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何必帶著?萬一真有急難,這匕首不等于廢鐵嗎?”她爺爺那邊也有好多宮里賜下,以華金美銀打造的匕首,但是她真要了一把去草原玩耍,才知道這些匕首只能觀賞,用武之地等于零。
“因為這是先帝御賜的寶物!辟M揚古回憶道!笆鶜q那年,先帝賜下匕首勉勵我習文練武,將來好成為大清的巴圖魯,所以我一直隨身攜帶,好不忘他對我的期待!
第3章(2)
“原來是那把匕首。”齊琪格回想起來,那正是他們遇見的那年,這事她也知道的。
“那把匕首?”費揚古笑開。“齊琪格,怎么說得像你知道似的?”
“我——”齊琪格咬了下唇,想起身分不可泄漏!拔沂锹犝f的,那年我被你救了之后便聽人說你是第一名,以及皇上還賜下匕首的事!
“原來如此!彼私獾攸c頭,也想起有件事一直想問!皩α,那時你我只是一面之緣,如今我們重逢,你可以告訴我你身家何處了吧?”
“身家?”
“是啊,一個姑娘家遠來北京說要報答我,我不能連她的身家都不知道吧?”
他語帶玄機,意思是他有意要她的報答。“說吧,你跟巴圖魯親王是什么關系?”
齊琪格一聽到爺爺的封號,立即嚇得暗自抽氣。“巴……圖魯親王?”
“我仔細想過,你是蒙古人,我們又在騎射比賽遇見,據我所知,那時來覲見的蒙古親王只有巴圖魯親王一人,你肯定是他馬隊里的丫頭吧?”
聞言,齊琪格立即松了口氣。幸好他沒有發現她的真正身分。
緩下氣,她照他的話回答!皩,我的確是親王隊上的丫頭,只因為親王重用我爺爺,而我與爺爺相依為命,那年才把我一起帶來了北京……”
“原來你爺爺在親王身邊做事,難怪你會知道我跟格格指婚的事!辟M揚古溫聲再問:“那么你爺爺如今在何處?你來北京的事,他知道嗎?”
“他——”齊琪格被問得臉色大變,一時間不知怎么解釋!捌鋵崳
該怎么辦?她該怎么替爺爺捏造故事,他才不會起疑呢?
唉!這會兒她倒可以理解爺爺為何會騙自己他死了,若是可以被原諒,她也想撒那樣萬無一失的謊啊……
見到她的難色,費揚古忽然意會過來,是不是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
否則她也不會一人奔來找他,應該會帶爺爺一起來的……
“我懂了,他不在了吧,所以如今你是孤單一人?”于是費揚古斂眼,也整色對她道:“沒關系,從今以后你就把這兒當自己家,我也會照顧你的!
這一刻,他竟慶幸那個格格退了自己的婚,否則,他怎么能有機會與齊琪格重逢,甚至讓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當他這么想的時候,費揚古憶起剛剛自問想不想她的報答,看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他當然要她,比起那個蒙古格格還千百倍想要的女人,便是她。
齊琪格知道自己不該騙他。
可是她沒辦法說出實話,每次只要看見他如鷹的目光,她想,萬一他知道了實情,目光會變得多寒冷……
他一定不會原諒她吧?
一旦她的身分曝光,他一定會很生氣,會氣她退婚,也會氣她的欺騙,可是就算知道后果這么嚴重,她也沒辦法眼睛一閉、把實情說了。
只因她眷戀現在他對自己的好,還有這樣與他相處的日子……
可萬一爺爺找來了北京呢?
