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宓璇目送著他的背影,內心突然沉重了起來。
學長生在那樣的家庭,肩上背負太多責任,他與他的愛人真的能過得了長輩那一關,順利長相廝守嗎?
她若有所思,正打算起身離開時,驀地被身后不遠處那一桌客人給嚇了好大一跳。
瞿以航為什么會在這里?
總裁大人似乎只有一個人,沉郁的臉色把平時難以親近的模樣發揮得淋漓盡致,而桌上那一大桌菜也令人費解。
他的視線盯著她,她也不可能就這么走開,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班耍目偅们砂,在等人嗎?”
瞿以航的黑眸沉沉地、死死地瞅著她!安磺,我是追上來提醒你,不要跟別的男人喝酒!
她下班離開公司后,他兀自走神了好一會兒,回過神,撞入腦中的頭如一個想法便是他剛剛對她說的話。
她是他的女人,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命令她不可以與別的男人喝酒!
聽到他的理由,袁宓璇悶悶地想,有哪一個上司會夸張到為了提醒下屬這種事而專程跟上來?
還是……她心情有點復雜,不確定地問:“瞿總……是因為擔心我嗎?”
瞿以航微微挑起眉,他當然要擔心了,她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怎么可以和別的男人喝酒?
他悶悶地開口!澳愕木屏坎缓,酒品又差,我已經被你蹂躪過——”
沒料到他會提起這件事,她又羞又窘,連忙上前去捂住他的嘴。“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這個男人開口果然沒好話。
她嗔了他一眼,等心情平靜了才開口!叭绻目傇诘热,那我先走了喔!”
他抓住她的手,充滿哀怨地冷瞪了身邊的女人一眼,沒說話。
袁宓璇被他抓得有些莫名其妙,根本沒意識到他等的那個人是她,也壓根兒弄不清楚他到底在生什么氣,問他也不答,盡說些讓她害羞尷尬的事。
手被他拽著走不了,她只好問:“瞿總要我留下來陪你等對方來嗎?”
人生最嘔的事應該莫過于此,你氣對方氣得要死,但對方卻根本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氣。
瞿以航不懂,她在公事上聰慧伶俐,怎么私底下會遲鈍成這樣。
“那不重要!”忍住想掐死她的沖動,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擠出別扭的聲音!澳惆盐业念I帶送人了?”
那個男人他認識,是凌氏企業的少東,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袁宓璇的學長。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看到他苦等不到的禮物送到了另一個男人手里,心情比損失了一筆幾億的生意還要不爽。
聞言,袁宓璇的心弦倏地一顫,瞿以航怎么會知道她買了領帶要送他?
不過……他剛剛說,她把他的領帶送人了?
她則眸瞥了他一眼!蚌目傇趺粗牢屹I了領帶?”
“我在機場的精品店看到了。”說完,他暗咒了聲,這感覺真差,她憑什么要讓他做出這種她問一句、他答一句的蠢事。
偏偏他還是對她把“他的”領帶送給別人這件事耿耿于懷,窩囊地回應她。
看著瞿以航陰陽怪氣的別扭模樣,袁宓璇恍然大悟。
這個自我意識超良好的男人因為看到她買了領帶,所以自己對號入座,認為她送給凌宇哲的領帶是要送給他的。
理解他生悶氣的原由,袁宓璇突然覺得他冷著臉的別扭模樣超級可愛。
她原本還怕送他領帶會不會太奇怪,遲遲沒將禮物送出,現在反而是他等不到禮物,忍不住開口跟她要了。
她舍不得逗他,如實交代!拔規湍愫蛯W長都挑了一條領帶,因為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所以還在想要不要送你!
知道自己的揣測沒錯,瞿以航感覺一絲甜意沁入心頭,勉強平撫了心中的失落和焦躁。
“要或不要由我決定,不準擅自揣測我的想法!
