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年輕加上底子好,她沒有怎么使用化妝品,簡單地涂了點唇膏、再描了兩下眉毛就大功告成。打扮好后,她提前到樓下等孫熹然。
孫熹然他們也提前到了,余疏影剛上車,孫熹然的眼睛就鎖在她的禮服上,“Acr的當季新款,國內還沒到貨呢!
“是嗎?”余疏影還真不知道這禮服大有來頭,聽了孫熹然的話,她才重新審視身上的禮服。孫熹然搖了搖頭,“暴殄天物!
他們抵達會場時,簽約儀式還沒有結束。
場內來賓和傳媒記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臺上的周睿身上,今天他穿了一套黑色手工西服,從領帶到袖扣都搭配得宜,舉手投足間盡是貴氣,在余疏影的印象中,周睿向來低調內斂,然而今天的他卻氣場十足。
她隨意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周睿仍很快就發現她的蹤影,當他的目光掠過她的臉,她似乎看見他眼底染上了笑意。
一系列繁瑣的流程結束后,簽約儀式才正式結束,而眾人也從室內的會場轉移到戶外。盡管周睿明確說明不接受采訪,但傳媒記者仍一哄而上,他只好留步跟他們多聊幾句。
余疏影名義上是來當周睿的女伴,但周睿不怎么需要她,跟他攀談的賓客總是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她正好落得空閑,站在自助餐長桌前品嘗著精致美味的糕點。
當她把馬卡龍放進嘴里,隱約吃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在場內搜索了一圈,果然在泳池旁邊的大陽傘下發現了嚴世洋,她步履優雅地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在這里碰見她,嚴世洋一點都不驚訝,他不咸不淡地說:“好久不見!庇嗍栌靶φf:“今天的馬卡龍是你做的吧?”
嚴世洋點頭,接著問:“你吃得出來?”
余疏影對嚴世洋有一種特殊的崇拜,她說:“馬卡龍的口感很特別,而且甜度和果味也管控得很好,這么高水準的作品肯定是出自嚴大師之手!
贊美的話嚴世洋聽得不少,但能讓他這么愉悅的卻不多,他露出了一點笑容,“那我上次教的技巧,你又學到了多少呢?”
說起這個,余疏影就很苦惱。別說馬卡龍,就連最簡單的焦糖布丁也只在周睿的輔助下做得像點樣子。她嘆了口氣,很無奈地搖頭。
“你這是一點都學不會的意思嗎?”
余疏影轉了轉眼珠,剛才那無奈的表情一掃而光,“假如你再教我一遍,說不定我就什么都學會了!笨粗@個笑得一臉嬌俏的女孩子,嚴世洋不忍拒絕,反正他也是閑著無事,于是說:“好啊!
酒會需要源源不斷地供應糕點,烘焙室里一片忙碌的境況。余疏影伸長脖子張望,而嚴世洋則帶著她一直往
走廊深處走,最終停在一間面積不大、設備卻同樣齊全的烘焙室?戳丝此巧泶虬,嚴世洋提醒她,“裙子很容易弄臟的!
余疏影立即表態,“沒關系!”
剛認識她的時候,嚴世洋就能感受到她對烘焙的鐘愛。他其實挺樂意教她的,雖然她天資不高,但他總會在她身上找到一種沖勁、一股熱忱,這讓他不自覺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周睿走進烘焙室時,余疏影正站在嚴世洋身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把剛烤好的馬卡龍拉出來,他們背對著門口,沒有發現他的出現。
整個烘焙室飄著甜膩的香味,這盤馬卡龍烤得很成功,粉嫩嫩的霜淇淋色,美麗的小裙邊,余疏影光看就能想像那外脆內嫩的滋味,忍不住垂涎地說:“好想吃啊……”
直至周睿虛咳了聲,他們才雙雙回頭。余疏影還沉浸在喜悅中,她笑著對他說:“你忙完啦?”不知怎么地,周睿覺得她的笑容有幾分刺眼,他“嗯”了聲,同時向他們走過去。
余疏影獻寶的指著烤盤里的馬卡龍,滿臉驕傲地說:“我們做的,是不是很漂亮?”