到時她的秘密一定會曝光,再也瞞不住的呀……
齊琪格心神不安地想著,都忘了自己正在書房做活,要幫他擦拭書房幾只他喜歡的青花瓶,一不小心,她撞到桌上的水盆,水花立即濺出,濺濕了正攤在桌上的畫卷。
“糟了!”她驚喊,趕緊將畫卷攤開看看,只見水從畫背后浸濕,畫里的一叢牡丹瞬間褪色,命如薄紙。
這是他最珍惜的畫,聽說是他的親外甥——榮巽親王安書的親筆畫,外人要求都求不到,這么貴重的畫竟讓她給弄壞了。
“怎么辦?”齊琪格怕他會生氣,不自覺端來火盆就要把畫烘干,沒想到一個不留神,她手中的畫沒烘干,竟被燒出了一個洞。
她想收手卻來不及,只能圓瞪著眼,看著畫里的牡丹少了一朵!霸趺崔k,這下真的慘了……”
齊琪格命令自己冷靜,趕緊收起畫卷,將畫丟回畫缸里,并隨便抽了另一卷擺在原本的位置,企圖掩飾出事的畫。
“齊琪格,你在做什么?”
當她收拾好了,費揚古也正巧回府,剛好在書房逮到她。
“爵爺?”她訝異回頭,又急又狼狽地拿起布跟一旁的青花瓶子,一同浸入銅盆里擦拭!拔摇以趲湍悴吝@些青花瓶子!
費揚古見她袖口都沒挽,一雙白玉小手不分輕重就伸進水里,還弄濕了衣袖,眉頭一緊!罢l叫你擦瓶子的?”
“沒人叫我擦,是我自己想擦的。”齊琪格只顧注意他有沒有發現那幅出事的畫,沒發現自己衣袖濺濕。
“好了,不要擦了!彼切幕拧⒃脚皆,費揚古看著卻心疼了!暗鹊任易尮_哈整理,你不要弄了……”
打從她進府都好一陣子了,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不是沒發現她膽大心不細,壓根兒不是做丫頭的料,尤其是這種粗活,他光看著都揪眉,哪有人不卷袖子就碰水的?
“不用了,這點小事我可以的……”換哈薩哈來豈不更早露餡,齊琪格連忙越擦越勤快。
費揚古看她不聽話,干脆拉著她的小手離開書案!肮_哈!”
“是,爵爺?”哈薩哈急忙跨進門。
“把那盆水端出去,還有,去齊琪格房里找件干凈衣服來!
“爵爺,為什么要拿衣服?”
費揚古立即轉過臉瞪他。“明知故問,你沒看到齊琪格衣服濕了嗎?萬一著涼怎么辦?”
聞言,哈薩哈的眉頭皺緊!熬魻敚@丫頭只有衣袖濕了,論道理,應該是不會著涼的吧……”
他凜然一驚,這才發覺自己小題大作了。他是舍不得見她狼狽,所以無意間說出了這么沒道理的話。
“少廢話,總之叫你拿就去拿!”
“是,老奴這就去……”
待哈薩哈離去,費揚古回頭看著一臉無辜的齊琪格,見她似乎怕自己生氣,于是神色放柔地牽起她,往一旁的書案走去。“你乖乖在這兒坐著,什么都不準碰。”
齊琪格心里犯虛,不敢不聽話,便坐下。
見她安分,費揚古轉身去收拾書案。整張長桌被她這一鬧,有不少書都遭了殃,書皮成了濕答答的紙糊,于是他一本一本拾起,能擦就擦,不行的就一旁攤著,等著待會兒拿出去晾。
齊琪格見他越收越靠近晝卷:心里也越來越不安,深怕他發現畫被調換,于是起身急道:“爵爺,還是讓我來吧……”
“我叫你動了嗎?”費揚古轉頭看她,英眉又皺起。“你坐下。”
“是!彼缓米。
費揚古回頭拿起被齊琪格調包的畫卷,本想直接丟進畫缸,卻忽然想起什么,反而解了線,拉開了那卷畫。
見狀,齊琪格立即屏息,好怕他會問原先的畫去了哪里。
然而等了一陣子,他卻連出個聲都沒有,齊琪格不禁探頭問:“爵爺,你怎么了?”
“喔……”正沉思于畫中人物的費揚古回過神,他咳了聲,趕緊收起畫卷。,
“沒什么!
齊琪格覺得有異,還不待細想是不是畫里有什么古怪,哈薩哈已經折回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