“所以……”
他神色清傲地伸出手,態度十分明確。
也許是很少坦承內心的想法,他那清俊白皙的臉頰隱隱透出一絲不自在的紅暈。
雖然她根本不知道瞿以航是不是愛她,但看著這樣的他,袁宓璇一顆心涌上想要寵他的濃濃想望。
“我現在沒帶在身上,明天再帶去辦公室給你!
果然,這樣的提議讓總裁大人龍心大悅,臉上沉郁的冷意一掃而空,唇畔浮現一絲如沐春風的淺笑。
袁宓璇正享受著他臉上的可愛小酒商不到兩秒,便聽到他忍不住開口問:“你送他領帶做什么?”
他還有臉問?袁宓璇沒好氣地說:“瞿總生病那天說要吃南瓜粥,我對香港不熟,又聽說‘星環宇’是學長家的產業,便請他幫忙!
他知道“星環宇”是凌氏企業,上次會入住“星環宇”,也有勘察的考量,卻沒想到他這一個決定,反而便宜了凌宇哲,讓他賺到一條領帶。
“嗯!
終于安撫好總裁大人的情緒,她問:“那瞿總約的人什么時候到?菜都冷了……”
“你都吃飽了,冷了也無所謂!币驗槊χ此c凌宇哲,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點了太多菜,悶啊。
聽到他的回答,袁宓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等的人是她?!
思及這一點,她的思緒更亂了,瞿以航跟著她來,看著她與凌宇哲聊天、吃東西,也知道她當然不可能再與他共進晚餐,怎么還點了一桌菜?
“那要叫忠叔過來一起吃嗎?我可以再陪你吃一點!
被她貼心的笑容溫柔哄著,瞿以航那張酷臉如照到暖陽,冷意盡融,難得笑了。
“好。”
他的笑容有如春臨大地,袁宓璇打了電話給忠叔后,心情大好,立刻幫他剝起蝦來!斑@里的蝦子大尾又新鮮,吃吃看!
瞿以航優雅地挾起碗里她剝好的那尾蝦入口,果然彈牙又清甜。
總裁大人被伺候得心滿意足,破天荒地卷起衣袖,扳下一只肥美蟹腳,俐落地去了殼,將肥美的蟹肉遞到她嘴邊!皣L嘗。”
美食都送到嘴邊了,豈有不吃的道理?
袁宓璇沒多想,張嘴咬了一口,被鮮美的蟹肉感動到要噴淚了!昂贸,你也吃!闭f著,她把剝去半邊蟹腳殼的蟹肉送到他的嘴邊。
這動作取悅了瞿以航,他難得配合地張嘴吃掉蟹腳,順道舔去滴在她指上的鮮美蟹汁。
感覺他濕熱的唇舌順指舔過,一股麻癢鉆進心頭,讓她窘紅了臉,縮回手,緊張兮兮地張望著四周,深怕有人看見。
瞿以航不解地輕佻俊眉,仿佛無法理解她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
沒辦法像他那般泰然自若,袁宓璇嬌嗔了他一眼,壓低嗓輕斥!氨豢吹健缓谩
他不解地蹙眉!罢l要看?”
平時他就夠引人注目了,更何況是在這個與他一身西裝筆挺模樣格格不入的平價熱炒店里?
但依瞿以航唯我獨尊的性格來看,他一定認為剛才的舉動十分理所當然,沒什么好心虛的。
就算真的引起旁人側目,他應該也不會在乎吧!
她苦笑,不想捋虎須打壞他的好心情,巧笑倩兮地拿了顆生蠔給他!皼]事沒事,這個也要趁新鮮吃!
他目光灼灼,深深凝視她。“你今晚要來我家?”
袁宓璇有些接不上線地望著他!鞍 !
“生蠔吃多了會睡不著!
她終于聽懂他話里的意思,臉頰微微發燙,趕忙將一整盤生蠔撒走。
她還是暫時不要和他說話好了。
另一方面,司機忠叔接到袁宓璇的電話,正納悶著少爺怎么心血來潮要讓他過來吃宵夜?