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軍應聲,“不要緊!
一走出會場,周睿就撥了余疏影的手機,連續撥了兩次也沒有人接。他閃身走進后臺,里面早沒了那丫頭的蹤影,他隨后果斷地往外走。
余疏影果然跑到頂樓的天臺,她已經卸了妝、換回自己的衣服,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身子顯得更為瘦弱,若晚風再猛一點,很可能會被吹走。
周睿放緩腳步走過去,趁她不注意時展開手臂將她摟進懷中。
站在護欄前的余疏影嚇了一跳,轉頭看見周睿的臉,她低聲埋怨,臉上卻不自覺露出笑容。她試著掙了兩下,而周睿的手臂紋絲不動,只好開口,“你放手呀……”
晚風呼嘯,她的長發胡亂飛舞,有幾縷調皮地打到周睿的臉上,微微的癢。周睿將下巴抵在她肩頭,并沒有半點松開的意思,“我都掩護你躲起來了,你還不讓我抱?”
余疏影哭笑不得,“我是被誰害的?”
周睿將她的身體扳過來,他沒有說話,眼睛專注地看著她。
后腰抵在欄桿上,面前的周睿身體則像一堵墻,余疏影就這樣困在原地。他的目光像一個細密而溫柔的網,她被籠罩其中,無處可逃。
夜空中的月亮靜悄悄地縮進了厚重的云層里,只留下一團朦朧月影。風聲呼呼的擦過耳際,樓下熱鬧非凡,而此地只有他倆在四目相對,空氣中隱隱地蕩漾著曖昧的氣息。
最終是余疏影先挪開了眼睛,內心像有千百頭小鹿在亂撞,她盯著自己的鞋尖,有點不知所措。
周睿無聲地笑,雙手插在口袋里,半俯著身體與余疏影平視,“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臉紅的時候……”
話說一半,周睿就頓住了,余疏影困惑地抬頭,而他側著腦袋毫無預兆的吻了上來,溫熱的唇輕輕地落下,她未來得及體會,他已重新站直身體,聲音低沉地將剩余的半句話補完,“……會讓人很想親親你!
余疏影臉頰發燙,腦海有幾秒空白,動著唇瓣卻說不出話來。
周睿的笑意更深,他將她的手牢牢地包裹在掌心里,“疏影,去留學吧,到巴黎三大或者法國任何一所學校……”
余疏影萬分驚訝,“你瘋了?就算我愿意,我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他們會同意的!敝茴Uf:“余叔早有這個打算,還沒有告訴你而已!
她看向周睿,“他們就算有這想法,現在也該打消念頭了吧?不過,由我主動提出,他們可能會重新考慮……”周睿笑了笑,算是默認了。沉默了一下,他又說:“他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意愿,你想留學嗎?”余疏影咬了咬唇,接著搖頭。
周睿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這是最直接的方法,但你不想到國外讀書的話,那就用其他方法好了。”
這樣親密的動作,余疏影仍未習慣,“誰要跟你狼狽為奸……”
她想將手抽回,周睿有點不滿,干脆將她扯到懷里,用云淡風輕的語氣說:“你不跟我狼狽為奸,我就把你拐到巴黎,關在地下酒窖,讓余叔他們都找不到你。”
余疏影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表情嚴肅,語氣認真,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他繼續說:“到那個時候,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說這方法是不是更快更直接,省心又省力?”余疏影的臉色已經從不可思議轉為惶恐和震驚。
周睿終于繃不住臉,唇角微微上揚,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傻丫頭,我騙你的!
她惱羞成怒,重重往他胸口捶了一拳,“你又欺負我了!”說完,她將周睿推開,轉身背對著他。
周睿再次從背后抱住她,雙手環在她腰間,貼在她耳邊語氣溫柔地說:“你這么恃寵而嬌,我也經常被你氣得半死,但又不能拿你怎么樣……”
對于這控訴,余疏影于心有愧。想起這段時間拒聽了他數不清的來電、數不清的簡訊,還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不跟他碰面,她就說不出反駁的話了。
站在她身后的周睿卻想著另一件事,他越想越覺得胸口煩悶,不自覺收緊了手臂,一副要將她鑲入懷里的架式。
余疏影不適地扭著身體,“松手,我快喘不過氣了!
“不松,”周睿一邊惡狠狠地說,一邊撓她腰間的軟肉,“看你還敢不敢不聽話!庇嗍栌白箝W右躲,邊笑邊求饒,最后還差點滑到地上,周睿一手將她撈了起來。周睿敲她的額角,“這么不聽話,難怪老惹余叔和雪姨生氣!
她敏捷地閃過,笑嘻嘻地說:“只要我離你遠點,他們就會很高興了。”
周睿佯裝生氣,但她的笑容那么甜那么美,他根本臭不起臉來。見她大衣的鈕扣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他動手幫她扣好,隨后抬眼,“可是我會很不高興!
這話帶著一絲嗔怨的意味,從周?谥姓f出,余疏影聽著有點別扭,但心底又有些甜蜜,右手下意識摸向他剛扣上的鈕扣,垂著眼瞼,低聲說:“我好像應該回去了……”
周睿也該回會場了,“好,我通知司機送你回學校。”余疏影又說:“我爸爸那邊……”
他會意,“我知道。我等下幫你拖住余叔,好讓你趕在他回家之前先到!
他們吵吵鬧鬧的,一下子就來到側門,真要說再見離開,她又覺得依依不舍。周睿似乎看透了她的內心,他湊近了一點,耳語道:“不舍得我就留下來吧!
司機已經在那邊等待,看見他們出現,立即下車打開后座車門,余疏影只能朝他瞪眼。周睿勾起唇角,待她上車以后,親自替她關上車門。
車窗降了下來,余疏影朝他揮手道別,而他只將手撐在窗框上,面帶笑意地看著她。司機發動車子,周睿將頭探進車里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明天下午騰出時間來。”話畢,周睿后退了兩步,示意司機開車。
直至回到家里,余疏影的心跳還是微微凌亂。她瞄了眼鞋柜,父親的拖鞋還放在上面,看來自己真比他早回來了。
聽見外面傳來聲音,剛從浴室出來的文雪萊走到客廳,濕漉漉的頭發用毛巾包住,她也顧不得用吹風機,看見女兒軟綿綿地癱坐在沙發上,她便坐到一旁,“這么累,今晚跟小巍上哪兒了?”
在父母面前撒謊的次數并不多,余疏影一如既往的心虛,“就去吃飯而已。”提起吃飯,她忽然覺得饑腸轆轆。今晚顧著躲避父親,哪里還吃得上東西,從沙發爬起來,她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今晚的菜不合口味,我有些餓了,找點吃的!
聽見女兒說餓,文雪萊也跟著走進廚房,“冰箱里有青菜和牛肉,我給你下碗湯面!
母親的關懷讓余疏影感到內疚,她突然有種跟母親坦白一切的沖動,不過最終還是按捺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轉身將母親推出廚房,“你快去吹頭發,我自己能做的!
余疏影先給周睿發了條簡訊告知她已平安到家,隨后才從冰箱里搬出一堆食材,挽起衣袖開始忙碌。
當她端著一大碗湯面走到飯廳時,文雪萊恰好吹完頭發。余疏影擔心母親會問及她和陳巍吃飯的細節,因而一股腦地埋頭吃面。
吃完后,抽紙巾擦了擦嘴巴,余疏影決定先發制人,她主動開口,“爸已經睡了嗎?怎么不見他?”文雪萊回答,“你爸去參加斯特的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