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大叔插話,他略帶困惑地問:“那你怎么穿成這樣?”余疏影回答,“我最近在進出口交易會做翻譯!
這晚大家上完課都離開了,余疏影留下來收拾東西。嚴世洋路過發現她還在,于是停下來,“還沒走?”
“準備走了。”余疏影連頭也沒回,繼續把料理臺擦干凈。臺上放著一個小巧的蛋糕盒,應該是裝著馬卡龍。剛剛他們讓余疏影把剛做好的馬卡龍帶回去,但余疏影只拿了四個,剩余的她說留著讓餐廳出售。
嚴世洋沒有立即走開,等她把圍裙解下來,他才說:“你是D區101展位工作?”
“是啊。”她下意識地應聲,接著追問:“你怎么知道的?”
嚴世洋沒有了下文,她困惑地回頭卻發現門邊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第2章(1)
翌日早上,周睿在老地方接余疏影。上了車,他轉頭看了看她,“昨晚沒睡好?”余疏影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沒有,只是睡得比較晚!
周睿沒有多問,把車駛出了校區。余疏影原以為要去見客戶,不料他卻把車子駛到了郊區的高爾夫球俱樂部,把車子停好后才說:“客戶約了中午,先運動一下!
余疏影在心里哀嚎,她不需要運動啊,為什么不中午才找她呢,這樣她就可以多睡兩個小時呀……
進入會所后,余疏影才知道周睿在這邊約了朋友。那男人是白種人,眼睛是淺綠色的,看起來跟周睿年齡相仿,一見面,他就摘下帽子熱情地給了周睿一個擁抱。
余疏影站在周睿身側,那男人跟周睿擁抱后,很自然地想給她一個擁抱,她對西方的禮儀非常熟悉,倒不覺得唐突。
她正想回抱時,周睿卻挪了下身體不著痕跡地拉開他們的距離,并為他們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雷歐。她是我的翻譯,余疏影!
余疏影禮貌地跟雷歐打了聲招呼,雷歐卻目光曖昧地看向她,隨后轉頭對周睿說了句法語。由于雷歐的音量太小,加上他的發音夾著濃重的口音,余疏影沒有聽清楚他說什么。
周睿聽后只是一笑置之,過后就一起進場打球。
盡管換上了俱樂部提供的高爾夫球衣,但余疏影沒有上場的打算,她坐在大大的遮陽傘下乘涼,不一會兒周睿就拿著高爾夫球桿過來找她,“過來,我教你!
余疏影坐著不動,“我不會打,我缺乏運動細胞。”
“那就慢慢學,我又沒有要求第一桿就能打到120碼。”
周睿執意將她帶回球場,雷歐在旁動作俐落地揮桿,他則耐心地教導她握桿和基本動作。
余疏影到底是初學,握著球桿時總覺得不自然。周睿一遍又一遍糾正她的動作,她覺得無趣,于是就走神。見狀,周睿便說:“余疏影,你發什么呆?”
余疏影聞聲抬頭,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周睿干脆站到她身后,手把手地糾正她的錯誤,“放松點,手腕太硬了。”
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余疏影的手腕就僵得更厲害了。盡管她只被虛虛地環抱住,他們之間并沒有多少接觸,但專屬于他的陽剛氣息卻侵占了她的各個感官。
余疏影很少跟異性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她有點恍惚,連周睿說什么都沒有聽見。
把握桿的手勢糾正好,周睿又開始教余疏影調整肩膀和腰部的姿勢。他再次要求她放松,并說:“打高爾夫不能亂使臂力,你要用腰部帶動肩膀轉動,從而將球掃出去!
讓余疏影回過神來的,是周睿在她后腰推的那一下,他的動作沒有猥褻之意,但她腦子一懵,球桿差點滑到了草地上。
周睿說:“球桿要拿穩!
余疏影忍不住回頭,周睿神色自若,她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已經重新將她的腦袋扳回去,“看我做什么,看球!
在周睿的指點下,余疏影又學會了一項新技能。整個上午她都在揮球桿,嘗試以不同的力度和姿勢將球甩出去,動作從生硬到自然,慢慢有點樣子了。
雷歐和周睿早就下場,他們閑適地坐在休息區聊天,直至午餐時間才離開。
午餐是在市內一家西餐廳吃的。周睿訂了一個雅間,餐桌就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后,半個城市的風光盡收眼底。
這間餐廳經常被媒體報導,余疏影早就想來嘗試,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托周睿的福,她總算如愿以償了。她托著下巴欣賞窗外的景致,隨口問道:“你的客戶什么時候來?”
周睿喝了一口檸檬水,回答,“快到了。”
他的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了兩下敲門聲。余疏影轉頭,看見推門而進的侍者,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雷歐。她很快反應過來,低聲問:“你的客戶就是雷歐?”
“平時是朋友,但談公事的時候就是客戶!敝茴Uf完,便熱情地招呼雷歐落坐。雷歐也帶了一個男助理過來,他手上拿著公事包,看起來真是來談公事的。
打了一上午的高爾夫,余疏影體力被消耗得差不多,幸好他們在餐后才談正事,不然她可沒有力氣干活兒。剛才在俱樂部,周睿和雷歐相談甚歡,而談到公事,他們表面上仍輕松愉悅,但態度和言辭明顯地銳利起來。
雷歐的家族同是經營酒業,雷姆公司以生產調和高級威士忌而聞名,是一種罕見的威士忌酒。早在十多年前,這個品牌開始推至全球,如今已成為數一數二的威士忌品牌。周睿跟雷歐是舊識,借著這層關系他希望促成雙方合作,為斯特打開中國市場鋪建臺階。
斯特酒莊的出品向來毋庸置疑,雷歐心知跟他們的合作利大于弊,但仍然逐點逐點地試探周睿的底線。余疏影以為周;蚨嗷蛏贂鲂┰S退讓,不料他全程穩守原則,即使稍作讓步,其后也會提出附加條件,根本沒有讓雷歐討到任何便宜。
這場談判談了將近一個下午,余疏影只做記錄都覺得疲累,而那兩個拉鋸戰的男人還是一副輕松的樣子,好像仍能再戰八百回合。
雷歐和助理離開后,周睿繼續留在雅間內查閱余疏影的紀錄,輕易找出紀錄中的錯處,就連某些小細節也沒有放過。
文檔被標記出十來處錯誤,余疏影有點汗顏。她低頭等著挨訓,周睿卻沒說什么,將文檔末尾一行的空白處勾出來,問她,“這里是怎么回事?”
余疏影回想了下,回答,“這里是斯特酒莊幾個系列的葡萄酒,我對這方面沒什么了解,所以寫不出來……”
“哦?”周睿挑眉,“這么說來,我真應該帶你去試試酒了!
余疏影瞄了眼腕表,已經將近六點了,她不想再次遲到,連忙說:“沒問題,明天再找時間吧……”她正要向周睿請示能不能先回去,他卻先一步說:“不用等明天,就今晚吧!
“我不去可以嗎……”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簾也垂了下來。
“可以!敝茴R桓焙芎谜f話的樣子,“給我一個理由就好!
周睿比她長幾歲,看上去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余疏影每次面對他,總有種莫名的忌憚和敬畏,她沒有膽量在他面前胡扯,因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或許告訴我,你想去哪里!敝茴J种篙p輕地叩著桌面,耐心地等著她的答案。
“我沒想去哪里呀。”雖然心虛,她還是有板有眼地回答,“只是……只是我爸媽都說晚上不能隨便跟男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