周睿只是微微地笑了下,余疏影沒有領會那笑容的含義,但嚴世洋卻看懂了。將烤盤放到料理臺上,他便說:“你們先聊,我去隔壁看一下!
目送嚴世洋的背影離開,余疏影傻傻地問:“看什么呀?”
“他是西點部的主廚,當然是回烘焙室看糕點制作的情況!敝茴_呎f邊捏起一塊熱乎乎的馬卡龍,拿在手中認真地研究。
“你請他過來做主廚啦?”余疏影很驚喜地問:“那我是不是可以經常過來找他教我烤西點?”
他反射性地說:“不可以!
余疏影輕輕蹙著眉頭,語氣有點撒嬌的意味,“為什么不可以?”
周睿睨了她一眼,隨后把馬卡龍放回矽膠墊上,“斯特用高薪請嚴世洋回來,目標不是讓他陪你玩的!闭f完,他轉身往外走。
余疏影站在原地,敢怒不敢言。很快,周睿又重新折回,停在門邊對她說:“還杵在那里做什么,跟上來!睂⑸砩系膰拐聛,余疏影一邊撫平禮服上的皺褶,一邊跟著周睿往外走。
她一路都默不作聲,周睿知道她的不滿,但也沒有哄她,快走到會場時,他才拉起她的手,引導她挽住自己的手臂,余疏影將手抽回來,連看都不看周睿一眼。
周睿倒是笑了,他微微俯身湊近她耳邊說:“脾氣不小呀!彼齽e過臉,低低地“哼”了一聲,“小氣鬼!”
他意味深長地說:“你要明白,不是什么資源都可以分享的!
走進會場后,余疏影還是不肯挽周睿的手臂,他也不惱,直接摟住她的腰,同時半是威脅半是警告地說:“余叔還沒發現你背著他學烘焙吧?”
余疏影的動作立即頓住,她半嗔半怒地說:“喂,你怎么這樣!”
周睿低沉地笑了聲,接著用哄孩子的口吻說:“乖一點,等下帶你去吃提拉米蘇。”
她雖然是周睿的女伴,但被他這樣親密地摟住腰,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她掙扎了兩三秒,最終還是選擇妥協,“那個,我還是挽住你好了……”
當那條纖細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挽住自己的手臂,周睿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那些重要的投資者和合作商,周睿剛才已經招待過,現在沒什么要緊的事情,于是帶著余疏影跟其他來賓寒暄,不少人都目光探究地打量著她,但周睿沒有介紹的意思,他們便識趣地保持沉默。一些跟周睿有點交情的長輩才會嬉鬧地問他是不是好事將近,他也不否認,只是模棱兩可地給一句答覆,隨后自然地轉移話題。
趁著周遭沒人,余疏影悄聲問他,“你怎么不解釋呀?”
他隨意將空杯放到長桌上,接著才解釋,“一個已經成家或者將要成家的男人,通常會給別人成熟可靠的印象,他們愿意誤會就讓他們誤會吧。況且,解釋這種事,一般只會欲蓋彌彰,越描越黑吧?”
余疏影覺得這話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又說不出來。
在場內轉了一圈,穿不慣高跟鞋的她不自覺地貼近周睿,把大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雖然余疏影沒有說累,但周睿還是提議,“過去休息一下?”
聽了他的話,她立即眉開眼笑,“好呀!
周睿就是喜歡她的率真坦直,他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走吧!本茣形唇Y束,周睿不宜離場,只帶著余疏影在休息區坐一坐。
休息區跟會所正門只隔著一條寬敞的車道,余疏影剛坐到鐵椅上就看見一個女人從旋轉門走出來,她低著頭,看上去情緒有點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