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萊笑罵,“還狡辯!”
余疏影立即強調,“這是真的!庇嘬妳s問:“今晚跟小睿出去了?”
“對啊!彼徽浀卣f:“周學長擔心我會失禮,特地帶我去買了新衣服。”
文雪萊有點不滿,她一邊翻看著購物袋,一邊說:“你這孩子,怎么這樣講話!庇嗍栌罢{皮地吐了吐舌頭,“我開玩笑的。”
文雪萊雖然對名牌沒什么研究,但是看得出這些衣服不便宜,她忍不住問:“你哪兒來這么多錢?”
“周學長幫我墊付的……”
沒等她把話說完,余軍就沉著臉說:“無功不受祿,怎么可以讓人家為你花錢!”
余疏影很冤枉,“是周學長搶著刷卡的,我有阻止呀,可是阻止不了,后來我打算去提錢還給他,他不肯,說從我的薪水里扣掉就好!
聽了這番解釋,余軍的臉色才緩了下來。
“這樣就好!蔽难┤R叮囑,“記住不要亂收別人的東西,尤其是學校里的老師和學生,這種事傳了出去造成什么誤會的話,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影響。”
余疏影點點頭。父母向來討厭私相授受的行為,她以為周睿是個例外,畢竟父母跟他挺親近的,如今看來根本沒有這回事。
余疏影窩到父親身邊,臉上擺出苦惱的表情,“爸,今晚周學長告訴我,原來他想讓我當他的翻譯,而不是他們公司的翻譯!
“哦?”余軍問道:“那又怎樣?”
余疏影把早就打好的腹稿說出來,“您也知道您女兒有多少本事,我這點水準給周學長當翻譯,不僅幫不上忙還有可能鬧笑話。我丟臉沒關系,讓您和媽丟臉就不好了,所以您能不能跟周學長說一聲,讓他換一個更適合的人選……”
余軍認真地觀察著女兒的表情,突然喚她的小名,“影影!
可能是作賊心虛,余疏影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父親難道已看透一切,發現她的鬼主意了?她的眼睛瞄向了別處,很忐忑地問:“怎么了?”
余軍笑她,“你不是怯場了吧?”
此話一出,余疏影瞬間松了一口氣,她接話,“也有這個原因啦!
余軍拍了拍她的肩,說道:“你不用擔心。小睿特別有語言天賦,精通多國語言,加上他在法國待了那么多年,無論見什么國家的客戶,我相信他都能自己應付過來!
“就是、就是!庇嗍栌案胶,“周學長這么厲害,想必用不著翻譯。您就跟他說一聲,讓我在展館守住展位就好!
一旁的文雪萊忍不住插話,“笨丫頭!小睿在給你學習的機會,不是真讓你當他的翻譯,你懂不懂呀?”沒想到母親會倒戈相向,余疏影急了,“媽,這樣我的壓力會很大的!”
“有壓力才有動力。”文雪萊說:“今年你已經大三,是時候到外面鍛煉一下了。”
“沒錯。”余軍對女兒說:“要好好地跟周學長學習,知不知道?”
余疏影正要垂死掙扎,卻被父親用一個眼神擋了回去,最終只能不情不愿地說:“知道了!
進出口交易會開幕那天,余疏影很早就起床了。打開手機,她收到周睿的簡訊,里面寫道:八點二十分,學校東門見。
孫熹然不去展館做兼職,看著余疏影匆匆忙忙地換衣和化妝,她一邊晃著腿一邊問:“今晚嚴大師要開課了,你想好怎么溜走了沒?”
“沒有!”余疏影說:“我只能祈禱這展位無人問津,我就可以早早地收工!
孫熹然很老實地說:“機率不大呀!
余疏影正畫著眉,她有點煩躁,手抖一下就畫壞了,她手忙腳亂地抹掉重來,同時還問:“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呀?”
孫熹然笑嘻嘻地說:“裝病吧!
拿著眉筆的手頓住,余疏影回頭說:“這也太明顯了吧。他要是不相信,還說送我去醫院怎么辦?”孫熹然又說:“那就說來了大姨媽,他頂多就送你回學校,說不定之后幾天都讓你早點回來休息!庇嗍栌皳u頭,“這個好尷尬……”
孫熹然聳了聳肩,“沒辦法了,我只有這些點子!
既然沒有辦法,余疏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提前五分鐘出門,走到東門時,周睿已經在車上等候。周睿問她,“早餐吃了嗎?”
余疏影回答,“在飯堂吃了。”
周睿點頭,接著才啟動了車子。在途中,他給余疏影說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免得她云里霧里的,什么都不知道。
關于周睿任職的斯特公司,余疏影也聽父母提起過。
這家公司的前身僅是一座名為斯特的酒莊,規模不大,但由于對出產葡萄酒的釀造標準非?量,其酒質芳醇可口,余味綿長,廣受上流社會的喜愛。
斯特酒莊原為法國一位伯爵所有,可惜伯爵好賭,最終以賤價把酒莊賣給了商人抵債。當時斯特的葡萄酒雖然有名氣,但還未到千金難求的地步,經過數十年的傳承和發展,斯特酒莊所產的葡萄酒深受貴族和富商的追捧,又因產量有限,頂級的葡萄酒在拍賣場常以千萬美金成交。
斯德產的葡萄酒有一種特殊果香,西點烘焙師都喜歡用來作為甜品的原料,而食客則喜歡以其作為甜品的搭配。這個品牌早已風靡整個西歐,幾番部署后,斯特決定漂洋過海,率先打開中國這潛力無限的大市場。斯特酒莊的展位在D區的101號,是飲食區里最顯眼、人流量最大的展位,且不說展架的搭建成本,光是這個展位叫價已經是大筆的投資。
抵達展館后,周睿第一時間到他們的展位巡視了一圈。
駐守在展位的員工多數是周睿的老搭檔,除了一個中年女人是白種人以外,其他都是華人?匆娭茴е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過來,他們故意換了法語調侃他。
“睿哥,哪來這么水靈靈的小妹妹?”
“什么小妹妹,是小女友吧?”
“帶著小女友工作,以權謀私!”
這群男人七嘴八舌地開著玩笑,一個穿著白色套裝、腳下踩著三寸細跟高跟鞋的女人用手上的宣傳手冊逐一敲過他們的腦袋,“這姑娘一看就是學生,人家來幫忙的,你們倒拿人家開玩笑,欺負人家不懂法語嗎?”
說完,她便收起那副兇狠的表情,笑盈盈地對周睿說:“睿哥,早上好!
余疏影以為他好歹會解釋解釋,畢竟她還要在這邊待半個月,讓別人誤會就不好了。沒想到周睿只是微微頷首,丟下了一句“工作時間不要聊與工作無關的話題”,就帶著她到外面走訪其他展位。
余疏影只好兩步一回頭,扯著嗓子跟他們問好,接著又說:“其實我是來當翻譯的,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懂啦!”
在展館的第一天,余疏影就在閑逛中度過。
周睿作為亞太地區的負責人,余疏影覺得他肩上的壓力應該相當繁重。交易會開幕后,她以為他肯定忙著與采購商交流洽談,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然而事實卻是相反,他不僅把展位交給下屬看管,而且還很輕松地帶著她到其他展位參觀。
周睿并沒有需要她翻譯的時候,頂多就是有意考考她,讓她向外籍參展商諮詢問題罷了。
逛了整個下午,他們才逛了其中一個展區,眼看就要五點了,余疏影試探著問:“今天先參觀這個展區吧,其他的明天再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