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父女正說著話,文雪萊端著昨晚吃剩的提拉米蘇出來,“影影,待會兒要到你小姑姑家吃飯,你把這蛋糕吃完吧,我跟你爸都不感興趣!
等下從小姑姑家離開,余疏影就直接回宿舍,還有一大塊提拉米蘇留在家里不吃也是浪費,“好啊!庇嘬姴粷M地說:“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少買這種甜膩的東西吃!
文雪萊本想解釋,但見女兒偷偷地給自己使眼色,便什么都沒說。她獻寶一般把提拉米蘇遞到父親面前,含糊地說:“您也試試。”可惜余軍不吃這套,他別開臉,略帶厭惡地說:“拿開拿開!”
“真的很好吃……”余疏影在他耳邊說個不停。
在女兒的噪音影響下,余軍沒坐一陣子就從沙發站起來,沉默地走回書房。
文雪萊給女兒倒了一杯溫水,看見她嘴角沾著巧克力,抽了張紙巾遞過去,“吃得像個孩子!”
余疏影笑咪咪地讓母親給自己擦嘴,等書房那邊傳來關門聲,她才問:“以前爸在法國是不是吃甜點吃太多,所以吃膩了呀?”
“可能是吧!蔽难┤R說:“你爸向來都挺抵觸甜點的。不過他說得對,這東西真的對身體沒什么益處,你要少吃。”
提及父親在法國的往事,余疏影自然而然想到周睿那只說了一半的話。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問母親,“聽說爸爸曾經也在斯特工作過,為什么他要轉行呢?還有,他跟周睿的爸爸是校友,為什么他們現在都不怎么聯系呢?”
文雪萊略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小睿告訴你的?”見女兒點頭,眼巴巴地等著自己的答案,她只得淡淡帶過,“你爸覺得不適合,工作不順心就換了,合作的搭檔也是!
當時周睿的語氣似乎沒有母親這般輕描淡寫,余疏影正想追問,文雪萊就說:“回房間換衣服吧,準備出發去你姑姑家了!
余家并不是枝葉龐大的家族,余疏影有一個大伯,一個小姑姑。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奶奶已經與世長辭,家里的老人家就只剩爺爺,現在跟著大伯在老家生活。
她的小姑姑余萱也在北部生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個家庭聚餐,順便聊聊家常。
余萱也曾在法國留學,如今是業內知名的高級調香師,由于她生的是男孩,因而跟余疏影特別親近,那些打扮和護膚的話題,她只能跟侄女交流。
這回他們到家里來吃飯,余萱又把侄女帶到臥室,將預留的香水和護膚品拿給她,興高采烈地講解功效和使用方法。
看著那放滿床鋪的瓶瓶罐罐,余疏影又忍不住說:“小姑姑,下回真不用給我留這么多,家里還有很多沒有用完呢!”
“那你就挑好用的用呀,或者送一些給你同學!庇噍媾牧伺乃龁伪〉募绨。
恰好有一瓶粉色香水滑到手邊,余萱順勢將它舉起,“你看,這瓶香水叫‘夏夜迷夢’,它的前調是茴香,中調是玫瑰和鳶尾花,后調是茉莉花,很適合你這種情竇初開的小女生,說不定還旺桃花呢!”
香水瓶身采用八面鉆石切割和拋光工藝,在燈光照耀下更顯晶瑩剔透,余疏影被這香水瓶子吸引了,忍不住伸手去接。
余萱笑起來,她問:“影影,你悄悄告訴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還是有喜歡的人?”
“哪有!”余疏影回應。
“丫頭,”余萱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你連我也敢騙?”
余萱知道哥哥那古派守舊的作風,她鼓勵侄女,“影影,遇上喜歡的人就要大膽去追去爭取。下回把他帶給我見一見,我會替你好好地把關的!
這話聽得余疏影哭笑不得,“您怎么就斷定我有喜歡的人呢?”
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余萱語氣篤定地說:“沒見一陣子,你換了發型又換了穿衣風格,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些改變。況且,我跟你說這香水可以旺桃花,你還真拿著不肯放手。欸,你臉紅了!”
余疏影確實漲紅一張臉,“您真不應該做調香師,您應該做編劇或者偵探呀……”
“敢取笑我?”
余萱結婚結得晚,兒子今年剛滿十歲,平日跟兒子玩鬧慣了,她熟練地撓余疏影癢癢,兩人便窩在床上鬧成一團。
鬧了一會兒,余萱就說:“不跟你玩了,我要進廚房幫忙!庇嗍栌案鋈ィ拔乙矌兔!
把嫂子請到客廳里閑坐喝茶,余萱就和丈夫默契十足地在廚房里忙碌,偶爾讓余疏影幫忙打打下手,但看到她手忙腳亂的樣子,余萱就笑了,“影影,你的廚藝還是沒有進步。”
她的姑父也笑,“這回好一點了,起碼番茄還剩大半。沒關系的,影影,你姑姑剛嫁給我的時候也不會做飯,學著學著就會了。當然,你能找個會做飯的男人就更好了!
“別聽他的!”余萱說:“你姑父才是不會做飯的人,他能有今天的廚藝全靠我監管和督促!
余疏影狡黠一笑,“難道不是奴役嗎?”
余萱作勢要敲她的腦袋,而她靈活閃身逃出了廚房,識趣地給他們留點恩愛的空間。
手上殘留著番茄汁,余疏影走進洗手間擠了點洗手液,搓開泡沫以后,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飄入鼻息,她側著腦袋看著洗手乳瓶身的標簽,突然反應過來,難怪上回用周睿的沐浴乳會覺得熟悉,原來他家和姑姑家用的洗護產品是同一個品牌的。
第5章(1)
臨近年末,他們吃飯時商量起回老家過新年的安排。余萱趁機跟哥嫂開玩笑,“影影快畢業了,再不找一個男朋友給老爸瞧瞧,他肯定跟你們急。”
對于這類話題,余軍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急什么!
文雪萊和余軍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余疏影求學階段只要好好讀書就可以了,那些有的沒的通通不需要多作考慮。余疏影也很清楚父母的想法,自從交易會結束,她已經慢慢地將重心轉移到功課上,即使還惦記著甜點和烤箱,也沒有再搞什么小動作。
歲末一天一天地逼近,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冷,轉眼間寒冬悄至。接到周睿的來電時,余疏影正跟孫熹然在宿舍里舒舒服服地泡腳。
周睿應該很忙,簽約儀式以后她就沒跟他接觸了。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半陌生半熟悉的名字,她緩了幾秒才接聽——
“喂?”
“我是周睿!
不知道為什么,余疏影有點想笑,“我知道!
周睿說:“從這星期開始,你周四和周五的課程就要完成了吧?過兩天我到劇組探班,你能抽出時間來嗎?”上次周睿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加上莫名其妙地掛了電話,余疏影以為探班的事已經沒有希望了,聽了這話,她實在是喜出望外,“可以,當然可以!”
“那你準備一下。”周睿不太放心,接著又叮囑,“現在劇組在中部山上拍攝,氣溫比較低,一定要多準備衣服。”
“去多少天呀?”余疏影興奮地問。周睿沉吟了下,“看情況吧。”
想到可以一睹男神尊容,余疏影連腳都不泡了,從衣櫥里翻出最厚實的衣服和褲子,整齊地折疊好,一件一件地放進行李箱。
周三的下午,余疏影拉著行李箱走出門時,周睿已經到了,他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搬到后車箱,“衣服帶夠了沒?”
余疏影將行李箱里的衣物給他數了一遍,他微微點頭,“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