定了不該不遵守,遵守了前半部分,后面又違約了!
咖啡送上來,清平動手替她加糖。
“這樣的錯誤,每個人都犯過。
他補充:“而且有的人明知故犯,或者知錯不改,你跟他們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
再精明的人都無法不在愛情里犯錯,因為每一個細節都要計較,都患得患失。
不犯錯才怪呢。
妍嬰喝一口咖啡,含在嘴里,咽下去以后說:“不如你煮的香!
“是嗎,謝謝謬獎!
聽起來俏皮的話卻令人羞愧,她放下杯子,“我真是很混賬,竟然弄得你連店都沒了!
“這哪里是你弄的,店是我賣的,而且是賣了不是燒了,我有收到錢啊。
“那些喜歡你咖啡的人一定很恨我!痹秸f越無地自容。
“你想得也太遠了!
妍嬰下決心說:“我們把店買回來吧,重新開張!”
清平笑著抓住了她的手。
“賣掉店,我一點也不后悔!
“妍嬰,我也不是一時沖動就可以放棄一切去海誓山盟的少年了,做任何事都不會忘了要為自己留好退路。也許這就是成年人可惡的劣根性吧,你相信我,我是不可能讓自己孤注一擲的,柴沒了青山還在,我隨時都可以再開店!
他們的人生就像一家咖啡店一樣,兜了一個大圈,最后還是回到起點的狀態。
☆
在網上,有時也能碰到一兩次湛朗,但是都是離開或者忙碌的狀態。
她始終掛著聯機的狀態,期待他能主動說一句話。
但是沒有,一直沒有。
她自己也知道,已經不能再矜持地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然后等著對方踏出第一步。
她也終于知道非常在乎一個人的喜怒時的心情,是很難隨心所欲,想笑就笑的。
一直過得太安逸幸福,已經不會設身處地了。
有一次她在對話框里鍵入“早啊,你那里是早上了吧”,卻遲遲沒有按下發送。
中國正在飄雪,澳大利亞應該是盛夏吧。
上次去時還在沉睡的薰衣草農莊,現在應該是漫山紫云了。
☆
圣誕前夜終于到來,商店櫥窗一片繁華熱鬧。
學校也放了假,倒不是因為圣誕節的緣故,而是因為二十七號就要開始期末考試了,考試前總有一到兩個禮拜的溫書假。
和肖敏敏約好要去買新出的正版游戲,她等了快一個月了。臨走時意外地看到湛朗登錄,因為過節,她仗著這個理由和他打招呼。
圣誕快樂。
嗯,圣誕快樂。
一直在想那里的薰衣草農莊,花都開了嗎?
是啊,都開了。
很想看啊。
你要考試了吧。
妍嬰愣愣地盯著屏幕,過了一會兒,她說:“我再去的話,你還能給我當回導游嗎?”
Vincent正在輸入消息。
“會啊!眱蓚字跳上對話框,妍嬰心里松了松。
“你為什么走得那么急,我想聽真的理由!
“既然你回家了,我也該回家了。”
她圍上圍巾下樓,下意識地望一眼這屋子,這是她的家,既然已經沒關系,誰也不能勉強湛朗留下來。
肖敏敏在車站等得都快坐在臺階上了,見到她大發雷霆:“你怎么這么慢呀!我游戲早就買好了,餓得快孵出小鳥。現在所有的店家位子都被訂了,我們起碼要排三個小時的隊才有的吃!”
“不會那么倒霉吧,先到處找找看還有沒有空位!
問了幾家下來,不是要等就是干脆說沒有。
肖敏敏在一家餐廳門口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餓到十二點好了,十二點那些混蛋總該回去了吧!”
“那我會超市買點充饑的!卞麐胱杂X有責任,不是她遲到也不至于這樣。
“我開玩笑的!”肖敏敏嚷嚷說,“難道真的坐到十二點?還有四個小時呢!”她拍拍屁股站起來,“既然都坐滿了那就干脆回家吧,去超市買點菜回去自己做飯好了!
圣誕前夜,處處都是爆滿,只有超市很冷清。她們推了小車,一邊測覽商品貨架,一邊說大后天的考試以及作弊的經典措施。
妍嬰突然問一句:“敏敏,我是不是很賤?”
“然后那個學生就把小抄放在鼻子下面用力那么一指,糊滿了鼻涕,這年頭老師也不好當了,遇到這么賊精的學生——你說什么?”
肖敏敏反應過來,打量她一眼,說:“怎么,你才發現自己賤啊?”
妍嬰不再說什么,拿一包火腿放進車里。
“我隨口說的,你別當真。”肖敏敏見狀不妙,急忙改口。
“哪有,你說得對。”她淡淡笑笑,翻看一下說,“我看差不多了,去結賬吧!
兩個人,一只烤雞,一瓶葡萄酒,一盤沙拉,必勝客外帶的超級至尊。
“不撐死不歸!”肖敏敏舉杯,“反正今晚你也住我這兒了。”
“撐到死!”妍嬰也舉杯,“要不要把清平叫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你和他不是沒什么了嗎?不過你叫吧,反正我這破屋也就圣誕節熱鬧一下了!
衛清平到的時候,肖敏敏已經喝得雙頰鮮紅。因為路不好認,妍嬰跑到巷口等,才發現外面已經下雪了。
“對不起,出租不好叫吧?”她有點歉意,“這么心血來潮地就把你叫上了,早知道下雪的話……”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了!
清平把保溫瓶放在桌上,擰開,“我正在燉湯呢,天意。敏敏,你家的碗放在哪里?”
“我家哪有那玩意,你們就著瓶喝!”
她這租來的屋子實在簡陋無比,能湊齊兩人用的器皿已經不容易了。清平找了三個一次性的杯子,一邊囑咐著小心燙一邊遞出去。
妍嬰笑著接過,肖敏敏已經開始喊燙啊燙。
“不是說了小心嗎?”
清平無奈地掏出紙巾,“別喝冰水,喝了會起泡的,等它自然涼下來!
妍嬰端著杯子坐在轉椅上看這一幕,笑吟吟的。
電腦因為一直沒人碰,倏地跳到了屏保上,驟然的改變把她目光吸引過去,看來敏敏很迷神話時代,連電腦的屏保都用了這款游戲的。
歌詞一行行地浮現,流暢優雅的楷書。喚不醒,當初紅塵繾綣時;怎甘愿,絕情心傷又奈何。
湛朗在她感覺中,一直是高深莫測難以看透的,即使現在,她也猜不到當時他寫下這句子時的心情。
在這半年里,她從來不以為他是愛著自己的。當他和清平一樣付出感情的時候,她做出了明顯的選擇,她情感的天秤一邊倒地傾向了清平,并且沒有思考過是否公平的問題。
最后幾句和前面的歌詞間隔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浮現出來。
兩情若是久長時
我思君處君思我
但愿長醉不愿醒昔日柔情終成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